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富麗堂皇的大廳裡,杜泓凌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向上坐的中年男人哭訴自己的‘悲慘遭遇’,講述那個混蛋是多麼殘忍的用鋼管敲斷了十多人的大腿骨。
中年男子臉上不見半點異色,直到杜泓凌添油加醋把整件事說完之後,他才淡淡地說道:“泓凌,你覺得你老爹是笨蛋麼?我會相信別人先來招惹你?”
坐在下首的一個看起來二十三、四歲的年輕人苦笑不已,嘆道:“爸,不管怎麼樣也是泓凌被人欺負了,我們總不能當做不知道吧?”
那中年人正是杜泓凌的父親杜霆偉,而那個年輕人就是他的哥哥杜泓飛。
說到杜家,即使是上海人也不一定全知道,但是說到杜家的先祖,恐怕全國稍微有點見識的八成都知道——19世界初上海灘的風雲人物,青幫龍頭老大杜月笙!
如今的青幫還是那個青幫,在很多人都以爲傳聞中的青幫已經消失的幾十年後,當年讓上海人聞之色變的超級黑幫依然存在着。只是在法制社會的今天,青幫的行事不可能再像當年那般肆無忌憚了,而且也不再搞那些謀財害命的勾當,主要的生意已經放在了正道上。
當然,爲了給白道生意保駕護航,某些暗地裡的勢力一點也不少,甚至比當年猶要強上幾分!
杜霆偉瞪了大兒子一眼,沉聲道:“我只當泓凌年輕不懂事,你怎麼也不懂事?兩個十八歲的年輕人,赤手空拳把十多個拿着傢伙的成年人放倒,你以爲對方和你弟弟一樣是個廢物不成?!”
聽他這麼一說,杜泓飛臉色頓時一變,驚道:“爸,您是說他們是高手?”
“這麼大的年齡就有這種身手,而且聽那些廢物說,他們一身銅皮鐵骨,鋼管砸在身上都不見半點損傷,這分明就是一門高深的內家氣功。”
說到這裡,杜霆偉皺了眉頭思索了片刻,又說道:“如果是十三太保橫練,金鐘罩這些倒沒什麼,倘若是出自少林的金剛不壞神功,呵呵……泓凌,你被打了也得忍着,別說一個青幫,就算十個青幫也惹不起那羣老和尚!”
杜泓凌雖然不學無術,可是有些事他還是知道的,心裡可謂是又恨又急。
恨的是風羽和陳明龍把他的自尊踐踏的一塌糊塗,急的是他們的出身千萬別被父親給說中了。如果真是少林的武學,這個虧也算是白吃了,不可能討得回來!
“要不……爸,我暗裡去試試吧?不和他們直接起衝突就是了。”杜泓飛說道,儘管對這個不成材的弟弟很是氣惱,可是他畢竟是自己的親弟弟,看着他吃虧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杜霆偉思索了片刻,點頭道:“也好!不過你要記住,不可以起衝突,不管他們是什麼背景,都要先告訴我結果,不許自行做主處理!現在不是當年了,爲所欲爲到時我都保不住你!”
杜泓飛連聲稱是,他可不是杜泓凌那個文不成武不就的白癡,整天就知道泡小妹妹。
“還有你!”
杜霆偉霍地一聲站了起來,一掌拍在桌子上
,當場在紫檀木桌子上留下了一個半寸深的掌印,指着杜泓凌喝道:“你就給我多惹點事!等哪天惹出什麼事,連我都擺不平的時候,你就等着被人幹掉吧!混蛋,你真是以爲天是老大,你就是老二了?這個世界上比你老子強的人多了去了,有些人可以像捏螞蟻一樣把你老子捏死,你懂個屁啊!”
看到老爹發火,杜泓凌連忙縮成一團,一顆心臟都跳地比平常快了三分。
他在想,如果老爹那一掌拍在自己身上,不知道能不能送自己上西天。同時他又在想,是什麼樣的人可以像捏螞蟻一樣把他老子——堂堂青幫幫主捏死。
“咳……霆偉,什麼事發那麼大火啊?把孩子都給嚇壞了。”
蒼老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杜霆偉連忙迎了上去:“父親,您怎麼出來了?”
那是一個滿臉滄桑的老人家,看起來至少有六十多歲,不過步履間卻是極爲沉穩,呵呵笑道:“你聲音那麼大,我想不出來都不成了。”
杜霆偉尷尬地笑了笑,倒是一旁的杜泓凌連忙跳了起來,很是乖巧地扶着老人家,滿臉委屈的說道:“爺爺,我被人欺負了。”
“滾!”
