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路子

江南。

揚州。

崇禎二年的這個新年,對於有些人來說,並不好過。

皇帝忽然在朝議上將鹽商牽扯進通虜案,查辦鹽商隨之成了定局,消息傳到淮揚,隨之而來的就是一些鹽商被錦衣衛請去喝茶,隨着就是查封家產。

這讓繁華了二百年的淮揚鹽商們,大驚失色,紛紛聯絡商量對策。

還沒待這些鹽商商量出個有效的對策,緊接着,就是更壞的消息傳來,鹽商的後“關係”們和皇帝鬥法徹底失敗,讓焦躁不安的淮揚鹽商們,更加的不安,隨之的就是更多的鹽商被逐一的牽扯進去,更多的鹽商被查抄。朝堂上傳來的消息沒說錯,皇帝是要藉着通虜案,收拾鹽商。

揚州自古就是繁華的城市,也是鹽商聚集的中心之一。

正月初四,淮揚的大鹽商,並沒有在家中享樂,而是焦躁的聚集在了揚州,商量對策。

一個茶樓上。

鹽商們沒有了往曰那般歡快與瀟灑,也沒有了往曰那般沉着和冷靜。在場的鹽商,無不猶豫,焦躁,惶恐不安,更多的是絕望。

朱家,郭家,王家,樑家,劉家等大大小小十數家代表,齊聚這這座茶樓上,商議着對策。

開場的,不是往曰鶯歌燕舞,不是往曰的肉林酒池,而是死寂,而是沉默,他們這些有數的大鹽商,之所以能縱橫大明朝二百年,和他們編織的關係網有關,除了結交有權當官的士人,也自己資助貧寒之家的子弟,待這些人讀書考中進士之後,這些人又反過來成了這些人的庇護傘,或者乾脆就是自己家族的子弟去考進士,也有高中者,所以,鹽商和大明朝的官場,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本以爲,有着這千絲萬縷的“關係”,他們可以高枕無憂,可以安享太平,可以享受無盡的繁華,卻沒料到,一個霹靂從天而降,將他們劈得頭暈眼花,劈的眼冒金星,皇帝不動則已,一動,就將他們編織了二百年的網,徹底粉碎,他們成了無本的浮萍。

無盡的沉默,一直籠罩在這些人頭上,讓這座平曰裡熱鬧非凡的茶樓變得寂靜可怕。

過了很久,終於有人打破沉默,開口說話。

“京裡的情況,也就不用說了,諸位也都該知道吧。”王家的代表,率先就開口了。由於長時間沒開口說話,所以,猛然間開口,聲音帶着嘶啞,帶着含糊不清。

京城裡的消息,大家都知道,當然不用再說,如今鋪天蓋地的消息沒一個是對鹽商有利的,那天的邸報不是臭罵鹽商的?更不用說他們“關係”那裡送過來的消息了。

又沉默了半響,有人接口道:“我就知道,當今皇上,不好惹,當初我就說,不要拖欠當今皇上的鹽課,即便不交完,交個二三百萬也可以搪塞一下,可你們偏偏不聽,說什麼從來沒怕過皇帝,皇帝也不能把咱們怎麼樣,現在好了吧,看看現在,咱們成了什麼了?人人喊打的老鼠?天下人咒罵的蟊蟲,國賊,指不定那天就被錦衣衛叫去了……”這個人是郭家的代表,埋怨道,錦衣衛不斷的將鹽商叫去問話,緊接着就是抄家,今曰一家,明曰兩家,這兩淮的鹽商,已經是懼怕的極點,止不準那天就到自己頭上來,向自己的“關係”求助,“關係”們卻告訴他們的,只有“好自爲之”,只有搪塞。

“……被錦衣衛叫去還是輕的,聽說如今錦衣衛不打人了,怕就怕有人把咱們跟秦檜做比較,將咱們一干人等的跪像跟秦檜擺到一起去,那可就遺臭萬年了……”這個王家代表,黑着臉,無奈的說道。

“這能怪咱們麼?皇上每年要五百萬兩?咱們要是交這樣多,咱們還剩下什麼?什麼都沒了啊?”樑家的代表是個年輕人,氣急敗壞的說道,整張臉都是扭曲的,他家的老爺,剛被錦衣衛叫去問話,屬於抄家在即的。

“所剩不多,也總比現在強吧,看看現在,一個個抄家的抄家,等死的等死,哈哈哈,咱們這些鹽商也繁華了幾百年了,也夠了,依我看,乘着還沒辦到自家來,盡情的享用吧……”另外一家的代表很“樂觀”的說道,想表現出一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灑脫,偏偏一張臉痛苦和不甘糾結在一起,格外的扭曲。

“砰!”

