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的都市,往來的人流,不住的吆喝聲,讓最近一直呆在皇宮裡的楊改革有換了個天地的感覺。
楊改革坐在馬車上,任馬車拉着自己在這繁華的都市裡穿梭,盡享這古代的氣息,透過珠簾,透過玻璃,街邊明朝老百姓的生活,映入了自己的眼簾,讓許久沒出宮,許久一直注視國家大事的楊改革倍感親切,這纔是真正的生活啊
楊改革羨慕的看着街邊的人們,要是自己穿越過來,不是成了帝王,而是成了一個老百姓,或許,自己的生活會多姿多彩得多,而不是現在這樣掏空心思謀劃着根本看不見的事,謀劃着幾個月,幾年,甚至十幾年之後的事,或許自己活得太累了,或許自己過的生活太不真實,或許自己還處於夢幻之中,只有接觸到這些實實在在,真真切切的每一個活生生的人,才能感覺到這個世界是真實的。
馬車是四輪的,上面裝了玻璃窗戶,還裝了減震的“扁擔”,走在大街上,隨着鈴兒響叮噹,十分的平穩,車子裡,也感覺不到什麼大的震動,和以前的馬車有很大的區別。
馬車的減震“扁擔”,用的是鋼,用的是強度和彈‘性’較好的鋼,本來,內官監是‘弄’不出這種鋼的。但是,孫元化那裡,從皇帝這裡得了“指點”,回去之後,以很大一批相同的礦石,以不同的比例跟熟鐵對摻,以窮舉法的態度鍊鋼,倒是‘弄’出來一些‘性’能不一的“鋼”,這種四輪馬車上的減震“扁擔”,倒是用上了這種“特種鋼”,孫元化鑄炮,好歹找了條出路,再不是全靠投入。
如今這種四輪大馬車,在京城裡很流行,自從皇帝專‘門’給孫承宗做了這種馬車之後,京城裡就颳起一陣造四輪馬車的風,反正皇帝沒說其他人不能做,玻璃窗戶,減震的“扁擔”,四個輪子,有‘門’的車廂,這些新鮮玩意,倒是很能吸引人,雖然有很多仿製,但是,還要以“大內造”爲佳,質量最上乘,爲此,楊改革也算是小賺一筆。
王承恩敲了敲‘門’,拉開一條‘門’縫,道:“公子,還看麼?”王承恩很急,皇帝已經坐在馬車上,在大街上游‘蕩’一個時辰了。
“算了,不看了,去琉璃齋吧。”楊改革收起望向窗外的目光,有些未盡興,自己這個身份,雖然是至尊,但是,卻也少了作爲平民老百姓的一些樂趣,整天和那些飄渺、虛無、複雜,看不見盡頭的政治、軍事鬥爭費盡心思,很是無聊。
“是,公子。”王承恩答應了聲,然後合上‘門’縫。
馬車叮叮噹噹的朝着琉璃齋奔去。
琉璃齋如今,據說,是北京城,最值錢的一條街了,那整條街以玻璃做成的幕牆,足以讓讓京師裡的其他街坊,其他衚衕甘拜下風。
琉璃齋,依舊是熱鬧非凡,車水馬龍,穿着氣派的各式人羣川流不息,一副繁榮的景象。
楊改革的馬車直奔後院。
許久沒來這裡,楊改革倒是覺得親切不少。推開‘門’,一股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
“公子,可有許久沒到麗娘這裡來了。”一聲幽怨的聲音,穿過珠簾,從簾子的那頭傳來。
“我不是來了麼?”楊改革掀開簾子,進到內間。