杜霆偉一腳把他踢開,沉聲道:“混蛋,你以爲裝成這個死樣子就能糊弄你爺爺了?!父親,您別聽他的,這混蛋竟然惹上了兩個少年高手,帶了十多個人去堵人家,全部被打斷了腿。”
老人家楞了楞,無奈的看了孫子一眼,嘆道:“霆偉,這件事要好好處理。若是小門小派的子弟,讓對方賠禮道歉也就算了,畢竟是我們主動招惹人家的。倘若……你明白的,到時要和他們好好親近一下,我們青幫的底子比起一些世家來,那還是大大的不足啊。說到底,不就是後面沒人麼?”
杜霆偉連聲應是,恭聲道:“父親放心,我一定會處理好的。從小您就告訴我,在道上張牙舞爪永遠只是下乘,真正的強者根本不屑於參與其中。”
先不說杜家爺孫三代在算計着風羽和陳明龍,就算要試探,也不能這邊杜泓凌剛惹上了事,馬上就急匆匆的跑過去,就算是傻子也明白是怎麼回事。
於是,經過一夜的修煉之後,第二天,四人再次走進了復旦大學的校門。
由於分屬不同三個學系,風羽和陳明龍自然是去到了歷史系的教室,兩個大帥哥剛一出現引來的關注那是少不了的。
時間也就這麼慢慢地過去了,爲了擔心引起麻煩,四人早就約好了,在學校裡各行其是,放學在學校外面見了面一起回去。
平靜地過去了半個多月,兄弟二人除了上課之外,大部分時間都泡在圖書館裡,偶爾也會到其他系旁聽。對於實力已達辟穀手期的他們來說,心神和靈識比起開光期的六感不知強大了多少倍,這讓二人的記憶力達到了恐怖的程度。
就像是乾燥的海綿扔進了水裡,爲了獲取更多的知識,拼了命的汲取更多知識。
他們修煉的是魔訣,而偏偏對頭又是魔宗排名前幾位的超級高手。在尚未擁有強
大的實力之前,根本不敢進入修真界,到時很可能面對的會是正邪兩方的壓力。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他們都會停留在俗世,而在俗世生活,越多的知識就會讓他們擁有更多應付變化的能力。
哲學系的課堂上,上課鈴剛響,導師出現在講臺上,幾個剛剛從沈靈歆那碰了一鼻子灰的男生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四十多歲的帶着眼睛的導師敲了敲桌子,微笑道:“同學們,我們班今天迎來了一位外籍的同學,請大家用熱烈的掌聲歡迎,來自意大利的威爾斯同學!”
一個身高足有一米九的年輕男子從外面走了進來,金色的頭髮,如刀削斧鑿的面孔,容貌之英俊就像是西方雕塑中的男人一樣。碧藍色的眸子裡盡是睿智和深邃,身上充滿了獨屬於成年男子的陽剛氣息。
也就是說,他的年齡看起來不止大一學生的十八、九歲,而是二十好幾歲。
威爾斯用還算流利的中文開始了一段幽默風趣的自我介紹,而他的目光,卻是從走進教室的第一時間,一直停留在沈靈歆身上。
隱隱中,一種另她很討厭的氣息從對方身上散發出來。沈靈歆毫不避諱,死死地盯着威爾斯,甚至於已經做好了隨時發動致命攻擊的準備!
自我介紹結束了,導師微笑道:“威爾斯同學是意大利最好的大學,博洛尼亞大學的優等生,今年剛結束碩士研究生的畢業論文。他對中國的文化非常景仰,所以才以留學生的身份來我們學校學習,以便更多的瞭解中華文化。”
顯然,這是某些人此行的幌子,這也讓威爾斯年齡上的問題得到了解答,碩士研究生畢業後至少也是二十幾歲了。
向同學們鞠了一躬之後,威爾斯直接走到了沈靈歆面前,露出一抹幽雅高貴的笑容:“這位美麗的小姐,我可以坐在您的旁邊嗎?”
沈靈歆的旁邊是空位,所有試圖坐在這個位置的男生都被她趕走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竟然微微一笑,說道:“當然可以,請坐!”
“嗯……好了!現在開始我們今天的課程吧!”導師的聲音在講臺上響起。
“橙羽?還是黃羽?”
沈靈歆的聲音很低,低到只有距離最近的人才能聽到。同時,她放在課桌下的右手上縈繞着一層淡淡地血色氣流。
威爾斯臉色一滯,很快又恢復過來,冷冷一笑:“對付你,足夠了。你已經引起了上層的關注,恐怕連你自己都不知道吧,這一次,你死定了!”
“哦?難道你準備在課堂上動手?”
“當然不!難道你準備永遠不離開這間教室麼?”
“很好,一會見,我在學校外面等你。”沈靈歆說完,突然從坐位上站了起來:“導師,很抱歉,我有點不舒服。”
導師看着她抱着小腹秀眉低蹙的樣子,很自然的想到是女孩子的特殊問題,微笑道:“沒關係,你先回去吧,我不會給你記上曠課的。”
沈靈歆深深地看了威爾斯一眼,轉身離開了課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