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你們已經到達真州城的郊外咯?”
“是的,總巡大人!我們現在已經在距離真州城市中心七公里的位置。大約兩分鐘後,就將進入真州城內。不過總巡大人,您真的決定要這麼做?”
“怎麼?公冶靈途,你對我的決定,有什麼不滿麼?”
“回總巡大人,不滿倒是沒有,屬下只是有些奇怪而已。在這個時候出擊收回真州城,很難想象這個命令,是出自像您這般睿智之人之手。”
“哦?呵呵!我倒要聽聽看,這時候出擊真州城,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如果你能拿出足夠的理由,我會考慮收回這份命令。如果沒有,那就繼續按照我吩咐的去做!”
“大人!你明知道的!”水鏡影像中所顯示的那名男子,臉上驀然露出激動的神色。
“現在天闕門在通定城的實力,明顯是遠在我們之上的!不但擁有三名S級高手,金丹和A級戰力,也絕不戰力者,更是多達三個大隊。絕非是現在的我們所能抗衡。我認爲在這時候,公冶家族最應該做的,就是休養生息,恢復和補充西四府的實力,並且儘快和月墟門萬勝天宮達成同盟協議。而不是貿貿然的,和天闕門皓月分堂再啓戰端!”
“哈哈哈!說的不錯!”聲音的主人拍着手掌笑道:“不過你好像忘了點,面對天闕門的。並不是我們西四府而已,而是整個公冶家!”
“可是。總巡大人!您難道忘了嗎?現在通定城地主事者,不是齊雄非,而是姜笑依!那個年僅十六歲,就晉位S級高手,號稱年輕一輩機智無雙的姜笑依!還有,現在天闕門位於通定城地總部。可是防禦評價爲超S級的前線基地。
“而我們公冶家族的實力,相當一部分都被牽制在南線和北心,核心地帶也是暗流洶涌。如果要動用全族之力,和通定成方面開戰,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最多隻能維持三天的時間,三天的時間差一過,待其他勢力反應過來,就必須返回。總巡大人,您真的有把握,能夠在三天之內。徹底擊敗那個人麼?而且,通定城地後面。是比公冶家族更加龐大的天闕門啊!全面開戰的話,或許不用三天,天闕門的援兵就會趕到。要知道,鄰省天闕門的山北分堂,可是有着相當實力的。雖然要對抗月墟門,但是抽出一點人手救援。還是能夠辦到的。”
“所以!綜合以上,我認爲,在這個時間發動攻擊,是極爲不智的行爲!作爲屬下,我會執行您的命令。但是還請總巡大人,爲了公冶家族的命運,三思而後行!”
“不錯!不錯!公冶途靈,你讓我刮目相看呢!現在地公冶家,到處都是嚷着和天闕門開戰,全力一搏報仇的傢伙。少有像你這麼冷靜地人了、”話音的主人,毫不掩飾他眼中的讚賞。而此時他的嘴角,也彎起了一道斜鉤:“不過,如果我告訴你,現在那姜笑依並不在通定城內,而是遠在數千公里之外的南越國境內呢?”
“這怎麼可能?就在今天上午,我們佈設在通定城的線人,還曾親眼看到他在辦理公事,他怎麼可能不在通定城內?不知總巡大人,是從哪裡得來地情報?”聲音裡明顯帶這驚訝。
“這個你別——算了!還是告訴你吧。這消息,是得自一個神秘組織。你應該聽說過年前天闕道法學院,因爲神秘殺手混入而被封鎖三年的事前吧?這個神秘勢力,在聯繫我們的時候,就自稱是此次事件的策劃者。他們認爲,現在通定城內的那人,其實是個假貨。”
“那次事件,我曾經聽說過!畢竟對面那個該死的小傢伙,就是靠那件事,才從天闕門出冒出頭,又怎麼能不清楚?既然這消息,是來自他們,那麼還是有些可信度的。現在,我們的情報組織,已經證實了麼?”
“還沒有,通定城那邊防衛甚嚴,我們無法靠近姜笑依,也就無法證實真假。不過家主判斷,姜笑依有六成可能,不在通定城內。”
“如此說來,這次出擊真州城,其實是一個試探之舉咯?”
“你猜得沒錯,家主的意思就是如此!這一次,就是要看看,我們佔了真州城後,通定城的方面反應到底如何?不過,一旦他們地反應,超出我們的預料。那麼你就要盡最大地努力,來保存此次公冶家出擊的力量,儘量完整的撤出真州城!”
“我明白了,大人放心,此事就交給我。公冶途靈絕不會讓您和家主失望!”
水鏡隨着內中影像的消失,而漸漸透明,接着又化成一粒粒的水珠,向四周消散着。
收回目光,公冶徹嘆息一聲,望向了他身前的桌面。那是三張畫着圖像的紙張,每一張紙上,都畫着一個少年。其中一個臉的下半部分,帶着銀色面具,眉心處也有被一塊圓形的裝飾品給攔住。只是從他的眉眼看來,應該相當的年輕,不超過二十歲,面容也應是非常姣好。另外一個,是一位頭帶着高帽,臉蛋有些發胖的少年。而最後一人,則是一個纔剛剛十二歲的少年。
出現在南越國的這三人,真是姜笑依他們?這個情報到底是真是假?從這三人的形貌看來,並無什麼特異之處。然而前兩人所帶的面具,帽子和裝飾物,所掩蓋的地方,卻恰恰是那姜笑依和沈英雄的特徵!可是這個時候,他們怎麼可能會輕易離開通定城?或者,這根本就是一個陷阱?
