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傑走後。嶽曉曉看着桌子上的材料,有艾爾維的報紙。魔法考試,佔據主要的版面。她在報紙的中縫處,發現一條關於考試的補充消息。
關於補充加考的新晉魔法師名單
1、魔法類:艾瑪·斯通、彼得·孫、喬雨、肖饒、周宇
2、符文類:馬克·史密斯、山村浩二郎
3、占卜類:劉傑、李強、孫子煜、嶽曉曉、喬·卡斯特羅·萊伊
4、法器類:硃紅傑、金勝男、亞歷山大·盧恩、孫貝貝、吳洪濤
5、精煉類:斯蒂芬尼婭、唐·路易、翟華、武澤斌、支燁
6、魔獸類:無
7、召喚類:無
“師傅!這個補充考試什麼意思?”嶽曉曉一邊吃飯一邊把報紙推給劉蜀湘。
“這是高級魔法師的晉級考試。每次考試,都會有一些考生,可以從沒有級別,直接進階高級魔法師,但是需要完成初試後,再進行加考,就是這個考試。”劉蜀湘只是看了一眼標題,就繼續吃着飯。
“奧——”嶽曉曉趕快把報紙拽回自己這邊,扔在桌子一角。低着頭吃飯,不敢再擡眼,心裡不停地打鼓。
吃完飯。把餐具收拾走,也捎帶把報紙拿走。她洗好餐具又仔細看了看報紙。
“周宇?”她看到這個名字時,怔了一下,心想:不會吧!也許不是一個人。想想好像真的好久沒有這傢伙的消息了,難道他去了艾爾維。
回到劉蜀湘身邊。嶽曉曉把報紙輕輕地放到桌子上,看着正在看書的劉蜀湘。
“師傅——”劉蜀湘擡起頭,面無表情地看着她,眼睛中有一點兒詢問的意味。看到她把報紙放下,眼角牽動了一下,流露出一種溫柔的、洞察一切的神情。
“師傅——”嶽曉曉又喊了一聲,撲到劉蜀湘的懷裡。大哭起來,這些日子的種種,讓她堅定的相信,自己可以完全的相信這個人,她不應該再懷疑。
劉蜀湘對嶽曉曉的這個舉動很意外。但隨即也坦然起來,就讓她這樣哭出來。他撫摸着她的長髮,那是一頭濃密打理得很好的黑髮。他就像一個長者那樣,輕輕地撫摸她的頭,讓她慢慢安靜下來。
劉蜀湘也需要整理自己了。雖然他不像嶽曉曉這樣激動。這幾天他所經歷的,是他幾十年來最長見識的時間,龐大的信息量向他涌來,不容他做準備,就灌輸下去,讓他應接不暇。
他有自己的方法,既然不能躲開,那就面對吧。該來的早晚會來。劉蜀湘在嶽曉曉身上看到自己靈魂脆弱的一面,他也不是大無畏的,他還是要堅持一些自我,他不想逞能,又不想妥協,因爲妥協不是他內心的想法,甚至不是塔羅揭示的法則。當他開始用塔羅法則分析自己的事情時,莫名地堅定起來,如有神助一般。
嶽曉曉平靜下來。擡頭看到劉蜀湘那深邃的眼眸,她看不到底,那裡像是深淵,能吞噬她的靈魂,她又被這樣的深邃所迷戀,不想離開。忽然她不悲傷了,因爲她忽然找不到悲傷的理由。
“老色鬼!”她直起身子,離開劉蜀湘的懷抱。對方沒有阻攔,反而讓她有些失落感,也許內心希望對方霸道一點兒吧!那時這樣的接觸,可能就會超越師徒的關係。
我想超越師徒的關係嗎?嶽曉曉忽然不願意去想這個問題。
“師傅,你是怎麼受的傷?”嶽曉曉給劉蜀湘倒了一杯水,雙手托腮直勾勾地看着這個老男人,反而覺得越發看不懂。
劉蜀湘接過水杯,被她盯着不自在,站起身走到房間的一面牆壁,面壁思過。
幾分鐘以後,劉蜀湘沒有講自己的事,反而發問:“你這次考試的題目,跟病毒有關吧?”
