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回去後,睡了很久,本來虛弱的身體加上笛聲的摧殘,讓他陷入了沉睡之中。皮斯庫安靜的坐在伯爵的旁邊,仔細端詳着伯爵,心中想着很多事。
這時,帳篷的幕布被拉開,身披銀甲的幻騎士走了進來,說:“他還沒醒嗎?真是的,到底淨任性的做了些什麼啊,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皮斯庫淡淡的說:“本來他的身體就很虛弱,又爲了和我成爲朋友,聽了我一曲被詛咒的曲子,雖然沒什麼大礙了,但體力還是明顯有些不足,睡幾天就沒事了。”幻看着雪松,說:“真有你的,這麼快就跟最神秘的黑暗公爵成了朋友,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皮斯庫緩緩的說:“其實很簡單,只有聽完我一首曲子還能夠活下來的人,都可以。”幻笑了笑,說:“這樣啊,那麼,我是否也可以聽一聽那個傳說中的被詛咒的曲調呢?”皮斯庫冰冷的眼神中露出一絲柔和,說:“你真的要聽嗎?除了雪松,聽過的人都死了。如果只是抱着試試的想法,沒有誠意的話,我勸你還是別聽了。”幻那隨意的眼神轉爲了嚴肅,說道:“雪松可以的事情,我一定也可以。如果你真的也想和我做朋友的話,就來吹奏給我看吧”這時,帳篷門再次被撩開,落櫻走了進來,說:“說什麼呢?我也要。”幻拍着頭,說:“呃,真是到哪都有你的事啊。”皮斯庫愣了一下,笑道:“人生真的是充滿未知啊,居然會有這麼多的人想和我扯上關係,你們真的確定要聽嗎?”幻看了看落櫻,說:“我想我勸是沒什麼用了吧,我們三個向來都是一起的,但是你真的搞清楚狀況了嗎?”落櫻點了點頭,說:“你們兩個都那麼決定了,難道我要被排除在外嗎?”幻說:“那好吧,皮斯庫,如果主力不能互相信任的話,戰爭是不會取得好的結果的,不管是因爲雪松,還是爲了戰爭取得勝利,我們都必須聽你這首曲子。”皮斯庫沒有做聲,人緩緩張開了結界,靜靜的吹起了長笛。
笛聲悠揚,卻僅僅迴盪在結界中。曲罷,黑髮少年看着面容憔悴的兩個人,等待着結果。見兩個人醒來,皮斯庫冷淡的態度終於變得柔和了許多,說:“這首曲子很傷元氣的,你們兩個還是先去休息的好,有我在這裡,不會有什麼事情的。”幻和落櫻點了點頭,走了出去。皮斯庫看着沉睡的伯爵,說:“如果早點遇到你們的話,就好了吧。”轉而一想,笑道:“其實,現在也不算晚呢。”
第二天一早,瞬匆匆忙忙地從外面跑進了伯爵的帳篷,看着昏迷的伯爵,對皮斯庫說:“公爵大人,伯爵他還沒醒嗎?”皮斯庫冷冷的說:“恩,有什麼事嗎?”瞬擦着汗,說:“不好了,黑納茲軍攻過來了。”皮斯庫面色一變,走出帳篷,正巧看到了面色還有些發白的幻。幻說:“這下糟了,沒想到他們偏偏會在這個時候攻過來,我們怎麼辦?”皮斯庫說:“憑現在的狀況,交戰明顯不可能勝出,你先帶着一部分兵力和我去阻攔,讓剩下的人將雪松他們帶走,撤退一個鎮的距離。我盡力爭取一些時間。”說着,他提着長笛,向遠方那黑煙滾滾的地方,獨自一人走了過去。
黑納茲軍黑壓壓的,彷彿一片漆黑的雷雲,幻正分配着任務,皮斯庫吹着憂傷的曲調,一步步地迎了過去。面對着迎面而來的黑壓壓的軍隊,只有一人站立於他們的面前,爲首的那個人停下了馬,問道:“你是何人?爲什麼要阻攔我軍的去路?”皮斯庫冷冷的說:“據說黑納茲派軍一百二十餘萬人前來攻打阿魯比翁,爲何只有這些人和一位主帥前來?”那人笑道:“先頭部隊而已,難不成傳說中的阿魯比翁王派來的守軍就只有你一個人罷了?”皮斯庫淡淡的說:“如果你們主帥不肯出面,我們又何必動用全軍呢?”那人道:“狂妄的傢伙,阿魯比翁的守軍不過三十萬,我們這些已經足夠了。我們倒要看看,你一人之力,如何抵擋這三十萬大軍?”皮斯庫用腳在地上一劃,劃出了一條線,平靜的說道:“越界者——死。”說完,他吹起了長笛。笛聲悠揚而婉轉,只見越過那條線的士兵及戰馬都莫名其妙地七竅流血,詭異地死去。微風將皮斯庫漆黑的頭髮吹起,恐懼在士兵中蔓延。領頭人用看怪物的目光看着皮斯庫,說:“全軍聽令,停止向前。所有魔法師準備,攻擊!”繁雜的詠唱聲響起,各式各樣的黑魔法從軍隊涌出。有的在空中便彷彿碰到了屏障,消散了。剩下的,也都被皮斯庫周圍的黑氣所抵消。這時,幻騎士帶着一部分士兵,對皮斯庫喊道:“皮斯庫,你撤退吧,呆太久了會體力不支的,這裡交給我。”
皮斯庫聽後點了點頭,緩緩地後退。一股黑氣從他腳下蔓延了開來,形成了黑色的屏障當下了接連的攻擊。幻率領着軍隊頂替了皮斯庫,屏障才消散的無影無蹤。
夜晚,幻騎士身着沾滿了鮮血的鎧甲,帶着那部分軍隊回到了以撤離的軍隊。落櫻見到他,問:“怎麼樣了?弄得渾身是血,沒受傷吧?”幻騎士說:“他們佔領了一個小鎮,幾天內應該不會攻過來。我沒什麼事情,雪松他還沒醒嗎?”落櫻點了點頭,說:“連在轉移的過程中都沒有醒來的跡象,要不是還有呼吸,我都以爲他不會醒了。”幻說:“他不會有事的,只是這次我們真的是太亂來了。要不是敵人只來了一小撥,我們這次的損失就大了。”皮斯庫走了過來,說:“只是那一小撥就足夠與我們的兵力相當了。王這次派給我們的兵力實在是太少了,下次正面交鋒,也一定會相當的艱難。”幻點了點頭,說:“對了,這次的失敗,一定不能讓雪松知道。不讓,以他那高傲的性格,一定會自責的。”皮斯庫點了點頭,說:“知道了,我不會說的,只是,連小鎮都幻了,他會察覺不到嗎?”幻撲哧一笑,說:“這點你放心好了,以他的路癡程度,告訴他這兒是玄冰城的西郊他都能信。對於環境,他記的實在是有些吃力。只要沒人告訴他,他是察覺不出我們的地方已經換了的。不過,有了今天的序幕,這次大戰看來已經是無可避免的了。下次交戰,就是一場真真正正的惡戰了。”落櫻點了點頭,說:“你還是先洗一下澡打理一下吧,萬一雪松醒了,看到你這個樣子,那麼怎麼都瞞不過去了。”幻點了點頭,離開了。
夜,靜靜的,幾乎所有人都睡着了,只有皮斯庫靜靜的坐在伯爵的牀邊,一邊緩緩吹着他的笛子,一邊等待着伯爵的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