就他的本意,是絕不同意這次試探之舉的。畢竟現在公冶家在東四府地人手,仍舊是捉襟見肘。甚至還沒恢復到一個月前的程度,在和通定城地對抗中。也完全處於下風。公冶途靈
那五十人,對現在的公冶家來說,可是很寶貴的力量損,公冶家會更加的虛弱。
揉着眉心,公冶徹仰躺在身後的座椅靠背上。自從敲定這份計劃起,他地心中總有着一股不安。原以爲是對姜笑依的忌憚。而產生的錯覺。而現在,這份不安卻越來越強烈了。幾次三番,他的手都差點伸向了傳訊水晶,想把公冶途靈他們叫回來。然而到每次最後關頭,卻又收回了手。
因爲,他看到了四周。
這是一間大約兩百餘坪的房間,沒有窗戶,只有上方處開了個通風口。從四壁的幾十面水鏡看來,應該是個監控室。然而牆壁的很多地方,都有修補的痕跡。甚至有些角落,還能看到一些褐色小點。儘管它們。都非常非常的隱秘。
就在半個多月前,他最疼愛的侄子,就死在這個房間。而伴隨着公冶明地死,是公冶家族勢力的劇烈衰落。
而這一切,都是那個年紀不到十六歲地紫發少年造成!
原本很可能以後,都無可能手刃仇敵。公冶家這顆大樹。也是搖搖欲倒,再無可峙!
而今,他終於找到一個報復的機會,一個扭轉局面的時機,又怎能輕易放棄?
命令已經發出!現在所能做的,就是等待。
那姜笑依,就真的不在通定城內麼?如果真是假消息呢!
公冶徹驀然捂住了臉,勉力壓制着心中的焦慮,
數分鐘後,在通定城天闕門辦事處中央大樓地第五層。那個寬闊的客廳內。幾乎所有住在這個樓層的人,都臉色凝重的匯聚於此。擺在他們面前餐桌上的。也是一張紙。上面記載着一分鐘前,一位留守真州的弟子,用短程傳訊水晶傳過來的消息。
而這張白紙,通篇只有十四個字——公冶家五十人來襲!真州市府失守!
一股沉甸甸的感覺,壓制在他們的心頭。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那隱約的慌張,卻確確實實地心底蔓延着。而最糟糕的是,他們地主心骨,現在正遠在數千公里之外。而沒有了姜笑依,就連面容始終是鎮定自若的方南,也未能給他們帶給多少安全感。
“公冶家的人,怎麼會來得這麼快的?”用指節敲着桌子,方南的眼中露出深思之色:“笑依師侄走之前的安排,雖然不能說是天衣無縫,但也並沒有什麼大的破綻。按理說,他們不該發現的這麼早纔對!除非,是辦事處內有着內奸存在!可是,這也不應該啊!能夠接觸笑依師侄替身的人,都是經過仔細審查過的。難道說,公冶家是已經放棄了和月墟門以及萬勝天宮結盟的打算,而選擇直接和我天闕門開戰?他們哪來的這麼大底氣?”
“南姐,其實我認爲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從公冶家族手中收回真州城。若是我們長久沒有反應,只怕阿笑半個月前努力所達成的效果,恐怕會化爲烏有,對我們天闕門來說,可不是好事!”姬傲穹皺着眉應道。他是姜笑依臨走前委任的臨時主事者,事發的時候,也努力的保持着鎮靜,然而心底卻總有那麼一絲慌張和不安感。
“若是連他們的來意都沒有搞清楚,我們又怎能判別他們攻擊真州城的真實目的?是在引蛇出洞,還是隻想收回失地了事?”方南搖了搖頭,看着姬傲穹心中一聲嘆息,這孩子雖然不錯,但是畢竟還是太嫩了。目光回到那張紙上,她又皺起了眉頭,現在所得的信息,實在太少了點。事前控鶴堂也沒有發現公冶家,有什麼異常的舉動,未有事先預警。而直到現在,也沒有有價值的消息傳來。對於公冶家的目的何在,她真的很難下一個準確的判斷。
“南姐!公冶家現在無非就是兩種目的,一個是單純的想收服失地。二是發現阿笑不在後,想要引蛇出洞。或者在設下埋伏,又或是趁援兵離開時攻擊辦事處。可是無論哪種,真州城都必救不可。何不由我帶着笑雲和道通他們,再加上一個大行去收復通定城,並且隨時準備回撤。而南姐您,則坐鎮總部?”
“這樣嗎?”
方南柳眉輕蹙,評心而論,姬傲穹的處置方法,就目前的形勢看來,應該是最佳的手段,即使中計,損失也不會太大。現在,似乎也只有這麼做了——
“其實——我覺得,最好還是由我師傅親自帶隊去的好,而且一定要把小云妹妹也一起帶上。”
衆人順着聲音的來源望過去,卻原來是站在方南身後的幽若蘭。這位盲眼女孩此時正滿臉紅暈,一副忐忑不安的樣子。這還是她第一次參加這種天闕門的正式作戰會議,原本她是沒資格的,然而身爲方南新收的弟子,卻有了旁聽的權利。
“哦?若蘭,告訴爲師。你爲何會這麼覺得呢?“
“因爲,因爲——”結巴了幾下,幽若蘭緊張的心情,總算是在方南鼓勵的目光中冷靜了下來:“我認爲目前公冶家的實力,想要拿下這個辦事處的話,即使用計,也需要舉族動員啊!如果真是如此的話,以天闕門佈設在皓月行省的情報網,不會連這麼大的事,到現在都沒消息纔對。還有,公冶家東四府的實力,到現在還沒恢復吧?才事隔半月,就急着想收復失地,這不是送死嗎?我想他們的總巡大人,應該不會是這麼傻的人。”
“所以,我覺得這一次,應該只是公冶家的試探而已。他們可能已經知道主人不在的消息,但還沒有辦法確定!”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盲眼少女的眸中,竟是滿眼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