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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冷劍白狐一開始跟蹤普九年,普九年便已察覺到了。祭拜談笑眉之墓,當然也是意在沛公。
冷劍白狐果然因此離去,普九年等一進在歐陽上智身邊埋下了一顆炸彈。
確定解除危機之後,普九年才動身準備回南霸天,卻沒走多遠,便讓火陽真君找到了。
“你爲何不在南霸天,又來到中原?”普九年問道。
火陽真君道:“我是奉命尋找你,儘速回去商議對策。”
“哦?出了什麼意外嗎?”
“不久前歐陽上智大舉入侵南霸天,幸被擊退,不知下次何時入侵,情況十分緊急。”
普九年一聽,反倒停下了步子,笑道:“哈,歐陽上智入侵南霸天?”
見到普九年一副興災樂禍之態,火陽真君不禁一怔。
“想不到他如此沉不住氣,火陽真君,你先替我送一封信給童顏未老人吧!”?”“
“可是……”
“你不必緊張,童顏未老人已答應與你之間的事,一筆勾銷,何況我要給他的信,是他等了很久的好消息。”
普九年找了一處地方,修書一封,交給火陽真君,才先行迴轉南霸天,
若是他的估計不差,歐陽上智不久就會再舉行第二次的入侵。這個消息一定要馬上傳給童顏未老人,來個南北夾擊,讓歐陽上智從此沒有翻身的機會!
回到南霸天,果然已處處加強了訓練和警戒,看來滄海聖老的管理能力,確是不凡。
普九年進入總壇,對金少爺問道:“盟主,你如何會知道歐陽上智夜襲南霸天之計?”
金少爺道:“有一名手持燈火之人來信警告我,滄海聖老說是照世明燈。”
“哈,本來我只是懷疑照世明燈與歐陽上智已經反目,現在聽你一講,證明此事屬實。”普九年更是高興,歪斜的頭也更顯得詭異。
金少爺卻不以爲然,道:“你說歐陽上智怕九天神罩,如今我看你的說法根本不正確!”
普九年道:“是,我估計錯誤。但是所謂的錯誤,只是時間上有所出入。素還真與談無慾的爭戰,火陽真君與童顏未老人的恩怨,拖延了我不少時間,致使歐陽上智侵犯南霸天之時,我不在現場。”
“哼!你還不承認錯誤!如果歐陽上智真的在乎九天神罩,就不敢發兵南犯,就不會發生你所說的時間上的出入!”
普九年道:“盟主,嵩山一行,我曾交待你以九天神罩牽制歐陽上智,有兩個目的。第一,是短暫性牽制他,使您性命不會受到威脅。第二,加重歐陽上智的負擔,讓他無法隨心所欲。”
“但是他如今已掙脫這個負擔了!”金少爺道。
“哈哈,此乃吾之所願也。”
金少爺一怔,只聽普九年續道:“歐陽上智已中吾之計,他爲了擺脫九天神罩的束縛,與照世明燈反目。若是沒有照世明燈,歐陽上智根本不足爲懼。”
“照世明燈?他與歐陽上智是什麼關係?”
普九年道:“照世明燈一直在暗中幫助歐陽上智運籌帷幄,他是歐陽上智打敗素還真的關鍵人物,這雖是件極大的秘密,卻躲不過我的眼睛。”
“照世明燈爲何要幫歐陽上智出主意?”滄海聖老也不禁驚奇。
“他不是爲了幫歐陽上智,而是爲了兩個人,一個是素還真,一個是葉小釵。”普九年緩緩說道,“從前武林局面雖未太平,卻也有一定的秩序。素還真在天山現身,以絕世武藝驚動天下,如果讓素還真坐大,一來未知其人正邪,二來無可制衡者,這對於武林,是一個極大的危險。因此,在歐陽上智的努力勸進下,照世明燈才答應出面,幫他對付素還真。”…,
滄海聖老道:“但是歐陽上智乃是梟雄之格,照世明燈爲何要幫助一個梟雄?”
