侏儒老頭迷惑的搖了搖頭,他似乎太老了,老得就算變成鬼也依舊癡癡呆呆。
徐菲等人不得不從穿過正中間的大廳準備下樓。這時,徐菲特意掃了一眼三樓樓道的拐角,突然發現這裡和剛纔上樓之前一樣,藍色的天鵝絨布還是掛在那,似乎比剛纔更加破舊,上面粘滿絮狀的織物垂在牆角,輕輕抖動着。徐菲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她明明記得上樓的時候,天行用法術將這裡的恢復了本來的面目,雖然有淡淡的水痕,但起碼比現在這番景象要好得多!看着起伏的簾角,她突然有種強烈的感覺,那個詭異的剪紙小人就在天鵝絨的簾布後面,也許正慢慢消失,它正慢慢滲入牆壁中……
這時,她一直放在荷包裡的手劇烈的抖動起來,原來是……
“詹伯,你是不是一直在1號教學樓裡面當管理員啊?”李曼一邊下樓,一邊小心翼翼的問道。雖然面對相貌猥瑣,還是個侏儒的老者,但她似乎並不太害怕。她太想知道這個地方以前發生的事情,似乎這裡發生的那些和自己有種某種特殊的聯繫。
老人家僵硬的轉過頭,褐色的臉頰上掛着恐怖的笑容,猙獰的眉毛下有一道明顯的疤痕,在他露出笑容的同時,那道疤痕劇烈的抖動着,就像要被再度撕裂一般。李曼的嘴角擠出一絲笑容。終於有些膽怯地低下頭。她不知道爲什麼自己一醒來就會在這一棟廢棄已久的教學樓前,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有什麼東西這麼吸引她,只知道她的腳彷彿不受大腦支配一樣。她一步一步走進這個透着詭異、奇怪的教學樓……
侏儒老頭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她的雙眼道:“丫頭,你在說些什麼啊?你一直就待在教學樓裡面,竟然問詹伯這個問題!你存心拿我這老頭子開心啊?”
李曼猛地停下腳步,那種窒息的感覺又來了!她覺得被冰冷地水淹沒全身,她完全無法呼吸。後顱骨一陣刺痛。這是手術後地後遺症,她一直這麼告訴自己。突然,後面好像有股奇怪的力量猛地推了她一把,李曼踉蹌着,向前疾走了兩步,勉強站穩了。她回過頭。正好對視上一個男人的眼睛……
“你還是三年前的樣子,只是……我竟然沒有認出,原來真的是你,小肖!”李曼擡起滿臉是汗的小臉,一個模糊地身影在視野中滑動,她略向外邁了一步,有些看清來人的面孔,竟然是——邵強。她和他素來沒什麼交集,或者這樣說吧,她恨他!極度的憎恨!是他毀了她的幸福生活!如果不是他們組織什麼降靈會。她親愛的姐姐怎麼會死得不明不白!?邵強蒼白的臉上露出安靜的笑容。李曼不得不承認,這個相貌白皙,留着一頭柔軟頭髮的男孩。有着近乎於乾淨的笑容,只是……
“邵強……邵強……”李曼的喉嚨裡發出恐怖地聲音,因爲她還記得,下午的時候警察來他們學校瞭解降靈會上的慘案,而其中最重要地則是瞭解邵強的死因!!!
“咦!原來你認識他啊!”侏儒老頭的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似乎有些不相信。但馬上他便轉身說道:“他是剛加入俱樂部的新夥伴!小肖!”
“小肖!?小肖是誰?你們在說誰?爲什麼我完全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李曼突然緊張起來,她怎麼可能看見邵強呢?邵強明明已經死了。就連他地屍體都早已送到警察部門調查去了……
“小肖,對不起……”似乎長吁了一口氣,邵強凝視着李曼地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李曼連忙擺手向後退着,她不敢相信地叫嚷道:“你們都是什麼人?爲什麼要纏着我!你們,是你們害死我姐姐的!爲什麼,我已經千方百計避開你們了,爲什麼還要糾纏我……”她聲色俱厲的質問着。
“小肖,你在說些什麼啊?”邵強的語氣明顯有些驚訝:“我知道了,你還在埋怨我當年害死你的事情……對不起……我沒想到會發生那樣的意外……”
李曼頹然的坐到地上,雙眼茫然的圓瞪着:“你的意思是……我已經死了?我怎麼可能已經死了呢?”
身體彷彿不受自己控制一般,李曼跟隨在邵強和侏儒的詹伯身後,慢慢向壓抑的401教室走去,那裡面昏暗一片,入口處只有一截木梯懸在半空,她心驚膽顫的跳上木梯,沒想到木梯竟然是活動的,她尖叫着隨着木梯跌落在深淵般的地下室,幸好在下面有一個暗色的皮墊接住她。
藉助微弱幽黃的燭光,李曼看見身下的皮墊是琥珀色的,如果仔細觀察,上面留着褐色的痕跡,斑斑點點的。沒想到看似破舊的皮墊卻彈力驚人,正好承載了自己全部的力量,要不然……她腦海中猛地一震,他們,他們說自己已經死了……她一刻也不想留在這個奇怪的地方,她必須找一個正常的人來告訴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一切會變成這樣?
李曼從皮墊上下來,在黑暗中,她摸索着向前,卻突然發現自己只走了兩步就已經貼到冰冷的牆面,那滑膩膩、黏稠的感覺讓她從心底覺得噁心。她快陷入瘋狂的狀態,這究竟是夢還是真的,爲什麼自己會做這麼恐怖的夢!?她無意識的伸開雙手,兩邊都是那種溼滑黏稠的感覺,自己在一個圓形的包圍圈中,她揚起頭,只看見頭頂一抹淡淡的光暈搖晃着……這裡竟然是一口枯井!
李曼駭然發現自己竟然在一口枯井的井底!
天啊!怎麼會這樣,她不可思議的搖着頭,爲什麼?這一切的感覺是那麼真實,真實的宛若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她的腳下是溼滑一片,她似乎可以聽見不絕於耳的哀嚎聲,那是鬼怪的叫聲,有乞求、有哀鳴還有詛咒,她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手!瘦骨嶙峋的手,如同想抓住救命稻草般的向上伸着,她感覺什麼東西正在抓她的皮帶,低頭望去,赫然一雙瘦小的枯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