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方相聲(6)

馬:這還呀輕易趕不上這樣機會咱們仨人在一塊說一段,今兒咱們跟郭榮啓咱們說一段。

趙:說一段。

郭:我出主意吧!

馬:你出主意咱們怎麼個說法啊?

郭:別說啦…

馬:就是說相聲嗎幹嗎不說了怎麼意思?

郭:咱唱吧!我唱一段太平歌詞您各位歡迎聽不歡迎聽,歡迎的舉手。

馬:啊?開會來了還舉手?太平歌詞啊那個年頭的玩意兒了還拿出來唱吶?

趙:他就認爲這是多新鮮的東西,你以爲我們不會呀?我們是不唱,今兒咱這麼着——每人唱一段。

馬:好啊,是說相聲的都會唱太平歌詞。

郭:跟我叫陣,跟我叫陣?

趙:什麼叫跟你叫陣吶,咱今兒比賽比賽。

郭:好,你們聽着──“漢高祖有道那坐江山,有君正臣良萬民安,*那有一位三齊賢王名叫韓信,滅罷了楚國把社稷安...”

趙、馬(合):“那有一位三齊賢王名叫韓信,滅罷了楚國把社稷安...”

馬:“這一日閒暇無事街前散逛”──我們把詞兒都唱出來了,恬着臉那兒還唱呢。

趙:《韓信算卦》就這段子?

馬:俗透了,臭大街了,《韓信算卦》人聽的耳朵眼裡有糨子。

趙:不是,這段他怎麼會的?

馬:他跟我學的。

趙:他跟你學的?嗨──連他還是跟我學的呢!

馬:你瞧啊──傳輩兒來了。

郭:您瞧這閒話、瞧這閒話,我這是唱呢麼?我這是唱呢麼?

馬:不是唱這幹嗎呢?

郭:我這不先遛嗓兒呢麼!

趙:我還沒聽說過太平歌詞先遛嗓子的。好好好,先遛嗓子。

馬(小聲跟趙嘀咕):遛嗓子先遛出一個來,還倆、還倆。

郭:聽着──“莊公閒遊出趟城西,那瞧見了,*他人那騎馬呀我騎驢,扭項回頭看見一個推小車的漢...”

趙、馬(合):“他人那騎馬呀我騎驢,扭項回頭看見一個推小車的漢...”

馬:得、得,別唱了,嗨呀,小孩的玩意兒,挺大的個子跑這兒唱這個來了,小孩的玩意兒,我們那老兄弟八歲就會這段,我兄弟八歲就會。

趙:我兒子四歲就會這段,他這玩意兒太俗氣。

馬:你那幹嗎呢?排輩兒來啦?

郭:會就會得了唄,這便宜話不夠你們倆說的。

馬:這個我們會呀,再唱個別的吧......(小聲跟趙嘀咕)還一個、還一個。

郭:“石崇豪富範丹窮,*那甘羅有才敢難太公、彭祖壽高顏回命短,各人俱在無形中,昭樑有一個姜呂望...”

趙、馬(合):“那甘羅有才敢難太公、彭祖壽高顏回命短,各人俱在無形中,昭樑有一個姜呂望...”

郭:怎...怎麼意思,怎麼意思?你們倆這兒抽風吶,抽風吶是怎麼着?

馬:這詞兒多熟。

郭:幹嗎踩電門上啦?...太可氣了。

馬:你接着唱啊。

郭:還唱什麼呀?唱什麼呀?我就會這三段。

馬:你瞧怎麼樣,打那個年頭他就是這三段麼。

郭:這是唱啊這是慪氣呀?唱一個接一個、唱一個接一個,他不知道我怎麼回事你還不知道嗎?你不是知道我就會這三段麼?唱第三段的時候你假裝不會這不就完了麼。

馬:幹嗎假裝不會呀誰出主意要唱來着?誰逞能來着?

郭:算你們能耐大成不成?

馬:我沒說我們能耐大。

郭:哪的事啊這是,舞臺蹶人啊?我還沒見過這個呢!

馬:這怎麼叫蹶你呀?誰出主意要唱啊?

郭:打這兒不跟你們同臺了。哪兒的事啊這是?

馬:幹嗎那麼大脾氣呀?誰出主意要唱啊?......好、好、好,不唱了咱說行不行?

郭:你們倆說吧,沒我!

馬:幹嗎那麼大脾氣呢?

郭:沒我不行啊是怎麼着?

