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建平被兩個人擡走了,剩下的幾個警察費了好大勁兒才把陳穩給控制住。
這一次,不僅僅是手銬,陳穩被用一根拇指粗的大繩在身上勒了好幾十道,死死地綁在了椅子上。
但是陳穩的那股子瘋勁還沒散去,被綁在了椅子上也不老實,揹着椅子在屋子裡亂跑,嘴裡還唔呀唔呀地叫着,大夥也聽不出他在說什麼,總之是罵人的話。爲了防止他再生事端,民警們乾脆又拿來一根繩子,把他連人帶椅子綁到了靠牆的一根鐵柱子上。這根柱子有人的小胳膊來粗,上下分別固定在了房頂跟地面以下,陳穩再有多大的力也掙不脫了。陳穩身子動不了,就開始罵人,他倒沒有指名道姓地罵趙建平,他把所有的人都捎上了,說什麼公安局太黑暗,說什麼公報私仇,大夥都聽煩了,乾脆又找來了透明膠帶把他的嘴也給封上了。
陳穩這下總算安分了,民警們也都鬆了一口氣。
“這小子什麼來頭,能把趙組打成那樣?”
“趙組也是的,這不是沒事找事嗎,一個無證行醫的農村小子,跟他置的什麼氣?”
“我看趙組就是沒事找事,這小子就是衛生局在這放一天兩天的,跟咱們刑警隊有什麼關係。”
總的來說,這些人還是比較客觀的,沒弄清事情的原委之前都沒有什麼過分的舉動。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剛纔進來的人當中有一個趙建平的死黨小胡,他帶着人把趙建平擡走了。在醫務室做了簡單的處理之後趙建平已經沒什麼大礙,小胡便問了問事情的經過。
趙建平當然不可能說自己公報私仇的事,他臨時起意,爲這事編了個理由。說他在跟陳穩聊天的過程中發現陳穩有暴力傾向,好像還跟最近發生的幾起搶劫案有關,爲了弄清真相,他問的話就多了些。結果陳穩起了疑心,那陳穩可能是怕事情敗露,突然襲擊了他,想要逃走,他在制止的時候被陳穩打倒了。
“真是反了他了。”小胡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趙哥,你安心在這休息,我要是不把這小子的口供給榨出來我都不姓胡。”
小胡也是太年輕,頭腦一熱什麼後果都沒想,按照正常的程序,陳穩就是再有可疑,他也應該先向領導彙報一下,得到指示後再做處理。但他沒有這樣做,爲了跟趙建平的哥們義氣,爲了將陳穩這個禍害繩之以法,一怒之下他又來到了審訊室。
“小胡怎麼了?”
“小胡。”
看到小胡怒氣衝衝的進來,大夥都不明白怎麼回事,紛紛跟他打招呼。但小胡誰都沒理,直接走到了陳穩跟前,啪地就甩了一個耳光。陳穩被束縛了身子,又被封了嘴,真是動不得罵不得,但他拼命扭動的身體和瞪的像燈泡一樣的兩隻眼睛說明,這小子很不服氣。
“你他媽還敢瞪眼。”小胡又甩了一巴掌,“我最恨你們這樣的東西,放着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做那些坑蒙拐騙,偷盜搶劫的事情,他媽的到了公安局了你還不老實,還敢襲警,你是活膩了吧。”
小胡還想再打,其他幾個民警都過來解勸。
“小胡你幹嗎呀,這是衛生局的人,別沒事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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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他在這呆一兩天就走了,要是他在咱們這受了傷,咱們幾個誰都說不清楚。”
“你們他媽的都知道什麼?”小胡的脾氣也爆發了,“趙組可說了,這小子不僅僅是非法行醫騙人錢財,他與這些天的搶劫案有關,要不然趙組能被打成那樣嗎?這小子就是想畏罪潛逃。”
“小胡,這話可不能亂說,他是衛生局送來的人,就算他有其他案子,咱們也得拿證據說話,你這樣打他……要是讓上面知道了,咱們隊可擔不起這責任哪。”
“你們還是不是警察,你們穿這身衣服是幹嗎的?有個罪犯在咱們眼前,你們不用點手段讓這小子老實交待他的田罪行,反倒在這兒勸我。我跟你們說,趙組平時對咱們可都不錯,你們都瞭解他,他辦案的能力還用得着懷疑?”
