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卷有點發愁。
姚歡他爹頭上綠不綠,那是人家家事,而且姚家人見了自己就跟見了瘟神似的,唯恐避之不及,自己能有什麼機會干預呢?
而且這只是其一,還有其二。
姚歡的腦回路實在不可捉摸,萬一他哪天突然想通了,那自己不是就直接告負了?
一想到自己人生中第一次內卷失敗,可能就要落在一個聽不懂人話的蠢才身上,強烈的挫敗感就油然而生。
不知道自己失敗,會被剝離出什麼東西,給姚歡做戰利品呢?
希望不是智商。
一時沒有什麼辦法,王卷只好暫時擱下此事,繼續修煉。
反正他身上王寡婦的三個內卷場還一直掛着呢,蝨子多了不壓身,債多了不愁。
修煉到第二天早上,王卷下樓吃飯,卻見客棧一樓堂中安安靜靜,不復昨日的安靜。
這傢伙比妖魔還要出手果決!
他確實是在練功。
可那明明只是一把刀,爲什麼會有這種威懾疊加的可怕感覺?
楊司想不通。
楊司道:“我一直關注着你,自然能很快地得到消息。”
王卷說道。
“你說的是瘋緝魔羅正道吧?”
無盡的電光中,一把刀出鞘,出現在王卷手中。
“現在,誰的實力在誰之上呢?”
“咔……”
日夜不綴的鍛鍊在這時終於發揮出了效果,他手中的法力在一瞬間達到了極致的平衡,強橫的法力以這種平衡形成了整體,將他的手強化到難以想象的地步。
他本想刺激楊司一下,再開個內卷場,卻沒想楊司半點沒受刺激,反而順着王卷的話說道:“沒錯,我就是想找個面子。”
那癒合的速度並不能趕上皮開肉綻的速度,但不管怎麼說,這樣一來,王卷在這無盡電花之中,承受的傷害就不嚴重了,足以讓他輕鬆出手。
王卷卻笑了一笑,淡定下樓。
他發現在楊司給了他莫大壓力的情況下,他鍛鍊起極致的平衡來,效果更加的好。
“嗡嗡嗡……嗡嗡嗡……”
“你的實力在我之下。想從我身上討面子,還差點意思。”
氣氛一時間跌入了冰點,被剛剛那一瞬間的戰鬥破壞得七零八落亂七八糟的客棧裡寂靜無聲。
“嗆!!!!”
那電流和普通的電流還不一樣,如此大的量,撞在身上,王卷頓時皮開肉綻,血液“嗤嗤”地往外冒。
那刀不知吸引了多少電花,扭曲着“嗡嗡”作響。
“哼!”
這廝扳着個臉殺意凜然,客棧裡的客人,應該都是被他嚇跑了。
楊司猝然一驚,扔掉鐵槍,電光收束,在他手裡成了一道光束。
精良,但不出彩。沒有太多的特點,適合大多數修煉《鎮武伏魔神通》的人。
“什麼你的實力在我之上?我還沒用全力,你也敢狂吠!”
店家縮在櫃檯後面瑟瑟發抖,聽見樓梯上的腳步聲,連忙擡眼給王卷使眼色,看那意思是讓王卷趕緊回房,不要下來。
王卷笑了笑,說,“我好奇問一下,你是和羅指揮有仇麼?”
王卷有些意外,卻並不慌亂。
楊司道,“我們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你入京來,我迫不及待地想對你出手。”
店家害怕的源頭,是客棧裡唯一的人。
又過一會兒,楊司突然冷笑了一聲,又道:“你不敢殺我,是麼?”
那鐵槍自然抖不出鐵花,可卻被楊司抖出了電花。
店家嚇得栽倒到了櫃檯下面。
“那我可真是榮幸之至。”
然而王卷一聲不吭,血肉崩裂間,還在欺近,
楊司駭然發現,王卷身上皮肉綻開的同時,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王卷的聲音中氣十足,好像身上綻開的密密麻麻的傷口,不是他的一樣。
店家從櫃檯下面哆哆嗦嗦地站起來,欲哭無淚,大氣也不敢出。
這廝二話不說,竟然直接就動手了。
那冰冷的刀刃,讓他感覺彷彿是黑無常和白無常同時貼着他的脖頸。
這一隻手無比輕鬆地握住了鐵槍,讓鐵槍的旋轉之勢一下子停了下來,槍頭也再難寸進。
很尋常的一把刀,鎮武司大多數的除魔人,都用着這樣的制式長刀。
然而王卷的刀刃已經貼在了他的脖子上,讓他動也不敢動。
只是這雕像難免殺氣騰騰,刀寒如眼神,目冷如刀光。
楊司看在眼中,一聲冷笑,手上又抖,抖出的電花更強,撕裂了桌凳,地上的磚、遠處的櫃檯上面也崩出裂紋。
在店家擔憂的目光中,王卷在楊司對面坐下,道:“楊司衛好快的消息。”
然而王卷手上彷彿有什麼十分可怕的東西似的,那些電花竄上他手,一下子就被降服住了,消停下來,繼而消失無蹤。
他額頭上冷汗狂出,手裡的雷霆光束也趕緊散了。
那鐵槍被他一挑,就挑了起來,槍上爆出雷音,一陣電花扯得槍身猛烈旋轉起來,槍頭如電鑽般鑽向王卷。
但不知爲何,王卷手裡的刀,卻給了楊司一種極不一樣的感覺。
但那個人,卻是衝自己來的。
南城鎮武司楊司就端坐在樓下,那根鐵槍就放在身前桌上,發出凜凜寒光。
這是姚薇給不了他的,姚薇無法對他生出殺意,難以讓他有被威脅的感覺。
他早有警惕,鐵槍挑起的一瞬間,他就伸出了手去。
而王卷卻絲毫不懼,迎着電流而上。
他看到客棧裡這兩位瘟神如同變成了兩尊雕像一樣,一動不動。
楊司的臉色越發陰沉,彷彿受到了羞辱一般。
王卷道:“那你怎麼不去江南路應州府找羅指揮?不會是打不過他慫了,如今拿我這個從應州府來的除魔人找面子吧?”
槍身上的電花“呲呲”地響,盡數往王卷手上竄去。
好大一片電花,閃的整個客棧都熾亮刺眼!
“噗通!”
但沒想到,楊司聽到王卷如此說,竟然還是絲毫不惱,只是雙手握槍,重重一抖。
楊司陰沉着臉不吭聲。
許久之後,楊司有些忍不住了,問:“你怎麼還不動手?”
王卷道:“別說話,我練功呢。”
在楊司驚愕未退間,王卷的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差不多吧,反正我不打算殺你。”
王卷道。
楊司寒聲道:“那你爲何不把刀拿來,不殺我,卻羞辱我麼?”
王卷道:“你這麼理解也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