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二似曾相識

周公子轉向了我,眼神中多了一抹戲弄,怕是早已料到我會有這番的驚訝,他挑動了下眉頭,“直到你說出自己的一切,我會考慮考慮,再將你如何打算!”淡淡的評述了交換的條件。

我艱難的將笑容收斂,許久才緩過了神,“你這是非法綁架!”說什麼救我於火海,還帶着一臉的正義問着我的一切,說什麼被欺騙,依我看,最最惡劣的人,其實是他!

“非法綁架?”他挑高了眉宇,嘴角禁不住上揚起,“這又是哪裡來的新詞兒?”不過轉念又一想,“法,何以爲法?若是最高統治者,可還有法?”他亦是站起了身子,高擋的身材一下子將我升起的火焰壓了下去,“綁架?呵呵若我真是強盜,只怕你現下的命早已危在旦夕,又有何閒暇來吃後悔藥美食?不僅如此,還能讓你享受這般的放肆待遇?”

我一聽,頓啞口無言,竟是被逼得說不出話來。

他又是笑了笑,“若你當真聰明,就細想想,該怎樣向我解釋你和那兩個男人的關係,再,你來南癹國的目的,如果遂了我的意,或許我會給你一個假釋的機會。”

解釋我和那兩個男人的關係?簡直越來越得寸進尺!他又不是我的什麼人,有必要這般的限制嗎?再者說來,我又沒犯法,縱使他真的是官,也沒有何種理由來抓我吧!

不行,不能就這般稀裡糊塗的被他帶走!絕對不能,這馬上就要和不元進宮,有機會去面聖了,現下又是平白無故的多出了些曲折,真是千環百繞啊!不能!

我壓下心中的火氣,故意擠出了一抹笑容,“周公子”這一聲叫得連自己顯得都要泛起了雞皮疙瘩,“你看這樣好不?你先走你的,三日後,我再來此等你,待我想好了一切答案,會如實的相告於你,不敢有所欺瞞,小女子今年年方十六,正值大好年華,斷不能就這般的葬送啊!”

“我有說要你去死嗎?”他笑着俯看向我,眼神中多了一抹趣味。

我愣了下,“呃我的意思是,家中本還爲我安排了一個親事,若現下不回去,只怕會耽誤啊!”

話才一出口,明顯就感到了面前男人灼燒的火焰,熊熊燃起,總有不可熄滅之勢,實是嚇人,他伸出了右手,緊緊的掐向我的下巴,雙眸透着怒不可遏的氣憤,“你就這般的迫不及待嗎?那第三個男人又是誰?還是商人?滿身的銅臭味就是這般的好聞?”稍停頓了下,又是大聲的喊道,“那個男人叫什麼?告訴我!他是做何種生意的?人又是如何?”

我“唔唔唔”的支吾着,就是不出一個音來。

遠處站立的小沫和小廝臉上寫滿了擔憂,但卻不敢上前多加阻攔,生怕會波及到自己。因爲他們深知,主子一旦惱怒,是很難以平息的,鬧個不好,還會喪失一條性命。無奈下,他們只得暗算祈禱着。

“放放開!”我雙手使勁的撥着他的有力手臂,卻恁是怎樣,也使不上力氣,終於脖領處的一個鈕釦打開,裡面的香包繩子顯露啊出來。

他的身子像是定住了一般,雙手的力度慢慢的放開。我趕忙趁着機會跳離,不停的彎腰咳嗽,“混蛋你這個混蛋!咳”邊罵邊大聲的咳嗽喘着氣。

一瞬間,他的臉上寫滿了罪惡感,剛上前來,卻看到我一臉的憤恨,伸出的手再次放下,呆站在那裡只是望着我不停的咳嗽,一直沒有再出聲。

“主子還要帶她嗎?”後面的小廝看到主子周身已是沒有了氣焰,趕忙上前一步去詢問。

“準備一下,一會我就離開!”語調依然帶着王者般的命令口吻,沒有說‘帶’,亦沒有說‘不帶’,根本沒有做下面的回答,但顯然他身邊的奴僕很是瞭解他,待主子身子有些頹喪的離開,這才向我邁來,“姑娘還是見好就收吧,待我們家主子對你不再有所疑問了,自然就會將你放走!”說完,又是向小沫對視了一眼,轉身亦是撤下。

“姐姐!”小沫三步並兩步的向我奔來,臉上真真寫滿了擔憂與畏懼,“姐姐如何?”