大夥一聽也對,趙建平雖然脾氣有點暴躁,但他平時對待工作總是兢兢業業,抓捕案犯的時候都是第一個挺身而出,還沒聽說他辦過什麼冤案。
“你們還愣着幹嗎,都準備準備,咱們幾個先審審這小子,要是能在他身上把這幾件案子破了,也省得咱們再東奔西跑了,到時候上頭的嘉獎大夥都有份。”
一聽說有嘉獎,幾個人的積極性都被調動起來。
小胡是趙建平的死黨,這個主意又是他出的,他自然成了主審官。
審案的那張桌子上綁着陳穩,小胡乾脆就跟其他幾個人都站着圍在了陳穩的周圍,只留下一個人來做記錄。
還別說,五個人站成一圈俯視着陳穩,的確是對陳穩形成了很大的威懾力。
陳穩心裡是有一些懼意的,但眼前的形勢他也看得很清楚,光怕是解
決不了問題的。這些人都是一夥的,爲了泄私憤他們連法律都可以不顧,就更不用指望可以跟他們講理了。反正就是這條命,老子今天就跟你們這羣惡勢力死磕到底了。
“說,10號的西大街搶劫案是不是你乾的?”小胡發問。
陳穩瞪着眼怒視着他,身子使勁晃了晃,像是要吃人一樣。小胡這纔想起來,陳穩嘴上還封着膠帶呢。
小胡一使眼色,一個民警走過來把陳穩嘴上的膠帶一圈一圈的解開,剛解開最後一圈的時候,陳穩忽然咬住了他的手腕。
“啊——”
那個民警疼的大喊,周圍的人都沒有意料到這種情況,一下圍了過來,拳頭,警棍,都毫不留情地落到了陳穩的身上。
陳穩心裡帶着恨,反正已經準備豁出去這條命了,還怕些身體上的疼痛嗎。衆人打的越用力,他的牙就咬得越緊,上下半片牙已經深深地咬進了民警的手腕之中,鮮血順着他的嘴脣一滴一滴地滲了出來。
“你他媽鬆口,鬆口……”小胡一邊揮舞着手中的警棍,一邊掐着陳穩的腦門用力扳着,但陳穩就是不鬆口,反而越咬越緊,把那個民警疼的眼前發暈,就差倒地了。
“我說什麼來着,這小子有暴力傾向,給我打,狠狠地打。”
小胡說着話,手中的警棍並沒有停歇,看陳穩還是不鬆口,他一棍就打向了陳穩的門面,正好打在了顴骨上。
打在其他地方陳穩還能忍受,這顴骨雖然是骨頭,卻很脆弱,被人重力一擊,半張臉馬上就會發麻,陳穩不由得把嘴一張,那民警的手腕也就被人抽了出去。
經過了這一陣的折騰,陳穩也真是累了,看着那個民警捂着受傷的胳膊疼得哇哇的喊,陳穩咧開他那張還滴着血的大嘴有些變態地笑了。
“快,你送他到醫務室。”小胡指着一名民警吩咐道。
小胡也有點急了,審犯人審得自己兄弟受傷,這種事從來沒有發生過,讓領導知道了那還了得。事到如今,只有從陳穩嘴裡問出些有關於案子的東西來才能減輕自己的錯誤。
受傷的民警被帶了出去,現在屋子裡只剩下小胡跟另外兩個民警。
想想剛纔發生的事,刑事組組長趙建平被踹得倒地不起,新同事又被咬得血流不止,媽的,這種情況居然發生在刑警隊的審訊室裡,這要是傳出去,那他們刑警隊還有什麼臉在局裡混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