“嗯,就是這個問題。”嶽曉曉回答,“而且抽到的牌,我都解不了。對了!師傅你還沒看過我抽到的牌呢?”
嶽曉曉說罷,把桌子收拾乾淨,打開自己的裝備,不慌不忙地挑出需要的牌,擺在凱爾特十字牌陣相應的位置上。劉蜀湘就站在她身旁,盯着她擺牌是手指。
因爲嶽曉曉從小嬌生慣養的,沒怎麼幹過重活,手指保養得非常好,就算現在每次洗刷了東西后,都要塗上一層護手霜。還自嘲說,有很多找她占卜的人,就是爲了能近距離地看她這雙手。溫潤圓和、晶瑩剔透、柔若無骨,如和田美玉雕琢出來的。
劉蜀湘忽然看到一張寶劍十,在大十字的下面位置。他心裡不禁一怔,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有些事明擺着卻不讓人害怕,有些事提前預知,就會驚恐不已。
好在最後一張牌的結果位置是一個節制。這他就放心了。同樣的牌面,同樣的牌陣。嶽曉曉和劉蜀湘思考的卻不是同一個問題,理論上來說是沒有意義的,但劉蜀湘借嶽曉曉的手抽牌,而且是過去的抽牌。用在當下依然有意義,因爲他知道嶽曉曉在考場上的心態很亂,未必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未必能夠把心思全部用在考試上。這樣一來,問題就清晰明朗起來。
“我在艾爾維沒什麼事,四處打聽考試的問題,但打聽到的情況與實際情況總是不符。”劉蜀湘覺得有點累,坐下來,喝了一口水,接着說道,“直到考試結束以後,纔得到準確的消息。我實在沒想到,艾爾維會用這樣的問題來測試新晉的魔法師。”
“在一家塔羅用品店,發現有人跟着我,那種感覺已經很久了,從我一離開賓館開始。我打開一副塔羅牌,是一副馬賽牌,看着是舊牌,牌序都是亂的。就隨便抽出一張,死神逆位。身後那個隨便挑貨的跟蹤者,看我抽牌,轉身就出了店。”
“他還沒有走下店鋪的臺階,就倒在路邊,看上去像是不小心摔倒了。再看那張馬賽牌悠然的閃着光。我趕快把牌放下。問老闆這牌怎麼賣?老闆是個矮胖子,說話含含糊糊的,說等一下,有人在店門前摔倒不是好事,他要去看看有沒有摔壞。”
“我不想多事。把牌收起來,看着門外,明顯老闆和那個摔倒的人有過交流,但一定不是關於摔倒這麼簡單的事。明顯我來之前,他們還互相不認識。這就很奇怪了。”
“我還是很喜歡這套馬賽牌。但沒有問,就等着他報價。他很快回來,裝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奸商樣,‘這是一位北歐的魔法師用過的馬賽牌,據說是從一位吉普賽通靈師手裡贏來的,非常稀有。’我不想聽他嘮叨,直接問他多少錢。‘牌倒是不貴1800就可以。’這還不貴,平常一套牌也就40多。”
聽到這裡,嶽曉曉嘻嘻地竊笑着,她想着劉蜀湘那窮酸吝嗇的樣子,就能想到老闆有多奸詐。
“既然報了價,我又喜歡,那就買下來吧。那個胖子讓我出示艾爾維居民證,我都沒聽說過,在一個國家有兩種身份證明的。但他卻拿出他自己的給我看了看,我倒是記住了他的名字——李玉和。對,你不用驚訝,他和李玉傑是孿生兄弟。”
“孿生?”嶽曉曉更加驚訝了,你說兄弟,倒是好理解。孿生兄弟,一個瘦高,一個矮胖嗎?
