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很多人來說,人生就像是逛超市,重要的不是買東西,而是挑東西——挑那天打折最便宜,並且自己用的上東西。可問題是,這世上的很多人一進了超市,就被裡面的繁華繞花了眼,以至於本想買一提衛生紙,最後卻批發了一箱衛生巾,本想小逛怡情,最後卻變成了血拼採購,所以,這世界纔會有那麼多杯具!
而新年第一天上班的A市公安局長郝大偉,現在就覺得自己上了當,成了超市推銷的冤大頭!所以這位已經發了福,看起來很有官威的局長大人就在辦公室裡發起了脾氣,至於他發脾氣的對象,就是這位局長眼裡的超市推銷員——刑警隊長車淡!
“車淡啊車淡!你怎麼辦的事!?誰讓你發的逮捕令!嗯?誰讓你銬的人!嗯?你那法律文憑是白拿的嗎!嗯?”郝大偉一臉怒色的質問着,心裡那叫一個生氣,自己只不過喝醉了酒,迷糊了一下,這小子就捅了這麼個漏子出來,真的是氣煞人哪!
想想自己使了那麼多勁,給了王平那麼大壓力,那個傢伙都不肯籤一份拘留令,而眼前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卻一轉眼搞了個逮捕令出來,並且還讓兩個預審員問出了個天大的麻煩,這不是成心給自己添堵麼!一想到此,郝大偉便又是一陣火大,盯着眼前這個畏畏縮縮的刑警隊長,就忍不住想一腳踹過去!
唉,怪不得老話說,不怕神一樣的敵人,就怕豬一樣的戰友!!!看着一直不敢吱聲的車淡,郝大偉就覺得一陣頭痛,要不是這小子的爹是市上的幹部,自己一準讓這小子滾蛋!不過,唉,現在還是先想想後面怎麼辦吧!
按照郝大偉原本的想法,他只是想叫手下人把那個叫樑金宅的大學生傳訊一下算完的,畢竟誰都能想到,一個毛還沒長齊的小子,怎麼可能在不引起注意的情況下,跑到外國去殺人呢?那個死鬼呂步清的臨終遺言,估計也就是臆語而已!
可是人事局長卓衛紅的逼迫卻讓郝大偉沒有辦法,雖說郝大偉並不害怕那傢伙,可是一想到卓家在A市的分量,還有那個一直沒有吭氣的卓家老大,郝大偉還是勉勉強強的決定稍微利用下職權,讓那個大學生吃兩天苦好了。
拘留那個大學生幾天,算是給卓家個面子,然後把那小子放了就完了,自己可不想被人在這件事上抓到太多的把柄!至於呂步清那案子,哼哼哼,程序上該怎麼辦就怎麼辦,死就死了,那蠢貨得罪的人還少嗎!
可是現在卻不行了,刑警隊裡的人都已經知道這件事了,那個大學生作爲魯思倩一案的唯一目擊證人,已經很清楚的表示呂步清就是殺人兇手,這樣一來,雖然呂步清已經死了,但是這傢伙乾的事情卻還是不能算完!
一想到卓家人可能在這件事上的反應,郝大偉便又狠狠地瞪了一眼車淡。拍馬屁就拍吧,可是這小子還笨,居然趁着自己醉酒要到了逮捕授權,笨就笨吧,可這小子還懶,居然就不知道讓可靠人做這件事情,懶就懶吧,居然這小子還是個扶不起來的阿斗,一有事情就成了現在這副爛泥樣,連個屁都放不出來!
“你說!現在該怎麼辦!既然是你辦的事情,你就負責到底!”想來想去沒有什麼好主意,兼且看着刑警隊長那副熊樣有氣,郝大偉忍不住便擠兌起了車淡來。
“啊!?郝局長,別啊,我那不都是破案心切麼,我已經知道錯了,您可一定要原諒我啊,這事情您還要多擔待,我一個人沒啥,可咱A局的臉面不能丟啊!”耷拉着腦袋,一隻裝得像個橡皮人一樣的車淡立刻急了,他可不想承擔這個責任,會讓卓家的人恨死的!
