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我屬下的最新彙報,在今天早晨七點鐘之後,截至十二點整,公冶家族又有二十三個據點連續受到襲擊。而且在現場附近,都同樣有着用鮮血寫下的死亡數字。據我們的粗略統計,到目前爲止,公冶家族的戰死人員已經上升到了四百七十二人,其中二百八十名凝液期,五名金丹境a級高手。另外還有當時在現場,和公冶家族有關聯的普通人,也死亡了九十四人。兩者相加,總共五百六十六人。”
“還有,我們已經證實了這些針對公冶家族勢力的襲擊,確係姜笑依等六人所爲。大家請看,在這幾張照片中我們可以清晰的看到,這幾個孩子的身影。並且到目前爲止,他們的襲擊還在繼續,我的屬下們,正時刻關注着他們的動向。相信不久後,就會有新的情況彙報過來。”
水鏡中明非真人的影像驀然按比例縮小到右上角,騰出的空間換上了十幾張照片。看着這些個滿是屍體和火焰鮮血的畫面,議事廳裡衆人的呼吸,頓時再次爲之一窒。二百八十名凝液期和五名金丹境a級高手,這是什麼概念?這樣的人員損失,放在天闕門任何一個堂口,也是禁受不住的。而公冶家族的底子可比天闕門要薄弱得多,此役對他們而言,雖未傷了元氣,卻也是痛入骨髓的重創!
儘管在座諸人對姜笑依的才智,以及他和他的同伴們地實力早有所知,並且已經有了很高的評價。此時卻也不由得將這六人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再次拔高了一到兩個層次。先是泡製假證據,接着以突然襲擊地手段。一舉覆滅公冶家族在益衝城內的據點,而後在公冶家族尚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在不到四個小時的時間裡,連續攻破公冶家族二十三個據點。手段可謂是一次比一次狠辣,也將這六人的心機,謀斷和行動力,徹底的展示了出來。
而如今想來。這六個孩子最先選擇人手衆多,防衛深嚴的益衝城據點動手地舉動,其用意真是令人頗覺玩味。這份翻雲覆雨般的手段,即便是他們這些經歷過無數風雨的老一輩高手,也要自嘆弗如!
“此外,姜笑依已經對這次事件做出了書面解釋,並且通過我們控鶴堂。轉交給了掌教真人。由於這份書面解釋。在座諸位很快就可以看到,目前也不在我手中、所以具體的內容。我就不念了。只說一下大概的內容!”
“之所以不請示上級。就對公冶家族展開行動。是因爲他認爲公冶家族的行爲,不但已經破壞了十七年前所締結的。雙方互不進入對方勢力範圍地條約,也確實動搖到了天闕門對通定縣城,甚至是整個江州府地統治地位。而且對天闕門下一階段,針對皓月行省的攻勢,也造成了極爲不利地影像、屬於敵對行爲。身爲辦事處地臨時負責人,他完全有全力選擇對公冶家族進行反擊,也有義務消除公冶家族所造成地惡劣影響,維護天闕門在當地的威信!”
“對於雙方地實力對比,和戰爭開始後的情勢,他也有仔細考慮過。中文網首發但是他認爲,只要在開戰初期,徹底掃空江州周邊四府中,公冶家族的所有或者大半實力,給予重創。那麼在短期內,公冶家族是沒有能力對我皓月分堂進行反擊的!”