“是這樣。李玉和又說:如果沒有艾爾維居民證,可以試試普通身份證,於是他在機器上刷了我的身份證。確認不能購買。我也不想和他糾纏。問題應該就出在刷這一下身份證,但我想不清楚。出了店,胸口就開始不舒服。離店不遠,我在一個衚衕口倚着牆,想坐一會兒時,就頭暈目眩不能行動了。全身沒有力氣。”
“這時衚衕的一個門裡,有人放出兩條大狗,一條是黑背,一條是鬆獅。嗚嗚叫着,衝我過來。這時李玉傑的人出現,把我擡到一輛車上,拉到這裡來的。”
“你去艾爾維,真的是爲了給警察辦事嗎?”嶽曉曉梳理着邏輯。
“算是吧。因爲去艾爾維是要辦通行證的,給你辦通行證的時候,人家沒說什麼,因爲有準考證。但辦我的通行證時,李玉傑專門把我叫到他的辦公室,請我幫他送點東西。說我是良好市民,給警察辦事合理合情。”
“也不能完全算是一件東西,就是一句口信。但這個口信不是給某個人。而是把寫了字的紙,扔進垃圾桶就行。那字條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一張口香糖包裝紙,上面寫着‘何日君再來——鄧麗君’別的什麼字都沒有。”
“真複雜。”嶽曉曉撇撇嘴,“這是他給那個小情人捎的話吧!”
“半路還是被攔下,這幾個小夥子的功夫確實有一套。不然估計我就被艾爾維的人抓住了。”
“就爲這個,他們就把你折騰成這樣,值得嗎?”嶽曉曉還是不認可這樣的說法。
“師傅啊,你說我還去參加高級塔羅師的進階考試嗎?怎麼感覺有點不安全呢?我不會也成了你這樣吧?”嶽曉曉擺出一副貪生怕死的樣子。
李玉傑敲門進來。正好聽到他們對話的尾聲,他搭話道:“這個不用擔心了,因爲艾爾維的騷亂已經平復下來了。因爲艾爾維高層丟了一項最高機密,所以才動用了這些極端手段。很多被抓的魔法師已經都放出來,事情已經過去了。這種事十年前據說也發生過一次。被抓去的人,只是問了話,沒被刁難。所以你的考試不受影響。你自己拿主意就行,安全問題有保障。”
李玉傑說的形勢就像做報告,不帶一點感情。他這次來就是通知他們師徒,可以離開了。
“師傅,我能住到你家嗎?”嶽曉曉有自己的打算,她既然可以通過初級考試,那麼也許真如師傅所說的,高級塔羅師也許真的可以。但僅憑她的貪玩和懶惰,恐怕做不成,她需要劉蜀湘的自律來幫助才行。
“不行。”劉蜀湘當場拒絕,“我一個人生活慣了,不想跟別人一起住,麻煩。”
說完劉蜀湘就上出租車走了。上了出租車,他馬上打電話給劉喜鳳——劉老太婆,“你趕快給我安排一個,這麼長時間,都快憋瘋了。”
剛回到家,嶽曉曉就打來電話,還是那件事。劉蜀湘直接就掛斷了電話。洗澡去。
過了沒有十五分鐘。門鈴就響了。劉蜀湘披了睡衣就去美滋滋的開門。門外站着的卻是拎着行李箱的嶽曉曉。見劉蜀湘開門,拎箱子就要往裡闖。
“唉——唉——唉?”劉蜀湘趕緊攔着,“誰讓你進的,別進別進!”
“喲!這是有約呀!還燭光紅酒晚餐啊!”嶽曉曉還是闖了進來。把行李放在地上就開始倒紅酒喝。
劉蜀湘上去就把酒杯奪過來,摔在地上。嶽曉曉愣住了,那是她送給師傅的生日禮物。劉蜀湘還說過最喜歡這個杯子,是日式錘紋杯。
嶽曉曉看到碎掉的杯子。去廚房拿來掃帚和簸箕,收好玻璃杯殘片,拉着行李出門。開門正好碰上兩個濃妝豔抹的女孩兒,雙方覈對了一下眼神。
嶽曉曉看到了羞澀、嫵媚和青春,兩個女孩兒分明看到了羨慕嫉妒恨。
只聽見劉蜀湘說道:“這是今天的酬勞,你們走吧!給鳳姐帶好。”兩個姑娘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樂得收錢不費力氣,也就事不關己,悶聲發財。
劉蜀湘關上門。坐在屋裡生悶氣。
嶽曉曉站在門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