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瘋狂地燃燒着,但僅僅存在於思維之中,他連氣吐血的資格都沒有。拼搏了這麼多年,無數次徘徊於生死邊緣,都能尋得一線生機轉危爲安,而這次,他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希望。
三個手掌從三個方向伸向自己的頭頂,風羽的嘴角掛着一絲嘲弄般的笑容,是笑自己爲他人做嫁衣,是笑這些高高在上的至尊,如此一副不堪的嘴臉。
“阿彌陀佛!”
低沉地佛號讓人捉摸不到源頭所在,好象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的。
“阿彌陀佛!”
衆多佛號緊隨其後,兩千多個金剛、菩薩、佛陀、羅漢從虛空出浮現出來,低眉順眼,雙手合什。
“阿彌陀佛!”
更多的佛號聲中,數萬個身形高大,或美豔如花,或醜陋如梟的夜叉、修羅、鬼魄從百來個金光閃爍的大洞裡衝了出來!
三隻伸向風羽頭頂的手停止了,三位至聖驚咦出聲:“佛宗?修羅域?”
佛宗,與仙界齊名的次空間,一向不理世事,全力參悟佛理,普度衆生。
這修羅域就是佛宗的門徒,同樣是一個次空間,不過無論生的美貌或醜陋,他們早已被佛宗感化,成了佛宗最忠實的依附。
一位清瘦的老和尚從人羣中走出來,輕輕地邁出兩小步,千里之距卻已拋在身後。
那衆多佛子和修羅再起佛號,全身暴射出綿厚的金色佛力,蓬地一聲,整片星域的空間禁制剎時土崩瓦解!
“貧僧有禮了。”老和尚低聲說着,向三位至聖行了個佛禮。
“大師如何稱呼?”清微還禮道。
“貧僧……”老和尚猶豫了一下,輕輕地搖了搖頭:“貧僧沒有名字,可是,名字真的重要麼?”
烈火老祖大怒,喝道:“老和尚,這裡沒你的事,速速離去,你有名無名和本座沒關係!”
“多謝施主!”老和尚也不動氣,微微一笑,向風羽走了過去。
“住手!”烈火老祖閃身擋在風羽面前,冷喝道:“你想幹什麼?想從本座眼皮底下搶人,憑你,怕還不夠分量!”
老和尚楞了楞,疑惑地問道:“施主讓貧僧離去,貧僧正要離去,施主爲何阻擋?”
烈火老祖快被他氣瘋了,呀呀怪叫,反倒是清微溫和地說道:“大師要走本座自然不會阻攔,只是,卻不可帶走此人。”
老和尚點了點頭,赫然一笑:“原來如此,但此人乃是佛門弟子,既然貧僧要走,又怎能不帶他走?”
這一下連清微都受不了了,搞了半天,這老和尚打迷糊是假,要帶走風羽纔是真的。
仙界不惜消耗大量人力、物力,這纔打通前往主位面的通道,數百大羅金仙死於非命,幾乎是傾仙界之力,用了數年時間不眠不休的搜索,這才找到風羽。難道,就憑對方一句話,要把這到手的肥肉拱手相讓?
這老和尚的想法未免太天真了,把三位至聖當成什麼了?更離譜的是,他竟然用如此低劣的藉口帶人,這風羽什麼時候成了佛家弟子了?!
老和尚見三人的臉上陰地快滴出水了,微笑着問道:“諸位不相信麼?貧僧從不打誑語,渡心,你還不出來麼?”
“弟子在。”
聲音從衆佛子從響起,金影一閃,一個身影出現在老和尚身邊。
風羽臉色一滯,先是驚訝,繼而是大喜,急聲道:“大師!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裡見到您!”
渡心大師很高興,控制不住的喜悅,喃喃着說:“好啊!好,好好好!小羽,我們又見面了,又見面了……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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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心,這位小施主與你是何種關係?”老和尚平靜地說道。
“回稟佛祖,風羽與弟子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渡心恭聲回答。
“荒謬!”
清微的臉色好象被青色顏料染過,極其難看,冷喝道:“修真之時,此人修煉的是魔宗心法,而如今……總之,他從未修煉過佛家法門,和你們佛宗有什麼關係?佛宗固然不弱,但我仙界豈會弱於你們?想從本座手裡搶人,那也得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能力!”
