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爲何,陳瀟一提起妹妹和淺雪,心裡就不自覺柔軟起來,覺得好想,好想她們。 好在現在她們兩人在一起,倒也不會太寂寞無聊。
晚上七點,飛機降落在倫敦希思羅國際機場。
泰晤士河將倫敦一分爲二,將城市分爲南北兩方。中間架立起一座座橋樑,而其中最著名的便是倫敦大橋。
倫敦是多霧的季節,如果是七八月來倫敦,一定會被倫敦乾淨的市容,和西式王宮建築而傾倒。陳瀟與歐曼麗出機場時,就已經穿上了‘毛’衣,以及羽絨服。歐曼麗從未穿的這樣臃腫過,不過林嵐的大紅‘色’羽絨服在她身上穿着,卻是別有一番風情。
儘管已經穿的很厚實,但是一出機場,歐曼麗還是打了個寒戰,驚呼道:“好冷!”
夜‘色’中,放眼看去雪茫茫一片,天空還在飄着美麗的雪‘花’。由曼谷的炎熱到達倫敦的寒冷,這一天的差別令陳瀟有種穿越了四季的感覺。
雖然寒冷,但是這樣的雪‘花’,這樣美麗而輝煌的倫敦夜景還是令歐曼麗興奮不已,她甚至捧了雪‘花’送到‘脣’邊,感受雪的純淨。
這時是入夜不久,加之聖誕節臨近,所以商鋪都是霓虹閃爍,櫥窗裡各種漂亮的衣服,以及美食都是琳琅滿目。倫敦是現代化大城市,不似曼谷的古老氣息。很多建築物都是維多利亞時代的遺物,從這兒都可以看到郵政電信塔。郵政電信塔高一百八十九米,是市區的最高建築。看到歐曼麗的興奮,陳瀟若不是有正事要辦,覺得真應該好好帶她逛一逛。
陳瀟對歐曼麗道:“我們先去吃點東西,你運氣‘挺’好的,倫敦很少下雪,沒想到被你碰上了。”歐曼麗高興的道:“真的嗎?”
說話間,陳瀟帶她向一家西餐廳進去。
耐心的陪着歐曼麗吃了一道烤牛‘肉’,品嚐了屬於倫敦最正宗的愛爾蘭咖啡,又吃了兩道蔬菜沙拉。吃飽喝足後,出餐廳時,外面雪也已經停了。
陳瀟攔了出租車,直接前往劍橋鎮。劍橋鎮離此處大約五十英里,陳瀟給足了英鎊,司機方纔答應前去。
在來之前,林嵐自然是給他早已兌換好英鎊的。林嵐的工作就是這些瑣事,平時覺得她不重要,那是因爲她安排好了的緣故。
兩個小時後,車子開進了劍橋鎮。英國時間是晚上十點,車子停在劍橋鎮唯一的一所醫院前面。而吉列斯的大兒子,也就是大少爺吉列普斯的屍體就在這所醫院的太平間裡保存。
與吉列普斯一起被撞死的還有一名司機。另外幾輛撞過來的車其中重傷一名,輕傷三名。吉列普斯的屍體是被劍橋大學的校長親自前去領會來的。
劍橋鎮因爲劍橋大學而聞名,劍橋鎮聞名不止劍橋大學,其中的劍河也是很美麗的風景,在陽光晴好的日子,最適合泛舟。
劍河又名康河,徐志摩的再別康橋就是說的此處。
歐曼麗與陳瀟現在劍橋鎮定了酒店房間,將所有行李放下,安置好後,方纔出了酒店,打了這邊屬於吉列普斯的導師的電話。吉列普斯已經在攻讀碩士,所以是有導師的。歐曼麗先給導師打了電話。因爲歐曼麗是代表吉列斯前來的。那導師是三十多歲的英國‘婦’‘女’,一頭金髮,長相普通,充滿了英國的特‘色’。叫做艾米。
歐曼麗和陳瀟等了沒多長時間,艾米便匆匆趕過來。大家語言上‘交’流沒有問題,歐曼麗證明身份後,艾米便向歐曼麗表示哀悼。並客氣的帶兩人前去認領屍體。
吉列普斯身上有特殊的印記,這是吉列斯告訴歐曼麗的。這種印記,別人想要冒充都冒充不出來。
艾米帶着陳瀟和歐曼麗進入醫院,醫院與國內醫院的風格大同小異,乾淨明亮,這時候由於時間很晚了。所以醫院裡非常安靜。
太平間沒來由的透出‘陰’森的氣息,屍體被工作人員拉出來後。艾米導師有些害怕,出了太平間,讓他們自行辨認。歐曼麗也有些害怕,緊緊握住陳瀟的手,這時候倒顧不得尷尬和男‘女’之別了。
拉開包裹,‘露’出裡面的屍體,歐曼麗不敢看,撇過頭去。陳瀟看到屍體時就皺了眉頭,這具屍體頭部已經燒焦,面目扭曲恐怖,根本看不出來本來面目。他按照吉列斯說的印記,將屍體翻身過來。
印記是在‘臀’部,‘臀’部也已經燒焦。全身基本都燒焦了,按艾米的說法,當時車裡發生一定程度的爆炸,還能把人領出來就很不錯了。
“我們出去再說!”陳瀟看到這個樣子反倒鬆了口氣,因爲大少爺如果真的死了,那這件事就更不好查了。
拉了歐曼麗,出了太平間。艾米再度表示哀悼,道:“吉列普斯是個很用功的孩子,太可惜了,哦,上帝!”說着在‘胸’前劃了個十字。
“艾米老師,我們想去吉列普斯的宿舍看一看,整理下他的遺物。”
“沒問題!”艾米說道。
出了醫院,艾米問什麼時候火化屍體,陳瀟說就這兩天。艾米是開一輛便宜的福特車過來的,陳瀟和歐曼麗上了車。艾米開動,小鎮的道路兩邊,樹上壓滿了積雪,沿路開去,一排排小洋樓前,無論櫥窗還是大‘門’上,都掛上了彩妝,並貼了聖誕老人的頭像。
有的家庭裡還透出聖誕歌曲來,歌曲悠揚至極。
整個小鎮都透出喜慶的氣氛來。
“再過三天就是聖誕節了。”艾米說。
陳瀟知道英國人的聖誕節,跟中國人過年一樣。他看似隨意的問道:“艾米老師,我們少爺在這邊平時都做些什麼?他生活方面還好嗎?”
