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陽離開了那幽冥客棧,便在一處的小坡上駐足,他從幽冥客棧之中出來之時,就不再是他進入的地方。站在那草原上的小坡上,看着那一望無際的廣闊天地,比起看那茫茫不知深幾何的黑暗星空來。
這草原上的時常出現在眼中奔跑着的動物,卻是別有一番景緻。星空給人的感覺是神秘而浩瀚,這草原則是廣闊的真實。
斜陽普照,整片草原上都像是染上了淡金的‘色’彩,而原陽正是藉助於這個來望氣。那個邪眼黑佛所在的地方一定是陽光照不到的地方。
直到太陽下山之後,他才選定了一個方向而去。
他並不能夠看出那邪眼黑佛在哪裡,因爲他感覺,這藏區一片都有着一股神秘,帶點邪‘性’的晦暗。
在來之前,他還並沒有將這個邪眼黑佛放在心上,直到這時,他才能夠肯定,這個邪眼黑佛的此時的能力只怕還在自己之上
難怪,之前憑那個徐和之地位,也要去請這位活佛分身到燕京裡面去。
夜‘色’降臨,天外星光透着重重霧氣,灑落在大地上,擡頭,星光點點,彷彿一隻一隻的眼睛在注視着這片大地上的人們。
靜靜的走在草原,一隻孤狼跟在他的身後,它想要找點食物吃,從昨天到今天它都沒有吃東西,前天,它在狼羣之中失去了頭領的位置,它被一隻更加年輕,更加雄壯的狼挑戰,它失敗了,它受傷了,它離開了狼羣,獨自的在草原上流‘浪’。
受了傷的它從離開狼羣時就沒有吃過東西了,草原上野生野長的獵物都在它受到傷的情況下很難捕捉到了,但是當它看到這個人之時,它似乎聞到了‘肉’的香味。
以往的經驗告訴它,這種夜晚仍然是落單的在草原上的人類其實是最脆弱的,比小兔子還好抓捕。
只需要跟着對方,跟着,不遠不近的吊着,不用多久,只需要一晚上,在天亮之前,就能夠享用這一大堆的鮮‘肉’,也許還不需要到天亮之時呢。
它跟着,同時也在找着那個人類放鬆警惕的時候。突然,它發現這個人類竟是走向一羣野生的犛牛羣,突然被驚到的野犛牛可以瞬間將這樣的人個人踐踏至死的,即使是當然它還在狼羣之中時,都很不願意攻擊這種成羣的犛牛。
但是它卻看到那個類突然伸手‘摸’了‘摸’其中一隻雄壯的公犛牛,然後飄身而起,坐在犛牛的背上,那犛牛竟是開始揹着他朝着另一個方向而去。
這時,它發現那個人類似乎回頭看了自己一眼,那眼神,像是能夠知道自己想什麼?
人類,怎麼會知道我在想什麼,真是奇怪。
它追在人類的身後,是爲了讓人類擔心,害怕,恐慌,最終‘精’疲力竭,任它捕食,可是現在,它發現這個人類不簡單。
它仰天望月,回頭,尋找着下一個獵物,但是它心中明白,自己如果不能夠好好的進食一番的話,等待自己的只有死亡了。
原陽先是坐在犛牛背上,後來是躺在上面,看着天空的星辰,他在想,自己的師‘門’白骨道宮不知是否還存在,如果存在的話,那麼現在依然是在那茫茫的黑暗星空之中。
而那虎陵城呢,是否已經湮滅在歷史長河之中,湮滅在這個地球上。
他還沒有發現,虎陵城在這個地球上有什麼相似的地方。
他這樣由犛牛駝着,在茫茫的草原上走着。
三天之後,原陽竟是來到了一片連綿的大山前,擡頭,看到了雪峰,他知道自己到了哪裡,這裡有着一座世界最高的山峰。
但是這裡並不是只有一座山,而是一片山脈。
這個山口,正好可以看到有些登山愛好者從這裡進去登山,他並沒有驚動那些人,只是在遠處看着,然後他從另一個地方開始上山。
………………
徐帆穿着一身厚厚的登山服,在雪山之上攀登着,她從小就愛戶外運動,但是卻因爲家裡嚴格的規定她,那些危險的地方不準去,而這危險的地方就有這世界第一高峰。
她一直想來,但是卻沒有得到同意,現在她終於來了,不是得到了家裡人的同意,而是因爲她的父親進了大牢,最後的一項罪名是判國罪。
而與她的父親有關係的人都一個個的受到牽連,受調查的受調查,被帶走的被帶走,而她家裡的資產也被凍結了。
