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區東邊的海景別墅,這裡如果有人的感情的話,一定是愛扎克的——
扎克在這裡拿下了露易絲、顛覆了詹姆士對獵人的認知、被格蘭德一衆救過,在這別墅被茜茜拿下後,還在這裡獲得了擁有影像的能力。最近的,在只是順路把卡米爾送過來後,爲詹姆士要到了一根天使的毛……
事實就是扎克每每來這裡,都會有所收穫。
這次麼,還不好說。
迎接扎克的是托馬斯,他本使用了狼身在海灘上摳貝殼……大概是無聊的。扎克站到前門了,這傢伙才後知後覺的聞到扎克的氣味,驚訝的奔跑過來,“爲什麼我感覺不到你?”這裡的感覺是除了氣味以外的東西,比如血統氣息。
“真的嗎?”扎克很高興聽到這樣的話,活動了一下身體,“現在呢?”
“呃。”托馬斯用他的狼頭在扎克面前點點,“有了,但你有點虛弱,你餓了。”
“呵呵。”扎克笑着,“現在呢?”
“感覺不到了。”托馬斯靠近扎克,鼻子幾乎伸到扎克的衣襟中,“你現在身上只有你們格蘭德其他人的味道,呃,還有股腐屍的味道(扎克從墓地過來的)。”即使狼的形態,皺眉依然可以完成的,看托馬斯,圓眼上的幾根伸長的硬毛往中間聚攏,“你現在像那幾個小東西(4只小岡格羅)嘴裡說的魔宴託瑞多。”
扎克的表情完全變成欣喜,“真的?”
練成了?
扎克拿出了好久沒出現了的零食罐,灌了一大口,再次看向托馬斯,“現在呢?”
“微弱,但勉強能感到血統壓制。”托馬斯緩緩退後幾步,“你幹了什麼。”有點警惕。
扎克挑了挑眉,看來高興早了,還沒練成,不過在飢餓狀態下已經能達到很好的效果了,扎克還是很高興的,“我學到了點新的小玩意兒。”直接告訴托馬斯是不可能的,正題,“怒濤在嗎?”
托馬斯盯了一會兒扎克,沒回答問題,“現在我可以明白,爲什麼你明明是託瑞多二代中最年輕的一個,卻是你們託瑞多氏祖最喜歡的二代後裔了。”
最年輕?很好理解的,扎克的年齡就說明問題了,他是在殖民戰爭之前被貴族先生髮現,成爲吸血鬼的,當時已經是十三氏族的集結時刻。
扎克笑了笑,“我不知道岡格羅還關心秘密聯盟中的這種八卦。”是啊,從來不管聯盟事物,天天年年野在外面的岡格羅。扎克眯了眼,看着托馬斯,“你大概也就三百歲的樣子,你又知道什麼託瑞多氏祖最喜歡的後裔。”
“我‘父親’告訴我的。”托馬斯居然在前廊上坐下了,當然的四腳落地的那種坐,狼嘛,“如果他現在還活着,就已經……”停頓是爲了計算,給出了個精確無比的數字“743歲了,他知道很多,不管是十三氏族還在大洋那邊時的事情,還是聯邦之後,隱秘聯盟成立的事情。”
“和遺憾。”對方說了‘還活着’不是麼,扎克表達了哀悼,誠意有沒有就不知道了,畢竟扎克根本不認識幾個岡格羅。
“不用,他說過活着已經沒有意義了。”托馬斯偏過了自己的狼頭,“他說來到這片大陸,是爲了生存環境。但是包括他以及我們的氏祖,被帕帕午夜欺騙,獲取我們的血製造出狼人後,我們就又一次自己壓縮了自己的生存環境。而世界,已經沒有什麼尚未被發現的地方了,我們氏族的希望,已經渺茫。相比於其他吸血鬼活着,都在享受文明,我們岡格羅,只是在躲避文明,掙扎的生存而已。”
扎克皺了皺眉,雖然年齡限制了扎克,不可能完全理解岡格羅的歷史,但是在扎克的知識儲備中,岡格羅曾經有過自己的輝煌,狼與蝙蝠的形態曾經是荒野外的生存最強能力。在人類文明還只在這個世界佔據一小部分比重的時候,世界是岡格羅的。
“你‘父親’的觀點並不能代表你的氏族,對麼。”扎克不太希望面前的傢伙沉浸在這種過於消極的態度,“你們的氏祖呢,別告訴已經死了,致命戰爭時,我見過他,強大的如同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生物。”
“不知道。”托馬斯卻直接搖了搖頭,“岡格羅不同於你們其他氏族,我們家族之間彼此少有聯繫,最多遇到。‘父親’死亡後,我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二代岡格羅了。”
“你‘父親’不是‘信使’?”