孫麗娘兩眼垂淚,眼裡含着委屈,俏臉薄怒,卻又歡喜的站在那裡看着掀簾子進來的楊改革。
看到這一副惹人憐愛畫面,楊改革無聲無息的將孫麗娘拉入自己的懷裡。
“公子……”孫麗娘一下子靠在楊改革的懷裡,淚水再也熱不住,流了出來。
“麗娘以爲公子不要麗娘了……”孫麗娘撲在楊改革懷裡,訴說着自己的委屈。
“呵呵,那裡,最近不是很忙麼,所以就出來的少了,別哭了,哭的人兒可不乖了哦”楊改革笑着哄道,自己最近確實很少出宮,甚至可以說沒出宮,自從這北面的戰事一起,自己就沒日沒夜的守着沙盤,有什麼最新消息,風吹草動,都要整夜整夜的琢磨,那裡還有時間和心思出來,甚至前段時間,連着做噩夢,‘精’神上的壓力可不是一般的大,什麼穿越者王八之氣一發,四海歸附,這都是騙人的,勝利是煎熬過來的,從來沒有大手一揮,勝利到手的事。
聽楊改革說道最近很忙,孫麗娘倒是立刻不哭了,最近皇帝忙什麼,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鎮江堡大捷啊據說大明在幾千裡的戰線上,朝東虜韃子發動進攻,其中鎮江堡就是關鍵,大明甚至在鎮江堡裡放下一個‘毛’文龍做釣餌,這戰事不用想,也知道多龐大,也知道多‘激’烈,皇帝要做大事,不出來也是正常的。
“麗娘明白了,是麗孃的不對,公子有大事要做,麗娘不該怪公子的,……公子可真是厲害”孫麗娘哭過了,心裡的那點委屈早已拋擲腦後,開始開心的跟楊改革說起話來。
“呵,算不上多厲害,也贏得僥倖罷了……”對於鎮江堡大捷,楊改革剛開始那種勝利之後的狂喜,已經消退下來,開始認真的分析和對待這場戰役,認真的檢討自己的失誤,檢查自己的不足,這場戰爭,還纔剛剛開始。
“公子,不是吧,如今,天下可都傳遍了,都說陛下聖明,一出手,就狠狠的教訓了東虜韃子,讓韃子知道我大明的天威,如今外面,可對陛下盛讚得不得了。”孫麗娘嘟着嘴說道。說這件事的時候,相當的甜mì,天子就是自己的男人,自己的男人被人盛讚,作爲這個男人的‘女’人,自然是引以爲豪。
“呵呵呵呵……”楊改革笑了一陣,並沒有因爲有人稱讚自己就驕傲,僅僅是出於感慨,這場戰事,自己也贏得不容易,動用的人力,物力,財力不是外界看到的那般簡單。
見楊改革不太說這方面的事,孫麗娘也就不再提這方面的事了,以爲楊改革不想將國事到處說,乖巧的停止了這方面的話題。
“哼哼公子可知,如今我孫麗娘,可是整個大明朝,最有錢的人呢。”孫麗娘撒着驕,驕傲的宣佈道。
“哦,大明首富?”楊改革腦子沒回過神來,楞了一下。
“可不是麼?公子,如今,麗娘掌管的琉璃齋,可是價值兩千萬兩銀子呢,怎麼不能算是最富有的?……當然,僅僅是掌管,並不是麗娘自己的,不過,麗娘也是這天下掌管銀錢最多的人了……,比公子的還要多……,哈哈哈……”孫麗娘說着說着,就開心的笑起來了。
價值?楊改革思量着,如今,自己手裡拿得出手的就一個琉璃齋,應該再整幾隻股票,然後‘弄’個股票‘交’易所,讓資本自動的運轉起來,讓歷史的“齒輪”轉動起來。
“公子?公子?”
