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堂一共二十名槍手,正進入大廳,開始合圍。 陳瀟殺了雪先生後,絲毫不停留,先一步竄出了會客室。只要不被堵在狹窄的屋子裡。這麼大的公館,這二十名槍手想殺他,簡直是做夢。
陳瀟閃出會客室,外面是四通八達的走廊,通往後院,樓上,臥室。陳瀟打量的同時,香象渡河的身法朝樓梯處奔騰而去。他要看看,主使這一切的人到底是誰?竟然這麼快佈下這麼一個大殺陣。公館的建築面積非常寬廣,進入之後,如進皇宮。
一共只有兩層樓,但二樓上的客廳,畫室,圖書室,等等連綿不絕。陳瀟一路找尋過去。
監控室就在最裡面的一間房。梅雪踏進監控室裡,就看到陳瀟殺氣騰騰的正踏二樓樓階而來。樑承豐與龍虎雙將,以及梅雪都嚇得臉‘色’煞白。還是樑承豐最冷靜,對王如龍道:“把你的襯衫換給我。”王如龍頓時臉‘色’煞白,以爲樑承豐要犧牲他。
樑承豐冷道:“怕死的東西,就你假扮我也他媽沒人相信,速度點。”王如龍一想也是,便立即將襯衫脫了下來。樑承豐將自己的襯衫‘揉’成團,丟到沙發底下。王如龍裡面則還有一件黃‘色’汗衫,看起來倒也不會怪異。
換好後,樑承豐對梅雪道:“通知楊博成,到他報恩的時候了。”說着又從錢包裡取出一樣物事,這物事用薄膜封閉,拆開薄膜,卻是一張高分子面膜。他將高分子面膜印在臉上,細細‘揉’‘弄’起來。眼看陳瀟這個殺神即將‘逼’近,偏偏樑承豐卻能冷靜如常,手沒有一絲的顫抖。等面膜‘弄’好後,樑承豐變成了一個普通經理的模樣。他對梅雪吩咐道:“立刻照做。”然後毅然出了監控室,進入走廊。
樑承豐一碰到陳瀟,陳瀟二話不說一指點向樑承豐的腦‘門’,這一指點中,樑承豐絕對立刻斃命。偏偏這生死關頭,樑承豐卻臉‘色’平靜,絲毫不驚。
陳瀟微微意外,收住了手。
“我是這棟公館的負責人,剛纔的一切殺招,都是我安排的。”樑承豐迎向陳瀟,淡淡的道。
陳瀟哦了一聲,樑承豐道:“你等等,那些戰堂的槍手馬上要來送死,我先讓他們走開,然後我們再談,好嗎?”他很清楚,這兒地勢開闊,二十個槍手絕對奈何不了陳瀟這樣的高手。就算奈何得了,自己這些人也得陪葬。他陳瀟可以從二樓跳下去沒事,但是自己這些人跳下去,一旦骨折,也是等死的份兒。
“可以!”陳瀟覺得這傢伙有點大將風度,在樑家應該知道不少秘辛,可以從他身上找出樑華的下落來。
樑承豐拿出電話,打了過去。冷淡的下令,道:“撤退!”
於是陳瀟便看見那些趕上來的槍手迅速如‘潮’水離去,進退有據,非常的訓練有素。
“我們找個地方談吧。”樑承豐道。
“就去那兒。”陳瀟指了指監控室,監控室是樑承豐剛剛出來的地方,他要進去看看裡面有什麼鬼。
“沒問題!”樑承豐微微一笑。
陳瀟並沒有爲難樑承豐,這麼近的距離,神仙都救不了他。進入監控室,陳瀟看到那麼多的監控,便明白了一切。掃了眼梅雪以及龍虎雙將,奇怪道:“你們怎麼會認識我?”
樑承豐一指龍虎雙將,道:“他們在北京奉我的命令殺厲若蘭,見過你。”
“厲若蘭?”陳瀟吃了一驚,現在他全用暴力,也不需顧忌,道:“厲若蘭與樑家是什麼關係?”
“你不知道麼?”樑承豐也覺得奇怪極了。他一直以爲陳瀟是刻意去保護的。
“我只是在飛機上跟她遇巧而已。”陳瀟說道。
這個理由讓樑承豐吐血,費勁千辛萬苦的計策,就被這麼一個遇巧破壞了。要是讓厲若蘭和樑幼凌死了,現在這些財產該是多麼的名正言順歸他所有。
吐血歸吐血,樑承豐依然冷靜無比,道:“厲若蘭是樑家大少爺的妻子。樑幼凌,也就是那個小孩,是樑老爺子唯一的孫子。”
“那你又是誰,在樑家扮演什麼角‘色’?”陳瀟先入爲主的思想,覺得這傢伙穿一件三百多的襯衫,不可能是樑家的少爺之類的人物。
這就是樑承豐的高明之處了,倘若他穿那件價值十幾萬的意大利手工襯衫。遇上心細膽大的陳瀟,什麼謊言都不頂用了。
樑承豐當下道:“我是承豐少爺的金牌師爺,專‘門’負責爲少爺出謀劃策。”
“承豐少爺人在那裡?還有樑華在那裡?”陳瀟問及重點,樑承豐正待回答時,陳瀟冷道:“你閉嘴。”轉向王如龍,道:“你說。”
王如龍接觸到陳瀟的目光,心劇烈顫抖,道:“承豐少爺在……我不知道,我們一向只聽師爺的,根本連少爺的面都很少見。”
陳瀟皺眉。樑承豐微微一嘆,道:“樑華少爺現在的處境很不妙,也只有我和承豐少爺知道他在那裡。”
陳瀟道:“說!”