“咳”我將手擺了擺,“咳,應是無礙!”

她將我攙扶起到了椅子上,又是傳喚了店小二上了壺暖茶,“姐姐喝點暖和暖和,也好壓壓驚!”

看到我的臉色依然的蒼白,怕是餘悸未消,小沫邊嘆息邊傷感的說道,“主子其實人不壞的,只要你不惹着他,不氣着他,斷然不會將你怎樣。”

我抿了小口茶水,沒有吱聲,只是有一句沒一句的聽着。

小沫又是找來了巾帕將我眼瞼的淚痕擦了擦,“姐姐不知我剛剛見到你時,有多麼的驚訝,”她笑了笑,“你是第二個和那副畫像最像的人了!”

“畫像?”我揪住了關鍵詞彙。

“恩!”她點着頭,“我們主子那裡多年來一直收藏着一副畫像,其實,我們不到的,只是有一次無意貪玩時,被我不小心翻了出來。還險些丟了性命,被打入了呃,就是主子狠狠的罰了我一番,呵呵”她笑了笑,看到我聽得認真又是說道,“坦白說,我不曉得炎何主子會這般的珍藏,我料想定是主子曾經的夫人吧,所以纔會這般的如獲至寶的珍愛。兩年前,我們亦是在此地遇見了一名女子,她的面貌和你一般,只沒有姐姐嬌嫩,她的皮膚有些暗黑了,想必是做得農活太多,被風吹日曬的,姐姐不曉得,當時主子有多興奮的迎了上去,又是摟又是笑的,我從來沒見過主子有這般的激動過,可以說,多年來我服侍主子,根本甚少見他笑過!”

我愣了下,未笑過?那他又是過的怎樣的生活,人生沒有了笑容,不是形同行屍走肉?

小沫扯了下嘴角,甚有感傷,眼眶中竟是不知不沉的泛下了淚水,“可是誰想,那個女人根本就不爲所動,她甚至還告訴主說,她已有了家事,夫君是個開藥館的,兩人現下的孩子皆有了一歲大!主子爲此傷懷了半年之久,封閉着自己的生活,主子的每一個舉動皆是在賭,賭上天對自己的恩寵,賭自己的性命能活多久,更是賭那個女子何時能再來,其實我們皆知,自是死人了,何來得復活?不過是主子的一廂情願罷了,心理有個寄託。所以見到你時纔有了這般的舉動,甚至對你的私生活感到了興趣,不然普通女子,何來得主子這般的看待。”

怎會如此之巧?天下間竟是同時有兩個人與我有着相同相貌?還

“姐姐,小沫求你件事兒好嗎?”他低垂着眼瞼,淚水依然的掛在雙頰上。

我拉回了神思,不禁爲她楚楚可憐的模樣感到了揪心,點了點頭。

“姐姐不要再這般的對待主子了,若當真是無意,就將實情告訴主子,不要讓他徒增心傷,這次我看得出,主子待你是更加的上心,若有一日果真看到你夫君來接,我簡直不敢想象主子將來還能如何生活下去!”話語中竟是多了一絲的抽噎,“姐姐答應我,好不?”

這是怎樣的一種感情?竟是達到了這般的程度?對自己死去的妻子是如此的熱愛,甚至還將自己的生活所有希望寄託在人的轉世身上。這已是怎樣的一種愛的程度了?是死去活來?抑或已達到了最高的境界無限的等待!

八皇子會嗎?他亦會待我這般?像這位男子一般!我的淚水竟是不知不覺的流了下來,八皇子比起他來,要身子嬌貴,他有着傳承的重任,斷然不可能像這個男子一般了,再者八皇子的相貌如此絕美,天下間女子誰見誰愛,又有誰願意推拒呢?

“小沫,主子叫你們出去了!”外面傳來了小廝的叫喊。

小沫擦了擦眼瞼的淚水,亦是拿着巾帕爲我擦拭了一番,“姐姐一會兒子出去千萬不要提及此事,若真是無意,不要忘記我說的話,趁早說出實情來,對你和你的夫君皆是最好的活命法子!”說完,攙扶着我站起身來,“姐姐現下先不要想着逃,主子勢力很大,斷然你能逃到天涯海角,自然還是會被抓回來的。”

我揚了下嘴角,“那照你的意思,是說讓他主動生厭了我,然後棄之於我?”

