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來,我未曾走過別處,軒轅王朝到底有多大,有怎樣的美景,我都不知,總覺得自己很忙碌。
忙於奔波,忙於逃命,安定下來後,也是忙着生孩子。當小蕾出世,以爲可以和離歌走遍大江南北時,卻……命運幾番坎坷,清閒與我無緣。
所以到達靈都的時候,我不禁有些興奮,這是一個與我以往所住的地方完全不同的都城。
繁榮的靈都人來人往,就像古代小說裡的揚州城,一個船隻商貿聚集的都城,街上,到處可以看見穿着別樣的船員和異國人。
當我們走在大街上時,也吸引了不少目光,即使君臨鶴以帽遮顏,但我們卻無法遮住加菲。於是,我們的身後有了不少尾隨之人。
忽地,我在衆多停靠的船中,看見了一艘熟悉的船,立時輕聲道:“往前第四艘,就是關有孩子們的船。”
君臨鶴和白歐倫都停住了身形,君臨鶴的視線由帷帽遮擋,不易被人察覺,他盯着那船,看着上面靠在船欄聊天的人,輕聲道:“他們居然敢停下。”
“應該是補給。”白歐倫摸着馬兒的鬃毛,隨意四顧,“那邊有個茶攤,方便觀察,順便休息一下。”
在港口的茶攤小憩,加菲趴在桌下,好奇的人們就彎下腰看加菲。
“這是什麼貓啊。怎麼這麼大。”有人好奇地問。
“看什麼看!”忽地,白歐倫單腳踩上條凳,撥開額前散亂的劉海,露出一臉兇像,立刻,那些人紛紛散去。
“謝謝。”我說。他輕哼一聲,撥開的劉海再次散落。他拿起茶壺,仰脖如同喝酒。
“此去靈鏡山莊還有多遠?”我問。
白歐倫放下茶壺。抹了抹嘴:“往西城門出去,半個時辰。”
“好,我去找後弦。”
“慢着,你如果請不到我們就要一直等你?”白歐倫的目光裡滿是懷疑,“不要誤了大事。”
我笑了笑:“放心,無論是否請到,下午我都會回來,你們就租好船等我吧。”
“小舒。我陪你去。”君臨鶴帽檐微揚,我微笑:“不,你們看着那艘船……”
“少盟主大婚,你們幫主準備什麼禮物啊?”忽地,臨桌地對話引起了我的注意。少盟主……不就是後弦?
“告訴你,一對玲瓏翡翠杯,保你都沒見過。我說,你們門主又準備了什麼?”
他們竟是在攀比送的賀禮。
“哎……可惜咱們沒資格上靈鏡山莊。少盟主大婚,可是武林的大事。”
“誰讓咱們輩分低,只是個打雜的呢。”
白歐倫看着他們笑意融融,然後半垂着眼簾看向我:“看來你可以不用去了,後弦成親,怎會理你?”
我笑了:“既然他成親,我就更應該去了。怪了,怎麼沒請你?”
白歐倫臉上滑過一抹尷尬:“忘了。三個月前通知的。久了就忘了。”
“哼,真是忘記了?”君臨鶴清朗的聲音忽然響起,“我看是爲了逃避彩禮。”
“哦~~~”我恍然大悟,再看白歐倫之時,他已是轉過臉不知看向何處,完全當作沒聽見君臨鶴的話。
話說我也經常裝死人,逃避禮金。不過,君臨鶴揶揄小白。倒讓我有些意外。
“小舒。早去早回。”君臨鶴地語氣裡還是有些不放心。
看了看天日,笑:“恩。正好還能蹭頓午飯。”取劍,走人。
回頭時,君臨鶴端茶輕抿,用袍衫微微遮蓋身下的加菲。而白歐倫則神態慵懶,看似散漫的視線,卻是聚焦在藏有小蕾的船上。
“看,那好像是山貓。”有人驚呼着從我身邊走過,有些眼熟,心中暗喜,竟
是那船上的人。他們正走向白歐倫和君臨鶴。
此時此刻,忽然覺得,有白歐倫跟着,也不錯,至少在套話打探上,白歐倫是個高手,果然,白歐倫眼角的一抹餘光,已經落到了那兩人身上。
揚起一抹笑,轉身朝西城們而去,這裡就交給他們了。團隊合作,信任最重要。
之後,便發現不用問路,因爲一路上都是滿載禮物的車隊。山莊已經遙遙可見,靠山臨崖。
喔~~難怪古往今來都愛整結婚,有禮收啊。現在咱舒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了,應該跟離歌再成一次親,那我不就也有禮物收?
