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聖誕絕唱

“很溫馨的小家,陳靜你很會佈置!”徐菲環視着公寓內的四周,然後伸出手指輕輕點了一下玩偶娃娃小巧的鼻,突然,一陣如同吸血鬼似的笑聲在空曠的房間中迴盪:啊哈哈哈——啊哈哈哈——聲音聽起來陰森恐怖,嚇得徐菲一個踉蹌,就差本能的拔槍了。

幸好身邊的女人並沒有注意到徐菲的動作。陳靜連忙從娃娃的背後取出電池,解釋道:“這是以前一個朋友最喜歡的玩具,有點恐怖的小傢伙…”

徐菲尷尬的笑了笑,自己可真會選東西,還嫌氣氛不夠緊張!卻聽見陳靜輕聲一嘆道:“我有很久都沒碰這個娃娃了,剛纔那一刻,我還真以爲是琉璃回來了…”

美人蹙眉低嘆,珠淚暗涌。

徐菲不由一怔,陳靜口中的琉璃是何人?和案子有關嗎?尚未來得及開口詢問就以被陳靜拉至大房前,房門是白色的,金色的宮廷旋轉把手,精緻高雅。隨着陳靜手腕輕輕一扭,只聽一聲脆響,門應聲而開,正對眼前的是一副巨幅海報,海報上的女子一身熱辣的短裝,紫色的短裙,米黃色的背心配金色的披肩,頭髮是大波浪卷,以撩人之姿站立於前。徐菲不覺有些眼熟,好像在什麼地方看見過這個女子一般。

“她是…”徐菲遲疑了一下,雖然覺得有些冒昧,但似乎陳靜自己也說過自己是和朋友合租地房子。可現在爲什麼會…

“她叫俞琉璃,你應該認識吧?一年前的聖誕節前夜,那個和所有愛她的人開玩笑的女人…她竟然傻傻的爲了一段不能說出口的愛情而將自己的性命葬送了!她是不是很傻!?”陳靜如同醉酒般搖晃着頭,神情悽迷的說道。

徐菲恍然,難怪看她這麼熟!一年前地平安夜那次,她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難得一個節日不用蜷縮在家裡看影碟,她能不記憶猶新嗎?終於明白原來自己其實是很寂寞的!突然心中有一絲冀望。不知道今年的聖誕,她會不會像別人那樣,挽着心上人的手,走在大街上,雖然是無聊的壓馬路,心底卻能暖融融…她搖了搖頭,將雜念摒開,眯着眼睛回憶起一年前的場景:

正在街上品味孤獨的她突然接到電話,內容是洪凱娛樂公司後巷發現墮樓女屍。等她和郭百趕到的時候,只看見一朵綻開地血紅色大花,如同刺目的風景線在閃爍的警笛的紅藍光線之中異常刺眼。純白色地雪地中,瞬間被染紅一片。偌大的花瓣不知道是她大紅的長裙還是從她身體中流淌出來的鮮血…所有人都愣愣的站在那裡,沒有走近地意圖,空氣似乎在那一刻被凝固,沒有人能夠想到這個女子會在自己事業正紅火地時候選擇以這樣一種決絕甚至變態地方式離開,就如同她最後出的一盤CD——絕唱!莫非當時她便已經動了輕生的念頭!?徐菲蹲在雪地中。凝視着那雙至死也不願閉緊地眼。心中輕嘆。究竟是她過於執着還是太過天真…

“原來是她…”徐菲喃喃的開口道。避開陳靜疑惑的目光,她訕訕一笑:“去年的平安夜,我正好在附近。當時的情景有些不堪回首…”

陳靜神情一黯道:“都是我不好,如果我能夠攔住她,或許一切就不會發生…”她悲切的哭了起來,徐菲卻從她的話語當中感覺到一絲蛛絲馬跡。原來一年前的平安夜晚上,洪凱娛樂公司晚上舉行了盛大的狂歡化妝派對,每個人都妖嬈的展示着不爲人知的一面,打扮成魔法巫女的陳靜正拿着道具掃帚在舞場遊蕩,因爲她和她親愛的約好,他會扮成吸血鬼驚豔出場。而這時候,身邊卻突然出現一個白髮魔女,因爲帶着面具她根本不知道對方是誰,而對方也只是將一封信塞到她的手中便匆匆離去。舞會過半,她才抽空打開白色的信箋,裡面只有稀稀落落的幾個字——天台一晤,沒有落款,也沒有別的印記…會不會是對方認錯人了?陳靜當時就有這個想法,肯定是因爲化妝舞會對方一時間纔會認錯人,把重要的東西交到自己手上。她顧不得補妝連忙上了天台,準備告訴對方認錯人的事情,卻沒想到…

“那天,因爲下雪的關係,天台上竟然很亮,被白雪襯出來的瑩亮。天台上唯一一盞燈撐起一朵幽黃的傘,我趕上去的時候正好看見琉璃倚着圍欄,目光悽迷的看着下面川流不息的車海,許是聽見我的腳步聲,她回過頭來…”陳靜似乎很久沒有對人講過這些,她的大眼睛中籠着薄薄的霧氣,放下發辮的她顯得脆弱無依:“看清她的妝容後,我被嚇了一跳,琉璃穿着妖嬈的紅色長裙,化着厚重詭異的妝,絳紫色的眼影,黑色的脣…她如同陌生人一般看着我,目光中透着悲涼,她的長髮在夜風中飛揚着,彷彿佇立在我眼前的不是一個活人,而是一個女鬼…”如同被回憶困擾,陳靜突然沉默下來。

“後來呢?”徐菲有些焦急的問道。

陳靜輕嘆道:“我當時就慌了,正要說話,琉璃卻伸出手製止我,她用淒涼的眼神看着我,半晌開口問我靜兒,我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我自然毫不猶豫的點頭,她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悽然一笑道記住我以前說的話,代替我好好過日子然後…她就跳了下去…”

徐菲掩了掩嘴,這個俞琉璃還真不是一般的倔強,究竟爲了什麼要這樣不顧一切去死?爲情所困還是鬼迷心竅?在她看來,自殺的人全都不可理喻!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這麼輕易說結束就結束,是懦弱無能的表現,甚至是用慘重的代價去騙取世人的同情和理解,是無知的行爲!

徐菲靜靜的躺在沙發上,折騰了半晚上,好不容易哄陳靜睡着了,她自己卻一夜無眠。或許是因爲封印被解開的原因,徐菲的聽覺變得很敏銳,夜晚會聽到遊魂野鬼無助的嘆息聲,搞得她都有點神經衰弱了。正朦朦朧朧時分,卻聽見陳靜的房間中傳來響動的聲音,不覺豎起耳朵…

一陣的聲音後,只見蓬頭垢面的陳靜目光呆滯的走向廚房,蒼白的臉上,劃過一絲猙獰的冷笑。徐菲眯着眼睛,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這個陳靜,她究竟是真清純還是假清純,她對自己所說的話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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