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不是提前暴露,與古國爆發正面衝突的時候,當兩道神影從天邊追來到時,撲了個空。
這也是晉安爲何用“探囊取物”道術搶奪墨老屍體的原因。
一是避免提前打草驚蛇。
二是兩地距離遙遠,臨時趕過去搶屍來不及了。
沒有追捕到晉安下落,可想而知接下來的古國巨城會是怎樣戒嚴,挨家挨戶搜捕,鬧得滿城風雨。
只是古國巨城太大了,在有心算無心下,其中搜捕難度也是可想而知的。
更何況留給古國巨城的搜捕時間,只有一天時間,幾乎是不可能搜捕到真兇。
“武道屍仙,這回真刺激,想不到這古國裡會有那麼多武道人仙級的肉身戰神!”
“還是武道屍仙你心眼子多,知道用‘探囊取物’道術試探出古國實力,要不然我們一頭扎進去,少不了一番苦戰!”
“看本道君說什麼來着,論心眼子多,還得是武道屍仙你多,這滿城惡鬼都被你耍得團團轉!幸虧清曦真人他們被你支走了,沒讓清曦真人看到你心眼子多的一面,本道君現在才反應過來,武道屍仙你連清曦真人也算計在內!”
一人一邪神找到安全落腳點,千眼道君神像開始瞎嚷嚷。
人多目標大,晉安預料到這次搶屍必然會引起滿城搜捕,所以讓大家分頭行動,減小暴露風險,等新一輪輪迴開始後再重聚。
此時藏身的地方,是小衚衕裡一處無人居住的陰暗潮溼民宅,只有晉安和千眼道君神像藏在這裡。
看千眼道君神像越說越沒邊,晉安朝後者腦門彈去一指,疼得後者齜牙咧嘴,暫時老實下來。
當晉安從腰間人胃袋裡取出墨老屍體時,千眼道君神像體表千目放光,催促晉安趕緊打開看看內容。
“我們現在暫時安全了,古國不會那麼快搜捕到這裡,武道屍仙快看看墨長老身上那塊血布上都寫了什麼!”
“這次我們冒這麼大風險,從古國兩尊武道人仙的虎口裡奪食,希望能物有所值!”
在千眼道君神像的連聲催促下,晉安打開血布翻看起來。
越看眉頭擰越緊,久久沉默不說話。
千眼道君神像在旁等得火急火燎,追問:“武道屍仙這血布條上都寫了什麼內容,有沒有牽扯都古國內城秘密或是詳細講解天師府的佈局?”
晉安沒有說話,而是直接把血布遞給千眼道君神像。
千眼道君神像吹出一口邪風,虛空托起血布,千目睜大的仔細查看。
“這是什麼鬼畫符文字!”千眼道君神像破口大罵,神色鬱悶。
晉安揶揄說道:“你都說這是鬼文了,你這個邪神難道看不懂這些鬼文嗎。”
千眼道君神像體表千目齊翻白眼,鬱悶的把血布丟給晉安:“我們冒了這麼大風險,就搶來這麼塊看不懂的破布條,本道君是越想越氣得七竅生煙!”
晉安沒有繼續打擊千眼道君神像,他低頭看着手中血布,沉吟片刻後說道:“這些文字,既不屬於康定國文字,也不屬於古國文字,而且與康定國相近幾個朝代的文字都不相符……”
“我猜這些字符應該是一種加密文字,需要特定人才能看懂這些加密文字。”
費盡這麼大力氣,結果搶來這麼一個破玩意,千眼道君神像此時只感覺噁心至極,罵罵咧咧道:“武道屍仙你說得這些不是廢話嗎,墨長老已經死了,關鍵是現在找誰看懂這些加密文字。”
“即便墨長老沒死,我們生擒住墨長老,他也未必肯告知我們內容。”
“那可未必。”晉安呵呵一笑,收起了墨老屍體和血布。
千眼道君神像眼睛一亮,振奮道:“對啊,本道君怎麼把武道屍仙你心眼子多這事給忘記了。”
“武道屍仙你心眼子多,鬼主意多,你快說說是不是想到什麼辦法了?”
