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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箏奇怪道:“這是……?”說着,正要伸手去拿。
衆人見了謝箏的動作,臉色大變,那名老者輕輕一掌拂在謝箏的手背上,頓時他手背上傳來一陣刺疼,不由自主地縮了回去。
“別碰它。”老者淡淡道,“小心你的小命!”
謝箏驚了一驚,沉聲道:“父親,這個東西是……”
“你不要摸它,不知怎的,這東西卻是會炸開,比洋鬼子的火藥桶還要厲害。你只湊近了聽,看看能聽到什麼?”謝鐵道。
於是,謝箏俯下身去,剛聽了一會,猛然吃了一驚,他竟然聽到模模糊糊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唐保奇道:“鐵球裡有說話的聲音?你確定沒有聽錯?”
謝箏肯定道:“因爲其中一人用的是蘇州本幫的吳儂軟語,另一人卻聽不清楚,我只聽到一人說道‘他們就快來了,怎麼辦?’然後,又道‘你們再幫我一次!到時都會暴露的。你們也逃不了!’”
“當時我心裡好奇,又看了看我父親,他只是瞪眼看着我,可惜我也不知道這個是什麼東西。後來,我攤手錶示一無所知,這些各幫派的頭目都面露失望之色,隨後,這個鐵球被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當夜,我因爲見到這個東西,心裡越發奇怪,心想難道是西洋的機械八音盒之類?但也不至於發出如此清楚的人聲啊!至於說是留聲機一類的,似乎更不可能,留聲機的一張唱盤就要三寸多大,比鐵球大多了。而我問父親這個鐵球從何而來,他卻不說,只道到了時候就讓我知道。我心裡鬱悶,不禁有些生氣。我父親千里急電把我招了回來,就是把我晾在這裡的麼?其實後來我才知道,當時的情形頗爲兇險,父親如此也是爲了我的安全着想。”
“我一夜沒睡好,第二天一早起來,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腦海中靈光一現!不由大叫了一聲,往我父親的房間跑去。我跑到了他們房中,我父親正在和一箇中年老者說話,我便對他們激動道‘我知道可能是什麼東西了!太神奇了!’我父親精神一振,派手下人把那些幫派頭目招了過來!”
“待大家都坐定以後,那個鐵球又被拿了上來。我激動地對衆人說了我的想法,當然,在當時那種環境下,這些人根本一點現代科學基礎知識都沒有,很可能聽不懂,所以,我只能儘可能通俗地講給他們聽!我的設想,來源於當時最尖端的科技,我在絨猴俱樂部的時候,曾經對無線電報十分感興趣,後來真空三極管出現之後,可以用於通話的無線電話也應運而生了,而這僅僅不過是四年之前的事情。對於我們來說,這是尖端得不得了的科技了,還沒有大規模地開始應用。而當時我的想法,就是,這個鐵球是否是某種無線電話裝置?我們所聽到的人聲,會不會是從某處接收而來?”
邱雲清眉頭動了動,不動聲色道:“謝箏你的想象力當真十分大膽。但是,你打算如何驗證你的猜想呢?”
謝箏嘿嘿笑道:“當時,我仔細考慮了下。那個鐵球,據說碰撞劇烈一點,會產生強烈的爆炸,那麼,強行硬拆肯定是不行的。那麼,我只能從兩個途徑開始研究,第一,就是看看這個鐵球裡的聲音,到底在說些什麼,第二,我一定要問清楚父親他們從哪搞來這個鐵球,最好還能搞清楚他們神神秘秘聚集到這裡做什麼!”
“當時,我說了一通猜想之後,發現衆人眼中都是迷茫的表情,似懂非懂。於是,我乾脆擺出一副專家的姿態,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詢問他們得到這個東西的經過,已經是否還有別的鐵球——在他們之前的口風中,鐵球不止一個,還爆炸過。”
“父親猶豫了片刻,讓我先出去,他和幾個幫派的掌門人先商討了一下。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他們讓我進去,開始告訴了我一切。”
“其實,他們神神叨叨不敢輕易說出這件事情,其實是有他們的理由的,因爲牽扯到政治和很多條人命,這些草莽英雄也不敢輕易說出口。但是,這件事在我眼中,卻沒有什麼特別激盪的感覺,我對拯救中國並沒有抱着很強的使命感。首先我從小就被送出國,大抵可以算是在歐洲長大,其次,我對於科學的興趣,比對政治更甚。”謝箏聳了聳肩,接着道,“要說到事情的起因,你可知道白xx?”
邱雲清點頭道:“這人在西南自成一派,也算是個有名的軍閥,我也有所耳聞。”
“這人原本是個出家人,還俗之後投了少林門下的紅花會。紅花會在白蓮教覆滅之後,改稱洪門,就在那時,那人叛出了洪門,投了西南拉幫結派,自成一黨,逐漸做大。”
唐保哼了一聲道:“洪門在草莽之中也算是威名赫赫,怎麼連個叛徒都抓不住?”
