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老師和老張離開病房的時候,段青雲覺得有些捨不得,自從離開靈賢鎮,來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城市裡來,他能混到現在這個樣子,多虧了這兩位老人的悉心關照。這份情,到什麼時候都不能忘卻。
眼睛尖利的段青雲雖然被溫暖所包圍,目光卻瞥到了冷麪護士小雅偶爾用指尖夾起臉上的口罩,輕輕地把溼潤的眼角擦拭乾淨。
段青雲笑了,小雅冰冷的外表後面,是一顆容易感動的心,這樣的女人,怎麼會那麼狠毒呢?昨晚晚上她與二柱子在休息室裡的秘密談話,可以感受得到她的內心裡裝着多少的無奈,從她的本意來講,她沒有陷害段青雲的心!既然如此,俺老段就得用真情來感動小雅!二柱子不是威逼她麼,俺老段就用真情來感化她!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哦,想起來了,叫做“攻城爲下,攻心爲上”,嘿嘿,俺老段真他媽的有學問……
段青雲躺在病牀上,高翹着二郎腿,半眯着眼琢磨着攻克小雅的招法。
“吱紐”一聲,病房的門開了,小雅送走了梅老師和老張二老,回到了病房裡來,輕輕地坐在段青雲身邊,先給段青雲倒了一杯水,放到了段青雲的手邊,接着摘下了臉上的口罩,輕輕摺疊好,放入自己的白大褂口袋裡,然後便一聲不吭了,目光隔着落地窗看着晨光籠罩下的縣城。
“小雅妹子,我覺得你的心裡有好多的心事,能跟我說說麼,沒準我會幫你的!”段青雲坐直了身體,一臉真誠地問。
小雅把目光從落地窗收回,看了段青雲一眼,沒有說話。
“小雅妹子,我昨天醒來的時候,第一個看到的人就是你,說真的,我很感激你的。我看你心事重重的,本來不想問,可如果不問出來,我的心裡很不舒服,說吧,你是不是生活中遇到了什麼難處?說給我聽,我看看能不能幫你解決一下!”段青雲真誠地道:“如果我幫不了你,我去找劉縣長去,相信他一定給我這個面子。”
小雅一愣,目光裡閃動着感激,悠悠地道:“我在想,我怎麼跟你交流。這就是我的心事。”
“哦?”段青雲笑道:“你想跟我交流?那可真是太好了,我這個人很喜歡交流的,你想交流哪方面的問題呢?”
“說實話,我又很不想和你交流,我很討厭你!”小雅直截了當地道。
“哦?”段青雲心裡咯噔一下,臉上依舊泛着笑容:“既然你不願意和我交流的話,或者說你討厭我的話,你爲什麼還坐在我的身邊呢?”
“因爲你不是一般的病人!”小雅道:“你既然住進了這間特護病房,而我是這個病房裡的特護人員,所以,與你交流是我的工作任務之一。”
“哈哈哈,這就是你的心事嗎?”段青雲被這個可愛的冷麪護士逗樂了。
小雅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不過,她的目光偶爾也在段青雲的臉上瞥過一眼,倆人間談話的氛圍已經不像剛開始時那樣的冷清了。
段青雲道:“你昨晚上幫我洗腳,現在坐在我的身邊幫我聊天,這都是你的工作職責,那麼,你還有什麼其他的職責麼?”
小雅微微一愣,道:“如果你是一位女病人,或者是老年人,我會把全部的工作職責都會落實,可惜,你是個大男人,而且,咱們之間的年齡又差不多!”
“哦?”段青雲道:“這話怎麼說?”
小雅擰着秀眉沉思了一陣子,臉上泛起了一絲紅潤,道:“如果你是一個小孩子或者是老年人,我會給你洗澡的,可是……”
小雅說到這兒不再繼續說了,她的臉很紅。
而段青雲卻開心地笑了起來,道:“小雅妹子,你要不說我還真給忘了,昨天救火,我身上的衣服都被燒了,全都是黑泥,可到現在我也沒有想起洗洗澡,那好吧,既然幫病人洗澡是你的特護人員的職責,那麼,你現在就幫我洗澡吧,快,把門關上!”
“啊!”小雅嚇了一跳,看着段青雲的臉上**之意大盛,她的眼睛裡閃動着恐懼的光,趕忙搖着手道:“不行不行,堅決不行!”
段青雲哈哈大笑:“小雅妹子,這可是你的工作職責啊,如果你不給我洗澡的話,那我要向醫院的領導們反應一下,你違反了工作規則……”
“不要啊!”不等段青雲說完,小雅大驚失色地打斷了段青雲的話,道:“如果,如果你跟領導說了,我就失業了,我……”
段青雲簡直要樂暈了,這個姑娘真是可愛。
小雅緊緊地咬着嘴脣,眼睛裡閃動着悔恨的光,哎,上了這個傢伙的當了,他剛開始說話的時候那麼真誠,詢問我的心事,還想幫我解決煩惱,我把自己的心裡話說給他聽,他卻得寸進尺了,這可如何是好?他現在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他是英雄,縣裡的領導們都很看重他,如果他真的在醫院領導面前說我一句不好的話,我真的沒飯碗了,不但沒飯碗了,而且醫院裡還會以破壞醫務人員形象爲由扣除我所有的薪水,這可怎麼辦啊!