馬:誰說沒你不行啊?誰出主意要唱來着?

趙:走、走你讓他走。

馬:你怎麼意思?

郭:走了,怎麼意思。

馬:走了?還回來不回來了?

郭:廢話,走了還回來幹什麼呀?

馬:那好,你走吧...等會兒,回來!把馬褂脫下來再走!(揪住郭)你給我!我現在就要!

趙:你攔着他幹嗎呀讓他走啊!

馬:誰出主意要唱,唱着唱着又不說了要走這怎麼回事啊?

趙:他走沒關係咱們倆人說呀。

馬:走可以呀,把馬褂脫下來再走。

趙:馬褂?

馬:他穿的那馬褂是我的,那是我的馬褂。

趙:你的馬褂?那您先等等吧──這馬褂、誰的?

郭:馬褂,......這不我穿着呢就得了麼。

趙:廢話,我知道是你穿着呢,我問這是誰的馬褂呢?

郭:你也問這馬褂啊?......嘿嘿,他的。

趙:他的,給他!

郭:什麼?嗤,您瞧您“他的,給他!”,可是他的馬褂不能給他。

趙:這怎麼話說的呢?

郭:給他他要賣了呢?

趙:這不沒羞沒臊麼,給他他撕了與你何干?人家的東西!

郭:是他的東西......那什麼......不是在他手裡借的!

趙:你不管是誰手裡借的,人家的東西呀!

郭:我穿他馬褂白穿啊是怎麼着?

趙:噢──人家不白穿。

馬:我找他要錢了是怎麼着?這馬褂我找你要錢了是怎麼着?!他走這馬褂我衝你要啊!

趙:這叫什麼事兒啊?你這人說話啊氣人──人家的馬褂你穿嘛你告不白穿,不白穿你給人家拿利錢啊?

郭:沒給他拿利錢啊,可比給他拿利錢還好呢。

趙:這怎麼回事兒啊?

郭:我這馬褂從他媽手裡借的。那天啊我到他們家去借馬褂,我說“大媽,您把大爺那馬褂借我穿穿。”他媽一個勁兒地託付我──“榮啓呀,你跟你三立哥哥在一塊兒,他這兩天啊也不怎麼了,說話啊雲山霧罩的、鑽頭不顧尾,在外面說話呀淨跟人搬槓,一來二去的呀就叫人給問住,就在外面啊淨慪氣,在外面慪氣了不是,到家了啊他跟家裡人慪氣。你呀,歲數比他大,知道的比他多,趕明兒他在外面說話再有個栽跟頭現眼、讓人問住的時候啊,你在旁邊啊幫他往圓滿了說說,這我就算知你的情了,這馬褂啊你穿走吧!”是這麼回事。

馬:我要是說的不象話了嘛他能往圓滿了給我說?他這是啊沒詞兒了胡攪理──這馬褂就不打算給我了是怎麼着?

趙:嗨,人家怎麼能不給了呢?

馬:說──多咱給我?

趙:我又沒穿你問我幹嗎呀?你問他多咱給你呀!

馬:說──多咱給我?

郭:八月節怎麼樣?

馬:打這兒穿到八月節?我還得穿呢,不行,等不了!

郭:穿一個月行了吧?

馬:三天!

郭:你這也太短了,半個月、半個月行不行?

馬:就三天,多一天也不行。

郭:半個月、半個月,要不十天吧?

馬:乾脆,穿一個禮拜。多一天我都不等!

郭:一個禮拜?......好吧,一個禮拜之後晚一點送去──夜裡三點。

馬:夜裡三點敲門送馬褂?什麼毛病這是?這馬褂你仔細點兒穿──你這逮哪兒哪兒蹭、逮哪兒哪兒靠的,我的馬褂都扒嗤髒了,你看這泥。

郭:這是浮土、這是浮土。

趙:穿這馬褂不是受罪麼?你給人脫下來不得了麼!

馬:我的馬褂都讓你穿壞了!

郭:哪兒壞了?

馬:你脖子太頇,我脖子細,馬褂都讓你撐壞了,這麼下去不行,你脖子得想辦法,得細點兒,這麼頇的脖子這還是不行。

郭:什麼?!脖子細點兒?!你...拾掇拾掇馬褂行了哪能拾掇脖子啊?!

馬:你還走不走了?

郭:不走啦。

馬:你要走的話把馬褂給我!