“聖老,你此言差矣。歐陽上智固然不是一個仁民愛物的武林至尊,卻也維持了固定的規法,使人有法可遵,正義也有一定的管道伸張。但是素還真是一個剛冒出頭,就無人能敵的強者,讓他成爲新的至尊,無人能料是禍是福。因此,在全面的考量下,照世明燈選擇了幫助歐陽上智,是可以理解的。
“尤其,素還真組織黃山八珠聯,成員龍蛇夾雜;與談無慾創寫名人榜,掀起名人自相殘殺,都是正邪不辨的舉動,令照世明燈頗不然。會幫助歐陽上智,就是因爲對素還真的懷疑。此外,他也發現刀狂劍癡葉小釵受制於歐陽上智,爲了幫助葉小釵遠離武林是非,照世明燈便要求歐陽上智將葉小釵給自己,作爲除掉素還真的代價。”
滄海聖老專心地聽着,沒有注意到金少爺的臉色越來越奇怪。
滄海聖老感慨地說道:“傳奇的刀狂劍癡葉小釵,會受制於歐陽上智,這真是教人意想不到。”
“歐陽上智連照世明燈都請得出來,收羅葉小釵,也只是機會問題而已。”普九年續道,“但是我想,以照世明燈的智慧,必定也已發現歐陽上智是個可以共患難,不可以共享樂之人。一旦成功,就過河拆橋。他或許以爲素還真已經死了,照世明燈也沒有利用價值了,便不再爲他顧及九天神罩。這樣的寡義無情,才激怒了照世明燈,而來對我們通風報信。”
滄海聖老想了一想,疑道:“當初葉小釵前來要求以半駝廢交換九天神罩,難道歐陽上智不知道嗎?”
“這更可以證明葉小釵已不被歐陽上智所控制了。”普九年道,“本來我擔心如果歐陽上智搶先一步,以半駝廢的石像交換九天神罩,讓照世明燈康復,那對我們而言十分不利。因爲練功樓之主要解除一劍萬生三人的抓風成石,需要一段時間,萬一歐陽上智與照世明燈利用他們三人尚未復元之前入侵,那麼南霸天滅矣。”
金少爺道:“你既然知道情況如此,那當然葉小釵要求以半駝廢交換九天神罩,爲何要答應?”
普九年信心滿滿地笑道:“這就是我不同凡響之處。我算準歐陽上智沒有這個度量,他無法忍受芒刺在背的痛苦。”
“萬一你算得不準,南霸天豈不是要因你而亡?”
“人無橫財不富,馬無險草不肥。雖然這是一步險棋,但是對南霸天而言,卻是受益千年。就算我看走了眼,我也能把九天神罩內的一百零八隻軟刀,割下照世明燈的首級。”
金少爺一怵,當初他以血手魔魁的首級,換來使用一次九天神罩的機會,當時若是半月郎君動了手腳,自己早就身首分離了。
金少爺吸了口氣,道:“那麼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
“準備洞庭湖畔的交易。”普九年道,“照世明燈已與歐陽上智反目,此後他是友非敵,我們不必得罪於他。”
“這件事你去處理就好了。”
金少爺簡單的命令下去,便起身離座,洞庭湖畔交換九天神罩,會來的人是照世明燈,還是葉小釵?不管是誰,金少爺都不想見。
葉小釵應該知道自己是他的兒子吧?爲什麼這麼多年以來,他從未找過自己?對他而言,這個兒子算什麼?…,
既然他不要兒子,那麼金少爺也不會要他作父親。
洞庭湖畔,普九年與滄海聖老帶着一批護衛,在岸邊靜靜等待着。
冷風漸起,身形高偉的葉小釵依然是獨自赴約,他肩上扛着半駝廢石像,一手卻提着照世明燈慣用的白玉燈籠。
葉小釵將半駝廢的石像放在地上,望着普九年。普九年越看越覺得他長得與金少爺有幾分相似,不知是不是巧合?