段青雲看着小雅滿眼的恐懼之色,冷冰冰的面孔憋得通紅,手裡緊緊地揉捏着白大褂的衣角,一副無所適從的樣子,似乎正在進行一次生死抉擇。笑道:“看你嚇成這副模樣,實話跟你說吧,我是逗你玩呢!”
小雅一聽,擡起頭來,眼睛裡依舊閃動着不安的光,顫悠悠地道:“你,你說的是真的麼?”
段青雲點了點頭,道:“我是跟你開玩笑的。”
頓了頓,段青雲又道:“你也是十**,我也是十**,咱倆人都是年輕人,如果你真的給我洗澡的話,我敢保證,咱倆一定會,洗個鴛鴦浴……”
“別說了!我討——厭——你——”小雅秀目瞪得溜圓,似乎對段青雲痛恨到了極點。
段青雲心道:你裝什麼純潔啊,你以爲昨晚上在休息室裡的事俺老段不知道麼?嘿嘿。
一想起昨晚的事來,段青雲便一肚子火氣,靠,俺老段啥時候才能遇到一位城裡的知音啊!自打進城以來,先是遇到了林雨杉,可這個女人太她媽的隨便了,“以身相許”四個字可以概括林雨杉的全部!接着是遇到了女子中長跑隊的美女妍萌,她那張酷似林雨杉的臉蛋,讓俺老段想入非非,沒想到她卻利用自己的身體給黃高麻那小子摘掉了處男的帽子,現在,遇到了這個冷麪護士小雅,沒想到這女人昨晚上投入了二柱子那傢伙的懷抱……
“哎!”段青雲長長嘆息一聲,仰頭望着金碧輝煌的天花板發呆,俺老段啥時候纔能有一個處女老婆啊!畢竟,俺老段是個處男!如果找一個被其他的男人日過的女人,那不是虧大了?
而在段青雲瞪着天花板長長嘆息的時候,小雅的眼睛卻不時地向他瞟來,她在想,眼前的這個男人,雖然說話的時候不着不調的,心眼卻不懶,不知不覺就跟他交流了這麼長的時間,這也算是完成了一項工作。從剛纔的“交流”來看,這個男人不像是二柱子所說的那麼壞的人……
段青雲正在仰望着天花板出神,突然,只聽得小雅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你是不是覺得很痛苦?”話語中透露着疑惑與探求的語氣。
段青雲把目光轉向了小雅,道:“是啊,我現在很痛苦!”
“要不,要不我幫你洗,洗澡……”小雅哆嗦地道。
“啊?”段青雲微一吃驚:“你,你不是說……”
“你昨天從火裡背出了人,很辛苦的,我,我如果不幫你洗……也實在是說不過去,我……”
小雅說話時斷斷續續的,就像一隻柔軟的貓爪,輕輕地搔拔着段青雲的心絃。
“可是,可是你應該能自己洗澡啊,我就給你洗上半身吧,好不好?下半身你自己洗……”
說這話時,小雅的臉紅通通的,眼睛裡溢着絲絲羞澀。
“哎!”段青雲再次嘆息一聲,道:“你還是不要受這份罪了,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我只是跟你開開玩笑。不過,我可提前把話說在前面啊,我可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如果你真要給我洗澡的話,即使你受得了,我也受不了,到時候,我的理智失去了控制,你可不能埋怨我……”
不等段青雲把話說完,小雅便揮動粉拳砸在了段青雲的肩膀上。段青雲“哎呀——啊——”的一聲痛苦的叫喚,捂着胳膊在病牀上打起了滾,一張帥氣的臉瞬間成了苦瓜。
小雅嚇了一跳,自己只不過輕輕地錘了他一下嘛,根本就沒怎麼用勁啊,他怎麼疼成了那副樣子了,莫不是假裝的罷?她細看着段青雲的臉,覺得段青雲不像是裝的,畢竟,他昨天衝進大火裡揹着一個比他重了將近一百斤的老外出來,身體各個部位都是嬌氣得很!
一想到這裡,小雅便嚇住了,趕忙靠近了段青雲,伸出一雙白嫩的小手想穩住段青雲的身體,突然,段青雲迅速的翻過身來,雙臂猛地抱住了小雅,一張嘴脣迅速迎了上去,緊緊地與小雅的嘴脣粘在了一起。
小雅“啊!”的驚叫一聲,用盡最大的力氣從段青雲的懷抱裡掙脫出來,紅着臉,呆呆地看着段青雲。
病房裡,靜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