“吉列普斯是很節儉的孩子,對老師很尊敬,他開的車是一輛二手福特,上帝,這次事故也就是出在這輛該死的破舊福特車上。”頓了頓,道:“我聽說吉列普斯的父親在曼谷是很有名的富豪,不明白你們爲什麼讓他過的如此清貧。”
歐曼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陳瀟道:“我們吉列主人意在鍛鍊普斯少爺的心‘性’,讓他養成節儉的品‘性’,不要有傲慢的‘性’格。哎,怎知會出這樣的意外。”說到後來,臉‘色’沉痛。
艾米譴責道:“普斯的父親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太刻意的節儉是一種心虛的表現。普斯過的很苦,別的學生都在努力的學習,享受大學的生活。他每天卻還要打掃圖書館,來爭取微薄的薪資。”頓了頓,道:“如果他有足夠的錢,如果他不是開那輛二手福特,也不會導致今天的慘劇。”
“是的,我們吉列主人也很懊悔,他實在是太希望普斯少爺成才了,卻沒想到···”陳瀟表示很難過。歐曼麗卻是佩服陳瀟的應變能力和演技,難怪自己當初被他欺騙了。
應付完艾米,陳瀟與歐曼麗相視一眼,陳瀟目光有些複雜。在這場‘陰’謀裡,也許最可恨的並不是吉列普斯。而是吉列斯。
劍橋大學聽起來是一所大學,實際上有35所學院,而且各個學院都是獨立,自主的招生,連財政都是分開。劍橋大學被譽爲第一大學,在畢業典禮上,最能看到劍橋大學是如何重視學院的。每個學生都要由學院院長牽手引到校長面前跪下,接受祝福。而歷年來有一共有七十三位位教職員曾獲諾貝爾獎。
步行進入聞名全球的劍橋大學,學院裡同樣是張燈結綵,處處華燈。聖誕節臨近,學院裡學生們都處於興奮狀態,一路走近,有很多情侶,學生都在外面享受難得的雪景,相談甚歡。
學院猶如‘迷’宮一般,在艾米的帶領下,來到學生公寓處,最後在三樓一間宿舍前。艾米打開了宿舍‘門’,燈打開,室內一片雪白,道:“這就是普斯的房間。”
陳瀟四處打量,這宿舍設施簡單,有一臺臺式電腦,‘牀’鋪上,被套疊得乾淨整齊。
陳瀟在書桌上看到了一個相框,相框裡是一個很‘陰’柔帥氣的青年。穿着白‘色’的‘毛’衣,站在綠草如茵的草地上,背後陽光燦爛,但青年的眼神卻有種莫名的冷。
歐曼麗見狀,輕聲道:“這就是大少爺。”陳瀟將相框遞給歐曼麗,道:“收起來,帶回去給吉列斯吧。”說話間,又在書桌的‘抽’屜裡找到一個筆記本。
陳瀟信手翻開,裡面是吉列普斯的心情筆記。不過寫的都是泰語,陳瀟看不懂,便由歐曼麗來翻譯。
歐曼麗翻譯起來,先念了日期,第一頁是的日子竟然是五年前。五年前是吉列普斯被送到英國來的第一年。
“一月八日,天氣‘陰’。
倫敦這邊的天氣很多變,跟曼谷很像,一會兒下雨,一會兒是太陽。我被父親無情的趕到了這個異國他鄉,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被髮配了?很可笑,在那個所謂的弟弟沒來之前,我還是吉列家族的大少爺,轉眼之間,就已淪落至此。”
歐曼麗沒有全部念,專‘門’找有用的信息來念。信中的普斯充滿了沮喪。開頭幾年的筆記還能聽得到他語言中的怨恨,到近年來,卻是對父親,對妹妹的想念。
陳瀟讓歐曼麗收了筆記,又打開電腦,如陳瀟所料,果然一點證據都沒留下。但陳瀟卻已經肯定了,吉列普斯絕對沒死。
艾米顯得很熱情,道:“今晚你們打算住哪兒,要是沒有位置,可以去我家。”
“不用了。”陳瀟謝絕其好意,因爲他還要去見兩個人。那兩個人就是吉列斯安排監視吉列普斯的手下。
收了遺物,出了劍橋大學,便與熱情的艾米告別。隨後陳瀟用衛星電話打通了吉列斯的那兩個據說是非常忠心的手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