“葉小釵,你很守時。”普九年笑了一下,轉頭對護衛道,“將九天神罩及使用圖給他,石像扛過來。”
“是。”衆人應命,其中一人將九天神罩及使用圖遞予葉小釵,四五個人將半駝廢的石像搬至普九年身旁。
普九年道:“照世明燈,我知道你以縮骨法躲在燈內,現在我有話要說,請你認真考慮。我希望你不要再幫助歐陽上智,因爲歐陽世家氣數盡矣。”
葉小釵面露一絲防備之色,但他手中的燈卻發出柔和的光暈,傳出照世明燈的聲音:
“普九年,你知道歐陽世家是永遠不滅的。”
“歐陽世家滅不滅,只看你怎麼做而已。”
葉小釵手中的燈光定定地不動,過了一會兒,照世明燈才嘆道:
“原來你已瞭解所有的來龍去脈。”
“哈,照世明燈,你不欲沾惹俗塵,我也樂於成人之美。只不過要消滅你養出的這條毒龍,你也該出點力量,不是嗎?”
照世明燈淡然道:“自作者,自受之。歐陽上智若是會亡,也是亡於他自己所造之惡業,非吾所能也。”
“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告辭。”
衆人扛着石像離去之後,葉小釵手中的燈光慢慢暗了下去,照世明燈輕嘆道:
“唉,武林中真是臥虎藏龍,歐陽上智,你應該退休了。”
然而,信念堅定的歐陽上智爲了第二度的進攻,已作了更完整的籌備,只差最後的幾步。
此時他來到月中天,就是爲了確定蕭竹盈是否已經恢復了指使三魔靈的能力。此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試探她。
出殿來拜見歐陽上智的蕭竹盈外表雖顯得有些憔悴,看起來卻已經神智清楚。
一見到歐陽上智,蕭竹盈便盈盈拜倒:“義父,感謝你又救了我的性命。”
“你這樣說未免太見外了,當初在我們還不相識之時,我就將你由唐門之主手中救了下來,拔下你全身的牛毛針,又解了他所下的毒。如今我們交情更勝從前,爲何不能再救你一次?
蕭竹盈默然不語,歐陽上智又道:
“因爲你的體質問題,不得不以此法救你,希望你不要見怪。”
蕭竹盈勉強一笑,道:“義父言重了,吾陰月夫人寒雪飄,豈在乎貞節之說?七十四人、七十五人,又有什麼差別?”
歐陽上智一聽她言下之意,並不特別指涉流星君,有點詫異,道:“那麼,一線生告訴我你一醒來,就昏了過去,是怎麼回事?”
蕭竹盈低下頭來,輕道:“我……我一清醒,就想起金少爺殺死血手魔魁之事……”蕭竹盈忍不住哽咽,再也說不下去。
歐陽上智稍點了一下頭:“金羽蘭對我說了,唉,事已不可彌補,這不是你的錯。”
蕭竹盈垂淚,咬着嘴脣,她無法擡起頭來看歐陽上智,她怕眼中的恨火泄露出真正的心事。
歐陽上智負手沉吟,又打量了蕭竹盈幾眼,她流淚不止,金少爺殺了自己的親祖父,會令她如此傷心欲絕,那麼婢女說當時她要自殺,也是因爲金少爺嗎?…,
如果她是因爲知道與父親**而尋死,那麼只會對自己充滿恨意,不可能再對自己效忠。歐陽上智是不可能容許忠誠度有問題的人在自己身邊的。她爲何會昏倒,爲何洞房後就有自殺的舉動,是爲了流星君,還是爲了金少爺?一定要弄清楚。
“你現在想起指使三魔靈的方法了嗎?”
“想起來了。”
“嗯,很好。”歐陽上智道,“我們不久就要大舉討伐南霸天,但是我要你知道南霸天的領導者是誰。”
“不是半月郎君嗎?”
