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袍老魔皺緊眉頭:“該死的牛鼻子道士,可恨的光頭禿驢們,竟如此編排老夫!哼,老夫統御十國,只是吸懾童男童女的一點先天九陰九陽之氣罷了,它們根本沒甚損失,竟被那些混蛋說成草菅人命,真是氣死老夫!”
“當真沒有?”千浩心中存疑,卻是不太信這傢伙,畢竟天下人悠悠衆口,都是如此說着,誰能只信他一己之言?
紅袍老魔狂笑:“你也真是愚蠢,若是將十萬童男童女煮熟,挨個細嚼慢嚥,老夫能啃到何年何月才能練就神通?我壽元將盡,又如何有那閒工夫?何況,給你藥方看看便是。”
他隨意自袖籠中丟出一張藥方,其上果然記載得極其詳實,如紅袍老魔所言。
“哼,再者,我年前中了咒聖卡布達的一枚千千結咒——封魔禁神,效能卻是令我今生無法再說謊。因此,我所言非虛。”紅袍老魔嘆息。
千浩冷笑:“你又露出馬腳了,你剛纔虛言誆騙於我,豈不是信口胡說?”
“當然不是!”紅袍老魔冷冷道,“我只要拼着魂飛魄散,便能令你如此,絕無虛言!你可要跟我試試?”
千浩只得訕訕閉嘴,他可不想跟這老傢伙拼得你死我活,況且他既然能夠統御十國,當然曾是縱橫捭闔的豪傑,說不準其言非虛,自己寧可信其有,不能信其無啊。
“我已將巨齒妖魔的精氣神都傳遞給你,自己留下一點點維持生存,而且我得到也沒甚用,對你來說,我本就是極大負荷,若我太強,必然露出貓膩,被十大宗派所知。”紅袍老魔搖頭嘆息,“現在咱們可謂共享肉身,你可得爭氣點,將來早日修煉至聖尊境界,爲我重造肢體。否則的話,嘿嘿。”
“否則怎樣?”千浩皺皺眉頭,對他極其警惕。
紅袍老魔大笑,掐腰冷冷俾睨着他:“那我就奪舍!你可知奪舍爲何物?就是我吞噬掉你的魂魄,取你而代之,將你的軀殼當成我暫時寄生的容器,再去找他人。”
千浩渾身惡寒,破口大罵:“老傢伙,我好心好意給你寄生,你竟要恩將仇報,可恨!”
“我可是付房租的。”紅袍老魔不以爲意的擺擺手,“我的神通,講究快意恩仇,你先去將那兩個要害你的傢伙殺死,證明你有心狠手辣的前途,再來跟我討價還價。”
果然是魔門衆人!
千浩喟嘆,卻是涌出一股豪情,他奶奶的,那些傢伙膽敢對自己下手,如何能忍?大丈夫,當然要如紅袍老魔這傢伙所言,須得快意恩仇!
“好,我就去將那兩個混蛋宰了,再來跟你學藝!”千浩眼中露出一抹決絕,在這一世中,他本就是性情豪爽之人,雖是書生,也是狂生,絕非腐儒。
紅袍老魔露出滿意神情,畢竟他現在等同選徒弟,可得對自己脾性纔好。在修真世界中,勝者爲王,弱者必死,豈能心慈手軟?縱然是正道門徒,在除魔衛道上,也是心狠手辣,絕不管你是否遭厄,只要你
修煉魔功,便是斬草除根,何等酷烈!
自古至今,都沒有神魔正邪之分,有的只是成王敗寇罷了。簡簡單單,一向如此。
千浩淡淡冷笑:“事出突然,想必王瀟逃得固然遠,但古墨依然未曾逃遠,定然去找那李長風長老妾侍了,不若我尋上門去,提一把尖刀,殺得乾乾淨淨!”
紅袍老魔讚許頷首。
千浩也渾不在意,健步如飛,徑直往先前他們藏匿之地奔去。
果然!
自千浩沉浸在與紅袍老魔交流時,古墨才漸漸甦醒,但他手腳痠麻,爬出老遠後才恢復力氣,也根本沒工夫欣賞千浩被巨齒妖魔嚼碎啃食的美景,拔足狂飆,一直逃亡到小妾等候的地方。
溫香軟玉入懷,他才勉強止住顫抖的牙齒,恨恨道:“王瀟那廝,平素妄我將他當成兄弟,稱兄道弟,沒曾想關鍵時候將我當成墊腳石。”他便將事情來龍去脈說給那小妾聽,待得她知曉撞破姦情的人已葬身妖魔之口後,才拍拍碩大的胸部,狐媚子般笑着,煞是勾魂。
一時間,古墨再度堅硬如鐵,便是再度尋歡作樂起來。
等到千浩到時,發現兩人竟激戰正酣,不禁佩服古墨這廝的大心臟,竟是在如此情勢下,依然能夠如此鎮定自若,可謂超人。想來應該是他覺得自己已經喪生妖魔腹中,根本不足爲慮,但誰能想到,自己不僅僅虎口餘生,而且修爲更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已臻至第五重!
