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在幾千年前，這個請求我無法拒絕。”
高正陽是在說笑，月輕雪卻很認真，“現在，卻完全不想這個了。”
高正陽忍不住嘆氣，“你這麼聊天，天都被聊死了。”
“有什麼想說的就說，沒話就不用說。”
月輕雪說：“這樣不是挺好的麼？”
“你現在十三階了？”高正陽突然問。
“嗯。”
月輕雪輕輕應了一聲，她神色淡然，既不驕傲，也不故作謙虛，就好像十三階無足輕重，不值一提。
高正陽卻沒辦法這麼淡定，他有些驚奇的說：“真沒想到，輕雪，你這次可厲害了。”
十三階可沒那麼容易，尤其是在神武三十六天，又和人界情況大不一樣。只是元氣法則上的巨大改變，就讓強者難以適從。
月輕雪是人界出生的，在人界修煉還有種中天生的優勢。對於元氣法則更爲親和。
要是月輕雪在人界成就十三階，高正陽還能理解。但她在神武三十六天成就十三階，這個難度翻了十倍。
還有個問題，太極天內，月輕雪也很難獲得相應的資源。到不是敖貞會虐待她，但以月輕雪性格，也不會主動出口求人。
這種情況下，月輕雪還是證道十三階，就個難了。敖貞和鳳輕翎她們，都明顯對此不知情。
高正陽很好奇的問：“你是怎麼證道十三階的？”
“其實，我也是不久之前才突破，到不是故意瞞着她們。”
月輕雪解釋了一句，她本就不擅長戰鬥，太極天有衆多戰鬥強者，也輪不到她上場。她並非故意隱瞞實力裝深沉。
高正陽點點頭，月輕雪性子深沉冷幽，但不會刻意做壞事。她也不屑的做壞事。
月輕雪又說：“其實很簡單。我只是把天上神月當做你，每夜對月思念。你又傳了我神月劍。
幾千年下來，到是和神月建立了微妙感應。不久之前在月下靜坐，就自然突破了。”
月輕雪說的容易，高正陽卻知道，這裡面需要何等專注，又是何等的天賦。
一直以來，高正陽都覺得月輕雪天賦平平。當然，這個平平也是相對絕頂強者而言。從表現來看，月輕雪和紅日其實不相上下。
沒想到幾千年過去了，月輕雪卻邁出了關鍵一步，證道十三階。而且，月輕雪神月證道，這可比一般的十三階強太多了。
大日，明月，都是紀元至高陰陽法則具現而成。能領悟神月法則，月輕雪這天賦也太牛逼了。
高正陽不得不說，天賦這種事情真的很難去具體量化。月輕雪在法術武功上，都是平平。偏偏就對應神月法則，進而證道。
當然，月輕雪能夠證道，可不止是天賦，更多是才情智慧。這才能明悟神月法則。
高正陽回想過去，幾千年來，月輕雪一直就喜歡在夜晚獨坐，沐浴月光靜思。
幾千年來的專注，也是她成道的根基。
敖貞、紅日她們修煉也認真，也專注。但他們明顯就做到持之以恆。可以說，月輕雪證道有運氣的成分，卻並非是僥倖。
“清月神主，這名字說起來也很威風啊。”
高正陽從牀上跳下來，把月輕雪高高舉起，又用力抱了抱，“恭喜恭喜。”
“謝謝。”
月輕雪到不激動，非常禮貌的回了一句。
高正陽幫着月輕雪擺了個雙手叉腰的姿勢：“這麼牛逼，請叉腰。”
月輕雪對此到是無可無不可，只是高正陽高興，就隨他好了。
高正陽給月輕雪擺好造型，自己站在旁邊舉起剪刀手，給兩人來了張合影。
“這張照片分你一張。”
所謂的照片，自然是光影凝結成的畫面。高正陽神識留下的這副光影，展現出諸多細節。
光影上的月輕雪雖然沒笑，但眼中的歡愉卻明顯呈現出來。高正陽在一旁笑的燦爛而簡單。
任何人一看，都能從光影中感應到兩個人喜悅開心，還有那種不可言說的微妙深厚感情。
月輕雪對這張照片很滿意，到了她這個層次，只要她不死，這副照片就永留心中。
幾千年積蓄的情緒，也在這時候被引發出來。她輕輕嘆口氣，“能證道十三階，還是要謝謝你。上次和你說過那些分別的話，我真的怕以後再見不到你。”
月輕雪對高正陽說：“要沒有你，我就死在的鐵林部，死在了那次試煉，死在了我妹妹劍下。我每次有所進步，都是因爲你。我也見證了你的傳奇。”
她認真的說：“我經常會想，如果沒有我，誰來見證你的傳奇？”
“說的我眼淚都快冒出來了。”
高正陽也很認真的說：“我從來不知道，你說情話也是這麼厲害。”
“因爲我說的都是實話。”月輕雪正色說。
“太感動了。不行，我一定要以身相許才能報答如許深情。”
高正陽抱住月輕雪上了牀，就像搞事情。