話落,千眼道君神像體表千目賊溜溜一轉,恍然道:“本道君明白了,天師府在小陰間裡死的人,不止墨長老一個人,武道屍仙你是想綁來天師府其他孤魂野鬼,幫我們破解血布上的加密文字!”
“本道君馬上用千里眼幫你滿城找人!”
哪知晉安搖頭:“我倒是不認爲這血布上的加密文字,是來自天師府。”
“如果是出自天師府,爲什麼另外幾個天師府孤魂野鬼毫無動靜,這兩天都是在古國巨城裡漫無目的遊蕩?”
千眼道君神像:“這個好理解,因爲墨長老是成名已久的三境高手,在天師府裡地位更高,能夠接觸到更高機密。”
晉安沉吟:“這也是理由之一,不過我還是認爲這塊血布出自天師府的可能性不大,直接從墨老身上下手纔是最快捷途徑。”
千眼道君神像看來:“更快捷途徑?武道屍仙你還能現在就把墨長老復活,然後當場審問他嗎?”
晉安聽樂了:“我雖然不能現在就復活墨老,但是十二個時辰後墨老自己就能‘活過來’。”
晉安的方法並不複雜,等待新一輪輪迴開始,然後生擒墨老,直接用《天魔聖功》侵入墨老紫府,審問情報。
如果一次審問不出,那就繼續生擒墨老審問。
總會審問出情報來的。
這裡不斷重複的時間法則,體現出了有弊也有利。
千眼道君神像是爲數不多知道晉安是三境後期的人,它見識過《天魔聖功》的厲害,聽完晉安的計劃,目光沉思,計算起這個計劃有幾分可行性。
晉安見千眼道君神像在沉思,他接着說道:“千眼道君你說得抓天師府孤魂野鬼審問也是一個方法,不過不是現在去抓,等新的輪迴後,墨老、其他人,一起抓。”
……
……
就如晉安所料想的那樣,在諾大的巨城裡,要想一天內搜捕到他們,無異於大海撈針。
當十二個時辰過去,新的輪迴開始,滿城繁華再次變回陰森空城,所有人都在約定地點安全集合。
隨着十二時辰滿,晉安打開人胃袋,果不其然,墨老屍體已經不見。
隨着墨老屍體一塊不見的,還有那塊血布。
“血布跟墨長老屍體一塊不見了?”大家重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都找晉安打聽關於血布的事,當聽到血布消失,都是眉頭一皺。
這個時候,清風道人思索說道:“看來我和師兄的猜想沒錯,墨長老幾次身死,這血布都不離身,只有一種可能能解釋,這血布之前的確是屬於陽間東西,一直被墨長老隨身攜帶着。但是隨着墨長老身死,這塊血布也跟着被毀,人和血布都已融爲道家黃庭內景地一部分,所以墨長老每次身死都能把血布帶在身上。”
晉安點頭:“不錯,我和千眼道君也是這個猜想。”
“所以晚輩已經提前拓印下來血布上的內容,供前輩們翻看。”
當晉安遞出拓印紙張,大家一一傳遞時,每個人的眉頭都是重重一挑,這些都在晉安的預料中。
接下來,他把自己和千眼道君神像的發現、分析,一字不落的複述。
在聽完分析後,大家商討沒多久,都贊同點頭。
湛木道人:“如果在天師府那邊問不出情報,也只能是直接去找當事人的墨長老了問個明白了。血布內容越是保密,說明其中關係越是重大,我們離真相更加接近了,一定要想盡辦法破解。”
“天師府這趟死了這麼多人,我們這樣做,是否會進一步激怒天師府,以後這事傳出去終歸也是不好聽……”有玉京金闕長老心有顧慮的說道,臉上表情憂心忡忡。
“今日我們搶屍倒還說得過去,畢竟墨長老不是我們所殺,我們冒險從古國強者手裡搶奪墨長老屍體,天師府問起來也可以解釋過去……”
“但是我們現在主動對人死之後的遊魂下手,非但沒有出手相救,反而落井下石,這事終歸是不光彩,會激化兩派矛盾……”
玉京金闕衆長老沉默。
