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於錢家的風平浪靜還帶着微微喜悅的氣氛,湖州城的各大制筆世家裡頭,卻齊齊的出現了低氣壓,一股子風暴正在醞釀。
“這……這筆……”制筆世家朱家的家主,拿到了管事呈來的筆以後,大驚失色。
“這筆聽說叫紫毫,小的去鋪子裡頭找了老師傅鑑定,據說是由兔子毛製成的。”被如意坑了十兩銀子的朱管事,小心翼翼的說道。
“這毛筆,確實是從錢家的鋪子裡頭買來的。”不過買筆的時候,卻是一個小丫頭拿出來的。
朱管事的話說了一半兒,因爲他對筆茂縣的制筆人家不算熟絡,那小丫頭到底是姓甚名誰,他查了半天也沒查到。
爲了防止東家覺得自己不辦事兒,朱管事索性把如意這段兒給省了。
“嗯,你這事兒辦得不錯,去賬房領十兩銀子,賞你的!”朱家的家主點了點頭,手裡頭緊緊的捏着那筆,越看越是心驚。
“這錢家,還真是讓人不敢小看啊,短短的時間裡頭竟然製出這種好筆來,要是做大了還得了!”朱家家主揮了揮衣袖,手捏着這筆往外走去。
“什麼?!竟然製出這樣的好筆來!”另一個制筆世家的家主拿到這筆以後,大驚失色,這人跟錢家有些過節,反應更加劇烈一些。
“不行,不能讓錢家繼續做大,去,打聽出來這筆是誰製出來的,那人能挖挖來,不能挖……把他的手給我打斷了!”這家主露出了陰狠的神色來。
他把手的毛筆狠狠的一折,恨不能把它折斷,然後把錢家以後的氣運也折斷了似的。
同一時間,拿到如意製出來的紫毫的世家,不在少數。
這些人在拿到了毛筆之後,一眼看出了這毛筆的不凡之處。
急急忙忙的讓家裡頭的老師傅鑑定了一下,這筆竟然都仿不出來,都淡定不起來了,紛紛走出家門,往自己交好的人家去商量對策。
而聚了最多人的,自然莫過於第一制筆世家華家了。
湖州城數得着的制筆世家的當家人在客廳裡頭等得都不耐煩了,華家家主才施施然的走了出來。
“各位,今天這麼整齊的都到我這裡來了,是有何貴幹啊?!”華家家主也看過了如意製出來的紫毫了,剛纔遲遲沒有出來,是把那紫毫筆給拆開來,看了個通透。
如今別看他面一副悠哉的樣子,內心裡頭也並不好受。
剛剛華家家主帶了好幾個制筆技藝高超的老師傅,將這筆拆的零散得不能在零散,也才能猜測出兩三分製法,還不能保證完全把這筆複製出來。
“這筆製法高超,用料雖然是極爲普通的兔毛,卻極爲難得的柔順尖銳。”華家家主想到自家手藝最好的老師傅說出的話來,只覺得心彷彿有一把火在燒似的。
同行是冤家,旁的人制的筆好了,自家的筆顯得差了,這麼下去可是不行的。
“幾位,何事如此驚慌?”華家家主面卻絲毫不漏,和風細雨的跟幾個人問道。
“華行首,不好了,筆茂縣出了好筆了!”朱家的家主忙不迭的湊來說道,聲音哀哀的樣子彷彿是死了爹孃似的。
“有什麼不好的,出了好筆,可是咱們湖州城的榮耀呢!”
華家家主的眼睛微微一閃,放出一道冷光來,嘴裡頭說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慢慢咬着,彷彿要咬在在場的每個人的心似的,陰森森的可怕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