“原諒你?原諒你有屁用啊!現在重要的是怎麼解決問題!你說,該怎麼辦!”沒好氣地看着自己的刑警隊長又活了過來,在自己的面前聲淚俱下,郝大偉心裡就一陣膩味,他媽的,什麼叫A局的臉面,你不就想說我也摻和了這事麼!見過不要皮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房子裡一時陷入了寂靜,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怎麼解決問題呢?呂步清這死鬼,死都死得不安生,胡說八道什麼啊!怎麼解決問題呢?
“郝局長,要不還和上次一樣?想辦法讓刑警隊的弟兄們都別張嘴,咱再把這事給壓下去!”忽然,一臉諂媚之色的刑警隊長開口了。
“壓!?怎麼壓!刑警隊那幫子都知道了,那個大學生已經指認呂步清是殺人兇手,難道說咱們還能放着兇手不管嗎!”瞧了一眼車淡,郝大偉喝道,哼,讓自己的手下閉嘴容易,可是讓那個大學生閉嘴就難了!
被郝大偉這麼一喝,車淡不由得又低下頭去,可是隻不過兩分鐘時間,他便又擡起了頭,而在這廝的眼睛裡,一道兇光一閃而過。
“郝局長,要不這樣,您讓弟兄們別亂傳這件事,我呢,再去說服說服弟兄們,至於那個大學生,他現在不是被單獨關在拘留室呢嗎,一會我帶上幾個兄弟去,再審他一回!”
低聲下氣的說着話,可是車淡的表情卻是那樣的兇狠陰厲,在剛纔那短短的幾分鐘裡,這位刑警大隊長就已經下定了決心,絕不能把樑金宅指認呂步清殺人的事捅出去,否則自己的前程就完了,而卓家說不定也會因爲這事報復自己,所以,嘿嘿嘿!
一臉玩味的看着自己的刑警隊長,郝大偉覺得自己似乎有點不認識這個人了,這還是那個什麼事都不敢承擔,一點責任都不揹負的車淡嗎?郝大偉看着面前的年輕人,嘴角浮起了一絲微笑,,嗯,心夠狠!腹夠黑!人哪!果然是最難琢磨的動物!
仔細的考慮了一下,想了想自己看過的那個大學生的家庭調查,似乎也就是平頭老百姓,沒有什麼背景,再想了一下卓衛紅那張跋扈囂張的臉,於是郝大偉便點了點頭,而一邊的刑警隊長在看到郝大偉點頭後,立刻精神了起來,只見他朝着郝大偉敬了個禮,便轉身朝外走去。
“等等,車淡,”眼看着刑警隊長就要走出自己的辦公室了,郝大偉又開口叫住了他,“記住,這件事情你要負責到底,所以你最好多上點心,讓你的那幾個人也多用點力!”
畢恭畢敬的聽着郝大偉的話,車淡發現,自己的局長大人在‘多用點力’這四個字上的音調明顯重了很多,於是他立刻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便走出了郝大偉的辦公室!
被關在一間小小的拘留室裡,樑金宅覺得無聊得很,自從自己說出呂步清那廝就是殺人兇手後,已經好幾個小時過去了,而這期間他卻再沒見到一個警察,難道說這些傢伙不想再審我了?樑金宅這麼想着,而腦子裡卻浮出了另一個女人的形象。
白白的豐滿得很,胸前的那一對兔子也很大很雄偉,就是表情不怎麼樣,看起來太賤了,而且還很騷!想着卓娟娟的模樣,樑金宅很是後悔。我當初爲什麼不再打的用點力呢,讓那女人這麼快就醒了,結果惹來了這一通麻煩!
