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醒來的那一剎那,我看見了軒轅逸飛的手指,那白皙的,修長的,就像那天生就是用來彈琴的手指,在他右手的無名指上,是一個寶藍石的戒指,藍色的寶石,花的形狀,就和他的睡袍一樣的花紋。
第一次那麼近的,細緻地看着他的手指,原來軒轅逸飛,戴有戒指。
慢着!軒轅逸飛在我的身邊,他在我的牀上!
“啊!”我終於清醒過來,驚跳起身,往身上看了看,小太監衣服還在,才放下了心。糟了,我又把軒轅逸飛忘了,他可是皇上。
偷偷向他看去,他依然看着自己手中的書,在我看向他的時候,他悠然地翻了一頁,眼皮始終沒有擡起。
“朕不喜歡打呼嚕和睡相差的女人。”他淡淡地說着,始終沒有看我一眼,“你沒有這兩個習慣,所以朕今後會每天來這裡。”
我慢慢地張開了嘴,驚訝地看着他那書後若隱若現的臉。
“好讓你跟皇后有個交代。”他放下書,半垂着眼瞼看着我,我再慢慢合上嘴,垂首跪坐在牆邊,這次有點騎虎難下了。
“你腳上的傷最好別讓人看到。”
“是……”
“以後朕沒睡,你也不能睡。”
“是……啊?”我揚起臉驚愕,他這跟折磨我有什麼區別?
一束陰冷的目光從書後而來,我瞬即低頭:“是……”也對,他是皇上。哪有皇上不睡,妃子先睡的。除非這妃子是皇帝心愛之人,言情書都這麼
妃子睡着後,然後批閱奏摺到一半地皇帝就會過來,憐惜地摸摸她的臉,親親她的嘴,再回去辦公,可憐的皇帝。可是軒轅逸飛不是。他是在看書啊!憑什麼也要我陪着熬夜?早知道剛纔就別醒了。
寂靜的房間裡是軒轅逸飛時不時翻書的聲音,我便盤腿坐在牀腳打瞌睡。一下沒一下地點頭。軒轅逸飛太強了,當初我以爲他是木頭變的。現在他絕對是鐵變的,怎能不睡覺?難怪白天總是耷拉着眼皮,原來是在打瞌睡。
迷迷糊糊之間,我進入了一個白霧迷濛地世界,白茫茫的空氣裡瀰漫着淡淡地花香。飄渺地霧氣之間有一個身影。
“喂——你能不能帶我離開這裡——”我朝他喊,他沒有理睬我,我朝他跑去,雲霧在我身邊散開。隱藏在雲霧後面的人變得清晰,原來是個身穿白衣地男子。他正背對着我。
玄墨的長髮披在他的身後,沾染着淡淡的露珠。
“請問……怎麼從這裡出去?”我問他,他緩緩轉過身,我嚇了一跳,面前的男子沒臉。
他沒有眼睛。沒有鼻子。也沒有嘴,沒有五官的臉就像是尚未完成的畫。他朝我走來。低下頭,用那張沒有五官的臉注視我良久,然後輕輕執起我的手放到他地臉上。
茫然間,我用食指描繪出他的眼睛,然後是細眉,再是鼻子,最後是嘴脣,當我畫完的時候,我愕然發現,自己居然畫的是南宮秋。
“呵……我們只是凡人……”南宮秋苦苦地扯起嘴角,“只是……凡人……”
心中百感交集,沒想到當初那因憤怒而化的詛咒卻讓南宮秋一蹶不振。他失去了往日地溫柔,失去了面對我時地邪惡,是我將有棱有角的南宮秋變成了一塊什麼都不是地圓石,將邪惡霸道的野狼變成了家狗。
“對不起……”我摸上他的臉,然後將那五官擦去,面前的男子再次變成了無臉男。
我再次重新塑造他的五官,這次出現在面前的卻是軒轅逸飛,他睜着那雙琥珀晶亮的眼睛看着我,我滿意地淡笑,還是與自己沒有關係的軒轅逸飛好,相對於南宮秋,軒轅逸飛無疑還是陌生的。
應了那句話:距離產生美感,所以對軒轅逸飛我一直存有好感。
“你剛在說什麼?”他忽然問。
我笑了,果然是軒轅逸飛,在夢裡都要審問我。我揚起脣角,不回答。
他側了側臉,挑起了一邊的細眉:“風清雅想用你來引開我的視線,可惜他沒想到現在你成了我的人。”語氣裡帶出軒轅逸飛的得意,我開始不解,怎麼夢裡的軒轅逸飛也知道這麼多,智商超乎常人。
“你……說什麼?什麼轉移視線?”
