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畫風突然之間的受傷昏迷,加上年少豐的敘述,讓駱驚風頓生驚懼。
他側目而視。
凝視着的神態,剎那間讓在場的人陷入了焦慮和不安中。
這一刻。
不是大戰後的激動,更不是勝利後的興奮,而是無邊的揪心。
按照常規來說,王尋發動了這麼浩大的攻城戰役,即是原先撒佈在昆陽城的四雅成員,應該是被撤回去了。如果是新潛入的,那就更不可能了。在他的部署中,肯定是要拿下整個城池的,那就沒有必要再安插暗線人員進行偷襲破壞。
如果那個長相奇異的人,不是四雅的人,那又會是哪兒來的,又爲什麼要襲擊畫風和年少豐,這讓駱驚風更加的緊張了起來。
“想起來了嗎?”
駱驚風急迫地問道。
“還真是想不起來有什麼不對勁,其實過程就是我說的那麼簡單,沒有太多的複雜。”
想了很久的年少豐,還是沒得到一點有用的思路。
“那你感覺他是什麼人?比如是不是四雅的成員,是不是王尋的人,還是驍將猛員。”
他不得不想辦法提醒着年少豐,哪怕是丁點的懷疑都行。
年少豐卻沒等駱驚風說完,急急地搖着頭。
“沒什麼很特別的感覺,就是個長相奇怪的人。”
咿呀!
“你們笨到姥姥家了,長相奇怪的人,不就是驍將猛員嘛!”
楚天梅很自信地撫着胸前的三縷長髮,水蛇般的腰身還不時地扭動着,顯出了十分愜意的樣子。
此時,她的心裡是最高興的一個。
因爲年少豐抱着畫風的出現,直接打亂了駱驚風還想掃蕩王尋混亂陣營的計劃。這讓她非常的欣喜,完全可以不用擔心如何阻攔了,更不用操心安全了。
但是她卻沒有意識到駱驚風更加焦慮的內心。
他遇到了新的問題,而且還是一個不好解決的難題。
駱驚風有些出神地瞅着楚天梅。
“天梅說的也有道理哦!”
“不是有道理,應該是事實。”
楚天梅更是自信得不得了了。
她一個翩然轉身,就站到了駱驚風身邊,偷偷地將手塞進了他的手心中。
“其實,我也知道,你們都想到了是驍將猛員,但是卻否定了,覺得不可能在這個時機出現。”
“對頭,你怎麼知道我的想法?”
駱驚風真正地大吃了一驚,他開始了緊握着她的小手。
這還真是他的想法,而且沒有絲毫的誤差。進入昆陽城的那些驍將猛員,年少豐基本上都見過,不會說成是長相奇怪的人。
呵呵!
“還真是讓我猜到了?”
楚天梅說的這些,確實屬於心裡話,她根本就沒有分析,也沒有做太多的思想,只是隨口的一個表述。
駱驚風瞪着眼睛,拉着楚天梅站到了城牆邊,又開始俯視着。
混亂的陣營中,所有的鐵騎戰將,揚鞭催馬中,將兩隻巨大的怪獸,驅趕到了一起。而所有潰散奔逃的士卒,同時向着另一邊聚攏,他們正在改變着混亂的局面。
這讓駱驚風無不遺憾地搖着頭,開始了嘆息。
哎!
“怎麼會這麼快呀!”
他甚至有些難過地和楚天梅調轉一下方向。
“什麼這麼快?你又在犯什麼勁。”
楚天梅甩着被駱驚風牽着的手,臉上卻浮現出了似緋卻紅。
呵呵!
“這個該死的王尋還真是神速呀,看來已經控制了整個混亂喲。”
“是啊,這都是你造成的,要不我和天愁下去,就不是這個樣子了,至少讓他們沒這麼快,就能收拾得了殘局。”
駱驚風瞪了一眼楚天梅,把所有的遺憾聚集在了眼神中。
偏着頭看了一眼的楚天梅,很輕鬆,很自如,臉上還是緋紅一片。
“這就是我最想要的,我才高興呢,反正他們撤軍了,那就是目的,至於用什麼辦法,不是關鍵和需要講究滴。”
楚天梅還故意般的撅了一下嘴脣,又抖動着一條腿,大放着女漢子的身姿。
“我怎麼就想不通了,你爲嘛看着他們恢復正常就那麼高興?”
駱驚風皺起了眉頭,還在耿耿於懷楚天梅之前的反對。
“這還不簡單嘛,我就是不希望你加入那麼危險的混戰,只要他們儘快撤兵,我就真的高興萬分了,這樣你就沒機會了耶。”
楚天梅卻是越說越興奮,越興奮說出的話就越莫名其妙。
“能說些有用的不,我真的很着急,知道嗎?”
