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有些人來說,解釋是可以說的通的,但是對於雖然外在是人,心卻仍然是蟲的人來說,解釋是根本就無讓他改變半點意志的。因爲他的意識形態與人類並不相同。
“你是什麼東西。”清陽冷聲問道,他可不是什麼初出師門的人,而是在劍河世界之中渡過了千多年的修士了,論起年紀,在白骨道宮之中都不算小。
一念一輪迴,一念千百年,說正是清陽這般的,在這中元世界不過五十多年而已。
“我乃蝗族太子,你要死。”那一身綠衣如綠甲的人聲音之中有着一種嘶鳴聲,就像人聲之中夾着的雜音,給人一種聽之怪異難受的感。
清陽淡淡了‘哦,了一聲,說道:“因爲昨天晚上的事?那個人是誰?”然而他的話才落,那蝗族太子頓時大怒,張嘴朝清陽嘶吼,兩排剪刀般的牙齒露了出來,舌頭也不是人類的舌頭。他朝空中一撲,背上薄翼如刀,瞬間到了清陽的面前,那一雙手青幽幽,看上去緊硬無比,化爲一雙鋒利的勾手,詭異的朝着清陽的頭顱勾鐮而下。
在蝗族太子的記憶裡,還沒有什麼人能夠擋得下自己的這一雙勾鐮,即使是那些人類的法寶也不行,在自己的勾鐮之下也要瞬間斷裂開來,更何況是肉身。
相對於之前的那些蟲人來說,他的攻擊手段並沒有多少不同,但是卻顯得更加的詭異和無跡可尋,他這一出手,清陽心頭便發麻,有那種淡淡危險與殺機在心頭泛生。
清陽也不懼,迎着蝗族太子那一雙鐮刀般的手揮去,他看到那蝗族太子的眼中出現了那種嘲弄,就像人類在看待野獸的無智一樣。
清陽的手迎着那一雙鐮刀的手,在相接的那一剎那,一片電光憑空而生,電光如電河一般自兩人之間那狹小虛空之中滾滾而出,漫卷開來,那蝗族太子只覺得自己全身發麻,一股狂暴的意志在自己心間震盪而響,他只覺得自己從肉身到意識都在顫動,要在這雷霆之中潰散。
身體不由身主的朝着後面拋飛而去,也就他朝後拋飛的這一剎那,那雷霆毀滅的氣息便在他的身體內退去。
他不懼雷霆,一雙鐮刀手不懼靈寶。往常遇上這般的修士,直接殺死,今日怎的會如此。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想等這雷霆之力一散,便施出自己最得意法門殺了對方。
然而,正當他要恢復身體控制的那一剎那,他看到一隻巨大的腳化爲一片陰影踏下。
“你敢。”蝗族太子心中狂吼。“我可是蝗族太子,你敢這樣侮辱我。”
他的聲音沒有喊出來,腳已經踏了下來,他的耳中只聽到呼嘯,那是他被腳往地下踩的這段距離之中快速的下降的聲音,他的身體在被踩着的一剎那,剛從雷霆電擊的僵直之下恢復,卻又整個像是被什麼禁錮了一樣,仍然不能夠動彈。
“轟……”
一股劇痛傳來,他只覺得全身的骨頭都在這刻碎了。
“你敢殺我,我是蝗族太子,你敢殺我,就是與整個蝗族爲敵。”蝗族太子狂吼着。他直接被踩進入了山中,一片樹木在那巨腳之下碎散,塵土飛揚。
他想施土遁遁走,可是那大地卻突然之間變的極爲堅硬,直到他意識陷入黑暗之中依然沒有聽到踩他的人有回答。
清陽收了腳,整個人恢復原樣,看着那腳坑之中碎散的蝗族太子肉身,也不掩去,直接身體化爲一陣清風消失在虛空之中。
對於這個世界清陽並不瞭解,但是這個世界之中出現這種生靈,卻也已經有了一些思量。
他正追逐着那些之前散去的蝗蟲,沒過多久,便來到了一片荒蕪之地,在清陽看來,這鬱鬱蔥蔥的世界之中,竟然會有一片荒蕪的地方是太奇怪。看這裡的山上也是有樹的,只是那些樹木都是光禿禿的,不見半點綠色。再往裡面,他便看到那些半蟲半人的多了起來,出出入入。
這裡,大概全是蝗族的窩巢所在了。
他遁身上天空,只見一座巨大的山谷之中的四面山壁上全都是一個個的洞穴,就像是蜂窩一樣,清陽可以肯定,這幾座山都已經是空的。
清陽直接飛上天空,心念動間,九宵天雷咒出,一片烏雲憑空而生,緊接着,電花閃動。只頃刻之間,便有雷霆落下,一道、兩道,三道……,又有雨下,雨傾注到那山谷之中,傾入那些洞穴之中,隨着那雨水滲入,雷霆電芒也隨着那些雨在整個山谷都蔓延,沒有一處死角。