心思一動,風羽口中開始詠念起來:“天無爲天,地無爲地,無我,無他,無相,無自然,無日夜星辰,方爲大禪心境。施於他人,方可得之,無畏無懼,只取寸心……”
幾分鐘之後,渡心大師微微頜首:“諸位前輩,這就是本門的大禪心訣初篇,以前輩的能力,不難分辨真假。”
三位至聖你看我,我看你,全部都傻了。
以他們的修爲絕對不可能有人當面傳音不給發現,也就是說,這確實是風羽本來就知道的。心法沒問題,是佛宗的心法,而且是一種比修真界很多大門派心法都要高深一籌的修煉法門,這一點也可以確定。
可是,他們實在搞不懂,怎麼風羽就懂得這些?難道他真是佛宗的人?打死他們也不相信!
“在下確實修的是魔宗心法,不過,那心法只是偶得,修煉之後才與渡心大師結識。我與大師有師徒之情不假,可惜先行修煉了魔宗心法,已經不可能重修佛宗無上法訣。當然,所謂佛與魔,本無心法差異,而重與心性,像三位至聖這般,怕是連佛宗的入門心法也是不明白的了。”風羽淡漠地說道。
“你……”
三位至聖氣結,他這話明顯就是說三人不是東西,內心骯髒,無緣佛法。
老和尚低宣佛號,和聲道:“三位施主,事情已經澄清,貧僧這就把弟子帶走了。”
“慢着!”
烈火老祖一聲大喝,手中多了柄大刀,喝道:“若要走,也行,留下神訣和神器,這小娃娃就讓給你佛宗也無不可。我仙界辛苦多年,方纔拿下此子,豈能讓他一身好處落給了你們佛宗
?”
陰沉着臉的道玄手中現出一柄紫色拂塵,冷哼着說:“然也,仙界、佛宗向來井水不犯河誰,佛宗若要插手此事,本座也非怕事之人。”
突然,一旁的清微臉上泛起了微笑,轉眼之間,無數光影從遠處閃來,幾萬人影密密麻麻的鋪天蓋地而來。
老和尚嘆了口氣,喃喃道:“佛宗並無奪取他人之物的想法,且不說風羽是否得到聖神授意,能得到神訣與神器就是他的機緣,諸位皆是大神通之人,爲何定要做出搶奪之事?”
“祖師,您別和他們說道理了,這些所謂的神仙向來如此,禮儀廉恥對他們來說跟下水道里的垃圾一樣不值錢。”風羽冷笑着。
聽着他這番話,三位至聖臉色一陣發青,卻又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不多時,仙界與西方三大位面的高手已然到來,與佛宗形成了對壘之勢。特別是西方三大位面的領主,一見到風羽,全部露出兇狠之色。
該隱當場大喝出聲,指着風羽大叫起來:“風羽!你這個混蛋,竟然不顧道義算計我們,枉我那麼信任你!”
這下三位至聖找到了平衡點,烈火老祖嘿嘿冷笑:“小子,我們是什麼人?你又是什麼人?不顧道義算計自己的盟友,這就是你的作爲?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們?”
老和尚寬大的佛袖輕輕一揮,風羽身上的禁制完全解開,心神一動,沙愚冒了出來。
“沙愚,你向該隱陛下解釋吧,我說了他也不相信。”風羽苦笑道。
沙愚點了點頭,沉聲道:“風先生並沒有背叛盟友,他當時確實奪了基督的神器,但是神族本來就是我們的敵人,奪取敵人的寶物這是無可厚非的。他當時沒有考慮到後果,這一點我沙愚可以保證,因爲他給我的補償遠遠超過了獸人族的損失!”
聳了聳肩膀,風羽說道:“諸位聽到了麼?該隱陛下,您很清楚,我早就和你說過我的敵人是誰。那麼請問,我爲什麼要害你?如果你們的勢力受到巨大損失,我失去了盟友,又憑什麼和敵人抗衡?”
“我承認,血獄和地獄的損失是我造成的,但是我絕對不會背上背叛盟友的罪名,一切都是無心而爲。”
“沙愚已經和你站在一邊了,他自然幫你說話,我如何還能信你?”該隱一雙眸子精光閃爍不定,思維好象也處於掙扎之中。
就在這時,風羽臉色大變,連忙退到佛祖身旁喚出混沌鼎。
青色的鼎身流轉着暗金色的神文,沒有絲毫神力的灌注,竟然散發出另人心悸的別樣氣息。這氣息不只是混沌鼎的氣息,還有兩股稍微弱小一些的另類氣息攙雜其中,使得氣息極爲晦澀。
“這是……”道玄的神色劇烈地變化着。
“混沌鼎與他完全融合,無數年的沉睡之後,再次孕育出神器。”清微喃喃着,臉色非常難看,就好象剛剛吞下幾十只蒼蠅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