趙:得了得了,二位別爲這馬褂較勁了。

馬:說我嘛說話什麼雲山霧罩、鑽頭不顧尾──這叫什麼話?

趙:噢、你不這樣?

馬:我這個人吶有學問、我說話啊簡練,沒有學問的人啊他聽不懂,聽不懂啊他就告說不對、雲山霧罩、不象話──我說話呀簡練。我這兩天啊腦筋倒是亂點兒,因爲呀有點兒不順心的事兒,我腦筋亂了。

趙:什麼事啊?

馬:嗨別提了,太倒黴了!太喪氣了!

趙:什麼事這麼嚴重啊?

馬:我們家有頭騾子你知道吧,唉!一提起這事兒我就難過──我們家那騾子啊,掉...掉茶碗裡燙死了!我這...我這難過......

趙:這就胡說八道這就來了,這就開始雲山霧罩了啊!行啦行啦別哭了你!這騾子會掉到茶碗裡燙死了?這象人話嗎?!

馬:怎麼不象話呀?你問他去呀!

趙:他知道?哎──跟您打聽點兒事──這個騾子掉茶碗裡燙死了,您聽這事兒新鮮不新鮮?

郭:您還沒睡醒吶?我聽這是夢話──騾子會掉到茶碗裡燙死了,這不象話...哎、哎?!

馬:馬褂、脫!馬上給我脫下來!我不等,我現在就要!

郭:不說好了穿一個禮拜的嗎?

馬:一個禮拜?我撕了它我也不讓你穿!我們家那頭騾子掉茶碗裡頭燙死了,這事兒你會不知道嗎?

郭:噢...噢...噢──這騾子掉茶碗裡燙死了這是他說的?

趙:沒有這個事!

郭:有──!

趙:這馬褂的力量可不小啊!那您說說吧:它怎麼會掉到茶碗裡燙死了呢?

郭:這有什麼新鮮的?你想啊…是不是啊…這個...這個…哎——對呀!這個螺螄掉茶碗裡燙死了這有什麼新鮮的呀──你想這螺螄才手指肚那麼大個,剛沏的一碗熱茶,可不掉裡就燙死了。

趙:什麼?螺螄?

郭:對呀,就那個挑挑兒賣的那個…大小金魚、蛤蟆秧子、活螺螄…

趙:不、不、不!...您說是螺螄掉茶碗裡燙死了?

馬:騾子!大騾子大馬──套車的騾子。

趙:哦,騎的那騾子,您聽明白了吧──是騾子、比馬大、騎的那騾子。

郭:噢,比馬大騎的那騾子掉茶碗裡燙死了。

趙:對了,它怎麼掉進去的呢?

郭:你...你聽我說呀──它是這個…這個…哎——天下雖大無奇不有啊,你是少見多怪呀,你是井底之蛙沒見過世面啊,我還告訴你以後知道的事再打聽、不知道的別問,打聽心裡也是病!這事兒你不懂啊。

趙:噢,我少見多怪、我別問了就完了,不行,我就得問它怎麼會掉到茶碗裡燙死了?

郭:非得問?死心眼!它是這麼回事...它是這個...騾子掉茶碗裡燙死了對吧,是不是馬上就得告訴你怎麼回事對吧?它這個…這個騾子掉茶碗裡燙死了…你就納這個悶兒對吧?它這個...我也納悶兒啊!

趙:這象話麼,你納悶兒?你不是知道嗎?

郭:先前我納悶兒後手我就不納悶兒了,先前我納悶兒後手爲什麼不納悶兒了呢?它是這麼回事...那個...彷彿呀...大概是這麼回事...是不是啊…着比呀...彷彿大概其...似乎類乎好象...我們這個...似乎類乎大概其呀……你...你明白了吧?

趙:我明白什麼了?

郭:哎喲我說了這麼半天你沒明白呀?

趙:你這麼半天一句整話沒說上來呀!

郭:哎喲...哎喲...怎麼會不明白,它是...掉茶碗裡燙死的…它是…水熱呀它才燙的,這水呀熱點兒大概其也多點連淹帶燙的就死了。

趙:噢──不是燙的、是連淹帶燙的?更不象話!我就問你它怎麼會掉到茶碗裡的?

郭:這騾子怎麼會掉到茶碗裡的?它、它那是大茶碗吶!

趙:大茶碗?那大茶碗連那個騾子蹄兒不都擱不進去麼?