“姐姐果然是聰明之人!”小沫眼中閃過了一抹激賞,“雖說姐姐會覺得委屈,但至少會讓你後半生幸福安定!”

我無奈的笑了笑,哀嘆了口氣,“我知道了!”隨着她向外面走雲,路過的那位老闆娘到了門口時,又是阿諛奉承的說了好幾句,還多看了我幾眼,要不是那小廝多加阻攔,只拍老闆娘跟上來亦是說不定呢。

暗黑色的車內,彷彿暗示着他現下的心情,車內擺設甚是豪華,最前端整整安置了兩個鎏金暖爐,在爐子的最頂端插着三支檀香,味道甚是撲鼻,莫怪那日我會聞見他身上的香氣呢,車內後端放着一個長約半米的軟墊,墊子上放了兩個金絲被褥,看起來甚是昂貴,一切皆是彰顯着此人的錢財,但看他的表情也讓我知曉了,他除了錢財和權勢,其他一無所有!

我本是想要坐在離他最遠的地方,但誰想那裡的暖爐熱氣最是差,沒有他那端的暖和,但看到他一副不搭理人的樣子,只是抱書而看,無奈下,我也不吱聲,只是靜靜的坐在另一端,車內本就顛簸,加上纔剛剛用完了晚膳,胃內一陣子翻騰,甚是不太好受,暖氣襲人,雖不強烈,但也還甚是舒適,我閉上了眼睛,試圖想要小憩一會兒,壓下心中的那抹不適,漸漸的將眼皮搭了下來,周圍一片昏暗

好暖和啊,**,比起剛剛的硬板實是軟了許多,不僅如此,鼻尖處還帶着淡淡的香氣,那抹香氣彷彿是專給人定神之用,若是怡人,我長吸了口氣,又是向上蹭了蹭,身上的暖意加上那背後的柔軟,我甜甜的展開了絲笑靨。

“咔咔咔!”火爐上出了快要燃盡的聲響。

我臉上的笑靨登時僵住,驀地瞪大了雙眼,怎樣的情況?柔軟和暖意?

待我向身上望去,明明剛剛還在左側,現下不知何時竟是到了右側;明明剛剛身上無一物,可眼下卻是有件貂毛斗篷遮住了身子,就連自己的鞋子亦是脫了下來;明明剛剛背後是硬牆壁,可現在頭枕着的竟是一個人大腿?

我趕忙仰起了頭,正對上一臉含笑的周公子,他仍舊拿着書籍,一手自然的輕搭在我的胸前,“怎地,就睡這麼一會兒?”並無一絲的異樣。

我剛要張口辯駁,趕忙又是想到了小沫的話語,不知爲何,竟是心疼起了眼前的男人,看到創建了瘦削的下巴,棱角分明的骨型,還有那雙凹陷下去的眼窩,越有絲哽咽,我將話語吞嚥了下去,徑自點了點頭,纔想要起身,未想竟是被他按下。

“就這樣躺着吧,外面天寒,身子會受不了,尤其是夜裡!”話語中多了幾絲的關懷,讓我的心愈的柔了起來,竟是連點抱怨的感覺亦是消失得無影無蹤,讓人不自覺的就是按照他所說的去做。

我將身子蜷縮了下,爲了掩飾眼角又是新升的淚痕,不由自主的向他向前偎依。

“主子,前面有條小路,可以省一個時辰,只是有些坎兒”

沒有等小廝的話說完,周公子瞥了我一眼,毫不猶豫的截斷掉,“走大路!”

“是!”

