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在大地灑下最後一絲餘暉,馬蹄聲踏踏,在進京的官道,一隊快馬飛馳過一處驛站,卻全然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嘿,晦氣!”驛站門口站着的老驛卒,原本以爲能來筆大生意呢,卻沒想到吃了一嘴的土,呸呸呸的對着地吐了兩口口水,往快馬遠去的方向看了一眼,道了一聲晦氣。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往來這條路的馬隊變得多了,停下的人卻少了!”那驛卒慢慢的往裡走,以爲今天又沒有了客人,準備拿出自己打的老酒來,好好的喝一杯。
耳邊忽然又傳來馬蹄聲。
那驛卒頓時來了精神,三步並作兩步的往驛站的門口走去,指望着能有來往的人住下,好多給幾個賞錢。
還真的是如他所願,來的馬隊在驛站門口勒住了繮繩,停了下來。
“來人,準備些熱水吃食!”馬隊裡頭的人紛紛翻身下馬,對着驛卒說道。
“好嘞,幾位爺裡邊兒請,我們這地方小您多擔待,但保管幹淨利索,您幾位今晚好好歇歇?!”驛卒聽到來了生意,當即樂呵了起來,殷勤的領着幾人進了屋子,自己則是忙活着讓婆娘去燒水做飯了。
那驛卒迎來送往的也看過不少人,眼看着來人身材高大步子矯健,連馬都是一人雙騎,個個膘肥體壯的樣子,知道這些人的地位不低,銀子自然也少不了,因此說話做事的時候格外用心。
一個高大挺拔的男子,站在官道,望着那西沉的太陽漸漸的收回了最後一點兒光輝,忍不住低低的嘆了口氣。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三天前從筆茂縣出發前往京城的樑秉筆。
“主子,喝水!”一身黑衣的華採,將水囊遞到了樑秉筆跟前。
“嗯。”樑秉筆接過水囊,放在脣邊咕咚咕咚的喝了幾口,黑漆漆的眸子看着已經變得黑沉沉的天,又忍不住想起如意。
“主子,咱們今天在這兒住下?”華採看着樑秉筆,試探的問道。
他們已經騎馬奔馳了三天了,期間歇馬不歇人,這麼瘋狂趕路,饒是他這個高手都有些吃不消了。
“好。”樑秉筆點了點頭,望向自己來的方向,雙腳緊緊的定在原地,生生的止住了他要往回走的衝動。
三天了,也不知道如意過的可好?樑秉筆一想到如意,有種想要調轉馬頭衝回如意身邊的衝動,因此三天來,樑秉筆不眠不休的往前衝,一直都沒有休息。
直到現在,眼看着已經離筆茂縣很有些距離,樑秉筆才死了跑回去看如意一眼,再進京城的心,鬆口讓全員休息。
“主子,水燒好了,您去洗洗吧!”華採看着驛卒把房間佈置妥當,又端了熱水來以後,對着樑秉筆說道。
三天的奔馳,早讓衆人的衣裳滿是塵土,此刻走路走的快了都會有黃土簌簌掉落下來,實在是髒的很了。
“嗯。”樑秉筆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向着那低矮的房間走去。
他不敢再回頭,不敢再想如意的溫柔……這一路的艱難困苦纔剛開始,以後的路只會佈滿鮮血和荊棘,只要有一時的軟弱和疏忽,等待着自己的恐怕是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