“天下‘女’首富,你好”楊改革從深思中走出來,朝着孫麗娘笑道。
“公子取笑人家啦”孫麗娘撒‘交’道。
“對了,股票的買賣怎麼樣?”楊改革問道。
“公子是說股票麼?如今賣得很好啊不過,公子說過,要持股大部分以上的,所以市面上的股票也不多,買的人多,賣的人少……”孫麗娘說道。
“哦,股票如今一般都是在什麼地方‘交’易的?”楊改革問道。
“這?公子可是問那些人都在那裡買賣股票麼?”孫麗娘不確定的問道。
“是啊”楊改革道。
“聽說,有幾個茶樓是他們買賣股票常去的地方,也有找我們琉璃齋買的,不過,麗娘手裡也不多,不敢賣,公子問這作什麼?”孫麗娘好奇的問道。
“哦,茶樓裡啊?這樣不行,不安全也不規範,這規矩得改一改,這樣,麗娘,你在琉璃齋附近,選一個大一點的店面,‘弄’一個股票‘交’易所,專‘門’供那些買賣股票的人‘交’易,請幾個厲害的師傅坐鎮,別讓人拿假股票‘門’g了,股票‘交’易所裡,可以買賣股票,可以幫那些想賣股票,又不想‘露’面,不想和買家直接‘交’易的人掛單;也可以幫那些想買股票,但是又不想和賣家‘交’易的人掛單,再通過每日的綜合,給股票一個當天的綜合價格,指導大家‘交’易……”
楊改革想了想,還是決定把這股票‘交’易所先‘弄’出來再說,至於怎麼‘弄’,有沒有用這個就不說了,反正,是要先把牌子立起來再說,回頭再‘弄’幾隻股票,讓這股票‘交’易所??逐漸的成熟起來,以資本的力量推動社會的變革,也遠比自己一個人瞎‘操’心的好,以一個人的力量改變整個世界,這無疑太累,如今僅僅是運作一場戰役,楊改革就覺得自己快崩潰了,要是運作整個世界的變革,無疑難度更大,所以,楊改革決定,還得把資本動員起來,讓資本自動運轉起來,這樣,也可以減輕自己的壓力,自己這樣一個人改變全世界,太累了。
再說,如今西方已經有股票‘交’易所了,資本的運作,已經啓動,將源源不斷的爲西方的發展和進步提供動力,提供血液,自己也不能落後。
“……股票‘交’易所?公子,這個?這個……,幹嘛要‘弄’一個專‘門’的地方供那些人‘交’易股票啊?買賣股票都是買賣雙方的事,咱們管那樣多幹嘛?”孫麗娘疑‘惑’得很,人家在那裡買賣股票,那是人家的事,管那樣多幹嘛?還好茶好坐的伺候着,沒事幹嗎?
“麗娘,這就是你的不懂了,你可知道,生意,得跟着銀子走,纔會越做越大,那些買賣股票的人,那個不是有錢人?那個手上沒點錢?一張股票,可值一兩千兩呢,你算算,如果這些有錢人都聚在一起,他們手上的銀子,得堆成多高?那可都是人形錢袋子,天天在你這琉璃齋來來去去的,你想,只要一天有一個人想起來在你這裡買個東西,這都是一筆不菲的收入啊再說了,以後如果還有什麼別的股票要賣出去,也不用如現在這般四處找人了,只要在這股票‘交’易所來賣就成了,買家賣家都在這裡,不是方便了許多嗎?”楊改革微笑着解釋道。
“公子,這可真的是個好主意公子是怎麼想到的,怎麼一想一個主意,確實啊,要是這些人天天在麗孃的琉璃齋來來往往,麗孃的生意也好做不少呢,麗娘再把那最新的玻璃物件擺設在股票‘交’易所裡,那些有錢的人看見了,興許一時高興,就買一個呢……”孫麗娘猛然發現了商機,對楊改革佩服得不得了,高興的嚷嚷着。
“……不過,公子,還有其他的股票?”孫麗娘又疑‘惑’的問道。
“是啊我打算多‘弄’幾個股票,如今這股票有多賺錢,你也看到了,琉璃齋我不過投了幾十萬兩銀子,每年不過能賺百十萬兩銀子,可如今通過股票這一‘弄’,琉璃齋已經變成值兩千萬兩銀子了,這股票的作用,麗娘難道還沒看透麼?”楊改革笑着解釋道。