郭:它是大茶碗吶...比茶碗還大的...那...那是飯碗了對吧...它那個騾子蹄兒…比飯碗再大的...那就是盆了對吧......

趙:對、對、太明白了!

郭:比盆再大的呢...那就是洗澡堂那池子了對吧...那不就能掉裡去了嗎!......可是洗澡堂那池子又不能喝茶呀?!

趙:多新鮮吶?誰端着那池子喝茶呀?有那麼大力氣麼?

郭:哎喲...哎喲...它燙死了,哎喲...它這個...它...(突然大聲喊)哦!!!對了對了對了!!!

趙:我說你怎麼回事兒?你這兒詐屍啊是怎麼着一驚一咋的?

郭:我找着話頭了。

趙:哦這話還有頭。

郭:對了,我找着話頭了,我問您一個人您知道不知道──李德林?

趙:我不管什麼李德林不李德林,我問的是這騾子。

郭:你聽我說呀,打李德林這兒啊,這騾子掉茶碗裡頭這就繞過來了──這個李德林啊也是咱們天津此地人,在咱們天津三不管住,好交朋友,他跟這個馬三立他們倆人啊是莫逆之教。這天啊馬三立騎着他這騾子啊上李德林那兒去,可巧啊李德林哪兒拿着玩意兒呢。

趙:拿着什麼玩意兒?

郭:蟈蟈,人家這蟈蟈,好!──是小肚大翅兒綻青碧綠。

趙:嗬——這個蟈蟈可少見。

郭:叫喚出來聲音那個大呀,就這屋子就能叫滿了音兒。

趙:噢就怎麼大聲兒。

郭:蟈蟈好啊這葫蘆也好──沙河劉的葫蘆。

趙:沙河劉的葫蘆?

郭:你看,不懂了不是,不懂了不是──沙河呀有一姓劉的養活這蟈蟈葫蘆最好;葫蘆好啊這口也好──牙口。

趙:哦,象牙的。

郭:牙口,紫紅的蓋兒,裡面帶銅膽。人家正在那兒擺弄這蟈蟈呢,他去了,他一瞧人這蟈蟈他就誇“嘿!李大哥,您這蟈蟈養的好啊!”連誇了幾句,這李德林呢,也是外面兒的朋友──“兄弟你愛惜這蟈蟈呀?得,送給你了!”雙手奉送了,他一看有點兒不落忍了──人家心愛的東西我連誇了兩句人家送我了,我有什麼好東西送給人家呢?他就想起他騎的那騾子了,“得嘞,李大哥,我這騾子啊送給你啦,甭管它值多少錢,咱們哥兒們也過這個。”他呀就把這騾子給了李德林了。拿着這蟈蟈您想家去不得了麼,沒有,他呀就溜達到這麼一個茶館,沏了一杯熱茶,這茶館裡也有拎着鳥的,也有養活蛐蛐的,也有養活蟈蟈的,他一瞧“嘿,這蟈蟈還玩兒吶?瞧咱這個!”就把這蟈蟈葫蘆掏出來了,你倒沉一會兒再打蓋兒啊,沒有,拿出來就打蓋,這一打蓋啊那裡邊可有個銅膽——就是這個銅圈兒啊,他這麼一打蓋兒一使勁啊往外一甩“吧唧”——這蟈蟈出去了、正掉這茶碗裡頭,剛沏的一碗熱茶把這蟈蟈就給燙死了──燙死這蟈蟈,他想起他那騾子來了,燙死了這蟈蟈不如同燙死那騾子一樣嗎?

趙:嗬!這勁頭費的啊!

馬: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哎、哎…(被郭拽到一旁)

郭:我說,你以後說話可得留神啊!蟈蟈掉茶碗裡了這象話嗎這個?

馬:我這人說話愛省事兒。

郭:你省事兒我可費勁吶!你看他這不依不饒的!這馬褂怎麼說吧?

馬:穿倆月!

郭:倆月啊!以後說話注點兒意吧啊!

趙:您這路話我聽着實在是費勁哪!

馬:親戚朋友們瞧我呀挺難過,說“得了,一塊兒吃點兒飯吧!”我根本我也沒心思吃飯啊,大夥就勸我“走吧走吧,一塊兒喝點兒酒吧!”根本我也不會喝酒啊。這就到飯館二樓啊雅座這兒,把窗戶打開了涼快啊,就在窗戶邊兒這麼個座位上,坐那兒剛要點菜,就聽窗外“啪啪啪啪啪......!”由打窗戶外頭忽忽悠悠、忽忽悠悠——飛進一隻烤鴨子來,熱氣騰騰,“叭唧!”正掉我們這桌子上,大夥一看“得着吧、得着吧,先甭點菜了,先吃鴨子吧。嗬!還熱乎着呢!唉──就是沒腦袋啊!嘿?沒腦袋還能飛這麼高......”