月輕雪也不反抗，就是靜靜看着高正陽。
“你這個表情就像是看發情的猴子，太不配合了。”
高正陽不滿的說。
月輕雪失笑：“我只是對這個沒什麼興趣。不過你高興就好了。”
“這話說的，好像我是泄慾的野獸一樣。”
高正陽有點不滿意，他想了想說：“不如這這樣說，我去過神月宮，可以把神月法則和所有感悟都傳給你。”
“這樣啊。”月輕雪又不是小孩子，又知道高正陽的爲人，對他話可並不相信。
“當然了，快點，撅起來讓我傳法了。”
高正陽嘴裡還嘀咕，“我還沒嘗過十三階神主的味道，不知好不好吃……”
不可描述的事情過後，高正陽到是心滿意足，“神主果然是好玩的。”
月輕雪輕輕抱着高正陽手臂，臉頰上還帶着幾分興奮後的殘紅。她幽深明眸也反常的閃閃發亮。
滾牀單對於神主來說，其實並不會太興奮。真正讓月輕雪興奮是神月法則。
高正陽這次可沒騙她，他的確是去過神月宮，在裡面遊蕩過。
只是神月宮本身的意象，對於月輕雪就有極大幫助。
神月宮，其實也是明月法則具現而成。
高正陽在裡面也頗有收穫，只是他取的至陰變化，對於明月法則本身，還是沒那麼深刻理解。
月輕雪就不一樣了，她觀月數千年，以神月劍爲根基，以情爲線，和神月建立了奇妙的共鳴。
正因爲如此，月輕雪才能很輕易的證道十三階。
以明月法則證道，反過來又讓月輕雪對明月有着更深理解。得到了高正陽的神月宮記憶和感受，對月輕雪幫助就太大了。
月輕雪這才顯得特別興奮。
高正陽也很興奮，這不是身體上的快感，而是源自精神和心靈層面。
他見過三足金烏，見過扶桑古樹，見過大日行天的煌煌威勢。
對於大日法則，他有着特別深的理解。在明月法則上，他就差了許多。
煉體進入十四階，高正陽掌控陰陽法則，但究其根本，他還是至陽法則更強。
至陽法則，在神魂層面也更契合高正陽。這是人的天賦以及思想所決定的。
高正陽就是喜歡至陽至烈至強至剛，對於至陰至柔，他雖然理解，卻很難完全明白其中的微妙。
和月輕雪深入交流，月輕雪對於明月法則的領悟，其實已經超過了高正陽。在這方面，給了他很大啓發。
雖然不足以讓高正陽突破現有等階，卻讓他根基更加紮實。
當然，相比之下月輕雪受益更大。
高正陽原本想把至陽法則傳給她，卻被月輕雪拒絕了。
陰陽法則相互參考借鑑，當然是很好的。但她走的至純至精的路子，去學習至陽法則，反而無益。
月輕雪覺得，她在神月法則上還有巨大進步空間。也不需要去關注別的法則。那樣只會分心。
對於她來說，絕不是好事。
高正陽抱着月輕雪睡了幾天，等月輕雪消化了所得，這才和月輕雪說起正事。
“你一直在太極天待着，見過天平王麼？”
“毫無疑問，天平王是十四階，甚至是十五階。”
月輕雪知道高正陽想問什麼，直接說：“其他四位我雖然沒見過，但從氣息判斷，至少都是十四階。”
月輕雪說：“這五位自己不說，別人自然沒必要幫他們吹噓。大家也都習慣了以神主來稱呼。”
“五位十四階，又控制神武三十六天，正面是真的剛不過。”
高正陽也不禁嘆氣，他雖然有所推測，但在月輕雪能證實了消息，心裡還是有點不爽啊。
“是的，你打不過他們。”
月輕雪瞄了眼高正陽胸口，“雖然你是十四階煉體。”
“你這都看出來了？”高正陽也有點好奇，月輕雪這感覺也太敏銳了。
“這樣的深入交流，還是能做出判斷的。”月輕雪淡然說。
“厲害，我看你早晚能進入十四階。”
高正陽有點興奮的說：“到時候我們公母聯手，還不是打遍紀元無敵。”
“我不喜歡打架。”
月輕雪說：“我跟着你就可以了。沒有別的要求。”
高正陽對於月輕雪這種性格也沒什麼辦法，他安慰說：“不用你動手，我來打就行了。”
月輕雪認真的說：“如果有人欺負你，我一定打死他。”
“哈哈哈哈……”
高正陽拍着月輕雪大腿開心大笑，“對，神主就要霸氣點。”
“你笑的有點假。”
月輕雪慢慢起身穿好衣物，“我要去閉關，先走了。”
她出門的時候停了一下，說了句：“反正你不缺女人。”
月輕雪飄然離開，只是最後那麼一句話，多少帶着一點檸檬的味道。
“果然，女人就是女人，不分等階。”
高正陽懶洋洋的起牀，大搖大擺到了敖貞的浴室。
偌大的浴室極其豪奢，浴池內的更是金色雷光所化的熱水。
這等雷光霸道之極，就算是神主的肉身也未必禁受得起。
也就是敖貞是十二階煉體神王，這才能沐浴雷光，洗練筋骨臟腑。