“啊麗娘明白了,……公子的意思是想,再‘弄’幾個場子,然後也都‘弄’成琉璃齋這般模樣?”孫麗娘得楊改革提醒,立刻醒悟股票的作用,那就是放大器,將原本一百萬兩放大成兩千萬兩,這種效果,無論如何,也是傳統掙錢方法無法辦到的,如果皇帝再如此辦幾個場子,再‘弄’成股票,那皇帝的收入當真得以億計啊怪不得皇帝要搞什麼股票‘交’易所呢,原來如此,孫麗娘一副我明白了的樣子,兩樣崇拜的看着楊改革。
楊改革笑眯眯的點頭稱是,然後道:“不錯,我確實有這個意思,準備再‘弄’幾個場子,然後‘弄’成股份制,然後通過股票‘交’易所賣股票,呵呵,或許那些場子的規模沒琉璃齋那般大,也沒琉璃齋那般賺錢,但是,可以勝在多,或許幾隻十幾只股票加起來,也可以和琉璃齋比一比,這樣算下來,也是一筆不小的錢了……”楊改革笑眯眯的解釋着。楊改革如今已經看不上一些小錢,比如造馬車,雖然如今馬車風靡整個京師,但是,賺的錢,還屬於小錢,到現在,也不過賺了幾千、萬把兩銀子,和琉璃齋這種動輒幾百萬兩銀子比起來,就不夠看了,自己要給整個大明朝輸血,靠幾千、萬把兩銀子,根本撐不起傢伙。
孫麗娘已經崇拜的不得了了。
“公子真的是厲害,別人說的文可安邦,武可定國,經天緯地之能,這些比起公子來,都不算什麼的公子一句話,一個主意,就勝過很多人一輩子的謀略。”孫麗娘水滴滴的眼睛,盯着楊改革,手搭在楊改革脖子上,不準備放手了。
……
從琉璃齋出來,楊改革依舊是坐着那寬敞的四輪馬車,心情舒暢,依舊欣賞着街兩邊的風景。
王承恩敲了敲馬車的‘門’。
楊改革拉開窗簾,見是王承恩,招了招手。
王承恩這才推開‘門’,進來,進來後,就彎着腰着道:“公子,剛接到的消息,劉興祚已經到了京師了,公子要如何處置。”王承恩儘量的壓低了聲音說道。
“劉興祚?噢,好事啊”楊改革眉‘毛’一挑,立刻說到,劉興祚是誰?這個人在歷史上也算是有名,歷史的轉動,和他多少有些關係,在明末,是後金轉投明朝最大的一個官了,並且在‘毛’文龍死後掌管過‘毛’文龍剩餘人馬的二分之一,算是一個人物。
“公子,那劉興祚乃是詐死逃脫的,東虜還不知他歸服我大明的事,以爲他死了,所以,想公子對他的詐死保密,他還有兄弟也要逃過來……要共效公子。”王承恩提醒道。
楊改革知道這個事,這個事早在天啓年間,就有了,不過,一直沒做成,甚至還被野豬皮發現過,到了自己當皇帝,他還在聯絡明朝,說要反正,如今,這個人終於是成功了。這個人的資料,楊改革倒是查驗過,投靠明朝之後,還算可以,最後是爲明朝戰死的,所以說,還是很有價值的,從一個普通兵丁憑本事做到野豬皮的高官,確實是有本事的,對於有本事的人,楊改革自然不嫌多,更何況,這個人,最後是爲明朝戰死的,從這一點,倒是可以值得相信,更重要的是,這個人是野豬皮的高層,或者說和野豬皮的高層有緊密的聯繫,知道很多野豬皮的內幕,這絕對相當的重要,楊改革對於“寫書”,如今很有癖好,上次鄭芝龍寫夷人的“書”,就很有收穫,這次,楊改革準備寫野豬皮的“書”。
“這樣,你找個安全的地方,讓他先住下,記得千萬不能透‘露’他的身份,待本公子有空,親自去見見他,今日還有重要的事辦,你派人傳李若漣,讓他即刻進宮,本公子有事要找他。”楊改革想了想,立刻說道。這個劉興祚的作用,還是很明顯的,招降野豬皮的高官,這無疑是一個很強的政治攻勢,到時候再高調的宣傳一下,也夠野豬皮喝一壺了,希望日後能出現更多的“榜樣”。
“是,公子”王承恩答應道。
雖然這件事很重要,但是,今日還有更重要的一件事要辦,和劉興祚見面倒是不太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