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線索與選擇
紛亂的人羣之中,王卷竟突然感覺到了一個妖魔的氣息。
那妖魔在人羣中快速穿梭,像流水流動一樣,片刻之間,就從東到了西。
此時因爲城外沖天而起、地動山搖的亂象,街上亂哄哄的,人正多得厲害,比肩接踵的,那妖魔卻絲毫不受影響,目標明確,一路向西。
王卷目光一凝,跳出窗去。
聯想自己遇到的一品花妖和玄泥詭魔,王卷猜測城外驚天動地的場面,不過是幾處聲勢浩大的表演現場而已。
幌子在盡情地表演幌子。而表演之後,它們將奔赴真正的戰場。
王卷以房檐遮蔽身體,在房頂上追着妖魔的氣息快速向前。
他在鎮武司裡久經訓練,又實戰經驗豐富,專門隱藏身形之時,妖魔若沒有特別注意,是不會輕易發現他的。
那妖魔果然對王卷的跟蹤一無所覺,穿過人山人海,經過兩個街巷,到了暉城縣主道的路口,略略停下。
王卷也跟着停下。
暉城縣裡有妖魔案件爲幌子,做爲天市星墜之所的暉城縣衙裡,就一定有幕後黑手,這已經是很確定的事情。
最初的妖魔這才動了起來,又朝一個方向而去。
她說這話時好像鬆了口氣似的,被王卷知道這個她一直憋在心裡的機密,讓她輕鬆了不少。
四個妖魔這一拐彎,所朝的方向,赫然正是暉城縣縣衙所在的方向。
王卷說道。
毫無疑問,潛藏在暉城縣裡的妖魔,已經忍不住了,在同一時間讓幌子爆發,把鎮武司同僚們吸引在那裡,然後抽身而去。
他思索半晌,說道:“我現在有兩個主意,姚緝魔請聽一聽,能否採納。”
追過一個路口,一折方向,王卷卻驚了一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覺涌入心頭。
主道相對寬敞,聚集的人也更多。那妖魔藏身人羣之中,就好像是被擁擠的人羣攔住了路一樣。
姚薇搖首道:“我也不知。若是一切都清楚的話,我就不需要前後顧慮,在這裡守着了。”
凡事要謀定而後動,摸不清楚敵人行爲手段,擅自行動,說不準會功虧一簣。
暉城縣裡的案子有六起,作案的妖魔有六個。其中一品花妖和玄泥詭魔,已經被王卷和姚薇聯手斬殺,現在只剩下四個。
“我明白。”
要知道王寡婦說過,她被李縣令招到了家裡,每日下午都要到李縣令家,去看過李縣令的閨女的。
她頓了一下,又不由問,“你是不是也會望氣之術之類的法術啊,不然你怎麼能察覺到妖魔的氣息呢?”
這下,王卷就無須再心懷疑慮,一切都對上了。
他始終關注妖魔,下一刻,意識裡就冒出了另外的動靜。
王寡婦行爲舉止引人懷疑,她每日出入衙門,這衙門,又豈能脫得了嫌疑?
但以一敵多,自己能妥善處置麼?王卷保持懷疑。
王卷道:“其一,妖魔已經入了衙門,證據確鑿,我去請示羅指揮,調遣應州府全部同僚過來,包圍暉城縣衙,以雷霆之勢,殺他個措手不及。”
“姚緝魔,你所說的天市星墜之所,就是在這縣衙之中吧?”
此處氣氛威嚴,人羣稀少起來。王卷看到四人並行,那妖魔氣息,就從他四人身上傳出。
在另外三個方向上,又有三道妖魔的氣息在街巷間穿梭,擠過人羣,在主道上與王卷跟蹤的那妖魔匯合。
只不知,姚薇現在在什麼地方?
四個妖魔的氣息同時向西移動起來,王卷顧不得去考慮姚薇的情況,又悄悄追了上去。
而如今,城外的表演有四處,眼前的妖魔氣息有四個。
王卷落在衙門旁的房檐上,目光森然。
王卷說道,“只不知李縣令在這其中,又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
這四個人,必然就是妖魔僞裝而成的。
“一點小把戲而已,比不得總指揮使的望氣之術。你看我不是就沒看出這衙門是天市星墜的所在麼?”
可是王卷非常清楚,普通人再比肩接踵揮汗成雨,也擋不住妖魔的路。
姚薇顯然也清楚這個主意中的問題,聽完之後,就問:“其二呢?”
姚薇要做的不只是把妖魔揪出來處決掉,還要顧慮怎樣處置天市星墜的現場,又豈能擅自行動?
想到這些,王卷自己做出什麼舉動,問:“接下來要怎麼做?”
又往前跟了一程,衙門出現在視野之中。
王卷問了一句,以求確認。
“不知道。”
姚薇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
這裡面卻有一個漏洞,就是如今暉城縣的妖魔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已非尋常妖魔可比。應州府鎮武司的實力,只怕在這些妖魔面前站不住腳。
“問我?!”
到時候能夠逆轉戰局的,或許還是自己的內卷場,以及自己這個“姚薇的新年限定版坐騎”。
王卷驚訝了一下,繼而很快就沉思起來。
姚薇的聲音突然出現在王卷的身後,因爲怕被妖魔聽到,刻意壓低了不少。
四個妖魔並沒有從衙門正前方進入,而是到了側邊,查看左右無人,才一躍進了衙門院子。
王卷點了點頭。
“你果然來了。此間機密,到底還是被你發現了。”
王捲回過頭去,就看到姚薇伏在身後,雙眸緊盯着房檐之下,暉城縣衙之內。
縣衙,就是姚緝魔所說的天市星墜所在之地麼?
“我追着四個妖魔的氣息而來。我早該想到的!”
姚薇點頭答道:“總指揮使望氣之術所看,就是在此。”
姚薇搖了搖頭,“你有什麼主意麼?”
王卷道:“其二,如今想來,李縣令點名要我來暉城縣,必然有所圖謀。那便以我爲餌,引他上鉤,屆時再隨機應變。”
“這不是置你於危險當中麼?不行!這不合適!”
姚薇連連搖頭,連想都沒想想就否決了。
她沉吟良久,說道:“沒有其他法子,就以你第一個建議來吧。幕後黑手已然出手,不知之後還要如何。我們等不得了。而且你我……你我合體,確實非同一般,說不得能有轉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