“哼……”他輕哼了一聲,緩緩走到我的面前,俯下身,張開了脣,我呆呆地看着他那張俊美的臉靠近,當那透着淡紫的光華的長髮滑過我的眼前的時候,他吻上了我的脣,我僵立着,在夢裡我無法反映,這是夢……
一個沒有任何情愫的吻,很淡,淡的我沒有感覺,那僅僅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吻,我皺了皺眉,這樣讓我覺得自己像個玩物,我推他,他離開我的脣,然後用他那雙總是耷拉的眼皮看着我。
他擡起了手,扯開了我的衣帶,我怔怔地立着,直到他將我的衣衫全部褪去,一隻冰涼的手從我的頸項開始,慢慢往下,他說了一聲:“不錯。”
他將我當做了物品,我拍開他的手,空中出現了一塊大大的被單,扯下被單蓋在自己的身上,瞪着他:“討厭!”
倏地,軒轅逸飛便在我眼前消失,整個世界再次只剩我一人。
雲霧漸漸散開,耀眼的陽光從雲端而落,刺中了我的眼睛,下一刻,我就從這個朦朧的夢境中醒來。
眼中映入了那古色古香的陳設,是我的房間。
枕邊,空無一人,軒轅逸飛走了?
太好了,他終於離開了。我將被單裹緊繼續睡覺。
慢着,怎麼有種怪怪的感覺,身上……猛然驚醒,我摸了摸自己的身體,這裡,那裡,沒有,什麼都沒有,小太監衣沒了,纏在身上的被單也沒了。
轟——一聲驚雷。
我立時跳起,在牀上翻看,乾淨,非常乾淨。
呼——應該是軒轅逸飛不想讓人看見我穿着太監裝,引起別人的懷疑。暈死,難道那個夢境是半真半假?
黑線,瞬即從上面垂下,一團黑氣開始在我的頭頂像毛線團一樣纏繞。鬱悶啊,每次都在自己迷迷糊糊的時候被陌生男人看光光。
第一次是南宮秋,他要給我接骨也就罷了。
第二次是軒轅逸飛,他脫得比南宮秋還要乾淨。
眉角開始抽搐,我怎麼就這麼倒黴。不行,找個機會要把他們通通看回來!
當新的妃子入宮和皇上洞房之夜後,第二天都要去給皇后娘娘請安。但因爲我什麼都不是,所以便連請安的資格都沒有,這在別人看來是一件無比悽楚的事情,但對我而言,無疑是好事,不用早起。
舒舒服服睡到下午,四個小宮女進來給我洗漱,拿來了衣服,首飾等等物件,原本空蕩蕩的衣櫃,梳妝檯被填滿。
無意間,我看見了一盒藥膏,打開,乳白的藥膏讓我想到了某種東西,那種給男寵專門準備的東西。
“這個……是做什麼用的?”
小宮女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飄飄美人出身百花宮會不知道?這是凝霜膏,可以讓傷口快速癒合,並有修復細嫩皮膚的作用。”
“傷口?”還是想不通,我又不是受受,哪裡來的傷口?忽的,我想了起來,女人初夜有的也會傷地很厲害,原來如此……正好拿它來擦腳。
“飄飄美人如果沒什麼事,翠荷出去了。”
“哦。”
看翠荷離開,我迅速將這個什麼凝霜膏塗抹在腳上,立刻,如同冰霜沁染腳心,舒服啊。
可是很快,我發現我在這個皇宮是沒地位的,就連宮女,都看不起我,甚至連午飯都沒給我送來。
肚子餓,腳又痛,沒人服侍,沒人關心,想出房門的時候都聽見不遠處宮女們竊竊私語,說自己居然成了一個青樓女子的丫鬟。
到了這個時候,我再不怒那我真是犯賤了。拉月票票廣告,粉紅票票就是月票票,多謝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