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南朝皇妃被逐,天下譁然。

紫翔關內,帥營大帳。

正與營中衆將商議下一步戰爭策略的北朝皇帝,突然收到這一消息,他深沉的面容陡然一變,目光銳利,直盯住地上所跪之人,“消息屬實?”

侍衛回道:“回稟陛下,千真萬確!”

一名長滿絡腮鬍的將軍聽後無限鄙夷笑道:“宗政無憂當初爲了個女人連江山都不要,想不到他才離開江都不到兩個月,那女人就耐不住寂寞,給他扣了這麼大的一頂綠帽子。哈哈,他一定氣瘋了吧!”

宗政無籌雙眉緊皺,深沉難測的目光便掃了過來,眼神陰鬱沉怒,很明顯的不悅。旁邊一名副將連忙用手射碰了碰那名幸災樂禍的將軍,那將軍一愣,忽然反應過來,想起南朝皇妃正是陛下以前的妻,而且聽說陛下之所以虛設後宮也是忘不掉容樂長公主。他心中一驚,嘴角的笑容僵住,連忙住了。”低下頭去。

另一名將軍見氣氛僵硬,便掉轉話題,道:“陛下,上一戰我們勝在南帝回朝南軍軍心不穩,如今,他們退守雲關,我們是否是要趁這個機會出兵,一舉奪回失去的城池?”

一名參將附道:“是啊,陛下,南帝經此打擊,必定無心作戰,我們應該趁我軍士氣高昂,一鼓作氣將他們殲滅.”

坐上謀士搖頭道:“不妥,南帝雖然人在江都,但九皇子與南軍臨時統帥無相子也不可小覷!而且無隱樓的人太過厲害,他們雖只有七千人,但卻相當於七萬精兵。每次交戰,我們都會損失很多將士,這樣打下去,兩敗俱傷,即使最後我們贏了,也是元氣大傷口若彼時,他國強敵來犯,我國豈不危矣?陛下,臣以爲,強攻,非上策。”

一名參將問道:“那依軍師所言,何爲上策?”謀士道:“雲關往南二十多裡地的一個山谷,路窄且長,是南軍運送糧莘必經之路,那裡左右兩面是巨石高山,積雪難溶,前幾天的一場大雪,沒有一個多月是化不了的。而在這段時間裡,那裡必定無法通行豐輛。我們不如等他們糧草耗盡,將其因於城中,如此不費一兵一卒,不戰而勝,方爲上策。”謀士說着望向主位的皇帝,欲徵求皇帝的意見,卻見皇帝沉目攏眉,目光不知望向何處。而眉間攏住的神色中有着掩不住的怒氣和悵茫。他不禁喚道:“陛下!!!

宗政無籌回神,此刻腦海中全是那名女子受傷的模樣。他看了他們一眼,淡淡道:“你們都退下,此事稍後再議。”

衆將相互看了看,領命退出,而那名前來稟告消息的侍衛被留了下來。

二月的紫翔關剛下過一場大雪,氣候還很冷,宗政無籌披着大氅,站起身子,在屋裡踱步。初時的震驚令他心緒難平,過後才慢慢冷靜下來,細細思索這件事。

別人不瞭解容樂也許會信這種荒唐的謠言,但他卻想都不用想,如果容樂是那種隨便的女子,那她早就是他的女人了!究竟是誰如此陷害她,毀她聲名?目的又是什麼?連他都不信的事,宗政無憂又怎會相信?種種疑團,他糾結在心口回身吩咐道:“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都跟朕詳細說說。”

“是,陛下。那一天……自禁衛軍副統領現皇妃牀上有男人開始說起,一直說到皇妃受傷獨自離宮,不可謂不祥盡。

宗政無籌靜靜地聽完,面色深沉,眉頭越皺越緊。看來佈下此局之人針對的不是容樂,而是宗政無憂。用如此拙劣的手段,那人必定對宗政無憂和容樂都極了解,他們的目的不是陷害容樂,也不是離間南朝帝妃的關係,他們很肯定宗政無憂不會相信容樂的背叛,以爲他必然會出面保她,那樣一來,南帝便會失去軍心、臣心以及民心,屆時,他們再挑動兵變,掀起叛亂,以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萬萬想不到,宗政無憂會用如此直接的方式破了他們的局,讓他們的後招毫無用武之地。這次的計謀,比上次散佈白妖孽的流言煽動兵變更爲卑劣,而手段,何其相似!而使用這個計謀的人,他已經無需猜測。