只是隨着太極天降階，這些雷光威力大減。
敖貞泡在裡面，也只是出於習慣。到不指着這東西能洗練身軀了。
“你對初戀還真好。”敖貞看到高正陽進來，也忍不住譏諷了一句。
“當然，這是初戀啊。”
高正陽話鋒一轉又說：“不過我對你也好啊。”
“你對每個女人都不錯。”
敖貞不得不承認，高正陽雖然渣，但對女人都還不錯。
高正陽一臉冤枉，“說真的，我就對你們四個最好。其他女人麼，就是玩伴。”
敖貞呵呵一聲，但聊這種話題也太無聊了，她說：“還有三十年就是衆神擂了。你有什麼打算？”
“輕雪把衆神擂規則給我看過，其實也不難。”
高正陽說：“每層天界十名強者出戰，不限制個人出戰次數。到時候我出場就行了。”
“你出場，會不會引發天平王的的注意？”
敖貞在意太極天，卻更在意高正陽。要是高正陽被天平王盯上，就太不值得了。
高正陽說：“衆神擂並不是養蠱。只是用來壓榨所有強者力量。等到最後，除了天平王他們五個，神武三十六天和所有衆生都會變成藥渣。”
高正陽見識過十四階的手段，也就能理解天平王他們想幹什麼。
天平王不在乎誰贏，也不在乎誰輸。
衆神擂就是一把火，把神武三十六天的強者放在裡面熬着。到了最後，不論是誰都會被熬成一鍋老湯。
什麼輸贏勝負，對天平王他們根本就不重要。
當然，天平王只怕不能容忍其他的十四階強者。
要是看出高正陽是十四階，情況就有點麻煩了。
高正陽到是有這個自信，天平王看不出他有問題。
月輕雪能看出他是十四階，是因爲雙方深入交流。這種交流並非是身體上的，更是神魂和心靈層面上的。
天平王他們就在一旁觀戰，要是能看出他不對才見了鬼。
高正陽也不會和敖貞說他十四階的事情。知道這件事，對敖貞並沒有任何好處。
他只是簡單的把事情給敖貞分析一遍，讓敖貞明白天平王他們的目的。
敖貞聽了之後很是驚訝，她原本以爲天平王只是想篩選強者，淘汰弱者。沒想到，他們只是想吃掉所有人。
“那我們怎麼辦？”敖貞問。
“很簡單啊，先拖延一段時間。”
高正陽說：“神武三十六天並不是天平王，他掌控力再強，也會有各種問題。我相信其他十三階強者也都明白這個道理。所有人都在等着機會。”
天平王吃相難看，沒有強者能忍。不過話說回來，吃相再好看，也沒有強者能容忍自己被吃掉。
敖貞還是有點不理解，“衆多強者就算被空間法則壓制，卻也不會甘心被天平王他們吃掉。如此衆多強者和法則，到底該怎麼才能都吃掉？”
“如果一直被天平王掌控法則，最後的結局必然是三十六天崩塌成物理法則世界。失去一切靈氣和力量。只能以最原本物質法則存在……”
高正陽說：“到那個時候，天平王再擺弄衆生易如反掌。”
其實高正陽就這樣搞過，他在老孫體內建立的世界，就是物質世界。
勾陳騰蛇這兩位，在那個世界滾一圈，就被收拾的老老實實服服帖帖。
天平王的手段也是如此，只是他們做的更狠，要把所有人和所有法則一起吞掉。
“物質法則世界，又是什麼樣的？”
敖貞在紀元長大，她還沒辦法理解物質法則的世界。
“這個容易，我帶你進去轉轉就知道了。”
物質世界在老孫體內，但高正陽可以用心靈引導敖貞進入夢境。體驗一下物質宇宙的感覺。
過了一會，敖貞從夢境中醒過來，兩眼卻癡呆無神。
剛纔在夢境中，她可是渡過了幾十年。夢境中沒有任何特殊力量，人異常的脆弱。
面對天災，面對人禍，面對各種無常，人只管被動接受。沒有任何反抗力量。
任憑你心靈如何強大，面對殘酷現實，終究還是要被教做人。那個世界又沒有任何超脫的途徑。
對於習慣了強大力量的敖貞來說，這樣的世界滿是絕望。
她對高正陽說：“如果最後真的變成這樣，那我寧願早死完事。”
“不會的。”
高正陽自信的說：“有我在這裡，輪不到天平王作妖。”
敖貞滿是懷疑的看了眼高正陽，“說起來，天平王的手段到和你差不多，都是冷酷絕情。換做你是天平王，只怕也會這麼幹。”
“哈哈哈……”
高正陽大笑：“我可不會這麼幹，太麻煩了。我要是天平王，直接動手一個個打死。沒必要折騰！”
話是這麼說，高正陽卻突然心中一動。
突破十五階的道路，本來就沒有善惡可言。這一次天平王佈局，說起來也未必是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