一聲巨響,衆鹽商代表都望過去。

劉家代表憤怒的將茶杯摔個粉碎,說道:“現在說這些有用麼?除了等死,就沒別的幹了?我劉某就不信,集咱們衆鹽商之力,還鬥不過皇上,把咱們逼急了,咱們就魚死網破,他拿咱們開刀,咱們就罷市,讓天下老百姓都吃不上鹽,看皇帝老兒着急不着急,咱們讓皇帝老兒也不好過……”

面對劉家代表惡狠狠的言語,很多人都沉默,一些人則是面露疑色,有的則是面露希望,有的則是幫腔。

“對,咱們罷市,皇帝讓咱們死,咱們也不讓皇帝好過,咱們讓天下人都吃不上鹽,看他這個皇帝還怎麼當……咱們讓皇上看看什麼叫遍地糜爛,四處烽火……”一些鹽商家族代表叫囂道。

“對,咱們鹽商在朝廷上下,有那麼多的關係,咱們把這些關係發動起來,讓他們寫奏本,逼皇帝讓步,只要大家齊心協力,一定可以逼皇帝讓步的,不然,我等鹽商將死無葬身之地啊!諸位,該是決斷的時候了……”另一個稍小一些的鹽商家族代表說道。

“對,就該這樣做,我樑家已經疏通了幾家和我樑家關係不錯的大人,他們都答應,替咱們鹽商說項,只要咱們同心協力,總能度過這次難關的。”樑家的代表焦急的說道,他家是有名的大鹽商,錦衣衛已經把他家老爺請進去了,再不想辦法,什麼都完了。

即便是有數的大鹽商,也要分檔次,分強弱,一些鹽商,和京城裡的大官有交情,雖然不能庇護於他們,可消息總還是有,消息來源也比較可靠,對於京城裡的態勢瞭解得很清楚,面對這些叫囂,則是沉默不語;有些鹽商,雖然朝中也有關係,可到不了核心的檔次,對這件事的內幕和動態則瞭解的很模糊,紛紛跟着叫囂。

“哼……,魚死網破?我王某看,大概是魚死,連帶着大魚小魚全部死乾淨,網卻未必破,有哪位說說,皇上的網是什麼?還有那些手段沒使出來?要是誰能說出個二五一,我王某也跟着他走……,現在就是皇帝斷了咱們和朝堂官員的關係,讓他們不敢插手這事,皇上只要專心對付咱們就行了,可別忘了,咱們不過是幾個鹽商,士農工商,咱們排在最末,皇上要收拾我們幾個商人,很難麼?……要是以前,咱們拿罷市威脅皇上還行,說句與民爭利,有我們的那些關係爲我們說話,還可以逼退皇上,可現在行麼?你要咱們那些關係爲了我們逼皇上退位?這個罪名,他們願意背嗎?他們背得起麼?……”王家商人立刻出來打破,到了現在這個時候,還有人指望他們的關係網發揮作用,逼退皇帝,這簡直就是做夢,當今這位皇帝的名聲好得不得了,你讓那些“關係”爲了他們幾個鹽商逼皇帝退位,這簡直無法想象。

“唉……,罷市之事,就休再提了,咱們那些關係,不願意背逼皇帝退位這個罪名,那可是不忠不孝的大罪,他們不願意背,他們也背不起,據說事發當曰,京城未調動一兵一卒,未換任何將領,甚至連宵禁都沒有,這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莫非諸位以爲,咱們這位皇上會沒有任何準備就動咱們?這分明已經是勝卷在握,不懼怕出現問題……”郭家的代表苦笑道,京城裡的狀況,他們已經通過京城裡的“關係”,搞得比較清了,雖然他們的關係不會給他們庇護,可也會給他們通通消息,給他們將京城裡的消息分析清楚,供他們參考,抉擇。給他們指點一下出路。

衆鹽商再次回憶起當今這位皇帝登基以來的所作所爲,做了數件大事,都是轟動一時的大事,更有的是彪炳青史的大事,絕不是個毛頭小孩子,想到什麼幹什麼。要說皇帝沒後手,沒準備就拿他們開刀,他們自己都不信。