在雷霆之中,一隻只的蝗蟲人振翼想要飛離雷霆所籠罩的區域,都被那雷霆給擊了回去。又有一隻只巨蟲冒着雷霆要朝清陽飛來,卻依然被雷霆擊落。
“我蝗族何時得罪了閣下,閣下居然要下此毒手。”一道聲音從遠處而來,無盡尖嘯聲穿透天地虛空。
一個相貌陰鬱的老者直接衝入那漫天雷光之中,他這一撲就如蝗蟲撲食一般,帶着無邊的血腥之氣。
他看到了虛空之中的清陽,卻沒曾想,才一入這雷霆籠罩的範圍,便有雷霆擊在自己的身上,光只是雷霆倒還罷了,除了這雷霆之外,虛空之中還有着莫測的震動,他整個人像是進入了一個漩渦之中,雷霆之力在他肉身之中貫穿,那種聲音的震動卻更是讓他體內的靈力極肉身都在顫動着。
他立即感覺到了致命的危險,轉身便退出去,卻有一道雷霆化鞭,直接將他捆住了,不斷朝着那中心之處拖去。
“是什麼人,是什麼人有這樣的大神通。”
來者正是蝗族之王,他原本還想直接穿入雷霆電芒之中一擊殺死那個對自己的蝗族下毒手的人,可沒有想到,那看似並無特別的雷降區域之中竟時一個絕地,不入其中根本就不知道其中的可怕,進來了之後知道了,知道後卻又再也出不去了。
他翻動着,身體在雷霆與那莫測的震盪之中化爲一隻巨大的蝗蟲,蝗蟲嘶鳴,一雙鐮刀在虛空之中揮動着,虛空像是被他割裂開來,他整人便要鑽入其中遁走。
“轟……”雷霆落下,擊在它的身上,那巨大的蝗蟲去在紫雷落身之時沒入那虛空之中遁走。它心中生出一絲逃出生天的慶幸,又生了一股難掩的怒火和悲痛,然則這個念頭才生,他發現自己依然還在這一片雷霆籠罩之下,那股能夠震盪着他骨骼、肉身、靈力的震盪依然還在。
他自己並不知道,雖然他鑽入了虛無之中,卻只在前方一點點的地方又鑽了出來。他的這個裂空而走的遁術早已經被清陽轉了回來。
他大怒,心中又生出一絲恐懼,擡頭看着天空之中那一個白袍的修士,在那雷霆電芒的映襯之下竟是那樣的冷酷。
他震動着六翼,朝着那人飛去,一道道的雷霆擊在他的身上,他躍落,又飛起,跌落又飛起,他的雙眼一直盯着清陽的雙眸,只覺天下之間沒有人此人更冷酷了。
難道這纔是人類之中那些真正的大神通修士嗎?
他終於在一次被擊落之後無法飛起了,但是依然有一道道的雷霆落在他的身上,然後直到他的意識最終散去。這一場持久而可怕大範圍落雷的現象這才結束散去。
清陽站在那天空之中,雙眼卻朝一個方向看了一眼,然後騰空而走,幾步之間已經消失在了虛空之中,看其樣子,顯然是要離去。
在他最後離去之時,看了一眼的地方,正有一個少女與一個老人站在那裡,只是在其他的動物的眼中,那裡是空無一人的。
“這就是人類大神通修士的性情嗎?昨天,昨天我還取了他的一縷精元,那時候的他可不是這樣子的呀。”那少女的身上有着一股淡淡幽香散發着。
“這就是人類大修士,非是其真正牽掛的,其他的於他來說都是風雲。”那老人說道:“孩子,你昨天實在是太危險了,也太幸運了。”
“我,我哪裡知道,昨天見他是人類,受我香吸吸引而來,好像也不是很厲害,哪裡知道今天居然連這蝗族都滅了,這下好了,我們百花谷不要擔心了。爺爺,你說,以後我和他的孩子會很厲害嗎?”
“會的。”老人說道。
“會像他一樣厲害嗎?”
“會的。”老人想了想,笑着說道。
少女也高興的笑着人,看着那山谷,突然指着那大的蝗蟲說道:“那蝗王的一雙大鐮是極佳的煉器材料,他居然看都不看一眼就走了,他不需要煉靈寶嗎?”
“對於他這種大修士來說,非是真正的絕佳的天材地寶,都不入他的眼了。”老人嘆道:“這纔是真正的大神通修士啊,要不然的話,只要他的本事低上幾分,在那無數的蝗蟲面前,都是飲恨當場,多進一步,便天地之別。”
同時他心中還有一句話並不有對少女說,這個修士會來滅蝗族,一定是已經知道這蝗族與少女之間是有着仇怨的,要不然的話,怎麼直接來滅了蝗族,他一定已經知道自己的精元被取了之後,在這裡將會留下一個子嗣。
這是一種威懾,這威懾能夠讓百花谷至少數十年甚至上百年安穩。老人心中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