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塵畢竟是達到了洗髓期巔峰的境界,對於殺機的感應也是很敏銳的,李嘯雙眸一凝,眼神之中閃過過暴厲立刻便讓他生出了不妙的感覺。但是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忽然覺得身體一輕,緊接着全身的靈力被如同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禁錮了一般,完全沒有一絲反應。而自已的手腳似乎被人緊緊的捉住了,舉到了離地兩三尺的空中。
樑塵愕然轉頭望向兩側,卻見是兩個血紅色的人影,每個人影都抓住自已的一隻手和一隻腳。這兩個人影同樣是虛懸在空中,渾身都散發着一股陰森冰寒的氣息,一眼望過去,竟然便讓人感到一陣陣不可抑制心悸。
“這是......”
這一瞬間,樑塵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他張了張嘴,下意識的發出了一聲疑問。但是陡然之間,一個可怕的念頭忽然自他的心中浮現出來。樑塵頓時嚇得魂飛天外,嘶聲大叫道:“饒命,饒命啊——”
話音未落,數丈之外的老鬼已經摒指一點,嘴裡低聲喝道:“去——”
那一把門板似的大砍刀呼的一聲飛出,向着樑塵迎頭砍落。可憐這個在南冥城也算是知名高手的邪修被兩隻血魑一把扣住,渾身的靈力都被禁錮住了,哪裡還有一絲反抗之力?只聽到“唰”的一聲輕響,樑塵的嘶叫聲頓時嘎然而止,大砍刀迎頭砍下,已把他輕易的剖成了兩半!
漫天的鮮血狂飈而起,旋即便一分爲二,澆到了兩隻血魑的身體之上。隨着一聲帶着無限滿足的低沉的嗚咽聲,兩隻血魑悄然的潰散,又隱入了老鬼的體內。
老鬼舉手一招,大砍刀在半空中旋了一個圈兒,倏地飛回了他的手中。老鬼一把抓在手裡,上下看了幾眼,滿意地嘀咕道:“不錯不錯,難看雖然是難看了點,可是還挺好用的,一刀兩半,也只有這麼大把的刀,砍起人來纔會順手啊!”
低聲嘀咕着,老鬼臉上陰鬱的表情終於消散了一些。揹着這麼一把奇形怪狀的大刀,讓老鬼的心裡確實是彆扭到了極點,不過現在看到了這大砍刀的威力,他心裡的陰鬱之氣消散了不少。這大砍刀雖然難看,不過配合着兩隻血魑來殺人確實是很適合。就象剛纔,一刀把樑塵分成了兩半,灑出來的鮮血一點兒都沒有浪費。
當然了,如果這把刀好看一點,輕便一點的話,自然也是同樣有這樣的效果,問題是再怎麼說,從視覺上也沒有這麼一把看起來就讓人感到膝蓋發軟的大砍刀殺起人來感官刺激更劇烈啊!看看別外兩個道士的臉色就知道了。現在的老鬼,忽然對這把大砍刀有了點好感了。
李嘯不滿地嘟噥道:“你這老貨,要殺人我不會自已動手嗎?那用得着你來?小山剛升階不久,這傢伙的修爲是洗髓期第九重天的巔峰,剛好適合給小山練手,你怎麼不關心關心小孩子的成長呢!”
“你們怎麼不關心關心我這老傢伙的成長?”老鬼的撅起了嘴巴,連下巴上的幾根山羊鬍都不滿的翹了起來,沒好氣地道:“以小山的體質,那是完全不用擔心有瓶頸之虞,更加不會根基不穩。而我老鬼被人欺負了一百多年了,都沒有過揚眉吐氣的時候,難道我不該練練手嗎?”
小山詫異地摸着小小的下巴,嘟噥着道:“老大,這老貨好象忽然有了點兒膽量了呢!你看他是不是皮癢了,要不要教訓教訓他呢!”
“算了吧!難得這老貨想通了,不再做縮頭烏龜,我們應該多多鼓勵他,不要打擊了他好不容易鼓起了來的勇氣。”李嘯笑嘻嘻地道。
不遠處的古憶南和屠萬軍張大着嘴巴,呆呆地望着老鬼。只是這麼一眨眼的功夫,修爲與他們相當的樑塵便死得連一點渣都不剩了,他們眼睜睜地看着兩個虛幻的血人一把將樑塵抓起,旋即這位在南冥城大名鼎鼎的血丹老怪便被一分爲二,連本命精血也被吞噬得一乾二淨。
這是什麼術法?
兩人四隻睜得大大的眼睛茫然地望着老鬼,直到這時才略微的回過神來。一個念頭忽然從兩人的心頭浮起,兩人不由自主地對望了一眼,各自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深深的懼意。兩人都是生性狠辣的邪修,自然不會是因此眼見樑塵死得如此悽慘便心生懼意,兩人心中害怕,卻是由於想到了一個極大的可能。
原本在兩人的心中,對於自已所想到的可能也只是一種猜測而已,但是此刻,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懼意,兩人卻是再也不敢猶豫。忽然就象是心有靈犀一般,只聽到接連着的“撲通”兩聲響,兩人竟然接連着跪在地上,渾身哆嗦着道:“前輩饒命,前輩饒命啊!請看晚輩修爲不易,放過晚輩一條小命吧!”