在無人問津的幾個小時裡,樑金宅又仔細思索了一遍,最後他發覺,有可能讓警察找上自己的惟一可能,就是當日他可能太憐香惜玉,而放過的那個女人惹來的事端了。想起呂步清臨死前的那一刻,樑金宅就認爲,卓娟娟肯定是聽到了那一聲大叫。
那女人一定不知道那幾個字的意思,而警察也應該不明白,所以這些警察纔會對我這麼客氣,這麼想着,樑金宅就更加放鬆起來,因爲他覺得,既然警察和那女人都不會對一隻貓——當時的自己,產生什麼聯想,那麼自己在這裡最多也就是待上幾天,而不會有什麼真麻煩了!只是,自己真的是無聊得很吶,這些警察也不知道發什麼神經,把自己送到這裡就再不管了,真是沒有**啊!看着小小的房間,樑金宅鬱悶地想着,唉,人的一生就象在拉屎,有時你已經很努力了可出來的只是一個屁,但是這還不是最糟糕的,如果你放了屁,那團屎還遲遲出不來,那才更要命呢!
於是樑金宅就如同如廁一般窩在拘留室裡,等着之後的屎實清楚,然後自己無罪開放,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他馬上就要便秘了!
茲,哐啷,拘留室的鐵門被重重的推開了,然後車淡站在門外,大聲向正無聊得樑金宅喊了起來。
“你!出來!”
啊,太好了,終於有人來找我了,我還以爲他們把我忘了呢!看着一臉陰森的車淡,以及車淡身後兩個五大三粗的警察,樑金宅驚喜交加的走了出來。
“警察叔叔,我可以回家了嗎?”老老實實的走出拘留室,站在車淡面前,樑金宅一臉期待的問道。
“回家!?你的事情還沒交代清楚,回的什麼家!把手伸出來!”車淡盯着樑金宅,就如同盯着一盤新鮮肉的狼一樣,而他的一隻手已經惡狠狠地向着樑金宅抓了過去。
嗯!?不太對頭啊!看着面前的幾個警察,樑金宅怎麼瞧都覺得他們來意不善,不過面對車淡抓來的大手,樑金宅卻也沒躲,原因無它,這小子還有幻想而已。
咔嚓,一副手銬又戴到了樑金宅的手腕子上,並且這一次要比上一次緊了很多,緊到樑金宅忍不住哎呦的叫喚了一聲。
“鬆點,疼!疼!”
雖然樑金宅覺得兩個手腕痛得厲害,可是面前的幾個警察卻是理也不理,反而直接架起了他的兩條胳膊,就如同架一隻狗一般轉身而去。
不對勁,非常的不對勁,這幾個傢伙想幹嘛?一瞬間樑金宅想起了很多新聞,都是進了公安局後的非正常死亡報告,什麼喝開水死,睡覺死,精神興奮死,難道說這些傢伙也想讓自己體驗體驗?
砰,哐當,預審室的門被重重推開,然後又被重重的關上,而樑金宅被推到房間裡後,立刻注意到車淡把預審室的門反鎖了起來。
“小子,你現在老實交代,你是怎麼謀殺呂步清局長的!”把門鎖好後,車淡也不廢話,直接就粗暴的詢問起樑金宅來,而另兩個警察則一左一右,冷冷的看着樑金宅,就如同看一個死人一般。
樑金宅一愣,這傢伙怎麼回事?怎麼直接就扣準我殺了那廝?就好像他看見我殺人了似的!可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車淡便又大聲逼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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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從嚴,抗拒從寬,你快說,你是怎麼殺害了呂步清!”
放屁!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你丫的欺負我沒坐牢經驗是吧!鄙視的看了一眼車淡,樑金宅又點明白了,面前的這個警察根本就不是來好好問案的,而是來屈打成招的!想通了這點,樑金宅便冷笑了起來。
“你什麼意思?憑什麼說我殺了人!你有證據嗎!”既然對方擺明了想對付自己,樑金宅就也不再裝乖寶寶、好學生了。
“證據!哼哼,老子的巴掌就是證據!”獰笑了一下,車淡揮手便朝樑金宅的臉上打去,本來就打算着直接把這小子作了的,不過必要的面子還是要裝一下,誰知道這小子還生生的很,嘿嘿,既然這樣,老子也不在意早點動手!