夜裡,外面突然下起了鵝毛大雪,昨日還暗沉的天氣,今日就亮堂了一片,房屋的瓦片上,外面光禿禿的樹枝上,街面的土路上,人家的院落裡,到處是白涔涔,銀裝素裹,好一個雪的世界,純潔而無暇,象徵着如此的美好。

馬車第二天一早在一個不知名的縣城的酒樓前停了下來,不曉得周公子個生意人,大老遠來這面幹嘛?我一下馬車就四處打量了一番,自是沒有京城之地的繁華,但卻是有些鄉村的氣息,自是安寧。

我們在店小二的帶領下,直上了一樓最大的雅間兒,原來早已有了一堆人在此等待,看樣貌,有不惑之年,有步入花甲之年的男子,甚鵄晚是讓人吃驚的,還有那古稀之年的糟老頭兒。

衆人看到周公子的到來後,臉上皆是佈滿了真誠的笑容,又是躬身的相拜,又是說着話語不斷的問候,噓寒問暖的,就連身後的我們亦是享受了不一般的待遇。

周公子轉向身旁的小廝,附耳小聲兒說了幾句,之後,我們就在小廝的帶領下到了旁邊的雅間兒,裡面的豪華自是不用多說,一切與那邊是一樣,桌子上擺放着各色精美菜餚,旁邊的矮桌上還有着水果和地方有名的糕點,待我們一落座,門外又是進來了一名女子和一名老頭兒,我才一細問,才知他們就是民間傳說的說書之人。

那間雅閣內,他們相談甚歡,是何種事情,我們早已不再感興趣,只因我們這面更是趣味得很,先不說這美食的誘惑,還有着那動聽的故事講述,實是一種享受,加上內部的暖流呼呼襲來,實在是想就在此處冬眠。

“說書的,你們這對兒騙子可真是讓我好找啊!”這時突然闖入了一名男子,他的臉上佈滿了徵容,一臉的橫肉,身後還跟着幾名膘肥大漢,其氣勢洶洶,“昨日可是答應要到我府上去講述的,怎地,收了錢,就要反悔了不可?”

“不,大爺不是這樣的,實是老闆不肯放人啊”

“不要再給我解釋,你們可知今日我們的缺席害得我有多丟面子。”越說臉色是愈加的難看,“來人,將他們這對兒祖孫給我捆綁起來!”

“住手!”我站起了身子,“你們這是何意,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對待良家女子?”

“姐姐,”小沫上前一步拉扯住我的手臂,“不要惹事生非,主子會生氣的。”

一旁的小廝更是皺了皺眉頭,怕是對小沫的話帶着贊同,最好不要讓我插手。

我眼睛一轉,他會生氣?是啊,誰會要一個總是惹是生非的人呢?久而久之,還不心生煩躁?畢竟他是生意人,懂得要以低調行事!若我一再給他高調露面嘴角升起了壞笑。

“今兒個這事,我還管定了!”將剛剛手上提着的青瓷茶盞向摔,“啪”的一聲,驚嚇住了屋內的所有人。

“你是誰?敢管老子的事?”那名男子看向我,眼神自是帶着一抹打量,“想要和,你也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一個女子在外面耀武揚威的,又是拋頭露面,也不怕人家笑傾斜角爲娼婦!”

話一說完,頓時後面的那幫人鬨堂大笑。

“哈哈瞧她那瘦樣,也就臉蛋兒有點姿色,玩玩也就罷了,生孩子嘛哈哈”搖着頭,“一個也就哆嗆了吧!”

“大爺,大爺,是我們的錯,都是我們的錯,麻煩您不要再這樣鬧下去了,我將錢完數還給您,還請您不要動怒!”老頭兒跪倒在了地上,雙手抱着男子的腿,哀聲求叫道。

男子眼睛狠狠的一瞟,掄起手上的棍子,照着老頭兒的脊背就,“去你的!”腿一踢,登時那老頭兒連滾帶摔的撞上桌腳兒,頭破血流,場面一下子變得混亂。

“啊,爺爺”女孩兒痛哭了起來,將手上的琵琶扔在了地上,向老人跑去,“爺爺”

“還不給我帶走!”男人作勢就要抓人。

我看得是驚心動魄,心下着實越感到了氣憤不已,三步並兩步的攔截去,“放開她,要多少兒錢,我給!”

“大爺我多得是錢,缺你那點兒!”說着,就要將我推開。

我堅持的站定在女孩兒和彪悍的男子之間,“你不要得寸進尺,大不了,咱們去官府說事兒,這可是人命關天了,剛剛只不過還是欠個銀兩的小事兒!”