‘信使’,是吸血鬼們賦予了特殊意義的詞彙,意思是每個氏族中,知道自己氏祖休眠地的二代成員。對,十三氏族的氏祖們在殖民戰爭以聯盟成立結束後,就進入了休眠,並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實——殖民戰爭中的異族戰場,聖主信仰方被帕帕午夜打崩了,失敗了,這是聖主的懲罰。
‘信使’被賦予了一項任務,就是在氏族面臨重大抉擇的時候,喚醒氏祖,獲得關於未來的命令。
關於‘信使’,先只提一點吧,我們的吸血鬼,扎克不是。大概也是扎克現在還活着的原因,能明白麼,隱秘聯盟圍剿託瑞多的時候,託瑞多‘信使’的威脅對聯盟更大。
“不是。”托馬斯撇了眼扎克,“我也不知道誰是岡格羅的‘信使’。”
扎克抿了抿嘴,這話題沒地方可以繼續了,“怒濤在麼。”
“嗚——”托馬斯嚎了一身,扭身走了。
“等一下。”扎克突然想到了什麼,“問你點事情,幫本傑明,你怎麼在狼形態說人話的?”
托馬斯只回了頭,盯着扎克,“你準備在阿爾法變身的時候陪他聊天麼,託瑞多?”表情沒,語氣是不可思議。
扎克聳了聳肩。
“方法就在他的血液中。”托馬斯沉默了一會兒,“狼人的狼身被製造出來是爲了戰鬥,狼身的本性讓他們忽略了這些就在血液中的知識。他現在要是可以保持自己的意識,讓他自己去發現。”
“一點提示?”扎克在強求了。
托馬斯看着扎克,居然縱容了,“保留一部分發聲器官,一開始聲音會很奇怪。”看了眼不知道從哪裡飄來的怒濤,不再說了,徹底走掉。
“你找我。”怒濤立在扎克面前,白白的如一朵人形的雲,“有事麼。”
扎克打量了一下,“你看起來恢復的不錯。”
“靈魂印記的損失已經不可挽回,我失去了很多記憶。”怒濤臉色平靜,“但放心,我還記得我是怎麼被你殺死的。”
扎克笑了笑,坐在了前廊的搖椅上,“你忘記了些什麼記憶?”
這個問題無比蠢,所以對方用了嘲諷的語氣,“我忘記了曾經偷看女孩兒洗澡。”
“聽起來是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呢。”扎克笑着擺擺手,拿出了牛皮紙袋,介於對方是死靈,貼心的拿出裡面的資料,一一攤開在前廊地板上,“你記得這人是麼。”
扎克的貼心被無視了。
雖然怒濤是個死靈,但是個巫師死靈,他晃動這手指,紅色的咒文撩起地上的資料,漂浮在面前,他盯着資料上的照片,緊皺着眉,看着上面和自己有幾分像的傢伙,“我不記得這張臉。”
扎克並沒有着急表現出失望。
“但我記得這個名字。xx·怒濤。”怒濤停頓了一會兒,皺了眉,“是我弟弟。”
看着對方臉色的扎克說出了自己的疑問,“你看起來並沒有很高興。”這份資料是格林業務的唯一憑證,上面有雙方的交易項,“你弟弟就要來巴頓了。”
“他是個罪犯。”怒濤看着漂浮在面前的資料,“你這上面寫着,他來巴頓是爲了避開風頭,和洗白的。”
“你一定是個不怎麼稱職的哥哥。”扎克撇撇嘴,“這是你弟弟,你就沒一點爲自己兄弟辯護的心思麼。”
“我說了。”怒濤斜了扎克一眼,“我不記得這個人,我只記得這個名字……”
這是個略神奇的情況,記得名字和關係,卻不記得人本身,不有點本末倒置的感覺麼。但丟失靈魂印記就這個樣子,存放記憶的大腦少了一塊,你也這樣。
“……而且關於這個名字,還是不好的記憶。”怒濤搖了搖頭,揮手散去了面前的資料,“給我看這個幹什麼,這是什麼?你們格蘭德的新委託麼?”
