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真是妙極,妙極了!”
落鳳城中某處,那生具奇相的呂仲譙愉快地放聲大笑,在他面前,吞山垂着頭,神態恭謹,卻是不復半點驕橫狂悖之色。
“吞山,這是好事啊!沒想到,沒想到啊,連那區區端木羽都能有如此強大的實力,這還真讓人欣慰!”
對於呂仲譙的心情大好,吞山有點想不明白,之前還咬牙切齒的呂仲譙怎麼在他落敗之後,居然不以爲意,簡直就好像是呂仲譙和端木羽是一夥人一樣。
“公子,這怎麼會是好事?那端木羽和浮雲宗的那些賊子這些時日看來是打算龜縮不出了,在這落鳳城之中,我們再想尋找到對付他們的機會卻是難了,如果他們一輩子都甘心縮在這裡,難道這件事就算了不成?”吞山忍不住就道。
“呵呵!你啊!枉爲我手下頭號心腹,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呢!”呂仲譙不經意地看了吞山一眼,“你覺得浮雲宗這個門派怎樣?”
“籍籍無名之輩,不足掛齒,我從未聽說過!”吞山毫不猶豫地道,這點他不認爲有錯,因爲在如今的修行界之中,一百個人裡面只怕有九十九人沒有聽說過這個小宗派!
“說的不錯,既然浮雲宗是如此微不足道的一個小宗門,那麼從這個小宗門裡面如喪家之犬一樣逃出來一羣人肯定是更加籍籍無名!不過,問題來了,既然他們是如此的渺小,吞山,你覺得我爲什麼要當做一件大事一樣,不惜耗費更大的代價,處心積慮地要對付他們?”呂仲譙微微笑道,他那凸起的額頭此刻看起來讓他很睿智。
“這——難道公子不是爲了那個極其有味道的美女?”吞山小聲地問道,他之前得到消息就星夜趕回落鳳城,仔細調查一番後,最後認爲是呂仲譙對那女人有意思。
“哈哈哈!吞山,你覺得本人是個好色之徒?看到個女人就走不動路?不錯,那個寧之彤的確生得極美,但,這也不值得本人花費這麼大的力氣!好了,你不必說什麼,來看一場好玩的遊戲!”說到這裡,呂仲譙拍了拍手掌,很快,自外面就有一個身穿墨綠色長袍,五官精緻,唯獨一雙眉毛是綠色的女子領着一個畏畏縮縮,小心翼翼的洞玄境界修行者走了進來。
來到呂仲譙下首十丈處,那人就連忙恭敬地施禮,嘿嘿笑道:“呂公子,失禮了。”
呂仲譙隨意地揮了揮手,和藹地道:“陸雙,你要的條件我答應了,你把事情的經過說出來,我就給你三倍的玄晶,也就是三百顆,如何?”
聽到此話,那陸雙果然眼睛一亮,諂笑道:“沒問題,傳聞呂公子爽朗大方,當真是值得交往!事情是這樣的,二十日之前,無極門的張掖找到在下,讓在下將一塊無雙令不動聲色地輸給霸三爺,報酬是一百顆玄晶,當時我也沒有多想,因爲這無雙令在落鳳城可是一件好東西,怎麼也不可能害了霸三爺不是?但是事成之後,我卻差點被張掖那混蛋滅口,也幸好我早些時候爲避開仇家,多做了些準備,這才逃出來,後來我就想,張掖那混蛋如此做,肯定是要針對霸三爺的,果然沒多久,霸三爺就被人重傷,所以,在下這才悄悄上門,揭穿那張掖的陰謀,同時,我也願投靠公子,供您驅馳!”
“很好,不錯,黛兒,給這位陸雙兄三百顆玄晶,另外,我可以保證,不會讓張掖殺你!”呂仲譙很大方地道,而那陸雙則是大喜,連忙拜謝。
當即,那叫黛兒的綠眉女子也送上三百顆玄晶,此時,呂仲譙又笑着道:“你先下去休息吧!”
那陸雙千恩萬謝,心中更是相信自己這一步棄暗投明是走對了,呂仲譙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這下他不但發了一筆大財,更有了落身之所,可謂是人生得意啊!如此想着,陸雙恭敬地退後幾步,這才轉身離開!
但是,陸雙才一轉過身,一抹紅光就陡然從他後背插入!