誒~~不錯耶,如果再娶一次,就又收一次禮。再娶一次,再再娶一次,瓦咔咔卡。
哎,可惜小君君現在不算朋友了,如果是朋友,大家一起玩假成親,賺錢,反正這個世界女人也可以娶N個。誰YD啊誰YD,我Y……
“請這位夫人出示請柬。”就在我YY地心潮澎湃地時候,有人攔住了我。
恩?請柬?
我看了看身邊,一個人拿出了請柬。
“哦~請柬。”我伸出左手吸引對方的視線,右手就取走前者的請柬,然後放到對方的眼前,第一次,用魔術之手來偷東西。
晃進大門的時候,請柬已經塞回那個和別人聊天地人懷中。
山莊豪華氣派,一條紅色的地毯從廣場直入大廳,紅燈高掛,紅綢四處皆是。惹眼的紅,一派喜氣洋洋,讓我羨慕不已。
這後弦娶的究竟是誰?
到處都是寒暄地武林人,這邊一堆和尚道士,那邊一堆尼姑道姑,這邊青衣飄然,那邊衣領大開,各式各樣的綠林人,可謂龍蛇混雜。
晃來晃去,晃到了後院,丫鬟僕人行色匆匆。
“怎麼辦呀,少盟主就是不肯換喜服。”
“那要不叫寒宮主?”
“那還不打起來!”
恩?寒宮主?
“兩位請慢。”我攔住了兩個小丫鬟,她們狐疑地看着我,我笑問:“請問今日少盟主是與寒思憶成親嗎?”
“啊?姑娘你不知道?”兩位丫鬟懷疑地看着我。
姑娘?好陌生的稱呼啊。四年都沒人叫我姑娘了,是不是說明我還沒老呢?嘻嘻,果然不盤髮髻是正確的。
“我是跟朋友來的。對了,剛纔聽你們說你家少主不肯穿喜服,爲什麼?”
這次,兩個丫鬟的眼裡多了一分戒備,不愧是武林盟主家的丫鬟。
“不要誤會,我和你們少主是舊友,說不定我能讓他穿上喜服哦。”我對着兩個丫鬟眨眨眼。兩個丫鬟半信半疑地看我,輕聲嘀咕:“說是我們少主的舊友地姑娘多了,你哪位啊。”
“債主是也。”我笑得眯眼,兩個丫鬟立刻正了正神色:“那真是舊友了,少主借錢也是看人的,姑娘真是少爺的舊友?”
“信與不信,你們帶我去見他即可。”
“好好好。這位姑娘,既然你是少主的債主,就麻煩你以債主的身份讓少主穿喜服吧。”
“好。”
丫鬟很可愛。跟着她們就是一路疾走,都來不及欣賞後弦家是啥樣?感覺就像到了影視城。
“出去出去!都給我出去!”熟悉的聲音從面前的屋內而來,門外站着焦急的丫鬟,還有一位中年夫人,夫人身穿紅色喜服,描金地抹胸富貴華麗,這位夫人非常豔美,眉眼之間,是與記憶中地後弦,有很大的相似之處。
“小弦,你要麼快穿!要麼就打出去!”
“老孃,我要是打地過,早跑了!”
“臭小子技不如人,你活該!”
這,這位美豔地夫人,莫非就是後弦那風華絕代的老孃:千暮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