議事廳內依舊是一片寂靜,雖然部分人心中極不情願,但也不得不承認姜笑依的想法沒錯。江州附近,包括益衝城在內的四府,是公冶家族對抗天闕門的第一線,一向是重兵雲集。將公冶家族佈置在這一區域的實力一掃而空,三面臨敵的公冶家族,確實需要一段時間抽調人手,填充這一區域。短時間內,是不能做出什麼有力的反擊了。而就目前而言,姜笑依和他的幾名同伴做得確實不錯,一連串讓人目不暇接的手段。使得給予公冶家族重創的目的已經基本達到。而且看起來,他們的行動,似乎還遠遠沒有到結束的時候——而在中長期,只要總部支援皓月分堂一到兩個大行的人手,那麼公冶家族也不會獨自和我皓月行省分堂展開全面對抗的。姜笑依的這個觀點,掌教真人也已經認可。他老人家認爲,至少在護山法陣升級完成之前,皓月行省分堂是完全有能力維持那裡的局面的。好了,書面解釋中的內容,基本上就是如此。”
儘管明非真人沒有明說,但是廳內的這些人,卻差不多都明白姜笑依在書面解釋中所說的,關於公冶家族在一年之內,不會獨自和天闕皓月行省分堂展開全面對抗的意思。以那六人之能,再加上三名金丹境高手,和二百以上的凝液期,公冶家族即使能吃下,也必然元氣大傷,逃不過滅亡的命運。這時候的公冶家族,絕不會貿然動手,尋求對抗天闕門下一波攻勢的盟友,以分擔損失,纔是他們急需做的事。合縱連橫,本就是他們的強項。
所有人都定定的看着那面水鏡,視線集中在明非真人下方的一張照片上。就在這張照片中的一角,有着一道模糊的身影,紫紫紫眸的特徵,以及那讓人印象深刻的容貌,讓他們第一眼就辨認出這少年的身份。
那孩子在動手之前,竟連這個都已經考慮到了嗎?有着這種程度的才智,他真的只有十六歲而已?如此狠辣的手段,真是這個比女孩還要美貌幾分的少年所爲?
這一刻,這二十幾位長老團成員們心中的震撼,用任何言語都難以形容。以致於明非真人的話音落下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都每人開口說話。最後。還是傲天來打破了室內已經持續了良久的寂靜。
“諸位!就如明非真人所言,通定城發生地連環屠殺事件,以及這些時間所造成的影像。已經被當地辦事處完美的解決。大家難道就不覺得,現在再討論如何處置這六名孩子地事情,有些不合時宜了?”
“確實如此!”
會議室內的其他人,尚來不及反對,坐在主席位置上的清峰真人,就敲響了鈴鐺。幾乎所有人都注意到,此時這位2s級強者看向前方水鏡的目光中。竟毫不遮掩的露出激賞之色。
“這個議題的討論已無必要,我們進入下一個議題!各位還有什麼提案麼?沒有的話,那麼今天地會議就到此爲止!”
閉上了嘴巴,把剛欲說出的話吞回肚裡,封無瑕心中亦涌起了一陣強烈的無奈感。身爲首席大長老的清鋒真人,雖然已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不曾管事,但是其影像力卻從未曾有所消退。他的態度。影響這長老會中絕大部分人。既然老人家已經表態。那麼即使他再怎麼不甘,處罰姜笑依等人的議案。也絕無可能通過。再反對地話。也只是無用功而已。
讓他隱隱感覺不妙地是。這位在門中素來聲望極高的大長老,竟似對那姜笑依極爲欣賞地樣子。這意味着。很可能他們以後都沒有機會,在長老會中爲那紫發少年下絆子。
“知道當那鈴聲響起地時候,我地感覺是什麼樣子的嗎?當時我彷彿就看到了一隻雛鷹,正在展翅飛起,一騰萬丈。這個世界上,恐怕再沒有人能讓他從天空中墜落。”
仍然是那間十七號休息室內,明欲地臉上,雖仍舊是掛着笑意。但仔細看的話,卻能發現這笑容當中,多少有些苦澀的味道。
“兄長!對不起,我實在——”封無瑕的臉上滿是歉意。但是他的話還未說完,明欲就拂了拂袖,打斷了他的言語。
“好了!三弟,這事不怪你。爲兄也沒有料到,那孩子竟然有那般凌厲的翻雲手段!說到底,是我和齊雄飛,甚至還有公冶家族,都小覷了他呀——可惜了!若不是那些殺手,那孩子必然是我囊中之物。沒有將他收入沒有人牆,恐怕是我這輩子最爲遺憾的事情。”
封無瑕一陣沉默,良久後也是一聲長嘆:“兄長,此事已不可挽回。現在最重要的是,在皓月行省的棋局,接下來該如何落子?”