兩人說着,竟然就在原地不停地磕起響頭來,只聽到“撲撲撲”的響聲不停地傳來,轉眼之間,兩人身前的地面竟然被兩人用額頭砸出了淺淺的兩個坑來。
李嘯等人頓時全部愕然地張大了嘴巴,這兩個道士的修爲都是洗髓巔峰的修爲,這樣的修爲在奇域大陸或許不算是什麼,但是如果放在地球之上,那絕對是站在力量巔峰的人物。再說了,這兩人就算是這修爲還不算高,看樣子也不象是那種膽小如鼠的人,怎麼一看到一個同伴被殺,立即便嚇成了這個樣子,竟似是連逃都不敢逃。看他們用力把腦袋砸向地面的力度,這兩個邪修看樣子都是被嚇的不輕。
老鬼只是微一愕然,眼中立即閃過一絲精芒,他不動聲色的對着李嘯和小山使了個眼色,哼了一聲,緩緩道:“你們兩個小輩,讓我放過你們?嗯?”
古憶南和屠萬獸驚喜地擡起了頭,但是一看老鬼陰沉不定的臉色,兩人的臉上立即便淌下了冷汗。兩人撲在地上一通磕頭,臉上原本便沾滿了塵土,此刻再被汗水一糊,頓時便如同兩隻大馬猴一般。
便在此時,楚笑天終於帶着張標和楚小倩也跟着趕到了,看到了眼前的一幕,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詫異,但是旋即便目光一閃,不動聲色的將滑到了嘴邊的一句疑問吞了回去了。
李嘯和小山一向與老鬼心有靈犀,互相配合默契。老鬼一使眼神,兩人便知道老鬼必定是心中有所想法,所以才示意兩人不要出聲。而楚笑天老謀深算,心中雖然感到詫異萬分,但是看李嘯和老的表情,隱約的也發覺現在不應該出聲,是以也很老練的閉嘴不語。
“前輩,晚輩明白了!”
驚恐萬狀地看着老鬼的屠萬獸嘴裡發出了一聲慘嚎,忽然一伸手,一把小小的劍狀法器便出現在他的手中。一股靈力悄然涌入,這把小劍倏然間變成了一把尺許長的凜冽青鋒。屠千軍嘴裡發出一聲狂嚎,忽然舉起手中的劍,往自已的胸口處便用力刺落。
只聽到“噗、噗、噗”三聲讓人頭皮發麻的利刃入體的聲音,屠萬獸重重的三劍刺在自已的胸口,每一劍都透體而過,在胸口上形成了三個血如泉涌的貫通傷。
如果是普通的人類,這三劍之中的任何一劍都足已讓一個壯年的漢子就此生機盡失,但是屠萬獸是洗髓期巔峰的修真者,只要他以靈力護住心脈,自然不會因爲這種傷勢而喪命。但是身體受此重創,所受的痛苦卻是不比普通人輕。
李嘯等人全部都愣住了,楚小倩更是吃驚地捂着嘴巴,差點兒忍不住驚叫了出來。
“啊!”
就在衆人瞠目結舌之際,古憶南也從儲物袋中的拔出了一把劍,同樣的在胸口上猛刺的三劍。
兩人受此重創,顯然是痛苦之極,但是兩人竟似只是以靈力護住了心脈,卻不敢以靈力來使傷口痊癒。兩人身上的傷口血如泉涌,片刻之間便將兩人的身體浸溼了大半,兩人痛得渾身直哆嗦,卻仍是保持着跪着的資勢,不停地向着老鬼磕頭。
“嗯!看你們兩人的樣子,那是已經知道了老夫的來歷了?”老鬼眼中神光閃爍,他捻了捻頷下的山羊鬚,緩緩地道:“你們既然知道了老夫的身份,自然也會知曉老夫的處事習慣,你們這兩個小輩,覺得就此這般,老夫就會放過了你們了嗎?”
自從這兩個邪修嚇得跪地不起,老鬼隱約的便知道原因出在那裡了。他想起了先前那個戚戈召出兩隻血魅之時,別外的兩個修真者立即便嚇得落荒而逃。看來楚笑天先前說的不錯,那個戚戈在南冥城中果然是惡名遠揚,這兩個邪修必定是看到了自已召出血魑殺人,將他誤認爲是戚戈,所以纔會嚇成了這個樣子。
如果是初元或者是洗髓初期的修真者,被嚇成了這個樣子老鬼還覺得沒有什麼,但是這個戚戈的名頭,竟然可以將兩個洗髓巔峰的修真者嚇得自殘身體,老鬼這時忍不住對那位被李嘯偷襲幹掉了的戚戈的來歷充滿了興趣。
“是,是....”
古憶南和屠萬獸抖抖索索地擡起了頭,兩人對望了一眼,忽然各自一咬牙,狠狠的一指點在自已的眉心處。
兩人咬着牙,低聲的嘶吼着,身體就如同打擺子一般的不停地抽搐,似乎在忍受着極大的痛苦。隨着兩人嘶吼聲,兩滴鮮血卻忽然自他們的眉心處溢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