“這不是格蘭德的工作,我只被人委託,會在這件事情上產生一點小作用。”扎克側側頭,“但可以左右你這位弟弟能否真的來到巴頓。你能記得什麼,告訴我。”
“你又關心什麼他來不來。”怒濤搖着頭,有點不耐煩。
“你是世家子弟吧。”格林說的,扎克只是轉述,“家裡開賭場的?”
“我是記得小時候經常玩老虎機。”怒濤撇撇嘴。
“也是巫術世家?”扎克接着問。
“我不記得自己怎麼學巫術的了。”怒濤撇了扎克一眼,煩躁,“似乎之前我莫名其妙損失靈魂印記的時候,這些東西被優先消失了。”
“所以有沒有可能,你的這個弟弟,也是巫師,他殺的人,是異族。畢竟中部的異族,在混亂中,你們這樣的家族不可能不受到影響。”
怒濤皺了眉,“我不知道。”沉默了一會兒,“但關於他的記憶,他似乎是我離開家族,加入獵人的原因,感覺上,不是很愉快。”
“如果不是有特別原因,巫師家族不會放自己的子弟去加入獵人這種見不得光的人生,和被家族放棄的人一樣。你覺得你是什麼?天賦差?愛上了沒有巫術天賦的普通人?得罪了家裡的長輩?……”
扎克說了一堆可能。每一個都是例子的,天賦差的,看麥斯他的女朋友。愛上錯誤的人,看絲貝拉(柯登不會巫術,導致絲貝拉這個強大巫師的兩個孩子,瑞文奇和瑞恩都沒什麼天賦)。得罪了長輩嘛,暫時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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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濤盯着扎克,“閉嘴!吸血鬼!我就是討厭異族!不行麼!”這話沒底細,怒濤根本不記得自己爲什麼成爲了獵人,之時想反駁扎克。
扎克聳聳肩,“我隱藏的時間過長,中部的許多勢力都已經跟不上現狀,或許,問你沒什麼用,我該去問問絲貝拉的意見。看看她對有新的巫師家族進入巴頓有沒有什麼建議。”
怒濤還沒來得及說話,一道金光驟然在兩人身邊顯現。
“我是不是聽到了絲貝拉的名字。”卡米爾一腳踏出,背後彷彿收束了什麼,他的臉上帶着笑,似乎心情很好,“扎克,你來了,我是不是聽到你要去找絲貝拉?我和你一起。”
扎克看着卡米爾,挑挑眉,“你看起來很高興。”
“是的。”卡米爾點頭,“我不再孤單了,天堂誕生了一位天使,雖然低階,但,呵呵,我不再是一個人了。”
扎克張張嘴,驚訝化成了微笑,“恭喜。”
“謝謝。”卡米爾撇了眼還扎克身前的資料,只停留了一下,表情沒任何變化,“而且我要謝謝絲貝拉,沒有她,這位天使不會誕生。”
“哦?”扎克好奇了,“巫師怎麼讓天使誕生的?”
“呵呵,這會是我在表達感謝後,要問絲貝拉的問題了。”卡米爾的笑中有一絲怪異,“新生的天使,是所謂的巫師結界被撤銷後,失去巫術支持、刺激信仰反擊發動法則懲罰的遊魂。有一隻遊魂留在了天堂,重鑄了自我意識,完成了進階。”
“這種事情……”扎克皺皺眉,“應該發生麼。”
“我不知道。”卡米爾看着扎克,“遊魂是脫離了縛地靈的身份,註定在這個世界上等待消失的東西。天堂中從來、也不該出現遊魂,如果不是巫師們的‘結界’——刺激縛帶生長的香料,茜茜的容許。遊魂不可能達到它們不該存在的天堂。然後,我就更不可能清楚遊魂是怎麼越過縛地靈、天堂死靈,這兩個身份的鴻溝,直接成爲天使的了。”
“呃……”扎克不知道該說什麼,“這位新天使呢?”
“在天堂,問其他死靈,世界是什麼樣子的,恩,和,想自己的名字。恩,別擔心,好在現在我們有至少是信仰判定的蓋拉格先生(之前墨跡進入天堂的信徒老先生)在那裡幫他。完全新生的天使,會先了解巴頓,恩,然後,大概也會有個正確的價值觀。我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