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紅塵一線,恩怨太紛紛

新書推薦:

一道金光,自擎天子棺木內疾射而出,打中白骨靈車!金光之勢,竟將白骨靈車擊退一步。

聞世先生、天琴先生、怪老子以及秦假仙,無不驚愕。只見車內金光閃動,白骨靈車止住微晃,金色光芒瞬即不見。白骨靈車幽幽而笑:“這種三腳貓的把戲,我還不放在眼裡。呵呵,素還真……的弟子,也不過爾爾。”

衆人再看棺木,被擊碎的棺蓋下,屍體衣冠儼然,是具枯乾多時的骨骸。秦假仙卻哇哇大叫了起來:“怎麼會變成這樣?怎麼會變成這樣?剛剛明明是擎天子,活生生的擎天子!”

白骨靈車默然不語。聞世先生感到事裡透着蹊蹺,棺內只有屍骨,那道威力萬鈞的金光,從何而來?白骨靈車雖然語氣不改,由一句不直說“擎天子”,而硬生生轉爲“素還真……的弟子”,聞世先生還抓不出他的虛實嗎?聞世先生鎮靜自恆,笑道:“素還真的弟子,死後還能傷你,素還真又是如何?”

白骨靈車哈哈而笑:“素還真的小把戲,僅止於此啦!”言畢,拖車白骨緩緩移動,三老及秦假仙眼睜睜看着車子絕塵而去,不要說無人敢一探虛實,連大氣也不敢吐一口,暗暗慶幸逃過一劫。?”“

“唉!擎天子連死也不能安寧,真是……。”

陡然一聲感慨,毫無預兆地冒了出來,把衆人嚇了一大跳。

回頭看,擎天子棺木旁,不知何時,已立着一箇中年文人,面目清秀,眼神溫柔中透着睿智,一手緩緩撫着下顎的長鬚,乍看之下,器度從容,竟有王族顯貴的氣勢,而不失清逸出塵的風度。

秦假仙盯着他猛瞧,此人也不以爲意,道:“快把棺木再放回百棺機密門,不必要拖着跑!”語氣詳和自然,像是與秦假仙相識已久。

秦假仙道:“你認識擎天子?”文士不置可否地點一下頭;秦假仙又問:“你認識白骨靈車?”文士依然點一下頭;“你認識清香白蓮素還真?”文士依然點頭,聞世先生三人大驚,一時之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秦假仙可謂語不驚人死不休,接問:“你就是素還真?”

本以爲文士又是點頭,他卻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得聞世先生三人莫名其妙。

“哈哈哈……我就是素還真,我像嗎?”

聞世先生心底暗自嘀咕:“我們誰也沒見到素還真,素還真是圓是扁,毫無憑據,怎知道像不像!這話問得也太可笑。”

怪老子道:“就算你不是素還真,也是與他有關之人,否則不會到此一遊。”

文士嘆了一口氣,道:“素還真、素還真,他只不過一百八十年前出現江湖,有心之人隨口一提,就要弄得人仰馬翻,連屍體都要搬出來湊熱鬧,這是何苦!秦假仙,奉勸你把屍體放好,回去清點一下,百棺機密門的屍體,是不是又不見了幾具!”

秦假仙還要開口,文士已轉頭,對怪老子三人道:“白骨靈車被金葉打成重傷,要探他虛實,就趁現在;若不然者,找找金太極,安撫安撫他也好!”

“金太極!難道……?”

不等怪老子問完,文士已又點頭。聞世先生忍不住道:“你對一切瞭若指掌,不可能是路過之人,請留姓名日後相稱!”

“隱閉紅塵一線生。”文士道,“我不是你們的敵人,但是不要期望我的相助,該如何做,自己去決定,當機立斷吧!”…,

聞世先生一頷首,道:“隱閉紅塵一線生,後會有期。”一線生撫須微微看他們一眼,便不再說話,注視着土封的盤絲窩。聞世先生三人既然確定白骨靈車受重傷,又知悉獨眼龍或許情況不妙,眼前可謂手忙腳亂,件件都遠出意料,遂不加留戀,趕忙離去。

秦假仙還不走,看看盤絲窩,看看一線生,道:“喂,這是有什麼好看?”一線生道:“網中人與黑白郎君決戰,當然好看!你還不快去放好擎天子的棺木!”