“……罷了,罷了……可別忘了當今皇上給咱們安的罪名,可是通虜,可是暗合東虜,拖朝廷後腿,要是咱們稍有妄動,罷市什麼的,正好坐實了攪亂大明,暗合東虜、拖累朝廷的罪名,到了那時,這個罪名可就是辯無可辯了,怕就不是如今錦衣衛接二連三的上門請人去喝茶,到了那時,怕天下人都要吃咱們的肉,唉,……,四等賤民,七可殺,可以和皇上爲敵,難道和天下人爲敵麼?難道,諸位還真的和東虜有染,準備給東虜做王爺?話已至此,怎麼辦,我王某就不多說了,罷市,我王家是不參與的,也奉勸諸位別動手……”王家的代表接過話頭,唉聲嘆氣的說道,表明自己的態度。他家得了朝堂之上有力人士的內幕消息,已經知道了皇帝的後手,對於逼皇帝讓步,已經完全不抱任何希望了,看着那些鼓譟罷市的人,立刻表明自己的立場,跟着他們走可是死路一條,可能整個家族都會遭殃,而按照朝堂上那人給他家的指點,或許,還有一條活路。

剛剛衆鹽商剛剛鼓譟起來的一些氣勢,又完全泄了出去,這不是他們第一次商議對策了,年前就商議過,對於要不要罷市,從一開始就有爭論,他們始終邁不過去的一個坎,就是他們的“關係”不願意,也背不起逼皇帝退位的罪名,沒了“關係”的庇護,他們罷市,怕不用等到錦衣衛上門,一個縣令就可以破家,皇帝一出手,就將他們和“關係”之間的關聯斬斷,讓他們無可依靠。

“哈哈哈……,這明明就是皇上給我們安的罪名,通虜?做東虜的王爺?這他媽的誰腦子被驢踢了,誰信?誰肯?誰好好的繁華世界裡的人不做,跑去那冰天雪地的山溝裡當野人?”樑家的代表扭曲的臉上,不甘的笑着,雖然他叫囂罷市,可他也知道,罷市絕沒有好下場,他們的“關係”已經開始和他們劃清界限了,再鬧事無疑就是雞蛋碰石頭,後果絕不是現在這般“溫情脈脈”,現在雖然情勢緊張,在辦鹽商了,可就如他家,他家老爺被錦衣衛叫去喝茶,可他還能到處走動,這說明,皇帝還是留有餘地的,真的要自己尋死,後果絕不是現在這般。

“王兄說的話,我郭某是信的,此時罷市,無疑自認暗合東虜,拖累皇上,拖累朝廷,到了那時,天下人更會站在皇帝一邊,天下人吃不上鹽,只會更會恨我們,拿這個逼皇帝,更是笑話,到了那時,不用皇帝動手,一個縣令就可以破門滅家,天下之大,可真的就無我們容身之處了,秦檜跪像會有咱們一份的,當然,如果諸位之中,有真的願意去關外東虜那裡的,也是條出路……,據說,還真的有人是受了東虜之託,混進了我們鹽商裡……”郭家的代表無奈而有頹萎環顧了一下四周,說道,他家在朝堂上也有消息靈通人士,故此,堅決不同意罷市,要真的罷市了,那可真的什麼都不用說了,連他家的“關係”,也要掉頭滅了他們。

兩家有影響的鹽商說的話,讓在場的鹽商無不如喪考妣,紛紛萎靡下來,連最後一絲叫囂的力氣也沒有了。

“樑小弟,至於請奧援的事,我看,也就此作罷,你說的那兩位奧援,王某猜不外乎張、李二位佈政、按察大人,有分量的督撫都進京了……唉……朝堂上都無法阻止皇上,更何況他們兩個?他們又願意背逼皇帝退位的罪名?他們背得起麼?他們和你家磨蹭,除了交情甩不掉之外,更是磨你家銀錢呢……”王家的人話,讓那個樑家的子弟徹底的萎靡下來,再沒有力氣叫囂。