嗯!?想打我的臉?樑金宅朝後一彎腰,便把車淡的一記耳光避了過去,它喵喵的,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這王八蛋懂不懂,我可熬,還來。
唰唰唰,連着揮了幾次胳膊,可是車淡卻一記耳光也沒打中,這讓他立刻火大了起來,於是他朝身邊的兩個警察一擺頭,那兩個警察立刻便衝了上去,一左一右的夾住了樑金宅,然後兩人牢牢的頂住了樑金宅,讓樑金宅再也沒法向後彎腰了。
“他摸啊的,老子的耳光你也敢躲!小子,你再躲啊!”站在樑金宅面前,車淡獰笑一聲,把胳膊高高的舉起,然後用力地朝下揮去,他摸啊的,這一記耳光非抽得你滿臉桃花開不可!
“非法打人是不對的!你這是知法犯法!”樑金宅一臉正氣的說道,看這小子的表情,就彷彿是老電影裡一個面對國名黨特務的地下工作者一般,只不過,這小子的臉上還是白白淨淨的,沒有一點受損的痕跡。
哼,不讓我彎腰,我就不會彎脖子麼!想打到小爺我,做夢去吧!樑金宅輕蔑的看着一臉愕然的車淡,突然覺得自己高大了起來,自己這也算是勇敢面對黑惡勢力,並與黑惡勢力作鬥爭了吧,這樣能不能進十佳少年呢?如果少年不行,那十佳青年呢?
咦,看不出這小子還挺滑,居然這樣都打不住,瞧着樑金宅那完美無恙的臉蛋,車淡的心底忽然產生了一絲不安,不過,這一絲不安很快就被那兩個警察眼裡的笑意沖走了,他摸啊的,老子扇不中那小子耳光很好笑嗎!覺得越來越火大的車淡,惡狠狠地盯着滑不溜秋的樑金宅,兩隻手緊緊地攥了起來。
呼,一個標準的直拳朝樑金宅打了過去,不過這一次車淡的目標不是樑金宅的臉,而是他的肚子。
扭腰,擺胯,然後把屁股迴歸原位,再來一拳,照樣閃開,咦,卑鄙啊,居然襲人家胸,我吸氣,縮!於是樑金宅再一次躲過了刑警隊長的施暴,而不出意料的,刑警隊長也終於再一次愕然起來。
“嘖嘖嘖,有意思,看不出來你還挺能躲啊,老黑,小武,放開他,放開他,今兒個老子便放開手腳練一回,看看這小子能躲多久!”車淡被樑金宅的連番躲閃搞得頗有些掛不住面子,於是這傢伙乾脆讓那兩個警察站到了一邊,他摸啊的,老子就不信了,今天就打不到你!
兩個警察互相訕笑了一下,便鬆開了樑金宅,向兩邊走去,而車淡也再次撲了上去。這一次刑警隊長可是用出了渾身的本事,凡是會的招式都拼命地向樑金宅身上招呼了過去,於是一時間,小小的預審室裡拳影飛舞,腳跡爍爍。
“啊!快來人哪!救命哪!警察打人啦!”被銬着雙手的樑金宅也拿出了一身的本事,開始躲閃起車淡的攻擊來,並且一邊躲,這小子還一般大叫起來。
“別叫啦,小子,這間房子是隔音的,你就乖乖捱揍吧!”看着樑金宅大呼小叫,還滿屋子亂躥,兩個警察不由得奸笑了起來,而三分鐘後,他們便慢慢地收起了笑容,五分鐘後,這兩個警察便再也沒有笑的心情了。
呼哧呼哧呼哧,看着車淡喘着粗氣退到一邊,兩個警察的臉上都露出了震驚的神情,他摸啊的,這小子屬猴子的,隊長打了他這麼長時間,居然一下也沒打中!?
看了看車淡,又看了看樑金宅,兩個警察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要不我們也上去羣毆這小子?可是隊長剛纔那話的意思,嗯,可是要單獨揍這小子啊!可是不上的話,兩個警察看了看喘得像狗一樣的刑警隊長,不由得都微微搖了搖頭,而就在這時,總算緩過來一點勁的車淡惡狠狠地擡起頭來,然後大叫了出來。
“上啊!還看什麼!給我打!打的他媽媽都認不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