“你講我放就放?我問你,你怎知這具屍體是擎天子?”

秦假仙一言,倒把一線生問住。一具枯骨,毫無特徵,一線生卻一看就叫得出“擎天子”之名,除非是剛纔在旁偷聽已久,或是與一切事件有什麼特別關聯。

一線生微笑不答。秦假仙道:“不必光是笑,你不但知道屍體是擎天子,連棺材裡噴出的金光是金葉子,而不是金花、金手鐲、金元寶,都講得出來,你的來歷實在有一點可疑!”

一線生笑道:“秦假仙名不虛傳!”

“不必虛僞!我秦假仙一介土公仔,無名可傳!”

“你出名的時機,就快到了。”一線生道,“我是一片好意,你再不走,等一下網中人、黑白郎君衝破土壁,你要跑就來不及了!哈哈!”

秦假仙心底也有點發毛,硬着頭皮笑:“哈……你在此面壁,我必須先處理擎天子,沒空陪你。最後一個問題!”

“問吧!”一線生好整以暇,秦假仙道:“金葉子爲何會由屍體中衝出去?”一線生道:“問完了,你可以走了。”

“你還沒回答我!”秦假仙道,一線生已背轉身去,道:“我只讓你問,沒說要回答你!”

秦假仙一呆,指着一線生,道了聲:“好!”便轉身拖車,大步離去。

一線生也是一呆,本欲問“好”是指什麼?回頭想想,還是作罷。

一線生注視着崩土,心中暗自苦笑,眼前不覺浮現出一張絕世之容,那張清聖的面孔,果真表裡一致嗎?真相只有自己知情啊!”所謂的隱閉紅塵一線生,畢竟是爲他入了紅塵。

一股氣流,捲過身側,扯動飛沙走石。一線生仰首,心中暗自道:“果然來了!”

瞬間,一道掌氣轟向石壁,碎石塵沙四散,一線生輕巧避過。接着又一道氣功,轟得黃沙彌漫,石壁硬是牢牢地封住。黃沙中,出現一道魁梧的人影,怒氣騰騰,接着再打一掌,土石崩處只打得沙土亂飛。

“可惡!可惡!”大漢吼道,欲再發掌,已發現了一線生,在一邊搖頭苦笑。大漢一把揪住一線生的衣領,怒道:

“說!誰封住盤絲窩?”

一線生苦笑連連,道:“網中人與黑白郎君的決鬥,當然是封住比較安全……”

“黑白郎君殺了吾友天羅影,一屠勇與他不共戴天!”

一線生驚道:“你就是一屠勇?久仰,久仰!天羅影死前……”一屠勇將一線生衣領揪得更緊:“嗯?”

一線生眼睛一轉,道:“無事!天羅影死得很慘。”

“我知道!你剛纔說天羅影死前怎樣?”

“這……”一線生遲疑。

“說!”

“唉,不可說,不可說。”一線生長嘆道,“說了武林從此多事,你還是靜等網中人殺死黑白郎君吧!”…,

一屠勇一掌擡起,道:“說!”

一線生道:“不說你要殺我,說了我也性命不保,除非──”

“除非怎樣?”

Wшw● тt kán● ¢ ○

“除非,你不泄露出是我說的。”

“容易!說吧!”

一屠勇放開一線生,一線生整了整衣領,才道:“聽說天羅影修練過蛻變**?據我所知,天羅影被殺,本來不會死的,而是有人,拿天羅影去……去……”

“去怎樣?”

一線生吞吞吐吐,才低聲道:“白骨靈車拿天羅影的身體,餵養一名女嬰!”