世間的戲劇變化,真是多如牛毛,誰也不知道誰下刻就鹹魚翻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之事,也是尋常得很。
千浩運起掌力,渾身激昂,若龍吟虎嘯,令正酣暢淋漓享受歡好的兩人都是汗毛倒豎!
但他們再反抗也是徒勞,古墨已是大大不如千浩,小妾更是純粹的累贅,而古墨也不得不保住她,免得被其反噬,曝光給李長風。須知,李長風那廝可是貨真價實的老牌霸者,一旦被他知曉自己竟爬上了最寵愛妾侍的牀,他可謂吃不了兜着走,必死無疑。
呆若木雞的古墨,卻是給千浩給一掌擊在胸膛,忍不住一口鮮血激烈噴出,竟是奄奄一息。
千浩快意地拔刀,一刀割掉了那小妾的腦袋,她雖然無辜得很,但世上哪有真正無辜之人?按照世俗,她本就該被浸豬籠的,況且她也是一力唆使古墨對付自己,揚言挫骨揚灰。
爲保住秘密,她在自己撞破姦情那一刻,就已是與自己不死不休,根本沒有任何轉圜餘地。
然後千浩便在古墨喉嚨上一抹,姦夫淫婦便化作苦命鴛鴦,一同歸西了,可驚可嘆。
“你們誓要殺我,卻是沒法饒恕啊。”千浩搖頭嘆息,他身上卻是有了不得的寶物,更兼具有紅袍老魔此等秘密,絕不能泄露分毫,一旦他們不死,此事之後必露出蛛絲馬跡,給人窺破虛實。
“接下來,卻是要對付王瀟那廝!”千浩冷笑,神情堅毅,一抹惘然凝固,化
成無盡堅韌,猶如磐石。
他大步往山下走去,知道王瀟那傢伙的藏身窩點,根本沒有猶豫。現今王瀟定然恐懼,畢竟他先是將自己推做肉盾,又將舊友古墨當成擋箭牌,壞事做絕,可謂心狠手辣。
只是一時半刻,他就來到王瀟在山下的林中小屋中,定睛一看。
王瀟正緊蹙眉頭,習練着一門名曰“嘯八荒”的二級武技,但它乍聞威風凜凜,其實只是獅子吼一類的平庸貨色,能鼓盪皮膜,將玄力如井噴般釋放,一舉將敵手擊暈。
一想到千浩喪生巨齒妖魔之口,他就不免沮喪:“異寶明明唾手可得……只要擊斃千浩,再翻臉殺死古墨那蠢貨,我便能獨霸異寶!可惜啊,千浩你不該死。”
“貓哭耗子,你爲我祭奠,我倒是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憤怒呢。”一聲譏笑自王瀟身後傳來,明明是在他熟悉的自家小屋,未曾想竟已被近身,不由將王瀟駭得冷汗淋漓。
但待他定睛看清楚來人,卻是開懷狂笑:“既然象口餘生,你不乖乖的滾出四象宗,找一偏僻村落苟且偷生,竟反倒送上門來,看來真的是活膩歪了呢。”
來者,赫然正是千浩!
王瀟大笑着,正肆意嘲弄時,卻突然自喉嚨中爆發出一聲震天撼地的咆哮,正是嘯八荒,將千浩震暈當場,然後他的嘴角便露出陰險冷笑,一雙拳頭上玄光閃耀,儼然蒸騰着狂暴紫氣,洶洶襲來。
一字炮拳,這便是王瀟的壓箱底絕技,他平素一直刻意隱藏的王牌。
轟!
悶吼的重拳撞在千浩胸膛上,王瀟自詡勝券在握,不禁露出憐憫笑意:“可憐蟲,果然是奴僕出身的蠢貨,愚不可及,你也就到此爲止了。便讓我奪得你的至寶,繼承你的氣運,自此一舉翻身吧!”
但他很快就勃然色變,因爲他預料中胸骨折斷的脆響並未傳來,而千浩也沒有像他想的那般轟然倒下,變成一具屍骨,反倒是……依然矗立如鋼鐵,巍然若大山!
“可憐,可笑,可悲。”千浩嘴角翹起一抹鷹隼俯視雞仔般的淡淡笑意,只是微微一抖,渾身筋骨皮膜中便有龍吟虎嘯之音震盪,那已是至少五品武者纔可能煉出的鋼筋鐵骨。
自惡魔之魂輔助他吞噬了金鱗巨象的精氣神後,千浩的肉身已是臻至平庸七品武者的巔峰,純粹論肉身強度,已是傲絕四象宗,忍耐五品武者全力一擊尚且不在話下,何況僅有四品的王瀟?
“先前你爲謀奪那莫須有的異寶,屢屢欲要害我,現在我以德報怨,卻只還你一拳。”千浩咧嘴,忽然笑了。
他一記古拙的貼山靠,若戰車般狂暴地向王瀟碾去,肉身的彪悍盡顯,竟是留下了一串幻影,令王瀟眼花繚亂,根本未曾來得及招架。
他驟然揮拳,一擊中灌注着來自血肉筋骨與皮膜髓骸的所有玄力,他融合着對鎮山手的體悟,加之心魔神經瘋狂運轉,令他的一拳神威暴漲,雷霆霹靂般轟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