宗政無籌面色愈難看。宗政無憂用這種方式破局,也許是用來保護她的一種方式,但是,這種方式,傷害了她!不只毀了她的名譽傷了她的身,也傷了她的心口經過了雲貴妃挫骨揚灰一事,在宗政無憂的心裡,她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嗎?他在心裡做着各種推測。

宗政無憂,爲了報仇,你就這麼對待曾經你可以爲之放棄江山、放棄尊嚴甚至放棄生命的女人?仇恨的力量,果然無盡強大。而容樂,這樣的宗政無憂,你還會愛他嗎?

“她傷得可重?”默然沉吟半響,他輕輕同了這麼一句,短短五個孛,暗中牽繫着他的情緒。那一劍,他相信她不爲自殺,是爲了讓她自己記住那種痛,還有絕望吧?她不是一個輕賤性命的人。

“回陛下,刺中的是腹部,流了很多血。大概…傷得不輕!”

宗政無籌眸子陰鬱,眼底深藏着心疼和擔憂,他在寬敞的大帳之中,來回地踱步,沉悶的腳步聲泄露了他此刻心底的情緒。一雙手,握緊又鬆開,鬆開又握緊。

容樂,離開了南朝,她會去哪裡呢?她是那麼厭惡他,又痛恨着啓雲帝,如今,被她傾心所愛之人逐出南朝,她,還能去哪裡?

宗政無籌深吸一口氣,強壓住心頭的窒痛和燥亂,轉身吩咐道:“去查她落腳之地,查到後,立刻來稟報,不得有誤。”

侍衛忙遵命退出,到了門口,宗政無籌似想到了什麼,又叫道:“慢着。南朝與塵風國相鄰之地多派些人。”

“遵旨。”

塵風國的二月,天氣已經回暖。皇家馬場,寬廣遼闊。一望無際的千枯草地上,冒出了新鮮的綠芽。靖朗的天空,一碧如洗,成羣的馬匹在馬場內肆意奔跑,身形健壯,四蹄有力。

走在馬場邊困的滄中王寧千易身穿一件虎皮大裘,英姿勃,昂直立,豪氣朗俊的面容較從前多了幾分莊重和沉穩。他身後跟着幾位大臣,一起看着馬場內,心情都極好。曾經與滄中王同去臨天國的中年男子哈哈大笑,“王上,這一批馬,比以前的都要好。今年的選馬之期要熱鬧了!”

一位大臣笑道:“是啊,除了南朝以外,其它十四國均來國書。這次來的,怕不是以前的使臣,而是各國的皇帝。”

提到南朝,一位武臣立刻變了臉,面色憤憤,道:“南朝皇帝若是敢派人來,我就叫他有來無回。”此人之所以如此憤怒,是因爲兩月前遣往南朝的使臣是他的堂兄弟。

塵風國的君臣禮儀不似其他國家那般嚴明,反而隨意了許多。其他幾位大臣見那位武臣如此激動,便好生勸慰。也紛紛表示,絕不能與南朝合作。

滄中王濃眉微動,聽著他們談論,並未表態。他只是往前走上幾步,揹着雙手,目光眺望前方。

南朝,與那女子有關之地。

“走,回王宮設宴。“他朝着天空重重吐出一口氣,將心中遺憾和失落壓下,展現給別人的是一身爽朗豪氣,朗聲說罷,轉身領着衆臣回到王宮。

塵風國王宮,外觀雄偉壯闊,裡面裝飾得富麗堂皇。行樂宮,金磚碧瓦,雕樑畫棟。滄中王與幾位大臣分席而坐,命人備了歌舞及美酒佳餚。在塵風國,君臣同宴是常事。

宮殿之中,一塊大大的絲絨毛地毯之上,十數名美人赤足折腰,在古琴絲竹之樂的歡快節奏下,翩翩起舞。

衆臣看得歡喜,跟着搖頭晃腦,樂呵呵地隨着歌女們的歌聲哼着大家都熟悉的調子口氣氛很是歡暢融洽。

滄中王高坐龍位,左右二妃陪侍。每每聽到琴音,他總會想起臨天國雲蓮山別宮之中的那半曲高山流水,不禁心生綢悵。腦海中那個女子的請影,始終揮之不去。

一年前,剛回國,便聽聞她紅顏白,他爲之心痛,甚至集結軍隊準備去救她,但還未出,便聽說她失了蹤。他派人四處打探,才得知她已經成了南朝的皇妃,而且與南帝非常恩愛,他早已看出她與北皇貌合神離,其實心繫當時的離王,如今,她總算能與她所愛之人相守,他應該祝福她,爲她高興,可心裡頭的遺憾和失落,總也無法填補。這一年來,關於她的種種,他仍然無時無刻不在關注。