一屠勇臉色一變,一線生道:“然後他告訴網中人,殺黑白郎君,爲天羅影報仇,條件是那名女嬰由網中人撫養……。”一屠勇默默聽着,一線生指着土壁,道:

“一開始決鬥,白骨靈車就封住盤絲窩,準備活埋網中人。你看,你連發數掌,土石未動分毫,功力相差白骨靈車何止數倍?還是不應該告訴你,反正你也沒有能力爲天羅影討回公道。”

“是嗎?”一屠勇冷笑連連。

“千萬不可莽撞啊!白骨靈車陰險奸詐,武功根基深不可測,你還是算了吧!”一線生道。

一屠勇喝道:“一屠勇不能報仇,同歸於盡的膽識還有!”

“這……唉!早知道就不要告訴你……”一線生露出爲難之色,“萬一白骨靈車知道,認爲是我泄露出去的……”

“你放心!我不會說”一屠勇萬分不屑地大聲道。

“那就好,但是……”

“不必囉唆!滾!”一屠勇伸手一揮,氣功將一線生揮出數步。一線生順着一掌之勢,靈巧地退飛,只見遠方,一屠勇的背影,屹立在滾滾塵沙之中。一線生倒退太息,喃喃道:

“又是一個入彀之人啊!素還真……”

白骨靈車轆轆而行,車轍之痕微見顛簸,日光映透茂密的枝椏,點點陰影流映在拖車的白骨上。

白骨靈車勉強撐持着,往藏身之地而行,一滴滴的血,悄然沿着輪跡濺落。那道金光,竟能毫無預兆地射向自己,白骨靈車些微懼意下,是更深的怒氣。

然而,這陣傷受得值得。車內,那片沾血的金葉子上,以端雅清媚的古籀,似篆似筆地隱隱有:“翠環山玉波池百柳珠簾五蓮臺”十一字。

白骨靈車森然一笑,受點傷又如何?處心積慮的佈局,總算有了初步的成果。

“你還是被我逼出來了!素還真!”

在後面追趕的三老,依着車痕而找,果然發現絲微的血跡,不禁佩服白骨靈車,竟渾若無事,若不是隱閉紅塵一線生提示,險些就被他瞞過去。眼前金太極、獨眼龍的下落如何雖然重要,但是既是白骨靈車指使花風雲,所製造出來的陰謀,也只有擒賊擒王,先趁此機察出他的底細再說。

怪老子道:“擎天子死後,屍體還能傷白骨靈車,一線生怎麼會了若指掌?”

聞世先生沉吟,道:“只怕此人來頭,不下於白骨靈車!”

天琴先生低聲道:“難道他是……”

三人心中首次有了一致的答案:

清香白蓮素還真!

越過重重濃蔭,白骨靈車漸感吃力,由地面的震動,察覺出後方有人跟蹤而來,更加快車程,提運內勁,樹林深處,隱約出現了一道綿延不斷的牆垣。

灰色的牆垣約有逾丈之高,牆頂整齊地排着琉璃瓦,延伸成兩道無邊的翠綠帶子,襯着幾叢越過瓦桅的桃李,掩映着牆內層層樓閣,朱門玉砌,華貴非常,牆上灰白雲紋依稀可辨。兩扇大門上,翠桅陰影下,沉沉的匾額以爛金寫就“望雲樓”三字。…,

白骨靈車向着朱門而去,陡然,門內躍出靈巧的身影,纖纖盈握的腰身一閃,已落在白骨靈車之前,喝道:“直闖望雲樓,大膽!”

白骨靈車冷然一笑,繼續直前。一身武扎的女子柳眉怒豎,正要出招,大門已同時打開,女子一怔,收刀回袖,不再攻擊。眼見着白骨靈車消隱在大門之後,兩扇門又緩緩闔閉。

女子望着緊閉的大門,眼神似是不解,習慣性地玩着辮子,默然步入門內。年輕美麗的臉上,濃蔭的睫羽,在眼簾上覆出一層陰霾。

白骨靈車熟悉地駛向偏堂,堂前的中庭,一叢叢芍藥牽曳,奼紫殷碧,迎面走來數名老婢,簇圍着一位華服美婦,蛾眉略挑,英氣中還帶三分嬌媚,眼角生着一顆藍色淚痣,而顯得楚楚可憐,卻又神色尊嚴,冷若冰霜。

美婦向白骨靈車微一欠腰,鶯聲清瀝:“恩公,少迎了。”

白骨靈車淡然道:“門外攻擊我的人,爲何未見過?”