“我說的都是有用的,即使不現實的阻攔,但最終的目的我是達到了,而且是天意的滿足哦。”
“好了,不跟你說了,我無言以對行不!”
完全沒有希望進一步攪和軍營的駱驚風,雖然拉起了臉,但並沒有直接展現出他生氣的樣子。
他只是閃動了一下眼簾,鬆手中重新站到了躺着的畫風身邊。把所有的心思放在了她身上,也許這不是簡單的被驍將猛員的襲擊。
陡然間。
駱驚風好像感覺看到了畫風微微搐動着的眼皮,但是就在他定睛細看時,卻又停止了搐動。
他急急地向四周掃視了一眼,發現並沒有人注視到這一微弱的變化。但是,他卻感到了吃驚和疑惑。
爲了證明那不是眼花的幻想,他擦了擦眼睛。
一個偷偷地斜視中,駱驚風卻突然對着海天愁大喊着。
“你覺得是不是驍將猛員的作爲?”
他雖然靜靜地蹲着,而且是轉臉瞅着海天愁,但是斜視的餘光,仍然停留在了畫風的臉上。
這一次。
他看得真切,也看得清楚。應該說,昏迷的人是不可能動眼珠的。
畫風的眼珠是在眼皮下,微微地動着,而且是不經意的閃動。
“其實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負責,關鍵是我們不知道年少豐到達之前發生了什麼,也許真是和驍將猛員的不巧碰面。”
海天愁好像是想了很久才說出來。
“那你覺得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駱驚風一邊說着,一邊偷偷地挪動着腳尖,輕輕地擦了一下畫風的手指。面對着海天愁的眼睛,仍然用着餘光注視着畫風的手。
突然。
畫風的手輕輕地劃了一下,拉開了與駱驚風腳尖的距離。
這一次,他是堅定了心裡的想法。
“我都沒明白你到底是想說什麼,又想知道些什麼?”
海天愁盯着駱驚風那癡呆的目光,感覺他根本就是心不在焉的胡亂試探。
駱驚風慌忙站起來的同時,發出了一聲輕呼。
喔!
“我真是笨蛋到姥姥家了。”
“怎麼了?你想到了什麼嘛!”
楚天梅驚異地瞅着駱驚風,碎步疾走了過來。
她開始又有了一絲驚懼的感覺。
這個駱驚風就是一個想法亂七八糟的人,一個不經意的提醒,或着一件不重要的事情,都能讓他奇思妙想,甚至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
“畫風肯定是被四雅給襲擊了,那是因爲她的叛變而引來的殺人滅口。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們要對畫風的安全多做考慮,儘量保護好她,絕對不能讓四雅得手。”
駱驚風大聲地說完後,又返回到了城牆邊。
“那可不一定,說實話,我可是對她一直持有疑心的,誰知道是誰要殺她,說不上又是一個彌天大謊呢!”
楚天梅搖着頭,又是一副很自信的樣子。
“那你是瞎說,根本就沒那事,你沒看到嗎,畫風對咱們很忠心,那有什麼彌天大謊可言,是你多想了。”
“我就知道你不會信的,但是我只是有這種感覺,並沒有非說就是那樣呀!”
楚天梅看到駱驚風沉着的臉,不得不改變了口氣。
“以後不許說這些話,既然畫風加入了我們,那我們也要對人家誠心一點,別猜忌了。”
駱驚風很平靜,卻又非常洪亮地說着。
“好滴,以後我堅決不說這些不利於團結的話了,保證按着老大的意思說話,畫風是大大的好人。”
楚天梅帶着明顯的不滿和醋意。
但是駱驚風並沒有生氣的表情,只是搐動了一下嘴角。又移動着目光,望着沉思着的年少豐。
“好壞你也是半個神醫,你倒是說說這畫風有沒有生命危險,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呀?”
年少豐的臉刷一下紅到了脖頸。
“應該沒什麼大礙,只是昏厥了吧!”
他不好意思地又盯着海天愁。
“你別看我呀,老大說你是半個神醫,當然是你說了算。”
海天愁望了一眼駱驚風的同時,還是肯定地點了點頭。
他的看法和年少豐是相同的,畫風的昏迷沒多大的問題,只是暫時的昏厥。
“那就好,這下讓我放心了。”
他雖然沒有大吼大叫,但是從他的語氣中,還是能夠感覺到他想讓每一個人都能聽清楚,也許包括畫風。
“那是當然的了,只要年大公子幾把草藥,肯定不會讓畫風有任何傷害。”
海天愁再次瞅向駱驚風的時候,卻發現他正在急急的點着頭,而且還向着另一邊擼了擼嘴,好像有什麼神秘的事要說一樣。
這讓他吃驚中,回頭看了看年少豐和楚天梅,卻不由自主地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