“呵呵,陸雙兄,我可沒有食言呢,三百顆玄晶我給你了,而且,我也保證了不會讓張掖殺你,如何?你可以安心地去了!”身在上方的呂仲譙就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淡淡說着話,右手手指翹起一點蘭花指,而那道紅光在擊殺掉陸雙之後,就快速返回,成爲他小拇指指甲上刻畫的一朵嬌媚精緻的血色奇花。
吞山和那黛兒都仿若是沒有見到這一幕一樣,神色不變。
“吞山,你現在該明白了吧,端木羽和霸三的衝突,有一半是意外,是那張掖故意安排的,你知道他爲什麼要我們和這小小的浮雲宗起衝突麼?”呂仲譙淡淡道,目光裡面有一縷精光閃過。
吞山此刻神色有些驚訝,不過他沒說話,因爲根據以往的經驗,呂仲譙這個時候是不喜歡被人打斷他的思索的。
“這個浮雲宗,雖然籍籍無名,但絕對不能等閒視之,我聽家師談起過,這浮雲宗的開山祖師是個了不起的存在,在千年前是第一高手,後來失蹤,但據家師猜測,很可能是此人衝破最後一關,已經飛昇,不在此一界了,你明白麼?你不明白,若修爲境界無法到達家師那種程度,永遠不會明白那最後一關是有多麼艱難!而據傳說,這個浮雲子,又被叫做白衣神劍,他曾經在域外遠古戰場中得到一種殘缺的古修行者功法,他以這殘缺功法爲基礎,經過近千年的改良修正,最終演變爲雲龍嘯,而浮雲子最後突破那一關的關鍵,也許就在這雲龍嘯功法之中。”
“所以,如果我能不動聲色地將這雲龍嘯功法偷過來,將其奉獻給家師,那麼必然會讓他老人家心中大悅,說不定對我的疼愛會比其他的師兄師姐更多一些,這,對我來說,至關重要!而我懷疑,那雲龍嘯功法應該就在那些浮雲宗人手中!”
“既然如此,請公子放心,屬下這就帶領弟兄們把這功法搶過來,大不了,終身被這落鳳城追緝罷了!”吞山此刻終於理清呂仲譙的想法,立刻道,說心裡話,他此刻仍是沒有把端木羽等人放在眼裡,因爲他早就查清楚了,他們一共不過十幾人,實力最高者也纔是靈臺境界,只要他帶人一衝,自然是萬事大吉!
“閉嘴!愚不可及!”呂仲譙忽然怒道,狠狠瞪了吞山一眼,這才道:“如果事情如你想的那麼簡單,早就有人去搶了,比如那個張掖!比如更多的知道此事的人!但爲什麼浮雲子失蹤後千餘年來,浮雲宗始終平安無事,沒有人敢上門挑釁?原因就在於浮雲子還有一些實力強大的朋友,目前尚在人世,有他們在,就沒人敢明目張膽地動手!”
“可——公子您也說了,他們現在只是喪家之犬,連山門都被奪了!怎麼不見那些高手出面?”
“哼!山門被奪?誰說的,如今的浮雲山,是蒼冥子的次徒在做掌門,扶持他的,是浮雲子的記名弟子段天屠,他們這不算奪,只是內鬥,所以那些老傢伙才無動於衷,不信你若是敢去挑戰浮雲山的山門看看,必將死無葬身之地!所以,這件事遠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呂仲譙嘆了口氣,其實他也是很忌憚的,如今這世上,知曉雲龍嘯功法的人大多都是一些活過千年以上的老鬼,但他們這些人對於這種功法並不會太覬覦,因爲他們已經不可能再改修這功法,不然,這雲龍嘯功法早就被搶奪一百遍了。但是,對於還在凡人之境的修行者來說,這功法就很有用處了,比如呂仲譙就很想修習一下,但他不敢嘗試,只能寄希望把這功法獻給他師父狂羅上人蔘詳,看看有沒有辦法通融一下。
“既然如此,那公子您的打算是?”眼見呂仲譙沉默下來,吞山便問道,他是呂仲譙的頭號心腹,心中自然瞭解,呂仲譙此刻只怕早已經有了主意。
“將計就計!那個無極門的張掖不是想算計我們麼?讓我們和浮雲宗那些火拼,他再做漁翁之利,那我們就如他所願,聽着,給我宣揚出去,本人就是看上了那個寧之彤,順便也是給霸三報仇,只要浮雲宗那些人敢離開落鳳城範圍,見一個殺一個,把聲勢造的越大越好,讓人一聽就知道,我這完全是爲了意氣之爭,垂涎美色,如此一來,就算是我把那女人先奸後殺了,那些老傢伙也不會管的,因爲我沒動浮雲山的根基,畢竟他們就算是和浮雲子再有交情,也不可能事必躬身,什麼事都管,那他們豈不就成了奶媽?”
“我們這麼做,卻是順着張掖的計劃走,如果我所料不差,他必然還有後手,可以確保用一個不引人注意的方式,搶到那雲龍嘯的功法,而到那個時候,我再出手也不遲!”
說到這裡,呂仲譙深深地看了一眼吞山,良久,才誠懇地道:“吞山,這個計劃就要全靠你了,因爲從現在開始,我要回山伺候師尊,所以,就算是有意外,事情也會有個轉圜的餘地,你是我最信任的手下,你,可千萬不能讓我失望啊!”
“願爲公子效死!”吞山很是激動地跪下大聲道。
“很好,去做吧,有多大聲勢,就造多大聲勢,讓張掖先暗中偷笑一段時間吧!”呂仲譙淡然吩咐道,目光卻是又變得深邃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