美婦道:“是我新收留的新人,人稱銀刀太妹,忠心耿耿,不知恩公大駕,多有得罪,望恩公海涵。”

“無妨,”白骨靈車道,“花風雲的任務,辦得如何?”

“恩公恕罪。”美婦盈盈一拜,道,“因獨眼龍已受重傷,花風雲不想趁人之危……。”

“哼!”白骨靈車冷笑道,“花風雲很有原則,倒是大將之才啊!”

美婦柳眉不動,眼神平靜,輕道:“霹靂眼之事,來日,花風雲自當辦成。”

“不必了,我另有任務給他。”白骨靈車道,“我要調護功體,近日之內,不許打擾。”

“是。”美婦乃望雲樓之主,也不多問,便親自引白骨靈車,來到後廂,安頓已畢,親手閉門告退,甚是恭敬。

門一閉上,白骨靈車內,傳出一縷輕煙,原本直立的拖車人骨,略現歪斜不穩之態,車中人也顧不得,內息流轉所化之煙,一縷又一縷,不斷地繚繞在小車周圍,凝聚不散。細不可聞的“嘶、嘶”,隨着輕煙再被吸入車內,而漸至細不可聞。

白骨靈車緩然舒氣,暗暗估算:至少還要數日,傷勢才能痊癒,計劃卻不能中斷。花風雲竟然抗命,把自己的命令視若無物。白骨靈車心中算計,這樣難以使動的人,不如犧牲他的操縱生死之手,移植給紫霹靂……”

略擬一番,白骨靈車便有了方針,車勢猛然一沉,運動全身功力,形成護體氣罩,才安心端坐車內,調整氣息,施展千里傳音。

一道真氣破空而出,衝向鬼泣巖。

“追殺獨眼龍,奪取霹靂眼!”

尖銳嚴厲的聲音,在巖壁的嶙峋石洞中響起,激起陣陣迴音,同時,五道身影矯若遊龍,立刻消失不見。

望雲樓之主回到偏堂,銀刀太妹已由外堂走來,向樓主一拜,道:

“樓主召婢子何事?”

望雲樓之主擡手道:“不必多禮了。銀刀太妹,白骨靈車乃是真正的望雲樓之主,以後要記得。”

銀刀太妹點頭,道:“婢子知道了。”

“白骨靈車在後房養傷,千萬不可干擾啊!”望雲樓之主吩咐道。

銀刀太妹“嗯”了一起,眼睛不由得向後房的方向瞄去。

望雲樓之主玉步輕移,遣散了侍婢,獨自進入內房。從高閣望去,遠方一片樹蔭,如雲似海,散佈錯落的樓閣交映,有如天上宮闕。然而,綺窗之內,望雲樓之主卻是眼眸散漫,似有着心事一般。…,

她怔立了片刻,無聲動了動脣,卻連嘆也不嘆出聲,轉身離開窗檽,打開妝盒,奩內,躺着一片金葉子,她兩天前才收到的金葉子,寫着“認賊作父”四字。

凝視着燦光爛漫的金葉子,望雲樓之主低聲自言自語:“……他,是不是也收到金葉呢?唉……”

夜幕漸漸籠罩,數盞寂寞的燈火,在樓臺間搖曳。

沉寂在林蔭之中的望雲樓,隱約流瀉出蕭索的琴音。一兩聲詭異的尖銳呼號,被颯颯的風聲扯破,不知傳自何方。

侍婢們服侍着望雲樓之主更衣,銀刀太妹侍立在側,燭光透過華麗的銅燈,將望雲樓之主白緞似的肌膚,更映上一層豪奢的金色光澤。

銀刀太妹要隨衆婢退出寢居,卻被叫住:“你留下來,我有話要和你談談。”

“是。”銀刀太妹退至一邊,衆婢退下後,錦榻內,望雲樓之主看着銀刀太妹,欲言又止。銀刀太妹也看着主人,等她說話。

望雲樓之主沉思片時,苦笑一聲,道:“無事,你退下吧!”

銀刀太妹不解,也只得道:“是,婢子告退。”

正要退出,望雲樓之主又道:“等一下!銀刀太妹,你……”

“樓主還有何吩咐?”

