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而來的聲音讓原先到來的人不悅,在這中元世界之中接引破界之人,自有他的規矩,先到先得,若是對方失敗,則才能夠再上前去。
後面這個聲音比起前面先到的五六人明顯要晚了不少,對方這樣後來者插話進來,顯然是沒把他們放在眼裡的意思。
原本幾人是一起到來,一同發現太祖靈王的,彼止之間競爭着,防備着,只這一瞬間,他們便一致對外,彼此相視一眼,都看明白了彼此眼中的意思。
黑暗之中一個人走了出來,是一個看上去年紀不小的人,一身灰白的衣袍,一頭灰白的頭髮,長着絡腮鬍須,臉上有着很深的皺紋,雙眉很濃,看得出來,這個人年輕的時候應該脾氣頗爲意氣。
“我是白骨道宮的遠山,這位是我師侄清陽在劍河世界之中的好友,特來接應,還望諸位見諒。”
無論現在白骨道宮內有着什麼樣的隱患,在外面只要報出了白骨道宮的名頭,少有人不賣帳的,除非對方是白骨道宮這樣的大派。不過,這也要白骨道宮行事不是太觸動別人。不過,這一次遠山所說的理由那幾位還是相信了八分的,誰都知道白骨道宮有一個叫清陽的人從劍河世界之中回來了。
“清陽是誰?”太祖靈王看着黑暗之中走出來的那個老人,雖然她的心中猜測這個清陽可能就是自己認識的那位虎陵王子瑞。
“他跟我說,他在劍河世界的虎陵國有一個王子叫瑞。”
只這一句話,太祖靈王便已經確定,而另外的數人也相信了這個從劍河世界出來的人大概真的是白骨道宮清陽認識的了。
他們不再說什麼,退了開來。
太祖靈王並不意外虎陵王子瑞能夠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出來。他問道:“他讓你這裡的?”
“清陽師侄人說你初出世界,對於中元世界不熟悉,讓我來這裡接引你。”遠山說道。
“那他自己爲什麼不來。”太祖靈王問道,她想起了自己渡劫之時的那一道血影。
“他自己這時無法來。”遠山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的聲音突然變得空洞起來,聽起來就像是在山洞裡說話一樣,有着迴音,太祖靈王瞬間明白他是施了法,不讓自己說的話被人聽去。
遠山說道:“其實,這一次來,是代清陽師侄傳一些話的,他想請你幫忙做一些事情。”
“他就這麼肯定我一定會幫他嗎?”太祖靈王說道。
“清陽師侄說,如果你不想做的話,他讓我一定要轉告你,劍河世界與這中元世界不久的將來,一定會有一場生死之戰,這是兩個世界的碰撞,還請你小心。”遠山說道。
“他打的算盤倒是好,憑他的性格,如果不是實在找不到人做,也不至於在這裡讓人等着我,說吧,他有什麼麻煩?”
遠山心中鬆了一口氣,他依然記得清陽讓來接這位太祖靈王之時對於這人的描述:“劍河世界之中的任何人都不可小看,劍河世界不是其他的小千世界所能夠比擬的人,裡面任何一個出來的人,都是有着大本事的人,太祖靈王雖是靈體,但他的本事我在劍河世界之時就一直都未能夠摸透……”
道宮現在內憂外患,對於道宮裡面的人,遠山竟是也有了一種不信任感,所在在他聽了清陽的話後便來到了這裡。
清陽祭煉混沌鍾,並不如別人想象的那樣,只能夠一心的祭煉混沌鍾,而無法做別的事,他是能的。尤其是他在最初祭煉之時,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祭煉,讓大家以爲他祭煉混沌鍾之後就不能夠再做別的。
在後面,苦竹將混沌殿封閉住了之後,更是沒有人能夠知道他在裡面祭煉的情況了。
清陽此時站在那混沌鍾前,依然是一手抵在鐘身之上,直到此時祭煉混沌鍾之時,他才真正的體會到這混沌鐘的強大,這就是一個世界,一個聲音的世界。這個世界之中無法存在任何的東西,一切的存在,都被那看似微小實則強大到極致的震動給震散。
不過好在道宮得到這個混沌鍾萬餘年,有着祭煉之法。在之前清陽並沒有祭煉這混沌便曾駕馭着他在黑煞世界之中與在鬥法,那是因爲這混沌鍾之中有着一道印記,這道印記便是歷代道宮的宮主駕馭這混沌鐘的根本。他們也都沒有真正祭煉這混沌鍾,因爲若是要將這混沌鍾真正的祭煉的話,一來是要花極長的時間,二來則是因爲他們在不還不是宮主之前便有了自己本命靈寶,在修爲高深了之後,又都想着自己有一天要遨遊黑暗,不可能將鎮宮之寶帶走,也就沒有去徹底的祭煉。
任何成形東西都有着他的規則,有規則便可稱之爲世界,一山一石,一草一木,自然的,每一件靈寶也都有着他的規則,規則成則世界生,但是規則世界在那裡,真正的能夠感受到靈寶之中的規則並將之演化的人並不多。
觸其形,感其意,應用寶物之中的法則,這是大多數修士的手段,而更進一步則是將那法則悟個通透。就如他在劍河世界之中那樣,將那個珠子化爲一方小千世界一樣。
在混沌鐘的世界之中有一座道宮,這座道宮在混沌鍾世界的頂端,散發着瑩瑩玉光,每一個道宮的宮主對於混沌鐘的祭煉都屬於淺祭煉,都是將自己的一縷神念注入這座混沌鍾裡面的道宮裡。
清陽的主念進入這座道宮之中,一眼看到的便是五個人,其中有四個清陽並不認識,唯一認識的那一個是半山祖師。
那道宮外面看上去與白骨道宮是一樣,但是裡面卻並不同,裡面只是一個空間,一個圓形的空間,在這圓形的空間之中有着一個個的神臺,神臺之上坐着一個個的人,人中雕塑。
那些人並不是真的人,而是一縷縷的神念凝結顯化。清陽要做的便是在這道宮之中讓自己神念與這道宮融合在一起。
但是此時他看着半山祖師的神念,心潮起伏。看了一會兒,他不再看,只是看着其他的人,那些都是歷代的宮主,白骨道宮的宮主在這萬餘年來自然是並不止這五個,但是有些的神念則已經散了,這表明他們已經死了,而這些還存留在這裡面的神念,也並不能夠說明他們就還活着。
清陽在道宮的中心坐了下來,然後以一種獨特的方式說道:“道宮現今遭逢大變,弟子清陽奉命祭煉混沌鍾,諸位祖師若有感應,還請速回道宮。”
這也是一種獨特的聯繫在外之人的方式,並沒有誰迴應他。然後清陽便在道宮的中心之處的地上畫起了符紋法陣來,這是與這道宮融合必須的一個步驟,名叫建神臺。那完全是由神念畫成的符紋,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混沌鍾內沒有日月更替,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將那神臺符紋陣畫好了,當清陽坐上去的那一剎那,身下畫着的無形符陣冒起一片白光,白光一圈圈的朝着四周盪漾開來。清陽這種祭煉可不是淺祭煉,那光華盪漾到那五座神臺的下方,如水一樣的將之包裹着,震動着,引得這座道宮都以同樣的一種韻律在震動着。
也就在這時,五座神臺上有一座神念雕像緩緩的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