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漢聽得一臉茫然。
“當時孫麗抓着萩裡安斯不放手。”
“語言各種侮辱。”
“以至於萩裡安斯爆發的毒元素直接攻入了她的身軀。”
“高位精純元素的碾壓下。”
“其他經過稀釋的光元素根本無法救治。”
“最後死的時候,滿臉漆黑,散發着惡臭。”
鼠爺輕蔑說着。
“或者那放肆的家族子嗣都不會想到自己到底得罪了什麼樣的一個人。”
“所以她從對萩裡安斯展開侮辱的那一瞬間開始。”
“她就註定了死亡。”
王漢吞了口口水。
他腦瓜子嗡的一聲。
“您的意思是萩裡安斯讓孫麗在無聲無息內中毒!”
“我只是碰巧打出了那一拳。”
“最後讓她變成是我殺死的結果?”王漢不可思議的問道。
“呵呵。”
“就是這樣。”鼠爺說道,“我自認爲年幼家庭困苦。”
“不過這幾日我在得知了萩裡安斯的事情後。”
“我發現自己童年還是比較幸福。”
王漢眼都不眨的看着鼠爺。
再從鼠爺口中聽到了萩裡安斯慘不忍睹的過往童年。
“她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
“親手殺了很多人。”
“其中包括她的父親。”
“母親。”
“爺爺。”
“奶奶。”
“外公。”
“外婆。”
“兩個妹妹。”
“一個姐姐。”
“一個哥哥。”
“外帶有家裡的兩個保姆。”
“至於後面登門拜訪辦理喪事的蹤跡三十八號人。”
“全都死於一兩個月後的,突然暴斃!”
“死樣都和那個家族子嗣,如出一轍。”
鼠爺這一石激起千層浪。
語氣簡單無比。
但每一句話說出來,王漢心都情不自禁的跟着一緊。
事情竟然危險到這種等級?!
“他們沒有發現!?”王漢簡直用了質問的語氣。
“他們發現這件事情的異常。”鼠爺冷笑,“但你可知什麼叫做瞞報?”
“瞞報?!”王漢傻了。
對的。
瞞報。
這個明明知道自己無法解決,但不願意讓別人知道無法解決的方法。
怕是這個世界上,數一數二的惡毒!
“萩裡安斯的事情在十幾年前很快的被壓了下去。”
“媒體管控下,我們其他人想要知道,無異於天方夜譚。”
“而就算是知道了,當時能做的事情也是有限的。”
鼠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
王漢站在旁邊。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扶着一張凳子坐下來了。
龐大魁梧的身軀,此時坐在小凳子上,那是充滿了濃濃的無力感覺。
“其他人的死因都是由於萩裡安斯在兒時無法控制體內毒元素。”
“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這些人逐漸中毒。”
“慢慢死亡。”
“到後面她所在的城市也沒辦法調查出來具體原因。”
“瞞報就成了最佳的一種辦法。”
“當然除了瞞報之外,他們還讓萩裡安斯產生了錯誤的自我認知。”
“他們把一切罪責在萩裡安斯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全都壓在了她的身上。”
“一次。”
“兩次。”
“十次。”
“百次。”
“最後我們發現她在六歲的時候,簽了一百零二條保密協定。”
“這些紙張上。”
“全都是萩裡安斯寫着的歪歪扭扭的名字。”
“是的。”
“你想的沒有錯。”
“她被愚弄了。”
鼠爺越說臉上的表情越是尖銳。
這黃豆大小的眼珠子裡。
兇戾的氣息陣陣傳來。
這讓他忍不住的一飲而盡杯中冰冷的水。
而王漢捧着水杯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
“正因如此,漸漸地,萩裡安斯就不敢與人接觸。”
“只能在一個人戰鬥的情況下。”
“才能爆發心中的困苦。”
鼠爺冷漠。
他像是在說一個外人的故事一樣。
“對了,王漢。”鼠爺又扭頭看着沉默不語的他。
“嗯。”王漢應了一聲,眼神中略有空洞。
“你覺得萩裡安斯長得醜嗎?”鼠爺說。
王漢嘴巴張了張。
這喉嚨上下推了推,前後不能。
“你不回答,那就是長得醜陋了吧?”鼠爺冷笑連連。
他再放肆的說道。
“是的,我也覺得萩裡安斯長得奇醜無比。”
“我這種整天和死耗子爲伍的人,都覺得她醜的驚天動地。”
“一張臉幾乎毀容。”
“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被燒掉半邊臉的老鼠。”
“我看見她的時候,都有很多的不適應。”
鼠爺淡定的看了一眼王漢。
“你能不露出嫌棄的表情。”
“在很多程度上,就已經可以被稱爲聖人!”