“……記住我的話,不可在望雲樓內擅自行動,知道了嗎?”

銀刀太妹一怔,道:“是。”

步出寢閣,銀刀太妹惴惴不安,難道樓主看出什麼了嗎?巍峨的高樓陰影,有如蟄伏的怪物,俯視着銀刀太妹。

月亮的陰影若隱若顯,一道人無聲地迅速閃進後花園,花影窸窣,被細軟的靴子踩過。人影如流水似地滑入廊楹,馬上消失在重重雕縷的門內。

而人影不見之後,另一道身影,卻正在竹叢背後,羽扇輕搖,冷然注視着。俊美的臉上,掛着一絲嘲諷的笑。

平靜的夜裡,只有雲影動盪着。

白骨靈車的功體,似乎一直重創不愈。望雲樓主不敢多問,儘管想了解他的傷勢是否沉重,也要裝作毫不好奇,白骨靈車猜忌之心一被引起,自己便是死無葬身之地。因此,這二十年來,連白骨靈車內究竟是何人,她也根本不知。

白骨靈車道:“我把陰陽同體,囚在觀山望雲樓內,最近便要殺了,取出不死之腦。”

望雲樓主道:“殺陰陽同體,不是易是。”

“我有人選可殺,但是不是現在。此事我自有安排,我要問你一件事。”

“恩公請說。”

“我對你的救命這恩,你是不是真心報答?”

望雲樓主忙道:“絕無二心。”

“要你犧牲獨子,或是丈夫呢?”

望雲樓主一呆,白骨靈車又道:“若是要花風雲殺了劍藏玄,你忍心嗎?”

望雲樓主不語,片刻才道:“恩公對我母子,恩重如山,若無恩公,花風雲也不會活到今日,一切聽憑恩公安排。”

“你不必認定花風雲死,這兩人劍術在伯仲之間。而劍藏玄已經退隱,劍法大不如昔;花風雲年少,正在巔峰之期,未必會不如劍藏玄。”

“是。”望雲樓主道。

“你去命令花風雲,與劍藏玄決鬥,取他的操縱生死之手。”

“只怕劍藏玄不肯決鬥。”

白骨靈車笑了起來,粗啞尖銳的聲音,聽來格外刺耳:“呵呵呵……劍藏玄爲何不肯?難道他知道……花風雲是他的兒子?”…,

望雲樓主的髮釵晃動,金銀光輝些微閃耀,臉色淡然,道:“他不知道,花風雲也不知道。”

“如此甚好!總之,二人一定要死一個,我要他們的操縱生死之手!”

望雲樓主道:“我會安排。”

“很好。另外,”白骨靈車算道,“天狗吞月之日,望雲樓將有戰事,速作防備。”

“敵人是……?”

白骨靈車清晰地說道:“素還真!”

望雲樓主默然而退,一路上,種種往事,潮水般拍打着心口。劍藏玄的詩籤已被她丟棄,不願再想起斷絕的恩義。但是,要花風雲與劍藏玄決鬥,又是何等殘酷?

望雲樓主歐陽琳仰首望着空白的天空,寂寞的眼前,無雲的青空彷彿浮現了劍藏玄俊朗的微笑。

記不得當了多久的望雲樓主,也記不得多久沒想起劍藏玄。然而不時地,夢裡會出現當時的嫁衣,以及那陌生的,沒有憂愁的自己。

當年,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也是最不幸的一天,改變了一切。失去了父兄,以及丈夫,只剩下內心充滿的仇恨,以及懷在腹中的花風雲。落魄潦倒之際,被白骨靈車所救,也重逢了習得武藝,徹底改變的歐陽麟──恨海暗流君。

她已經失去了一切,不想再失去花風雲,若真要獻出操縱生死之手,她知道,花風雲絕不是劍藏玄的對手!

劍藏玄的劍法,少年時就堪稱無敵,經過多年的風霜,只有更加精湛,而花風雲卻是初生之犢,比起乃父當年,猶有不如,何況現在?

