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宗庸突然發難,李嘯眼中精芒閃動,正要對其暴起一擊。不料心中的念頭才一生起,太隋子一袖拂來,李嘯頓時只覺斗轉星移,華光浮動,身體一輕,竟然生出了一種身不由已的感覺。
這感覺不到一眨眼的功夫,李嘯便重新感覺到雙腳接觸到了地面。愕然之下的他轉頭一瞥,只見自已竟然已經出現在數裡之外,遠遠的望過去,霍翠芷和西巴阿曼等人都變成了小小的黑點。
“太隋子前輩,你這是......”
李嘯出聲問道,話音未落,身體一輕,又再度出現在裡許之外。
西巴阿曼等人沒想到太隋子忽然說走就走,而且遁法居然如此了得,只見太隋子和李嘯的身影已出現在遠處,緊接着再度一閃,便變成了兩個小小的黑點。微微的怔了一怔,西巴阿曼發出了一聲低喝:“追!”旋即便朝着太隋子和李嘯的方向追了過去。
無論是西巴阿曼還是宗庸,都沒有看出李嘯真正的妖身,在他們的眼裡,現在的李嘯只是一個世俗的“武聖”而已。武聖之身對於初元境界的所有術法天生免疫,卻完全不能抵擋洗髓期高手的術法攻擊,是以兩人並沒有將李嘯真正的放在心上。
宗庸追殺李嘯,那是爲了報先前的一拳之仇。西巴阿曼追殺李嘯,卻不僅僅只是爲了給差拉特報仇那麼簡單。在傳說之中,邁入武聖之境的武者會有機率直接窺破天道,突然躍升成爲與元嬰破劫等大能相當的存在。雖然這種機率百萬中無一,以武證道也更類似於一種傳說,但是西巴阿曼卻是不敢掉以輕心。這靈境之中靈氣濃郁,什麼可能都有可能發生,西巴阿曼自然不敢掉以輕心。
自已兩父子已與對方結仇,一旦對方機緣巧合,得以以武證道,以李嘯出手的狠辣,兩父子只怕要死葬身之地。所以現在西巴阿曼對李嘯的殺意並不見得比宗庸弱,甚至乎還要強上幾分。
三人也顧不上理會霍翠芷等人,同時凝起全身的靈力,便朝着太隋子與李嘯遠去的方向呼嘯而去。
李美娜略一遲疑,也跟着施殿陸地速行之術,跟隨在幾人的身後而去。
霍翠芷和陸本善等人面面相覷,片刻之後,陸本善才喃喃的道:“霍姑娘,我們怎麼辦?”
“我們......”霍翠芷略一沉吟,嘆息道:“如果李道友不走,我們與他一路而來,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別人就這樣對付他。但是李道友既然已經走了,我們也走吧!先尋得靈域之門再說,如若路上還有機會碰到李道友,那自然應該助他一臂之力。”
惡和尚和陸本善對望了一眼,兩人都同時點了點頭。如果先前他們一見太隋子突然施術遁走,便即立即緊隨而去,說不定還可以追得上。但是事發突然,幾人略一失神,太隋子、李嘯和西巴阿曼等人早已跑得連蹤影都不見了,衆人之中,霍翠萱和陸本善的修爲只是初元境界,無論如何也是追不上了。
李嘯手中有着可以對付血魔老祖的煉器配方,眼見他忽然走了,霍翠芷忍不住心中悵然若失。但是此刻,卻也知道不應該在此地多做耽擱。有了血魔老祖這麼一個可怕的老魔頭存在,將這個消息帶回宗門之中,纔是眼下最爲緊迫之事。
衆人低聲商議了幾句,便即動身朝着靈域之門所在的方向飛掠而去。
而此刻的太隋子和李嘯等人,早已先後掠出了十數裡之外。
李嘯就在太隋子身旁數尺之地,每次大隋子一袖揮來,他便覺得身體一輕,旋即便出現在數裡之外。以前李嘯總覺得這個老傢伙只是大話炎炎,空懂得吹牛,此刻見他施展這陸地速行之術,舉重若輕,風馳電掣一般,不由得衷心讚歎道:“前輩果然是術法通神,功參造化,晚輩實在是佩服萬分。”
如果是以前,李嘯說出這句話,那多半是隨口胡諂而已,但是此刻李嘯卻是破天荒的對身旁這個老傢伙生出了一絲敬佩之意。只是一時間心中又感到暗自納罕,這太隋子也是一個純血的妖族,按道理似乎不應該通得如此高深的遁術纔對。難道這個傢伙升階的過程之中,剛好是自行領悟了這陸地速行之術?不過據李嘯所知,妖魅一族的天生妖技大多與本身的妖息元力相輔相成,象這樣不帶妖族特性,只是擅於飛遁的妖技那是少之又少。
“呵呵......這還不算是太快的,這不過是最初級的縮地成寸大法罷了。如若老夫願意,只需施展破空遁法,意動之間,直接破滅空間,遠遁千里也只是尋常事而已。只是本宗主感覺到了你那位小檀越的氣息便在不遠之處。如若以破滅空間之術遁走,一個偏頗,那就謬之千里,失去了小檀越的蹤跡,那便反而不妙了。”
“小檀越?”李嘯一怔,大喜道:“您說的是小山?”