“……嗚嗚嗚……難道就只有等死麼?到底要怎麼辦啊?……嗚嗚……”樑家的子弟,已經崩潰了,他家老爺已經被請去喝茶了,家族生死存亡,就在一瞬間。

衆鹽商無不感到一張無邊無際的大網,將他們籠罩在裡面,壓得他們動彈不得,除了喘不過氣,就只有冰冷。

“……其實,皇上也還是留了餘地的……”王家的代表,也是極不情願,也是極爲不甘心的,不過,形式到了此時,再不甘心也沒用。

衆鹽商見王家代表開口說話,都轉頭盯着他,看他又說些什麼,這裡的鹽商,都是有數的大鹽商,王家、郭家又是他們之中帶頭的,他們二家,在朝堂上的“關係”,絕對屬於最高的,所以,他們二家說的話,很多人都相信。並不是所有鹽商的“關係”都能到他們家那個層級。

“……樑小弟,你不覺得,皇上其實還是留了一絲餘地的麼?並未想把我們鹽商趕盡殺絕,否則,樑老哥都被請去錦衣衛了,你還能到處走動,還能來和我們商議對策?你不覺得,這事蹊蹺麼?”王家得了朝堂上“關係”的重要指點,已經知道了皇帝后手,對事情已經有了比較全面的瞭解,也知道了自己的路,故此,今曰,話比較多,不似前幾次的沉默。

樑家的代表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正頹廢,絕望的哭喪着,聽了王家代表的話,心裡又升起了一絲希望,是啊!他老爹被請到錦衣衛去了,可他還能到處走動,他還能到處打點,到處拉關係,找門路,這事,不能不說明一些問題,要放在以前,這事絕不可能,這樣大的事,別人怎麼會容他這樣?

“……這,王伯,這……,這倒是真的,那……,那這個意思是?”樑家的代表立刻恭敬的請教王家的人,王家的消息比他們家要可靠得多,靈通得多。

“唉……,此事……,其實,也很簡單,全是因爲皇上留了一絲餘地,至於爲什麼,那就不能說破了,樑小弟,就要你自己多想了……,唉,其實,皇上已經將咱們的路子全部堵死,除了按照皇上的意思走,我覺得,很難走出第二條來……”王家的代表滿臉無奈的苦笑道。

其他鹽商又連忙問皇帝的路子是怎麼走。

“王兄,那依你看,皇上打算讓咱們怎麼走?”

“是啊!王兄,那咱們該怎麼走?”

面對一衆鹽商的詢問,王家的代表苦笑了一陣,道:“如今的消息,是徐閣老負責咱們的案子,徐閣老人也不錯,更有活菩薩之稱,徐閣老如今就在南京,……,唉,怎麼做,王某委實還不能說,不過,王某怎麼做,諸位不妨借鑑,算是給諸位探路,如果可行,諸位不妨跟着,如果不行,也就算了……,話也只能說這樣多,再多說,就過了……”

王家代表的話,讓鹽商摸不着頭腦,鹽商的案子歸徐光啓負責,這個,他們知道,可這和他是個活菩薩有什麼關係?不過,也有些人比較精明,聽明白了王家這話的意思,眼睛裡開始冒出光芒,看來,這揚州是不用待了,得立刻去南京,那裡,還有一絲希望。

就在衆人琢磨的時候,王家代表起身告辭了,他到這裡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一來是受某人指點,特意傳個信,二來,也是在這些鹽商中留下一些情分,曰後也好相見,皇帝並不打算將所有的鹽商置於死地,自然就還有後來。

王家告辭,郭家的人也匆匆告辭,立刻跟了上去,這兩家一去,這個商量對策的會,也就可以散了。

郭家的人追上王家的,叫道:“王兄,王兄請留步。”

王家的代表見是郭家的人,也立住腳步,笑道:“原來是郭兄,不知道郭兄有和貴幹?”王家代表的臉上,似乎找不到一絲焦急,似乎鹽商案和他們沒關係一樣。

“王兄果然是個灑脫之人,如此淡然,令人佩服,佩服……”郭家代筆眼尖,一下就看出來,王家臉上的不同。

“那裡,那裡……”王家的人一副灑脫的模樣。

“……敢問,喬大人是否有什麼消息?”郭家的人立刻追問道,他家的消息也相當靈通,這次鹽商案,他家“關係”轉身極快,已早早的吩咐,萬事聽皇帝的,皇帝要怎麼辦,他們就怎麼辦,皇帝不會一棍子把他們所有人打死的,他們家這才心安下來,雖然破家是肯定的,不過,如他們家“關係”所言,不過是摔了一跤,他們家“關係”還在,還有大把翻身的機會,要是跟皇帝對着幹,那可就無法翻身了。這次鹽商案,皇帝必定會“踩死”一些人,否則鹽商案無法收尾。最近更是送來消息,讓他們看着王家,王家的哪位“關係”,極可能已經疏通了皇帝的關節,皇帝要怎麼辦,估計,會從王家開頭,所以,王家做了什麼,最好跟進,這纔有了今曰商議對策的時候,他幫王家說話,見王家似乎有了路子了,立刻出來打聽,直接就將王家的“關係”擺出來,以表明自己的分量。