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希望劍藏玄死去。對他的愛早已壓抑得連自己都快望懷了,只剩下留在胸膛中,一點點回憶而已。然而花風雲是她生命的全部,白骨靈車卻要她叫他們父子決鬥?

“認賊作父!”金葉子上的文字,清晰地浮現在眼前。

白骨靈車沉沉地隱在幽暗中,暗淡無聲。

簾幕微動,銀刀太妹小心翼翼地貼着壁,已觀察了許久,車一直不動,不是受傷太重未能痊癒,就是不在車內。趁此機會查出白骨靈車玄機,是自己在此的目的之一。輕輕接近了白骨靈車,銀刀太妹正要伸手,“碰”地一道氣功,已將她打出數步,銀刀太妹悶哼一聲,喉頭一甜,吐出一大口黑血。

“呵呵……賤婢果然派出殺手!”靈車噴出陣陣青煙,尖沙高亢的聲音,嚇住了銀刀太妹。銀刀太妹按着心腹傷處倒退數步,驚叫:“你……”

“我裝作傷重未愈,就是爲了試探。嘻嘻……”

銀刀太妹強忍痛苦,提氣運功,身子一竄,破窗而出,白骨靈車也不追來。

銀刀太妹見已敗露,不敢逗留,急急欲奔出望雲樓,騷動卻已傳開,只見武婢四出,有的問:“怎麼了?”有的說:“把守出口!”“不要讓奸細逃了出去!”“靈車把她打傷了,認受重傷之人!”吵雜一片之際,武裝婢女們已經迅速佈滿通道出口,密實地鎖住瞭望雲樓。

銀刀太妹暗暗驚心,藏身雙樓夾道的花叢中,暫時鎖住穴道,止住吐血,以免泄露藏身之處,卻還是痛苦難當。一咬牙,強撐着摸索路徑,風聲鶴唳,勉強接近牆垣。打着樹幹,喘着氣,伸手一探,黑濁的血竟從鼻孔源原流了出來,不禁一陣暈眩。

體內的出血已經鎮止不住了,再鎖住穴道,不放出瘀血,只怕必死無疑。奈何手指無力,一提起,也顫抖不已,認不準穴,只有先逃再說。銀刀太妹正欲提氣越牆而走,背後已傳出望雲樓主冷冷的聲音:“逃得了嗎?”…,

不等銀刀太妹轉頭,歐陽琳嬌喝一聲,一掌打向銀刀太妹!銀刀太妹悶聲倒退,踉踉蹌蹌,這一掌似有意似無意,竟將鎖住之穴打開,銀刀太妹“哇!地噴吐出一大口驚人的血,幾欲不醒人事,望雲樓主索性再補一掌,將銀刀太妹敗絮似的身子,打出牆外。

銀刀太妹一飛出牆外,勉強站穩,追兵又至,七名武婢衝出側門,排成七仙陣,將銀刀太妹團團圍住。

同時,兩道光芒一閃,衆婢尚未看清,陣局中已多出兩名道裝小僮。

歐陽琳追出,只見兩名僮子一個不到十歲,另一個也還未脫稚氣,年幼者一身翠綠衣裳,生得憨俏,仿若捏出來的白娃娃似的,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想摟在懷裡;而白色絹衣的少年,眉目如畫,英氣初發,宛姿清麗,絕世美少年也。

一羣武婢,見了兩個可愛的僮子,銳氣已先去了一大半。正欲發招,少年已道:“喂!人都快死了,你們還合打人家!”

樹叢內,正要偷偷離去的天琴先生,才倒退一步,花風雲修長的背影,已立在面前。

“啊!”天琴先生一呆,花風雲冷笑道:“藏頭縮尾這輩,還有兩隻呢?”

天琴先生心底張惶,說不出話來。原來,數天前追蹤白骨靈車的三老,看到白骨靈車負傷入望雲樓,計議半天,決定盯梢,三人輪流監視,看望雲樓是否爲白骨靈車巢穴,一方面分頭去找金太極、獨眼龍,並調查一線生的來歷。數日以來,毫無進展。乍見銀刀太妹負傷而出,而落在銀刀太妹面前的兩名僮子,白衣者更是令天琴先生感到熟悉,一時又想不起哪裡見過。正要去搬救兵,就被花風雲攔住,這一來穩死無生。

這一邊,年幼小童驚叫:“大師兄,銀刀太妹死了啦!被這羣醜八怪老太婆殺死了啦!”

