“是‘她’。”那個女服務生又過來了，托盤上擺着四杯飲料。
本傑明嘴角拉扯着，根本懶得理。
女服務生放下飲料訕訕的走開。巴頓的阿爾法已經說了，讓他，哦不，讓她保持距離。
“現在，我們可以談話了。”本傑明確認了惡魔不會探知他們的對話，看了眼一副坐立難安模樣的印安人，“你就是麥斯麼，麥斯.索爾。（老鼠.下水道，音譯）”
“是！”叫麥斯的印安人恐怕是我們見過的唯一一個乾瘦型的印安人了，對比一下巴頓的那些健壯高大的印安獵人，這傢伙長的跟根火柴似的，“你想對我做什麼！”
“我不想對你做任何事。”本傑明撇撇嘴，絲貝拉說過，這是個無比謹慎有膽小的巫師，沒錯，巫師，“事實上，我需要你幫忙。”
“幫忙？”麥斯劇烈的搖着頭，“他們叫你巴頓的阿爾法？你一定就是絲貝拉說的那個本傑明吧！求你了？我可以直接告訴你，我什麼都不會！只會逃跑！我的巫術天賦差到離譜！相信我！我根本不配做狼人的巫師！求你放過我！”
這傢伙喋喋不休的說起來了！
本傑明一擺手，臉上有不耐煩的表情，“我不需要巫師。”
大家應該還記得，狼人的歷史中有這麼一段，狼人擄走印安巫師爲狼羣服務。
“那你找我幹什麼？！”麥斯的聲音有點小顫抖，激動加緊張造成的，“我不喜歡惡魔突然衝入我家，把我拖到這裡！”他臉色苦澀起來。“我，我以爲我隱藏的很好，沒人知道我巫師的身份……”
“你是隱藏的很好。”本傑明嘖了一聲，“好到即使我知道你的地址，都沒找到。”這不是真相。真相是本傑明不熟悉紐頓，即使有明確的地址，他也找不到，而在身後有一整個狼人追擊的情況，時間也不允許本傑明浪費時間去找。
“什，什麼……”麥斯瞪着本傑明。“你知道我的地方？！絲貝拉告訴我的地址了！她想幹什麼！是你把我地址告訴那些惡魔的？那些邪惡、殺人不眨眼的惡魔！爲什麼？”他滿臉苦楚的看着本傑明，重複一遍，“爲什麼？！”
“你能振作一點麼。”本傑明皺起眉，此時他也有點懷疑，這樣一個精神緊繃傢伙怎麼成爲絲貝拉的聯繫人的。差距太大，“我們有重要的事情要談！”
“是，是……”麥斯顫抖的手抓住一杯飲料，本傑明搖了搖頭，沒有阻止。
“從頭開始說吧。”本傑明扯了扯嘴角，“在我來紐頓之前，絲貝拉告訴了我一些情況。”
既然我們的阿爾法提到了，簡短的提一下吧。回到本傑明和詹姆士還在巴頓的格蘭德。即將出發來紐頓的時候。
還記得本傑明和扎克的冷戰麼，扎克爲了點‘私事’，在那個上午出去了。回到格蘭德時候，格蘭德已經是一片‘繁華’的景象，去紐頓、去共和的各路人馬都聚集到了格蘭德，等待出發。
前提就是這些了——扎克已經以一人之見，決定了格蘭德的人不參與共和之行，然後本傑明不滿的決定去紐頓。絲貝拉就在扎克還沒有回到格蘭德的時候。對本傑明說了些話。
“中部的狼人部族們，在搜刮巫師。”本傑明看着麥斯的眼睛。“絲貝拉大致的解釋了一下。中部在混亂中，吸血鬼隱秘聯盟出走。各種異族勢力加上突然來到現世的惡魔，混亂的爭奪着領地。狼人只是這些勢力中的一支，爲了力量，他們開始四處抓捕落單的巫師，我是對的麼。”
“是，是……”麥斯顫抖的點頭，飲料杯子在牙齒間碰撞。
“大多數巫師都依附自己的家族抱團，或者和獵人組織一起行動，所以狼人們能夠搜刮的遊散巫師其實沒有多少。”本傑明皺起了眉，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了，絲貝拉‘退休’了，就是遊散巫師！
“絲貝拉選了個十分糟糕的時機去中部……”本傑明扯了扯嘴角，“‘探親’。”這說法，沒什麼問題，絲貝拉不是帶回了約翰麼。