自從登上王位,國事順暢,他後宮佳麗三千,沒有一個女子能代替她在他心裡的位置。那個女子,就這麼成爲了他二十多年來的人生中,僅有的遺憾!

天下未定,戰亂紛起,他們塵風國雖然不大,但因戰馬聞名,成爲衆國爭相籠絡的對象。他無心爭奪天下,只要從這些國家之中,找到一個最有實力的合作伙伴,保證天下大定之後他的國家安定平順,那就足夠了。如果那名女子能陪在他身邊,那他的人生,幾乎可以稱之爲圓滿。可惜,可懷

“王上,您有心事?”左邊的含妃依上前來,笑問着他們年輕朗俊的王。

滄中王微愣,繼而一把樓過她,爽朗笑道:“這後宮裡,就數含妃心思細膩,尤其這雙眼睛最厲害!”

右邊的茶妃不樂意了,語帶酸意道:“王上是說臣妾粗心大意嗎?”

滄中王哈哈一笑,“愛妃吃醋了!”說罷也伸手樓了過來。岑妃立刻笑了,“王上有何心事,說出來讓臣妾幫您分擔。”

滄中王濃眉一挑,眼光不自覺微微一沉。他收回手臂,端起桌上的酒碗,不說話,仰頭一口飲盡,動作很乾脆。

這時,一名侍衛來報,“王上,南朝信使有消息傳來。”

滄中王眸光一亮,道:“快說。”凡是南朝之事,必與她有關。

侍衛連忙將潛伏在南朝信使傳遞來的消息一五一十地稟擬,

“胡說!”

那侍衛話音未落,滄中王已經拍案而起,面色激動異常,以至於掀翻了面前的桌案。那女子是他心裡最聖潔的所在,竟然有人說她後宮,這不可能!

他面色憤然,道:“容樂長公主絕對不是那種女人!南帝竟然這麼糊塗,聽信讒言,如此傷害公主,還將她趕出南朝,實在是太可惡了!”

他周身散的強烈怒氣嚇壞了二妃,她們擡頭,驚詫無比地看着他,這還是一次見王上這麼大的脾氣,而讓他俾氣的原因,竟然是爲了別國皇帝的妃子!可見那名女子在王上心頭的分量。女人的直覺,令她們心中頓生不安,不禁悲哀的想:若是這個女子被尋到,帶來王宮,那以後王上還會多看她們一眼嗎?

那名見過漫夭的中年男子反而面帶喜色,道:“王上先別動怒,這樣一來,對王上可是好事一樁!”

滄中王一愣,隨後濃眉舒展,指着那名侍衛道:“朕不管你調動多少人馬,立刻去給朕查訪容樂長公主的下落!”

“是!”

雁城,塵風國與南朝相鄰之地,屬塵風國境內。林西客棧在雁城之西很偏僻的一處,靠着一座深密叢林而建,客棧分上下兩層,佈局較爲簡單。二層靠密林方向的一間房,雖稱之爲上房,但房間卻只可用簡陋二字來形容。

夜裡,客餞周圍很寂靜,只能聽到密林中風過的聲音。

漫夭和衣躺在牀上,睜着眼睛看簡陋的房頂黑幽幽的一片。牀板很硬,鉻得人身上疼。她獨自一人在這裡已經停留了十多日,腹部的傷口不算深,她自己在路上就已經包紮好,休養些日子應該就會痊癒。可不知爲何,最近總是疲憊的感覺越來越嚴重,但是,明明很睏乏,卻怎麼也睡不着。如果一日兩日還好,可這樣的情況已持續了有一個多月,她應該在離宮之前,讓蕭可幫她看看。上次蕭可幫她把脈,還是她從渝州城回宮之時。