“落子?”明欲搖了搖頭,臉上都露出無奈的笑容:“還落什麼子?我們現在都已經被那紫發小子,全踢出局了。我們現在該做的,就是想辦法在那孩子攻下皓月行省之後,盡最大的努力去瓜分哪裡的利益,多少分一杯羹。公冶家族雖然在皓月省矗立六千四百載而不倒,能人輩出,但在我看來,他們絕不可能是那孩子的對手。”
“怎麼會出局的?”封無瑕聞言,臉上卻露出了詫異之色:“齊雄飛可還是擔任的皓月行省分堂的香主,只要我們鼎立支持,未必就會如天華所願被架空吧?”
斜斜的瞥了正莫名其妙的封無瑕一眼,明欲再次無奈的嘆了口氣。
無獨有偶,幾乎就在同一時間,與極樂峰相距七裡的接天峰,也有人問出差不多同樣意味的話。
“齊雄飛不是還擔任着那裡的香主嗎?有那些人的支持,牽制一下笑依還是能做得到吧?想要徹底架空他,難度不低,如何會就這麼出局的?”
天闕宮的某間偏殿裡,問出這句話的羅翼,同樣是大惑不解的神色,引得在場衆人都暗暗發笑。
“小翼你呀!都不知道怎麼說你纔好,”手指點着羅翼搖了搖頭,坐在最上首中央處的清虛真人,竟破天荒的露出了笑容:“小曄你來說!”
天華真人也是笑意盎然的點着頭答應,然後向羅翼問道:“師弟,我問你,如果皓月行省分堂開始和公冶家族全面戰爭,以齊雄飛的實力,有能力應付麼?”
凝思了一會,羅翼斷然搖了搖頭道:“沒有!齊雄飛在上次和公冶家族的戰爭中,雖然表現不錯,但那只是爭奪一縣之地的局部戰爭而已。如果是全面開戰的話,他那強a級戰力,還遠遠不足以鎮住場面。不過,這和他的出局有什麼關係?”
“呵呵!你能看清楚這點,那麼其他人也能看清楚。在現在已經和公冶家族開戰的局面下,自然會向在今天顯示出,能和公冶家族對抗的實力和手段,並且有我們全力支持的笑依那孩子靠攏。今日笑依此舉,是謂是一舉數得呀!連我這個做師傅的,也不得不佩服。”
羅翼恍然大悟的時候,清虛真人卻一聲冷哼道:“小翼你專注修行固然是好事,但也要花點時間在別的方面。以你現在的實力。遲早是要獨當一面。如此懵懵懂懂,怎能讓人放
“呵呵!師祖別怪翼師弟!”芮曄笑着勸解:“他的聰明素來都在我之上,只是因爲幾十年來專心修行,對這些鉤心鬥角的事情,自然不怎麼清楚。以後歷練幾年,多些見識自然會明白過來。我現在倒是擔心笑依那孩子,一日之內挑了公冶家族那麼多據點,只怕公冶家不會善罷甘休。雖然他們無能力反擊皓月分堂,但是派出幾個真人境,追殺正在他們勢力範圍的幾個孩子,還是能辦得到的。”
“這個你不用擔心。”清虛真人揮了揮手道:“接到消息的時候,我就已經有所佈置。說起來真巧,你們的師妹,正好在那附近——”
說話的同時,清虛真人的心中卻是一聲嘆息。可惜那孩子年紀實在太小。若是能早生幾年,掌教之位非他莫屬,自己也可以放心的飛昇而去了。相比起十代,芮曄畢竟還是差了不止一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