趙:行了行了你別說了,不像人話!

馬:怎麼不像人話呀?你問他去呀!

趙:哦,他又知道?我問問您......

郭:哦——您明白了吧,它是拿這個騾子換的這個蟈蟈......

趙:得、得,沒問你那個。我再問問您──幾個人在樓上吃飯,由打窗外飛上一隻烤鴨子來,您聽着新鮮不新鮮?

郭:您這是熱病胡說呢吧?烤鴨子......(被馬拽住)哎、哎、哎──怎麼意思?

馬:馬褂、脫!

郭:怎麼回事?不是現在不脫嗎?

馬:我在樓上吃飯解樓底下飛上一隻烤鴨子來,這事兒你不知道嗎?

郭:噢...噢...噢──這烤鴨子飛上來這事兒是他說的?

趙:沒有這個事!

郭:有──!

趙:穿着這馬褂你不受罪麼?你給他脫下來好不好?着這個急幹嗎呀這是大熱天的?

郭:您這個人吶說話不合適,他是有這麼檔子事兒。

趙:哦,這事兒也有?

郭:那當然了──這個天下雖大無奇不有啊,你是少見多怪呀,你是井底之蛙沒見過世面啊,我還告訴你以後知道的事再打聽、不知道的別問!

趙:又來了,我又少見多怪、我別問就完了,不行,我就得問,它怎麼會飛上去的呢?

郭:嘿喲!它怎麼飛上去的...它...它是這麼回事啊...它不是...鴨子…鴨子個兒大!

趙:多大個兒的鴨子它也飛不上二樓去!更何況他說的是烤鴨子!

郭:噢——對了,他說的是烤鴨子…烤鴨子怎麼能飛呢?它烤鴨子怎麼能飛呢……對呀!!!它烤的東西怎麼能飛呢?!…說呀!!!

趙:你問我呀?

郭:噢對了是你問我…你彆着急呀!說話它不得找頭兒嗎,你這急赤白臉的幹嗎呀這是?!……它是因爲…哎…對了…鴨子有翅膀!

趙:我知道它有翅膀,可他是二樓啊!活鴨子都飛不上去呀!這烤鴨子怎麼能飛上去呢?

郭:是啊...是啊...它...它...對呀...對呀...這烤鴨子它怎麼能飛呢?

趙:烤鴨子不能飛!

郭:哎喲您繞住嘍!這烤鴨子...烤鴨子哈...你想啊...這鴨子它...它行啊...它...它沒烤之前嘛這鴨子是...是這麼一個...這麼一個啊...小白胖子...啊、對吧...它就是這樣子...腆胸疊肚的...您...您明白這意思吧!哎,你看我一說您就明白了。

趙:我明白什麼了我?!我問你這烤鴨子它怎麼會飛?

郭:哎喲、哎喲...怎麼會不明白?它是...烤鴨子啊...烤鴨子...烤鴨子它就得有火呀…有火它就得熱啊...這鴨子它...它實在受不了了...你也得替這鴨子想想啊…對不對呀?甭說鴨子了,就拿你來說吧,你烤的那樣了你也得想辦法趕緊跑啊對不對呀!所以...所以它就飛了!

趙:沒聽說過!我就問這烤鴨子怎麼能飛?

郭:它…它…你想啊,它是烤鴨子啊…烤鴨子不是有熱氣兒嗎…這熱氣兒一烘它就飛了!

趙:噢——是這熱氣兒一烘…那這饅頭鋪的饅頭呢?蒸得了一掀蓋兒熱氣一烘全飛了?象話嗎?

郭:它是...這鴨子...它...它熱呀...它溜溜達達地就出來了...鴨子溜達出來?!...人行了!人能溜達出來...它是...它是...哎喲...哎喲...怎麼了這是...它是...蹦出來了!...哦不對!送出來了!

趙:送出來了?