“不,是金少爺。”
“什麼?”蕭竹盈驚呼。
“金少爺被南霸天的陰謀份子們騙了,拱他出來當領導者,逐走半月郎君。金少爺這個孩子,什麼也不懂,萬一南霸天被滅,他就是第一個犧牲者。”
蕭竹盈忙道:“義父,金少爺年少無知,他並不是真的要加入南霸天,與中原作對的。”
“這個我知道,你不必擔心。所以我們此次征討,非勝不可,等抓到了金少爺,我會交給你處置。”
“多謝義父。”蕭竹盈道。
“明日午時,你帶着三魔靈到無極殿會合吧!還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歐陽上智微笑着直視蕭竹盈,“你的父親流星君,加入了我的陣營,明日你們父女可以重逢了。”
蕭竹盈“啊”地一聲驚呼,臉色煞時變得慘白。
“嗯?怎麼了?你不高興嗎?”歐陽上智疑竇再起。
蕭竹盈勉強讓聲音不發抖,道:“我……我曾立誓不再見他,當年爲了葉小釵之事……”
“喔,原來如此,你也太固執了,經過這麼多年,你還不原諒你父親嗎?我相信他早已不計前嫌,畢竟你是他的掌上明珠啊!”
蕭竹盈無力地道:“是。我知道了。”
歐陽上智這才滿意地離去。蕭竹盈到底知不知道與她同牀之人是她的父親,只要看她如何與流星君見面,就能確定了。到時候要殺她還是用她,都來得及作調整。
戰場之上,絕對不容許有一點閃失。
歐陽上智一離開,蕭竹盈整個人都失去了力氣,顫抖着倒了下來。
明天,明天要如何見流星君啊!
蕭竹盈仰首,望不見天空的月中天,在她的上方只有一片烏黑的巨石,危危顫顫,就像要將她壓扁。她只想一死了之,但是上天卻不容許她現在就死,她還有該完成的事。只是,在完成之前,活着的每一刻,都是如此難堪,如此沉重!
在無極殿集合者,除了世家義子之外,還包括了各大門派的代表,大殿上雖站滿了人,卻井然有序地分列兩道,聽歐陽上智分派工作。
蕭竹盈的三魔靈及紫霹靂作爲護衛,而流星君則掌握令符,各門派的高手們集中由流星君指揮。
分派完畢之後,羣俠一一退下,回去將弟子們調派至無極殿。大殿之上,只剩下流星君、蕭竹盈以及歐陽上智等人。
早在蕭竹盈出現在歐陽上智身邊時,流星君便激動不已,只是公事繁陳,不便相認。此時歐陽上智特意留下他們,用意十分明顯。
歐陽上智道:“流星君,你還認得她嗎?”
流星君的聲音高興得微微發抖道:“盈兒就是化成了灰,我都能認得。”
“我找到了令媛,也樂於見你們父女相認,不過令媛似乎對當年之事不能釋懷。”…,
蕭竹盈動了一下脣,又將要講的話忍了下去。
兩人無語相望了許久,流星君不知該說什麼好,終於鼓起勇氣,道:
“當初錯的是我,我太不顧盈兒你的想法了,盈兒,你願意原諒爲父嗎?”
說着,流星君自己也想不到會流出眼淚,雖然已強忍鼻酸,卻還是哽咽了住。
蕭竹盈注視着他,眼淚也滑了下來,輕點了一下頭。
流星君大喜,伸手便抱住了蕭竹盈,憐惜地泣道:“盈兒,盈兒,爲父多麼思念你,你受苦了,我再也不讓你吃苦……”
蕭竹盈全身僵硬,忍住作嘔之感,擡眼見到流星君的淚水,胸口宛如被巨槌打中,頭昏眼花,內心大聲地在喊着:
“你不知道我們作出了那樣無恥之事嗎?如果你知道了,你還伸得出手、抱得了我嗎?”