王漢這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他原本只是想要知道自己爲什麼背黑鍋。
現在他才發現,有的時候還是不要了解事情的真相比較好。
畢竟真相或者比表面看起來的更加恐怖。
“喏,你看吧。”鼠爺在抽出了一張薄薄的卡片。
卡片放在了王漢的手中。
“這是?”王漢擡頭。
“她小時候照片。”鼠爺平靜說道,“我從她六歲簽訂條例上撕下來的。”
王漢雙手有些顫抖。
他不可思議的看着手中這個小小的證件照片。
照片上。
藍色背景前面,是一個雙眼無神,豎着兩條馬尾辮子,髒兮兮的小姑娘。
小女孩烏泱泱的眼睛中毫無神色。
王漢卻可以看得出來,這絕對是一個非常可愛的小女孩。
如果沒有那些事情發生的話。
而就這樣一個可愛的小女孩。
等到十九歲之後。
竟然變成了這樣!
“可愛吧?”鼠爺斜眼。
“可愛。”王漢點頭,喃喃說道,“我如果有女兒,那應該就是這樣的。”
他前世活了幾十年,按說大風大浪見了不少。
但再看見這照片。
心中不知道怎麼的,一陣強烈的酸楚,這盯着照片,一滴眼淚摔打下來。
摔得粉碎。
“沒辦法。”
“我要是有這樣的孫女,我不知道要怎麼愛護。”
“而掌控最爲精粹的力量,這是要付出前所未有的代價的。”
“就算是萩裡安斯,也不例外。”
“她的這張臉正是因爲毒元素的腐蝕,最後變成了這樣。”
鼠爺或許想要打擊一下王漢。
他又從文件夾中抽出了另外一張照片。
照片上。
萩裡安斯穿着單薄的貼身衣服,站在攝像頭的面前,側面被拍攝的照片。
她的腰幾乎是佝僂到了地面上。
骨骼扭曲的不像話。
而她本人雙眼無神。
就這樣呆呆的看着側面,不知道在看什麼東西。
“這是她這兩天拍攝的照片。”
“你可以看得見,不只是她的臉。”
“包括她的骨骼,也都被這種根本沒辦法抵抗的元素壓垮了。”
“事實也是這樣。”
“萩裡安斯最後都將會因爲承受不住這種最爲精粹的力量。”
“她的身軀將會徹底潰散。”
鼠爺說道。
“她會死?!”王漢立刻瞪着眼睛,眼珠子都紅了。
“不只是死這麼簡單,她會死在無盡的痛苦中。”鼠爺毫不留情。
王漢沉默了。
他又低下了頭。
“本來這種最爲精粹的元素之力,就不是我們人類能掌控的。”
“或者不是我們人類,包括異獸也是。”
“就拿極少部分人知曉的一隻異獸來說吧。”
“萩裡安斯是毒元素,它是光元素。”
“但它都不敢隨意動用力量,避免爆體而亡,只能苦苦支撐。”
“所以異獸都如此,別說是萩裡安斯了。”
“我們沒有體驗過這種元素壓在身軀內的感覺。”
“但這絕對是痛苦到讓人抓狂的。”
鼠爺放下了水杯。
跳到了窗戶臺上擺放着的各種怪異的老鼠屍骸面前。
一邊細細端詳。
一邊對着身後的王漢說道。
“而她目前情況,最多還能活三年時間而已。”
“最後她生命皆爲,絕對是慘不忍睹的。”
“也正因爲她精粹元素的恐怖,她餘生將會在他們的監禁中。”
“不得離開監視系統半步。”
“避免城池毀滅。”
“寸草不生。”
鼠爺說。
說完了。
房間內沉默無比。
能明顯的聽見外面刷刷落下的雪花聲音。
許久。
“她知道這個消息嗎?”王漢擡頭,喉嚨乾涸的追問道。
“知道。”鼠爺說,“她從那些人口中知道了。”
“那她怎麼了?”王漢連忙問。
“還能怎麼?自然是解脫。”鼠爺說。
“解脫……”王漢被這個詞語弄得手足無措。
他簡直不知道現在的心情到底如何。
“還有一件事情哎。”
鼠爺跳到了王漢的面前。
一雙眼睛直視着王漢的眼睛。
“正是因爲這個原因,她沒辦法離開那些人的掌控和研究。”
“在她得知自身真實情況,包括你的遭遇後。”
“她痛苦不已。”
“卻又無濟於事。”
“只能託我對你帶句話了。”
“你且好好聽。”
鼠爺當着王漢的面。
臉上扯出一個複雜的表情。
“王漢同學。”
“我對不起你。”
“如有來生,做牛做馬,任勞任怨,實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