“我知道我們如今都是你的俎上‘肉’,沒有資格跟你談條件。但只要是人,都想有條活路,樑家的一切事情,包括承豐少爺的所有‘陰’謀,以及他的位置,還有樑華和厲若蘭他們在那兒,我都可以如實的告訴你。前提條件是,給我們這些人留一條命。香港這個地方,你別看它繁華盛世,亞洲四小龍。但真正住在這兒的人,才能體會到生存的壓力和困難。我們都是爲人辦事,求口飯吃。”
“你是一個不錯的說客。”陳瀟心思轉動,道:“只要你說的讓我相信,我不殺你們就是。”他覺得很不爽,面前這傢伙太聰明和鎮定了,讓他有種不安的感覺。
“樑家有三個正室所生的兒子,樑華少爺屬於‘私’生子……”
“你先說樑華怎麼了?在那裡?”
“他出了車禍,成了植物人。現在正在梁氏‘私’立醫院裡療養,厲若蘭母子陪着他。”
陳瀟駭然失‘色’,一把抓住樑承豐的衣領,怒聲道:“立刻帶我去見他。”
樑承豐點點頭,道:“可以!”便對王如龍道:“安排車!”王如龍應是,正‘欲’出去時,樑承豐對上陳瀟的目光,道:“不過我不建議你這麼做。”
“哦?”
王如龍聞言便停下了腳步。
梅雪心中對樑承豐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竟然能把這樣厲害的陳瀟騙得團團轉。
“公館雖然是我在主持,這裡發生這麼大事情,拖久瞭如果讓承豐少爺知道了,提前藏起來。再想找到他就是萬難了。我今天背叛了他,如果讓他活着,將來你若走了,我們這些人的下場恐怕會比死還慘。”
陳瀟一凜,他確實沒有多少時間待在這裡。
“你繼續說。”陳瀟覺得這個師爺還真是有些本事,便放開了他的衣領。
樑承豐便繼續道:“承豐少爺一直在樑家不受寵,甚至是被老爺子厭惡。主要原因,是因爲他不是老爺子親生。所以他這個人心理變態,扭曲。他的手段很高明,樑家大少爺和二少爺,都是被他巧妙害死。樑華少爺最聰明,提前跑到了內地,否則也活不到今日。所以承豐少爺對樑家的財產是志在必得。”
“這其中恐怕很多詭計都是你在出謀劃策吧?”陳瀟眼神寒了下去。
樑承豐坦然道:“沒錯,但是我只是那人錢財,替人消災。承豐少爺給我錢,我自然要爲他分憂。”
“樑老爺子也不是糊塗人,這些年一直在查兩個兒子的死因。承豐少爺就是擔心他會查出來,纔對老爺子一直暗中下慢‘性’毒‘藥’。”
“就算不是親生,至少樑家對這個畜生也有養育之恩,他做的卻是殺人全家之舉,該殺!”陳瀟眼神泛出寒光,殺意頓生。
樑承豐道:“樑華少爺在內地這麼多年,不可能什麼準備都沒有。現在他在醫院,有他的人守着,保護着厲若蘭母子。再則承豐少爺也因爲這個節骨眼上,不好下手,怕惹來重案組和O記的調查,所以她們的安全問題你不需要擔心。但是時間長了,承豐少爺這個‘性’格,也絕不會容忍厲若蘭母子活着來刮分樑家的財產。所以我的建議是……我帶你去找樑承豐,出其不意的殺了他。然後樑家所有財產就會順理成章的歸厲若蘭母子所有。樑華與厲若蘭母子關係匪淺,你也不妄跟他兄弟一場,對吧?”
“我憑什麼相信你?”陳瀟淡淡的道。
樑承豐垂下眼眸,道:“憑我的命在你手上,我只想活着,我怕死,這個理由足夠嗎?”
“帶我去找樑承豐。”陳瀟頓了一頓,掃視梅雪三人,道:“但是我怎麼確定她們不會通風報信?”
樑承豐道:“這個好辦,我讓我的心腹來守着她們。再則,她們跟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這個不用擔心。我的命在你手上,不是嗎?”
陳瀟點了點頭,他看得出這個師爺是真的很珍惜生命那一類型的人,絕對不會拿自己的命來開玩笑。當下道:“好,如果讓我殺了樑承豐,見到樑華他們,我就放了你。另外,你得先讓我見見樑承豐的樣子,不然你隨便唬‘弄’我,殺個假的,豈不是……”
“我手機裡有一張他的照片。”樑承豐不假思索的道。
樑承豐的手機是一款時尚流行的智能機,並不是蘋果。不過卻更顯尊貴高雅。陳瀟自己拿過來‘摸’索,看了遍通話記錄以及聯繫人,都沒發現任何異常。因爲大多都是英文,而且許多是明星的電話。樑承豐解釋道:“有錢人都喜歡玩‘弄’明星,那位雪先生也是,這些明星都是爲承豐少爺和雪先生準備的。”
陳瀟接着翻到相冊裡,裡面很乾淨,只有一張照片。雪白襯衫,高貴如帝王的樑承豐剛好從一輛賓利車上下來,眼神‘陰’冷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