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惜月浮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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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明,一縷青煙自即將燃盡的火堆上飄蕩而起,遠處商隊的夥計已經開始重新爲黑風騎搭載貨物,昨夜情形雖然兇險,但有索離,程月,端木羽三人在,竟是能平安度過,且無一人傷亡,這不得不說是一件大喜事。

不過,這對於大商頭和老陳來講,當真是有些糾結,前路已經沒有什麼太大的危險,索離已經可以保證,那頭鬼物受了重傷,等閒二三十年別想出來禍亂人間,所以他們也就不再陪同商隊前行了,至於說前路上的沙匪和沙獸乃至可能出現的妖獸,卻是他們自己就可以對付得了的,更何況索離還親自畫了三張火焰符送給大商頭,這便更沒問題了。

只是,端木羽竟然也要離開,這着實出乎大商頭和老陳的意料之外,但端木羽依舊是一臉沉默,高深莫測的樣子,他們想詢問一下緣由,卻也不敢。

“老陳,回去齊州後,替我問候姚大嫂,日後有暇,我會去看她!”端木羽居然出乎衆人的意料開口道。

“呃,呃,沒問題,沒問題,姚大嫂就是好人啊,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而端木兄弟一看就是人中之龍鳳,將來一定會一飛沖天,富貴不可言,留在這商隊之中做苦力,真是,真是委屈了!”老陳連忙賠笑道,這一次端木羽等於是救了他兩次性命,這種恩德,得永世牢記。

“如此,便後會有期吧,諸位,一路順風!”

索離衝着大商頭一抱拳,揚聲道,而衆行商也連忙拱手施禮,不再多言,三人躍上黑風騎,迎着霞光萬丈,迅速消失在滾滾煙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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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州,乃是大楚皇朝最繁華的七個州之一,不但人煙稠密,百姓安居樂業,才子佳人輩出,同時也是風景秀麗,天下聞名之地,其中久負盛名的五湖三山,說的便是梧州的勝景,五湖當中,以惜月湖爲最。

六百里煙波浩淼,天長水闊,更有惜月樓屹立湖邊,月色橫欄,乃是最佳賞月之地,每當月圓之際,乘一葉扁舟,泛波湖上,或舉杯對月長嘯,或聞古琴聲聲,當真是第一流的去處!

至於三山裡,則是以浮雲山爲最奇,最險,最飄渺,三十二奇峰,怪石嶙峋,蒼松兀立,雲海蒼茫,飛鳥難渡!

浮雲山下有一石,石中有一泉,泉水甘冽,飲之,如醉如癡,以其泡茶,清香淡雅,入口留香,回味悠長,堪稱天下一奇,據傳天子聞之,欲求此泉,遣高人移此石中泉,最終卻不知何故,不了了之。

索離,程月二人不懂御劍飛行騰挪之術,端木羽就更是休提,三人離開沙海,穿州過府,一路遊玩,用了月餘時間,方纔抵達這浮雲山下。

程月身上的傷勢早已痊癒,她那一夜只是因爲她自身法力低微,被那掌心雷的勁力反噬纔會受傷,換做法力稍高一些的索離,就不至於如此。

反倒是端木羽由於原本體質羸弱,又催動血祭之術,傷了元氣,儘管服用了索離二人隨身所攜帶的療傷靈丹,可依舊不見什麼效果,始終都是病懨懨的,讓人一見,都會以爲一陣風兒就能將他吹走一般。

“短魚,你看,這就是我與你所說的浮雲山下的石中泉,泉水清澈,極爲甘甜,師尊說,這是無根之水呢,人常飲之,身輕體健,益壽延年!連我們山上的用水,都是需要每日來此處提取,嘻嘻!也不知今日是輪到了哪一位師弟師妹下山來提水?”

一回到浮雲山,程月就嘰嘰喳喳很是興奮地說個不停,她從小在這浮雲山長大,對這裡的一草一木皆是非常熟悉,不停地將一些她自認爲好玩有趣的地方指點給端木羽。

正說話間,一陣劍氣輕嘯之音從浮雲山雲海之中飛出,經過三人頭頂之上,略一停頓,便盤旋而下,那劍光是一柄寬約三尺,長約五六丈,上面刻着古篆的巨大劍器,而這劍器之上,則是立着一個身穿白色長衫,儒雅風流,面容如玉的男子,看年紀略要比索離年長少許,神色之中冰冷蕭瑟,那一雙劍眉更是不怒自威,遠遠看見,就仿若一道鋒利的劍鋒,讓人不敢靠近,大致可見,此人性格乃是那種性如烈火,嫉惡如仇,自視甚高之人。

“咦?四師弟,五師妹,怎麼是你們?師尊不是讓你們下山遊歷三年麼?爲何纔不過半年,便折返回來?可是在外面受了什麼欺負?”

那劍眉男子直接喝道,聲音之中的金石之意震得山谷中迴音連連,讓人耳畔嗡嗡作響,僅此一斑,就可見其修爲比索離和程月要強大太多,不過他不問青紅皁白,便問索離二人是否受了欺負?足見其關愛之意。

“二師兄!”

索離似乎是頗爲懼怕這劍眉男子,有些拘謹地施禮,程月卻是喜滋滋地叫道:“二師兄,我是想你們啦!還有,也沒有誰欺負我們啊,我們還打敗了一個很強大的鬼物呢!嗯,對啦,短魚,快來見過二師兄,他可厲害了,不過就是打不過大師兄!”

聽到程月這介紹,索離和那位劍眉男子都是滿臉黑線,這是稱讚還是貶低啊?不過幸好他們都熟悉了這位師妹的說話方式,心裡有什麼就說什麼,也不會當真。

“短魚?他是誰?”那劍眉男子目光如劍,掃過端木羽,對於外人,他的聲音就格外冰冷起來,彷彿一個巨大的冰窟窿迎空罩下,若是膽子小一點的人,怕是都沒有勇氣與他想對視!

“二師兄,他叫端木羽,是我們此次在外面結識到的,他很可憐啊,所以,我們就帶他回浮雲山了,對不對啊,索離師兄?”程月倒是很聰明,直接拉上索離。

“呃,是啊是啊!二師兄,這次我們能夠打敗那很厲害的鬼物,也多虧了端木呢,我覺得,覺得他很有仙緣啊!”索離嘿嘿賠笑着道。

那二師兄卻不說話,盯着端木羽看了一會兒,卻是搖頭道:“此事需要師尊定奪,你二人先回山吧,惜月湖中這數月來出了一個兇殘的水怪,已經連傷十餘人性命,師尊讓我前去捉拿此妖,時間無多,你們好自爲之!”

此話畢,那二師兄也不拖泥帶水,劍訣一掐,風聲起,劍氣呼嘯,轉眼間就已經是數百餘丈之外。

“哇!二師兄好厲害,我們什麼時候也能夠御劍飛行呢?好期待哦!”程月滿臉崇拜地望着那道劍光消失,憧憬地道。

“我看你啊,估計要很久很久,連最基本的御劍術都不熟練,何況是御劍飛行?小心被幾個師弟師妹把你超越。”索離搖頭笑道。

“哼!纔不會!”程月皺着可愛的小鼻子,“小師弟和小師妹他們的法術還都是我教的呢,更何況,現在還有一個短魚墊底啊,嘻嘻!”

“哎!師妹——”索離欲言又止,他也很希望端木羽能夠加入到師門之中,但是,不管端木羽怎麼古怪,他的修煉資質的確是很糟糕,以普通凡人的標準來講,他都是屬於一個病秧子,也不知師尊會不會收他入門?但這種擔心卻也沒法在這個時候說出來打擊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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