白衣少年也劍眉怒豎,指着羣婢:“一、二、三、四五六七,加上你正好八個!”

歐陽琳怒道:“沒家教的小子!一併殺了!”

衆婢應和:“是!”羣起攻向二僮。

七仙陣掩映變化,殺招連綿,兩小僮卻一個抱着銀刀太妹屍體,邊閃躲陣勢,一邊商量:“大師兄,人死了怎麼辦?師父會罵我們無用啦!都是這羣老太婆、老妖婆害的!”“不要緊,師父治得活!先擺平再說!”“可是師父說……”交談閃躲之際,白衣少年已點住七仙陣的陣眼所在穴道,武婢“啊!地一聲,倒地不起,陣局立刻破綻大出。白衣少年道:“小玄元,剩下的交給你,我去救別人!”

小僮拍手笑道:“好,師兄你殺一個,我殺七個,哈哈哈!”白衣少年抱着銀刀太妹,一竄便越出陣中,往樹林而去。

《》是作者“巴哈姆特x”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熱門推薦:

第15章 茅山術和降頭術第19章 人蠱第22章 邱雲清的遺囑第26章 思維禁錮.最強武器第27章 解謎第8章 悠悠無慾三十載第23章 銀色巨蛋第8章 斬紅顏第44章 倒戈第10章 訪醫第3章 魚蠱第19章 何苦奔波若爾,怒斬難伸第5章 四人特別調查組外傳2海獸之殤中第18章 非人第19章 喜馬拉雅山第7章 Z先生.第二次露面第36章 裂土第19章 午夜作法第9章 父債子還第12章 忍者世界(下)第7章 黑暗的日記第9章 搬山道人第23章 退敵第19章 何苦奔波若爾,怒斬難伸第28章 石像第26章 腹中患,穴中針第2章 藍旗軍第29章 全宇宙最安全的所在第1章 古怪的新朋友第3章 丹童第7章 鏡子裡的殺手第12章 指尖的秘密第18章 6秒鐘實驗第10章 最強拳師與蒼天之拳第39章 俱傷第12章 奧美拉王朝第28章 道德的悖論第5章 冒險箱的秘密武器第33章 死鬥第24章 巧龍第16章 百鬼尋蹤外傳1水晶家族上第7章 挑釁第20章 古墓裡的生物(上)外傳3心戰中第28章 石像外傳1水晶家族上第10章 絲羅瓶第15章 無可奈何的尾聲第8章 斬紅顏第8章 斬紅顏第22章 邱雲清的遺囑第22章 鴻宇棋盤第5章 西王母的交易第4章 徐福和西王母第12章 指尖的秘密第20章 古墓裡的生物(上)第25章 清道夫.空間摺疊牢籠第9章 海獸的來訪第1章 藏着秘密的經書第1章 新的開始.三年訓練第20章 真相的代價(下)第18章 油畫.時間回溯第33章 死過一次的人第8章 火中脫險第13章 海上搏擊第2章 俱樂部的聚會第17章 飛行的彎刀第6章 被洗掉的紋身第6章 娜姑鎮往事(上)第2章 尺八第13章 研究世界第一深坑第36章 金色湖第20章 逢敵手,依稀相似巴哈姆特寫的一個序第17章 邪教的線索第12章 錄音帶.非人世界之聲第34章 螺旋的使者第4章 高速追殺第13章 我的血纔是關鍵第2章 推理.巨獸比蒙第33章 曝原第29章 驚變外傳1水晶家族下第18章 非人第6章 襲擊與日記第6章 詛咒的桃源(上)第10章 記憶紋身第5章 冒險箱的秘密武器第5章 四人特別調查組第17章 人肉方陣第29章 身世.孔子的弟子巴哈姆特寫的一個序第13章 鏡子裡的忍者第4章 六指.密室第6章 釋金文,論劍尊第39章 俱傷第21章 尾聲.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