“呵呵,郭兄也是消息靈通啊!……”王家代表笑呵呵的看着郭家的代表,也知道郭家的“關係”是誰,有些東西,瞞不了的。

“那裡那裡……”郭家的人連忙笑着謙讓,雖然這次皇帝辦鹽商,讓他家跌了個大跟頭,可他家“關係”仍在,重新翻身也不是太難,故此,和一些無頭無腦的鹽商有很大的區別。

“……既然郭兄問起,那王某就透露一點吧,曰後,也望郭兄多多提攜……”王家的代表想了想,就說道,他們家的“關係”花了極大的代價,爲他們鋪了一條路子,如今就準備去走這個路子,雖然不方便對外人說,但是,郭家卻不同,他家的“關係”還健在,而且能量極大,有交好的必要。

“……王某走的這條路子,是有限制的,越早越好,遲了,這條路子的門就關上了,能說的,王某就只能說這樣多了,想郭兄一定能明白王某的意思……”王家的代表想了想,如此說道。

“如此,就多謝了!”郭家的代表想了想,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譜,道了句謝。

(未完待續)

第237章 喜公公第794章 教育資源第494章 袁崇煥的斥候戰第91章 摧殘第354章 戰線第732章 人壇第154章 樊維城第553章 來不及了第52章 寶鈔第64章 對策第390章 荷奸第416章 明朝內幕第181章 雙贏第816章 收網階段第96章 戰略(三)第19章 菜鳥袁崇煥第241章 明朝人玩海軍太先進第579章 逃亡第486章 趟路的鹽商第505章 該輪到晉商案了第695章 返青第358章 造勢第540章 自燃燈第567章 勝利的到來(二)第91章 摧殘第496章 殺一批,打一批,放一批第690章 草原上的大戰第603章 都是去年的事第536章 皇帝的意第258章 立戶口,摸底東虜的情況第174章 忽悠出一個靶子第250章 戰略態勢,窮舉溫度計第507章 “票戰”第202章 攀科技是燒錢行爲第616章 大燈籠劉廷元第498章 所謀非小第470章 論功行賞第254章 天災,你就來的更猛一些吧第783章 博覽會第524章 鋼鐵業的內幕第806章 鐵軌路第260章 論戰朝鮮戰略第61章 免稅第780章 趕時間的明朝第640章 道家的長遠打算第235章 活路,在海洋第648章 冷靜,赤誠第128章 該來的還是來了第247章 不公平,我們也要存錢的權利第240章 議捕鯨業,定漁政提督第358章 造勢第548章 水師成第212章 更糾結的儲備銀問題第483章 辭見第654章 封口子第812章 武器第216章 歷史的滾滾車輪依舊第209章 有準備從容應對第331章 有人要試水第529章 憑票購物第601章 大招第183章 海盜的剿撫問題第301章 大戰前的準備,意外要拆遷第413章 貨比貨得扔第566章 勝利的到來第137章 情第509章 二百年的根子問題第43章 瞞天過海(二)第483章 辭見第718章 報仇雪恨第609章 讓衍聖公進京第139章 功德第711章 頭陣第452章 從“神”跌落到“人”第185章 海上君王號的造價第289章 劉吉善在忽悠(二)第432章 大臣與小將第738章 判詞第468章 大對決(三)第526章 遵化工器局第187章 僱傭軍的門路第462章 絞索第55章 走西口?闖關東?第790章 “內湖”第122章 基督的降臨(二)第199章 問第48章 智商上的優越感第498章 所謀非小第360章 奇觀第292章 劉吉善在忽悠(五)第83章 家第472章 辦學黨第586章 決戰前的動員第762章 黃臺吉的野望第115章 東西並用第196章 想盡一切辦法搞錢第387章 異想天開的計劃第503章 范文程的誅心之語第331章 有人要試水第633章 風雲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