而所有的心聲,都鎖在喉嚨裡,幾乎教她不能喘息。
流星君放開了她,手卻仍放在她臂上,笑聲哽咽:“來,讓我好好看看你。都這麼多年了,盈兒還是像當年一樣……現在你愛吃的東西還跟以前一樣嗎?嗯,穿着倒是規矩多了,不像從前老愛穿男裝,怪里怪氣的,這樣好看,這樣好看,你怎麼看起來憔悴了?都是我不好……”
“別說了。”蕭竹盈輕輕甩開他的手,“爹,過去之事,是我錯的多,我只求您別再提起了。”
流星君擦去眼淚,笑道:“好,我不提,盈兒,冠天星他們都與我在一起,我帶你回去見大家……”
蕭竹盈淡然道:“這也不急在一時,等征討南霸天告捷之後,大家再團聚,有話慢慢兒說,不是更好嗎?”
流星君這纔想起,歉然對上首的歐陽上智一笑,道:“至尊,屬下失態了。”
歐陽上智不以爲意地笑道:“不要緊,你們父女重逢,本應細話平生,只是時機真不湊巧。”
蕭竹盈道:“我先告退了。”
“你要回哪兒?”流星君忙問。
歐陽上智怕她說出“月中天”,流星君會問起新娘之事,連忙道:“蕭竹盈,你先去照顧三魔靈吧!”
“是。”
蕭竹盈告退之後,流星君一直目送着她的背影,等完全看不見了,才嘆着氣,對歐陽上智道:“盈兒好像還在怪罪我。唉,當年我太過份了。”
“別這樣說,今後你可以慢慢地開導她。”歐陽上智道。
流星君道:“至尊,您爲我找回盈兒,這份大恩,我……我真不知怎樣報答纔好!”
歐陽上智笑道:“這是機緣湊巧,沒花我多少力氣,你這樣言重,我反倒不好意思了。明天出征,你建個大功便是。”
“是!”
流星君興奮地回答。此刻對他而言,歐陽上智完全值得他粉身碎骨,以報大恩。然而,這份恩情的真相之醜陋,又有誰能想像得到?
流星君一回到側殿,馬上召見所有的指揮長,將前進、擺陣、攻擊、撤退等等號令都傳了下去,讓指揮長們瞭解,並下了軍令狀,一切進退皆由流星君掌控,若是違命擅動者,就地處決。
等傳令完畢,已是深夜,流星君在冠天星的護送下,回到房間,準備和衣就寢,明晨出發。
然而,當他一進入房中,已有人在內等候了。
一見到那人,流星君與冠天星都是一怔。
是那名能使喚碧眼鷹蛟、與蕭竹盈容顏一致的少女!…,
金羽蘭從椅凳上站了起來,喚道:“外公!”
流星君愣了一會兒,與冠天星兩人漸漸展露笑容,流星君想起白天與蕭竹盈相認,那麼此女的身份可以說是確定了。
冠天星笑道:“宮主,我早就說她是小姐之女!”
流星君笑了一笑:“當時你不肯說出自己的名字,現在可以說了吧?”
金羽蘭俏顏一笑,道:“我叫金羽蘭。”
“嗯,姓金?”流星君順口問,蕭竹盈不知與誰生了她,如果她不願提,流星君也不會問,以免又觸動蕭竹盈的往事。但是見到她長得與蕭竹盈少女時如此相似,連也一樣,宛如當初心已別向的女兒,又恢復了純真,回到自己面前一般。流星君見到她,反而比見到真正的蕭竹盈還要有重逢之感,也更爲自在。
他總覺得白日裡所見的蕭竹盈,冷冰冰地有點陌生,令他悵然若失。
“是你母親叫你來見我的?”
金羽蘭並沒有回答,卻道:“外公,我有件事要私下跟你說。”
“冠天星不是外人……”
冠天星擺了擺手:“宮主,我到外頭站崗,出發時會來叫您。告退了。”
也不等流星君說話,冠天星便已退出,掩上房門。
“有什麼事要告訴我?”流星君慈愛地望着金羽蘭,這口氣,就像從前他與蕭竹盈父女談心時一般。
金羽蘭囁嚅着,不太能啓齒。流星君笑道:
“是不是你母親不要你來,你自己偷偷來的?放心,我不會告訴她……”
“不是的,外公,我……我真不知該怎麼說……”金羽蘭別過了眼,道,“我還是從頭說好了。外公,你一定要相信我說的話。”
“你儘管說。”流星君仍笑嘻嘻地,十分高興。
“這個歐陽上智是假的!”