“咚咚咚……”屋子隔音很不好,門外就是樓梯。”但凡有人上下樓,聲音清楚極了。

心裡沒來由的煩躁不安,她蹙眉,緩緩坐起身來,斜靠在牀頭,懶懶的垂着手,這種慵懶倦怠的姿勢像極了另一個人考躺在牀上看她睡覺時的模樣。她心頭頓時涌起一陣酸澀,回想起他的氣惱,他的恨怒,他的痛苦,他的無奈,他的掙扎,他的不敢置信,還有他故作的冷漠和決絕…那一日,他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每一句話,都在她腦海中、在她眼前,更在她心裡。她攢住蓋在身上的薄薄的棉被,閉上眼睛,忽然就覺得喘不上來氣,每每一想起他,呼吸都變得那麼困難。

這時,突然有敲門響起。

“叩、叩、叩!”不輕不重的三聲,在靜謐的夜晚被拉長的沉緩的尾音,久久不落下。

她立刻睜開雙眼,目光警惕地望向門口,這麼晚了,會是誰?算算日子,她等的人,也應該差不多到了!但是,應該不會是深夜纔對!她面色疑惑,起身,不慌不忙穿上外衣,用手捋了捋頭,整理妥當,才朝開門走去。

這期間,門外之人既沒敲門,也沒開口叫人,除了最先那三道叩門聲,再無半點聲響出口那人一直靜靜地站在門口等待,似是極有耐心。

她愈的疑惑,不自覺就握緊了手中的劍。這間客找別的不好說,唯有這兩扇門,閉合得絕對嚴實,一點縫隙都沒有留下。

她豎起耳朵貼上門,傾聽外面的動靜,除了輕淺而勻稱的呼吸聲,別無其他。她凝眉,站直身子,感覺到那人離門的距離非常非常近。而那人散出來的氣息,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她微微猶豫,最後還是擡手。

門緩緩被打開,當站立的門口的男子映入眼簾,她瞳孔一縮,面色陡變,脫口而出道:“怎麼是你?”

鳳凰涅槃巾幗魂

第五十八章 離王:我輸了!第八十五章第一百二十一章第十四章 觸犯禁忌的後果第一百二十七章 大結局(五)第一百一十三章第二十二章 坦誠相待第八十八章第九十五章第一百二十五章 大結局 (三)第五十九章 真心有多真?第一章 拒之門外第三章 抗旨拒婚(一)第四十五章 休書第一百二十七章 大結局(五)第二十二章 坦誠相待第三十章 誰的心,在淪陷?(二)第一百零二章第四十章 向命運低頭第七十八章第十一章 誰教誰下棋?第二十一章 女子如鏡第三十一章 鏡中花,水中月(一)第二十四章 奉旨入宮第一百一十五章第一百零四章第十五章 非她不可第九十一章第四十三章 公主大婚(一)第八十七章第二十九章誰的心,在淪陷?(一)第一百零二章第四十二章 浮出水面 v公告第三十四章 打道將軍府第五十四章 再見恍然隔世第二十三章 人生滋味第十二章 棋逢對手第三章 抗旨拒婚(一)第七十五章第四十五章 休書第三十一章 鏡中花,水中月(一)第一百零一章第三十七章 上天遁地第五十六章 久別重逢,誰還在愛着?第八十九章第四十五章 休書第十五章 非她不可第一百零八章第一百二十一章第八十六章第一百一十一章第十八章 牢獄之災(一)第五十五章第七十八章第十章 琉璃目,月華人第九十三章第七十二章第十七章 溫潤如玉第一章 拒之門外第七十七章第一百零五章第一百二十五章 大結局 (三)第一百零八章第九十四章第一百二十一章第八十六章第二十一章 女子如鏡第一百零二章第六十章 錯過的愛情第一百零三章第四十一章 旁觀者清第六十一章第八章 青樓搶人(三)第二十章 入住離王府第九十四章第一百章第一百零三章第一百零三章第四十章 向命運低頭第八十五章第七十八章第一百零九章第九十七章第一百零一章第七十章第十四章 觸犯禁忌的後果第一百零二章第七章 青樓搶人(二)第六十四章第五十章 愛上便是苦海第二十八章 只娶一妻第一百一十章第六十四章魂歸(一)第四章 抗旨拒婚(二)第五章 抗旨拒婚(三)第十四章 觸犯禁忌的後果第九十四章第二十七章 公主選夫第五十九章 真心有多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