郭:對了!有一家人家啊吃飯,跟這個飯館要了這麼一隻烤鴨子讓學徒的給送去,山東館兒管這學徒的不叫學徒的,叫小曆本兒。這小曆本兒啊就拿着這麼一根扁擔,要兩隻他合適了──一頭挑着一隻,那當子就要了一隻,他呀就那扁擔頭那鉤子鉤着鴨子脖子要給送去,剛一出門啊,對面走過一人來,這小曆本兒走得也急點,一不留神踩那人腳了,那人脾氣也爆點兒過來一扒拉小曆本兒“哎,小曆本兒你留點兒神啊!你看把我腳踩的!”“你別扒拉人吶!是我踩的嗎?”“踩了人還不承認?我抽你!”那人性子急過去“啪”給小曆本兒一嘴巴,小曆本兒也急了──說的好好的就打人,他呀打算拿這扁擔掄這人,拿這扁擔掄這人呢,他就把鴨子這茬兒可就忘了,“你怎麼回事你掄手就打人?我拿扁擔抽你!”就這一下“我抽你!”“日──”這鴨子出去了,您想啊烤得了的那玩意兒挺糟的,一下把鴨子腦袋掄掉了,樓上窗戶敞着呢,鴨子掄上去了,正掉我們那桌子上,我們這麼一看得啦,先甭叫菜了,先趁熱吃這鴨子吧,哎喲就是沒腦袋啊,沒腦袋沒腦袋吧──這麼回事!

趙:噢──您說是這麼一掄、掄上去的?不行啊──他說的是飛──“啪啪啪...”飛上來的!

郭:這飛跟掄有什麼區別?

趙:有區別,飛是飛、掄是掄!

郭:哎喲!差一個字眼全不行?你別讓我問住──在這個舊社會戲園子裡打架,這個扔茶壺那個扔茶碗......第二天報紙上登出來了“某個戲園子打架飛茶壺、飛茶碗...”這茶壺有翅膀麼?它怎麼叫“飛茶壺”呢?許它飛茶壺,就許我飛烤鴨子!......(拉住馬埋怨)飛烤鴨子這象話麼?!

馬:你這麼說不是挺明白麼?

郭:你明白管什麼呀!他不依不饒的呀!你瞧我這兒急的,三件兒全溻透了!你這幸虧是飛上一隻烤鴨子來,你要飛上一碗酸辣湯來我沒法兒說啦!你說話留點兒神吶!…這馬褂…

馬:穿你的,穿你的!

郭:穿我的,這是你說的啊!以後說話留點兒神吧啊!

馬:回家以後躺牀上我也睡不着啊,我想我那騾子啊!正這時候就聽外面窗跟兒底下“嘟──嘟──嘟──!嘟──嘟──嘟──!”蛐蛐叫喚,我是最愛草蟲兒,逮蛐蛐,一出門就聽“嘟──嘟──嘟──!嘟──嘟──嘟──!”在衚衕口外頭呢。到了衚衕口就聽“嘟──嘟──嘟──!嘟──嘟──嘟──!”在車站呢。

趙:哦──跑車站那邊兒叫喚去啦?

馬:到了車站我一聽“嘟──嘟──嘟──!”在廊坊呢!

趙:廊坊?!

馬:追到廊坊我一聽“嘟──嘟──嘟──!”在天津呢!

趙:天...?!

馬:到天津我這麼一聽“嘟──嘟──嘟──!”在唐山呢!一直追到唐山、小山底下就聽這蛐蛐“嘟──嘟──嘟──!嘟──嘟──嘟──!”行了,就在這兒了,趕緊借個鐵鍬我就挖呀挖、由打唐山我就一直挖到山海關,到山海關這兒挖了這麼一個洞,我往裡一瞧這蛐蛐、蛐蛐一瞧我,嗬──好大的蛐蛐!就這蛐蛐這腦袋呀,就有這劇場這麼大個兒......

趙:這蛐蛐腦袋跟這劇場似的?!

馬:這蛐蛐那倆須呀,跟電線杆子那麼老長;(郭脫下馬褂來搭在馬肩上,馬不知道還繼續說)那倆眼吶跟車燈一樣,這蛐蛐整個像一列火車!

趙:行了、行了,你別說了,不像人話!

馬:你問他去呀!

趙:這蛐蛐這腦袋跟這劇場這麼大個兒?

郭:胡說八道!

趙:這蛐蛐倆須跟電線杆子那麼老長?

郭:吃多了撐的那是!

馬:哎、哎、哎!那是我說的!

郭:誰說的我也不知道啊!

趙、馬(合):怎麼呢?

郭:馬褂給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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