此話一出,流星君的笑容止了住,似乎一時之間聽不懂。
金羽蘭道:“我知道你不會相信,可是是這是我親眼見到的!我無意中見到他的假面具,他如今的面孔,是人皮面具……”
“蘭兒,你看錯了吧,這是不可能的。”流星君柔聲道。
“不,我沒看錯,今天我是偷偷來的。歐陽上智以爲我已經死了,”金羽蘭壓低聲音,哽咽着道,“我誤撞見她解下面具,他爲了滅口,就把我送到雨臺齊天塔,讓童顏未老人以我之體養育邪珠……我,我實在很害怕……但是童顏未老人沒有殺我,他認爲有問題,所以私下饒我不死,但是嚴刑有加,要問出歐陽世家的秘密,我一直不說,才活到今日。”
流星君半信半疑,望着金羽蘭。
金羽蘭擡起掛着兩行淚水的面孔,道:“我怎樣受苦,是不重要的。我拼命逃出來,是要告訴你一件大事,你千萬要小心提防,以免被歐陽上智設計了!”
“什麼事?”
“當時,母親因爲受到打擊,心神迷亂,歐陽上智帶我到雨臺齊天塔,就是要問童顏未老人有無方法可讓母親復元。童顏未老人說只有一個法子,就是與近親交合……”
流星君登時一愣。
金羽蘭紅着臉,道:“童顏未老人真是不要臉!他說要母親與……與外公你,或是她兒子……以一精化三血之法,讓母親恢復神智,當時歐陽上智是沒說什麼,可是隻有母親會控制三魔靈,爲了讓三魔靈繼續替他效命,歐陽上智一定會設計外公你與母親……你千萬要提高警覺,如果歐陽上智要您與哪家小姐成親,與他虛與委蛇就是了。”…,
白天看到的蕭竹盈神智清楚,而且歐陽上智確實叫她去照顧三魔靈……流星君整個人有如僵化了一般,一盆冰水當頭淋下,也不會令他有所知覺,因爲他全身都像浸在冰海里了。
“外公?外公?”金羽蘭見他呆若木雞的樣子,忍不住拉了拉他。
流星君終於回過神來,明天,當明天蕭竹盈出現在衆人面前,指揮三魔靈這時,金羽蘭就會知道事已成真。
見到流星君那空洞的神色,金羽蘭觸電般縮回手,驚恐地望着流星君。
“外公……難道……你,你……”
流星君頹然不語,金羽蘭掩住了口,差點驚叫出聲。
終於,金羽蘭掩面哭道:“歐陽上智這個畜牲,居然……居然連這種事都幹得出來!他不是人,他不是人!嗚……”
流星君仰首長嘆:“我還有何面目活在世上!罷了!罷了!”
金羽蘭哭着抱住流星君:“外公,你千萬別這樣說,要是母親也知道了,那不是都被歐陽上智害死了嗎?我不甘心,嗚嗚……”
流星君撫着金羽蘭的頭髮,心亂如麻,他此刻確是感到無顏活在世上,除此之外,別的都無法想了。
金羽蘭仰起臉望着流星君:“外公,該死的不是你,是歐陽上智!像歐陽上智這種陰險的陰謀家,怎能讓他活着?一定要殺了他,爲你雪恥,爲母親雪恨!”
流星君全身震了一震,殺大恩人歐陽上智?這是他從沒想到過的。
時已到了丑時四刻,天色將明未明,冠天星前來敲門,道:
“宮主,該整兵會合了。”
流星君推開了門,昂首走了出去。
《》是作者“巴哈姆特x”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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