“正是!”太隋子撫着長鬚,一袖拂出,幾人又遠遁到了數裡之外,才接着道:“李檀越你放心,既然你和老檀越,還有那位張檀越都已經加入了清虛宗,本宗主是不會隨便把你們幾個丟下的,自然是要費盡心機,將宗門之中的人手全數召集起來,以便到了仙境之時,大家可以共同扶持,一起光大門楣。”
李嘯和老鬼同時在心裡感到一陣無語。好象沒有人同意加入所謂的“清虛宗”啊!不過眼下心裡有了小山的下落,李嘯大喜之餘,卻是懶得和這個腦殼明顯一根筋的老活寶爭個明白,只是急急地問道:“前輩,您真的感覺到了小山的氣息?”
“那是自然,本宗主的尋人之術就如同遁術一般出神入化,老夫自稱第二,這個世界便不會有人敢稱第一,這自然是真的。”太隋子呵呵一笑,忽然停下了腳步,長眉一皺,忽然輕咦了一聲。
李嘯關心過甚,看着太隋了的樣子,不由嚇了一跳,道:“怎麼了?”
“沒什麼!”太隋子轉頭望了望遠遠地飛掠而來的西巴阿曼等人,皺眉道:“這三位好強的實力啊!竟然只比我稍差了一籌,啊!不是,是數籌......其中一個人還帶着那位女檀越,居然還能跟躡而來,這實力頗有點出乎本宗主的意料呢!”
李嘯轉頭看了一眼,也感到暗暗頭痛,看着太隋子停下了腳步沉吟,無奈道:“長輩,他們要追,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們抓緊時間走就是了。”
李嘯一時心中忐忑,這老貨不是突發其想,想要停下來和對方一決雌雄吧?自已和老鬼,再加上這位在術法之上毫無節操可言的“老前輩”,一旦停下了逃命的腳步,結果只有一個,那便是死翹翹。李嘯自忖最多也只是在一個洗髓期的修真者的手下逃得性命而已,有着境界之上的差別,他妖身最強,也絕對沒有取勝的機會。對方三人一擁而上,自已想逃也怕是逃不了。
“那不行。”太隋子搖了搖頭,說道:“一路而逃也不是辦法,對方如若緊追不捨,難道我們要一直逃下去嗎?況且老夫術法通神,功參造化,這麼個逃法,落在別人的眼裡,豈不是容易引起別人的誤會,以爲我怕了這幾個小輩?”
李嘯的一張臉頓時揪成了一隻包子,無語地道:“老前輩,您不是想要在這裡等他們追上來,和他們一決雌雄吧?”
這時的李嘯直想罵娘,如果現在抱這個主意,剛纔又何必逃?起碼剛纔還有着霍翠芷和惡和尚等人,大家勢均力敵,動起手來也未必便怕了對方。這時候把其他的外援甩下,逃到這裡才和人拼命,這不是存心和自已過不去嗎?
“老夫正有此意!這幾個人既然如此不知好歹,緊追不捨,老夫乾脆就施展手段,讓他們惡貫滿盈好了。”
李嘯嚇了一跳,正要開口說話,太隋子已經接着道:“不過老夫想了想,這上天有好生之德,他們幾人雖然人品不堪,但是也不該死於老夫的手上。是以老夫決定,還是遠遁而去,放他們一條生路好了。”
李嘯被忽悠得暗罵了一聲,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緊張地看了看越迫越近的西巴阿曼等人,接着道:“既然如此,就請前輩繼續施術,我們這就走吧!”
“嗯!”太隋子點了點頭,緩緩道:“不過我們這次不用縮地成寸大法了,倘若是以剛纔老夫的破空遁法,要擺脫他們也不過是反掌之間的事。可惜老夫剛纔施展過了一次,短期之內卻是不能再度施展。不過老夫的遁術千變萬化,不用破空遁法,也一樣可以瞬息千里。李檀越請放心,待老夫以遁地大.法擺脫他們。只是李檀越千萬要小心,別撞着了腦袋。”
眼看着西巴阿曼等人越迫越近,太隋子卻兀自在喋喋不休,李嘯心中一陣着急。還好這一席話說完,太隋子終於開始作法了,只見他嘴裡唸唸有詞,兩人的身體四周方圓丈許之地忽然如同波濤一般的翻滾起來。忽然之間,太隋子拂塵一甩,“轟”的一聲爆響,無數的泥土被爆裂得漫天飛舞,原地卻已失去了兩人的蹤影。
已經飛掠到了近處的西巴阿曼等人嚇了一跳,四人倏然停下了腳步,詫異地打量着四周的情形。片刻之後,感覺到了四周沒有什麼危險,四人才小心的掩近。看着一片狼藉的地面,宗庸不由得咋舌道:“這是什麼術法?這兩個傢伙自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