“哈哈”男子突然啼笑皆非,衆人附和的大笑,“聽聽,聽聽看,這小丫頭竟然給大爺我說官府?哈哈你去打聽打聽,這官府中的存活還不是靠我王老五的扶持,若不是我每年提供這上萬兩的銀子,只怕是現下還空空如也!你拿官府壓我,哈哈這官府老爺都是聽我的呢!”

“哈哈就是啊,這小丫頭真是活膩了,大哥,乾脆咱們一不做二不休,將她也給”比了個‘咔嚓’的手勢。

“等等,在殺之前,最好先給小弟我玩玩啊!”露出一臉的**。

三人自顧的笑了開來,誰也沒有注意到後面那股冷森森的氣息傳來,佈滿了一室,就連後面的小沫和小廝兩人皆是打了個冷顫。

“既然是這樣,那小丫頭可不要怪我們不留情面了,”說完,那一臉橫肉的大漢手一揚,即刻就要向我的臉面劈來,還未有等他的手捱上,只聽,“啊”一聲痛苦的叫喚,像是殺豬的恐怖,“哪一個王八羔子敢對大爺我這樣?”

“大哥,大哥!”後面的幾個人趕忙跑了過來,將男子扶起。

“給我站出來!”男子大喊道,氣勢是有增無減,怕是斷定了自己就是這邊的霸主。

周公子向我靠來,上下檢視了我一番,眉頭竟是擰得死緊,嘴裡小聲的責怪道,“又是惹是生非。”

惹是生非當是對的!但前面加個‘又’字,是不是不及妥當啊!

而周公子身後站着的一羣老人們此時臉色更加是難看至極,哆哆嗦嗦的,剛剛還笑容相迎,此時此刻卻是畏畏縮縮。

剛剛站起的男子巡視了一圈,似是看到了門口的救星,眼睛驀地亮了起來,“周知縣,還不快快爲我將這對兒狗男女拿下!”

“王老五,你給我閉嘴!”花甲老頭兒惡狠狠的罵道。

“哎?你竟然敢說我?”王老五登時氣急,“你拿我的,吃我的,喝我的,今日竟然還敢給我拿架子了”

“王老五,你胡說個什麼,不要怪我不給你警告!”老頭兒向門外瞧了兩眼,“來人,將他給我牢!”

“是!”

“等等!”我向前的周公子揚攔截住,“周知縣覺得將此人牢,這樣就要了了嗎?”

“呃”周知縣一聽,又是笑呵呵的,“那不知您還有何高見呢?”樣子極其的卑躬屈膝。

周公子指了指旁邊那後兩名男子手上的棍子,“既是他拿這個打人,古人言‘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這身’,現下,就拿着它給我使勁的打,不見肉醬,不得停歇。”

話才一出來,所有的人臉上皆是現出了驚愕。

肉醬?這是怎樣的一種殘忍啊?那還不如就此打了腦子,死得痛快呢?根本就是叫人生不如死啊,讓他親眼目睹着下體的一點點腐爛,讓他看着自己怎樣的死去,天

“周”我纔剛要說句話。

周公子從袖子裡拿出了巾帕,爲我擦拭着臉頰處的冷汗,眼神中自是帶着一抹寵溺的怪罪,“自知不能敵過他們,偏偏還強出頭,若真是被打了可怎好?”

我的心頭竟是莫名的一暖,怎個熟悉啊,眼前的此情此景五年以前,似也是這般吧!是巧合,還

耳畔處傳來了陣陣的哀叫,簡直響徹天際,所有人看得是觸目驚心。待我們離開了酒樓,到了街面上,小沫緊張的心才慢慢的放開。

“姐姐剛剛可真是嚇死我了,你不知主子最恨別人給他惹是生非了,到時不是他們悲慘,就是你先遭殃呢。”她暗算撫摸着心胸,又是笑了下,“不過,我想,既是你與主子心愛之人有個幾分想像,自是有着寬待!”

“該是這樣嗎”我擰起了眉頭,突然間覺得事情絕非這樣的簡單。

“羊雜湯,羊雜湯!”一個婦孺大聲的喊叫着,“姑娘來碗羊雜湯嗎?”

我快步的走了上去,“給我盛上兩碗!”