大長老大教主是活了兩個時代的老人精,這時兩人主動站出來,一言一和道:“這次不是我們不仁不義,是天師府不仁在先,天師府一路算計我們,即便你們不找天師府麻煩,我們兩教也要找天師府討個說法。”
“大長老的話也是我教的意思,這件事不用你們出手,先讓我們兩教找天師府算點利息,爲了瓦解天師府的陰謀詭計,非常時期就要用雷霆手段。”
湛木道人朝大長老大教主拱手:“這世上雪中送炭者少,錦上添花者多。”
“先謝過大長老大教主的美意,這份雪中送炭的心意心領了,我玉京金闕欠兩教一個人情。”
“但今天這事,是我康定國內部的事,怎能牽連外人進來,我玉京金闕雖然不與人主動結仇,但是也不是怕事的人,就如大教主那句話,該用雷霆手段時當用雷霆手段。”
大長老大教主還要說話,湛木道人面色嚴肅搖頭:“兩教這份恩情,我玉京金闕承下了,大長老大教主無需再勸,明天就由我親自出手,其他人也都不要勸說我。”
湛木道人一錘定音道。
此時清風道人也表了態:“多謝大長老大教主今日的雪中送炭,就像我師兄說的,我玉京金闕從來不是怕事的人。”
湛木道人、清風道人,是玉京金闕此趟修爲最高的兩人,也是輩分最高的兩人,兩人的話,就是玉京金闕的態度。
所以當兩人都表態後,玉京金闕里再無異議,一致選擇支持。
玉京金闕作爲天下道教的聖地,管轄着天下道觀,當有扶搖九萬里的氣概,絕不是那種畏手畏腳的怕事之輩。
……
……
有了兩尊僞第四境界至強者出手,再加上有千眼道君神像協助,全城尋找天師府孤魂野鬼的過程很順利。
甚至不需要晉安出手,清風道人不知動用什麼手段,就成功審問出了想要的情報。
或許,是不想讓晉安牽扯進來,沾上這份因果吧。
修爲越高的人越怕因果纏身。
他們主動扛下所有因果。
湛木道人和清風道人回到聚集點時,遞出晉安昨天拓印的紙張,拓印紙上已經批註滿釋文。
當看完譯文後,每個人臉上表情都是驚訝和凝重,似乎血布上內容遠超他們猜想。
“師兄認爲,這些事有幾分真有幾分假?”就連清冷話少的清曦真人,此時也忍不住開口覈對真僞,連清曦真人都被血布上內容驚到。
清風道人先是答非所問:“這事的確被晉安小道友說中,那塊血布並不是天師府的東西,而是跟墨長老身世有莫大關聯。”
“那塊血布,實際上是墨長老老祖宗留在道家黃庭內景地裡的線索,血布上的那些字符,是家族加密文字,只有墨長老才能看懂。”
大家看着手中的拓印紙,神色若有所思。
清風道人:“你們不是好奇天師府這趟來道家黃庭內景地的目的是什麼嗎,找到背屍村,找到墨長老老祖宗,找到上古真仙傳承,找到飛昇成仙秘密,就是天師府一直在密謀的事。”
“紅布上的血字遺書,是墨長老老祖宗臨死前,從古國巨城裡用莫大神通送出來的,他等不來後世子孫,假如以後有子孫進來找他,希望這個遺書能幫到子孫趨吉避凶,不要讓墨家絕後。”
“天師府找到背屍村,付出很大傷亡,但只找到了背屍村老祖皮囊和這個臨死前的血字遺書,沒有找到墨長老老祖宗其它線索,看來墨長老老祖宗很大可能已經隕落在古國巨城裡。”
接下來,清風道人將背屍村、背屍村旁支血脈、上古真仙、墨老老祖宗殺身成仁的計劃…一一講述出來。
這些都是他從墨老那得知來的,至於是通過什麼手段得來,就不爲外人所知了。
“墨長老這位老祖宗,的確當得上千年之才,又有梟雄霸主的魄力,在古國巨城裡生存了數百年,多次殺入內城又全身而退,許多次接近真相,最後倒在真相前的最後一步。”清風道人面色平靜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