反倒是她這個平日裡不怎麼着家,看不慣家裡那些風氣的沒有什麼事,儘管是如此,她的心情依然很不好,但是她無能爲力,只得來到這以前來不了的地方,登上這個世界的最高峰,好好的看一看這個世界,如果會死在這路上,那死了就死吧。
她蹣跚的走着,她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隊人,而且,這一隊的目的也不是真的要攀登上那最高峰。
他們這一隊的人都在那裡休息,黑暗降臨,這種登山,野外生存是一大必備的技能。
不過現在有很多這種登山的俱樂部,而且很多成熟的登山點,每一個段位都設有可供晚上休息的地方。
她從營帳之中走出來,看着天上星空,看着那一片白茫茫的,看着遠近高低的山峰。
突然,她看到不遠處似乎有人,心中一驚,定睛看去,真的是一個人,一個人直接在那冰峭的山體上向上走着,就像是雪中‘精’靈一們樣,不似人。
“傳說在深山大澤之中,有‘精’魅通靈,時常會顯於人前,或是害人,或是救人,難道這個也是深山雪源之中的雪魅。”
徐帆心中想着這個,已經看到了那個疑似雪域‘精’魅的生物朝自己走來,遠看那‘精’魅一身白‘色’,走的近了,她纔看清楚,那‘精’魅是一個人模樣,再細看,還穿着衣服的,然後她又發現在它是一個人的模樣,而且還是很好看的那種,有着一種特別的魅力感覺。
“你好。”
突然,她的耳中聽到這樣一句很標準的普通話,然後她整個人久久的回不過神來。
她聽到這一句話,心中想的卻是‘精’魅居然也會說話。
說也奇怪,她的心中並沒有害怕的感覺,大概是原本對於施法者並不陌生的原因,但是以往她的地位高,沒有人會敢動她,而且那個時候,她的身邊常常的跟着人保護,而現在她是孤身一人,而且還是在營帳之外,原本的在這雪山之間吹着的冷風這一刻像是停了下來。
“你,你好。”徐帆有些愣愣的回答道。
“登山隊?”那人問道。
“嗯。”徐帆回答道。
“哦,那要小心了,再見。”那人又說道。
說完,那人轉身便又朝上而去,絲毫不停留。
這個時候,徐帆纔回過神來,她想到,他是一個人,不等任何的工具,但是卻來到這麼高的高上,這裡已經不是沒有任何工具能夠到達的地方。
“你要去山頂?”徐帆急切的開口問道。
“是啊,要不要同去。”那人問道。
“好。”
徐帆竟是想也沒想的就回答了,回答出口之後,連她自己都很驚訝,但是她並不後悔。
她也沒有想自己離開大隊,怎麼上得去,沒有半點的安全措施的。
但是她在動腳之時,就發現腳下特別的輕鬆,竟是很自然就來到十多米外。
那人對着她笑,只聽他說道:“想不想飛檐走壁。”
“想。”徐帆回答道。
“只要想就可以了,你現在就可以,跟着我,朝山頂跑吧,因爲你現在是輕功絕世,踏雪無痕的‘女’俠。”那人說話着,已經朝着那峭壁而去。
然後她看到他在那陡峭的山壁上竟是如履平地般的走着,並且還回頭招了招手。
她又是興奮又是害怕,大叫一聲,然後朝着那陡峭的山壁而跑去,跑上了山壁她才發現,原本那平日裡難以立足的山壁在腳上竟是那麼的穩當,自己整個人就像壁虎一樣的,沾在了山壁上。
她現在什麼也不想了,只想好好的發泄一回,她尖叫着,朝着山頂跑去,張開雙手,在山風之中的峭壁上奔跑,跑的興起之時,遇上了有擋住跑突出的地方,她竟是一越而起,身如飛鳥一般的衝起,越過,身體還在空中翻了個跟斗。
身如飛鳥,在這雪域之中飛舞着,即使是真正的飛鳥,也很少會來到這裡。
她的眼中看到了星月光華之中的羣山,看到了前面那人無論她怎麼樣的努力都還是在自己的前面幾步,看到了那茫茫天地之間,自己獨自一個人孤獨的飛舞。
黑暗漸去,黎明到來,東方已現魚肚白。
最後,一輪紅日越出地平線,而她也在這一刻到達了山頂,旁邊則是站着那個到現在,她都還不能夠確定是不是人的人。
紅日出現的那一刻,霞光萬丈,她卻是側頭看身邊的人,陽光照在他的身邊,她只覺得他即使不是人,也是一個‘精’靈,一個站在衆山之頂,俯瞰億萬生靈的仙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