“我警告過她！”麥斯臉色難看，“當初她離開巴頓的時候，我就警告過她了，她非要出去！說是她做了件糟糕的決定，必須要解決……”
“是事實。”本傑明直接打斷，“絲貝拉在巴頓召喚出了帕帕午夜。”
麥斯張着的嘴凝固住了。
“這和我們現在說的無關。”本傑明擺了擺手，“她告訴我，她在中部的時候，已經被一支狼羣盯上了。”本傑明皺着眉，“回巴頓的路上，在獵人的幫助下，她已經設法甩脫了他們，但是她知道狼人都是執着的傢伙，她很懷疑那幫狼人不會再次追蹤她。”
好不容易閉上嘴的麥斯臉色悽苦的看着本傑明，“你剛纔和那些惡魔說的，紐頓的狼人，就，就是那些麼……”
“是。”本傑明點頭，“百分百確認。”本傑明的臉上滿是冷硬的兇悍，“即使我說了‘絲貝拉是我的巫師’，他們的阿爾法卻用，‘讓更強的狼羣得到巫師’，來挑釁我。”
或許這解答一些疑問，爲什麼本傑明在紐頓會和自己的同族幹起來。答案就在這裡了，狼人和巫師的歷史遺留問題，加上現在的時局。
“絲，絲貝拉是你的巫師？……”麥斯的思維莫名的開了叉？
“不是！”本傑明的氣勢漏了，皺着眉，看向麥斯，“我剛說過了，我不需要巫師。”
“是，是……”
本傑明有點煩躁搖了搖頭，“我剛說到哪裡了。”
“想得到絲貝拉的狼人在紐頓……”
“恩。”本傑明理了下思路，“並不用費什麼腦子就知道他們的下站就是巴頓，這不是什麼我想看到的情況。”
“是。是……你是巴頓的阿爾法，當，當然不想……”
本傑明抿了抿嘴，“然後就要說到紐頓的惡魔了。我不關心他們怎麼看待這件事。”
“但我已經在紐頓呆了一個多星期，之前我不太方便（什麼都不知道的菲茲。總是想向扎克通風報信的詹姆士）。”本傑明皺了皺眉，“這羣惡魔，主動提供了幫助，雖然沒什麼大效果，但暫時拖住了那羣狼人。”
“呃，大概就是還是需要你壓住巴頓的墮天使。你不再巴頓，而是在他們的地盤上，如果因爲新來狼人攻擊受損，回去後，壓不住巴頓的惡魔。對他們也不是什麼好事……”
本傑明挑着眉看向麥斯，有道理，大概實情就是這樣了。到是可以解釋之前那兩個高階惡魔提出的交換是什麼意思。本傑明撇撇嘴，那兩個惡魔的反應也更明確了，顯然是在腹誹巴頓阿爾法扭曲事實的無恥……
本傑明晃了晃頭，沒關係，他不在意，扎克每天都被這樣的腹誹包圍着。也沒見他少塊肉。
麥斯閉嘴了，“抱，抱歉……你。你繼續……”
“絲貝拉告訴我，她對這種情況做了準備，萬一那些狼人追來，她做好了應對。”本傑明又皺了皺眉，“她沒有告訴我是什麼，只說這是‘印安人才需要揹負的負擔’。她讓我如果離開了巴頓（去紐頓），替她注意一下。如果這種情況發生，聯繫你。你會通知巴頓的印安人做好準備。”
絲貝拉有準備麼？當然有，她剛回巴頓時候，除了‘撿’到了格蘭德的兄弟德瑞克，不還舉行了印安人集會麼。
“所，所以真的要開始了……”麥斯時候有緊張了起來，低聲自語式的說了這麼一句。
“開始什麼？”本傑明皺着眉問。
“我……”麥斯看着本傑明，“我，我現在要打幾個電話，你，你要保護我麼。”
本傑明的視線越過餐廳，看向在最遠處保持距離、無聊的撥弄着手指的女服務員，對麥斯點了下頭。
“那，那我們走吧。”麥斯站起身，朝餐廳外張望了一下，看到了一個公共電話，“去那個電話亭。”
本傑明在桌上丟幾張鈔票，拉起了趕緊清空飲料的馬修，跟在了麥斯後面。
無聊的女服務員側了側頭，並沒有跟出去。巴頓的阿爾法，在超出常理的強大的同時，脾氣也不太好，很容易產生反感，遠遠的看着就好。
讓人意外的，進入電話亭的麥斯居然邀請了本傑明一起進入，看着狹窄的空間，本傑明皺皺，還是擠了進去，留下馬修一個人緊張的打量四周。