“哎,好叻!”馬上,兩碗熱氣騰騰的羊雜湯呈現在眼前,我沒有接過來,更是沒有去吃,只是將手一甩,羊雜湯登時摔碎在地上。

“哎,我說你這姑娘怎麼這樣,不喝就罷了,幹嘛要”婦孺一臉的氣憤。

沒有等她的話罵完,只見一個金黃的大元寶立現她的眼前,她氣憤的面容立即轉爲了笑容相迎,“哈哈,姑娘隨你想砸幾個就幾個,今兒個我老婦也不開了,專門給姑娘你砸!”

我眉頭越擰得死緊,看向自己身後的周公子,他嘴角上揚起了一抹毫不掩飾的寵溺。

“爲什麼?”我小聲問道。

“只是在等你的答案!”他如實的回答,“若是想好了,可以告訴我一切!”

“那你會保證我的安全嗎?你可以擔保,我告訴你後,你不會生氣?”我揚言的問道,坦白說,我亦是替他擔憂,我不想騙他,亦不想看到他的傷心,總覺得他和某個人是這樣的相似,尤其是剛剛的那幕,讓我的心越的牽了起來。

他漆黑的眸子漸漸變得暗淡,粗重的呼吸變得弱小,終究嘴脣啓了又閉

我斂下了眸子,不再吱聲,轉身坐回了馬車。

車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尷尬,我和周公子兩人分別坐在兩個角落裡,或許是他的有心,主動騰給了我那個暖氣襲人的地方。晃晃蕩蕩的馬車又是去了何去,一路顛簸着,夜裡,我一直未睡,而對面的周公子怕是折騰了太久,漸漸閉上了雙眼

我拿起隊經常看的書籍,隨意翻看了兩眼,未想只是一個個賬本,才正要仔細看去,卻聽到對面的他出了嚶嚶細語,若是痛苦不堪,身子還有些個打顫,眉頭皺得死緊。

我的心一揪,趕忙挪了過去產,將我身上的貂毛大衣解了下來,輕蓋在他的身上,怕是他本就警覺,驀地睜開了雙眸,我,這次又閉上了眼睛,鼻尖漸漸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而他的身子更是向上偎了偎,好似一個嬰兒在找尋着母親的溫暖一般,雙攀向了我的腰間,嘴角展開了一絲的笑靨

看着這一幕,莫名的我竟是掉下了淚水,想到了小沫的話語,想到了他今日的一切縱容,想到了那死去的女子,又是想到同樣遭遇的八皇子

第二天清早,馬車停在了路的中央,我掀起了簾子向下望去,未想竟是空曠的原野,經過了前夜的白雪覆蓋,現下更是空蕩如也,美麗紛呈。

我將周公子的雙臂撤下了身子,悄悄的邁了下去。

“姐姐?”小沫一臉的欣喜,怕是和我一般,愛上了這片景色。

我穿着鞋子步入了下面,在雪面上踏着,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音,所到之處,更是無不留下了深深的腳印,一陣陣清風www.Qingfo.Cc襲來,雖是凍人,但卻也怡人,頓時讓人神清氣爽,將昨日的煩悶一下子拋到了九霄雲外。

“真是美”我感嘆道。

“美則美矣,若是因爲美,害了身子,可就犯不上了!”一聲沙啞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我轉過頭,笑看向他,“起來了?”

他定睛的望了望我,“恩!”知會了一聲,揚起手臂,將貂毛斗篷披在了我的身上,頓時一股暖意襲來,他的身子更是貼近了我幾分,爲我一絲不苟的繫着斗篷,臉上,甚至眼角皆是充滿了滿滿的幸福,讓人心動,亦是讓我不忍推拒。

馬車又是行了近半個時辰,終究是選在了一家酒樓停下,裡面的一切已是安置好,門口處更是有人早已守立在此。

我禁不住好奇的問道,“你莫不是什麼大官的兒子吧?”那日就有所懷疑,知縣對他如此的卑躬屈膝,又是看到了每到之處,皆是有人等候,好像他的勢力大至全南癹國。

他笑了笑,俯看向我,“你會知曉的!”摸了摸我的頭顱,笑容依然的帶着包容與寵溺。

而後面的小廝和小沫這兩日更是對主子的親暱動作見怪不怪了。

待我們纔剛剛踏入,只聽後面傳來了一聲叫喊,“不凡!”夾雜着怒氣與急迫、欣喜與激動的複雜情緒,讓整個熱鬧的酒樓一下子靜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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