謝箏道:“據我父親他們所言,當年紅花會在江浙一帶埋下一筆寶藏,以供日後起事所用。但那都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當年,紅花會鑄造了一朵金花,十片花瓣,每片上各有一篇線索,合起來才能找到這批寶藏。但是洪門日漸衰落,退居福建一帶,當年知曉這件事的人不少在戰亂中猝死,所以,這十片花瓣便流落開去了,也無人知曉下落。因爲涉及金額極其巨大,即使有一片花瓣的人,也不敢輕易放言去找,只怕會惹禍上身。但這姓白的,師從洪門當年安徽堂口的瓢把子石三錢,石老先生過世之後,手中一片金花瓣就落在他的手中了。這姓白的一心想擴充軍備,苦於沒有軍餉,石老先生一過世之後,他就開始動紅花會寶藏的腦筋。眼下,他放出話來,要廣集民間的金色花瓣,共取寶藏。這樣即使大家分而置之,也比這批寶藏深埋地下好。”
邱雲清道:“原來,你父親和那些掌門人,手頭有紅花會鑄造的金色花瓣?所以,打算來和姓白的合作?”
謝箏四下看了看,忽然低聲道:“邱先生,這事請你千萬不要外傳……我父親和他那些兄弟,根本沒有那片金色花瓣,就是打算來渾水摸魚。我想,抱着這種念頭的勢力,絕不在少數。你看,總共只有十片花瓣,卻來了二十多個大大小小的幫派,還有人在陸續趕來。更要命的是,洪門的人初十也會到,不知道他們現在的立場如何。說起來,洪門作爲紅花會的嫡系分支,恐怕纔是最有資格擁有這批寶藏的人,免不了,這姑蘇城裡,很快就是一片腥風血雨……我曾勸我父親早日回頭,他偏不理,唉……人爲財死,鳥爲食亡,他們老一輩的人也不能免俗。”
謝箏不斷地嘆氣,邱雲清卻眯着眼在想別的事情。
邱雲清忽然道:“你們沒有金色花瓣,打算如何渾水摸魚?那姓白的和洪門的人,是那麼好騙的麼?”
謝箏笑道:“我父親年輕的時候曾見過那花瓣,此次前來,也是有備而來,早就做好了贗品。據說,那花瓣上自有解開寶藏藏匿地點的玄機,但那玄機是什麼,根本誰也不知道,所以,隨便拿出個金花瓣,都能混過去。”
唐保道:“你不怕姓白的,也不怕那些洪門的人識破麼?”
謝箏搖頭道:“我不知道父親他們具體的打算,想來應該還是有應對之策罷!”
邱雲清淡淡道:“但是,似乎還是沒有提到鐵球的來歷?”
“這就是節外生枝的事情了。”謝箏尷尬道,“我父親他們早來了幾天,在姑蘇城內逛了,也是這些江湖中人,心高氣傲,非要惹出點事情來。我父親一個徒弟,閒來無事和別人打賭,說姑蘇城內沒有他辦不成的事,大抵是喝醉了,大放了一通厥詞。有人就激他,說蘇州城內號稱‘鬼手先生’的齊鳴允,一手‘三仙歸洞’從未失手,如果他去讓齊鳴允失手,就輸給他幾塊大洋。我那師兄也是昏了頭,當下便滿口應了。”
邱雲清和唐保對視了一眼,心中都是暗自一驚,想不到世間的事千絲萬縷,不經意間,又扯到齊鳴允身上去了。
“於是次日,我那師兄帶了一幫人去看齊鳴允擺攤獻藝。後來,齊鳴允的手法大抵給他看了,心中不屑,就使出了我父親一派的絕學,用暗勁震飛了齊鳴允的核桃。結果後來怎麼着?齊鳴允還是表演成功了,三顆核桃一顆未少。我那師兄不信,他親眼看着那核桃被他震飛到後面的泥牆上。後來,等齊鳴允散攤了,他們親自查看,發現那泥牆上確實有東西砸出來的一個坑洞,就在他看到核桃震飛的地方,但那核桃怎麼又回到齊鳴允手中了,就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後來,這個師兄也是糊塗,把這怪事和我父親說了,被我父親罵了一通,自古對手藝人找茬就是壞了江湖上的規矩。那師兄捱了一通罵,很不服氣地回到了客店,結果……”
“結果他死了。”邱雲清淡淡道,“是被勒死的。”
“啊……”謝箏訝異道,“邱先生原來知道?”
“我還知道是在密閉的房中被人勒死的吧。”
謝箏點頭道:“邱先生就是邱先生,不愧是絨猴俱樂部的主事人,情報如此靈通!”
邱雲清不禁失笑,心中暗暗道,只怕是你消息太閉塞罷,現在街頭巷尾,只怕不少人知道這段軼事,但是,估計沒人知道這背後的其他隱情。;跟-我-讀WEN文-XUE學-LOU樓??記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