麥斯撥通了電話，在接通之前，他有些緊張的看着本傑明，“絲貝拉說過，你很不一樣，你身體中沒有多少印安人的血統。”
以前解釋過，本傑明是聯邦人種通融後的產物，他代表着多數聯邦人的血統，印安與殖民者的血統混合。但也需要注意事實，贏得人類戰爭的殖民者的基數在那裡，所以多數這種混血統的人身體中的印安血統都很稀薄。
“所以你對我們印安人曾經的歷史沒什麼執着，特別是我們和狼人之間的……”
他沒能說完，電話通了。
“是我，麥斯。”他對着聽筒說話，“絲貝拉的行動開始了，準備吧，去巴頓。”
聽筒中是個低聲的女聲，短暫的沉默後是深呼吸，“開，開始了嗎？你，你已經到巴頓了嗎？”
“還沒有。”麥斯看了本傑明一眼，“我還在紐頓，但我現在和巴頓的阿爾法在一起，他很好，就和絲貝拉說的一樣。我們在巴頓可以安全，準備吧，把消息散開。”
“好，好的。”那邊掛了。
本傑明皺着眉，他需要解釋。
麥斯開始撥下一個電話，“在，在聯邦中，像我這樣弱的巫師，有，有很多……”
本傑明在狹窄的電話亭中換了個姿勢，“或許你聽說過一些，現在的印安家族是什麼樣的。爲，爲了家族的實力，弱的，有威脅的人，可能是某人的哥哥、弟弟、姐妹、侄子，都，都被，驅逐……”
弱的，我們沒見過。但有威脅的，想到了嗎？格蘭德的妹妹愛麗絲，螢火家族對這個他們的親女兒幹了什麼？送給了隱退的疾風家裡放養。拋棄，是我想用的詞。
本傑明的眉皺的更緊了一些。
爲什麼紐頓中的這批狼人對絲貝拉這麼執着，答案在這裡——沒有家族、沒有組織的遊散的巫師，呵呵，多數就是這些被驅逐，被放棄的人！絲貝拉的強大不需要多說了，呵，他們遇不到更好的了！
“大概六七年前，叛離螢火家族的那個……你認識麼？”麥斯看向了本傑明。
“約翰，愛麗絲的哥哥。”
麥斯笑了一下，“他過的很差勁，被螢火家族的人排斥是很糟糕的，好在他忍過來了。他回過一次巴頓，在知道自己的妹妹被寄養在阿爾法的家裡時，曾經和絲貝拉起過爭執……”他皺了皺眉，“我知道也不太詳細，這個故事只在我們這些沒人要的人中流傳，絲貝拉和約翰都沒有澄清過。”
這話中有一個重點，阿爾法的家，我們應該更習慣說格蘭德，而格蘭德主人不是扎克麼。看來巴頓之外，對扎克這個託瑞多的存在，完全沒有一點消息！這是好事！
“然後這個時候，絲貝拉和約翰提出了一個計劃，就是現在，他們準備爲所有那些被家族拋棄的人提供一個能夠安穩生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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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頓。”本傑明沒什麼表情的說了。
“恩。爲我們這樣弱小的巫師提供一個安全避風港。”
電話通了，麥斯深呼吸，“麥斯.索爾，我能和集會委員說話嗎？”畢恭畢敬的語氣。
聽筒中是冷硬尖銳的女聲，“說。”
“絲貝拉的計劃開始了，你們可以去巴頓了。”
“知道了。”掛了。
本傑明皺着眉，“她們是誰？”
因爲太弱而被拋棄的傢伙，比如麥斯，比如第一電話中的人。是不是少了點什麼，啊，還有像愛麗絲這種呢，可不能忘。
“報喪女妖，黑女巫團。”麥斯吞了口口水，回答了，開始撥第三個電話。
本傑明抿着嘴，有些事情無法契合——絲貝拉想幹什麼，爲什麼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