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出手搶奪背屍村老祖皮囊的人,自然是晉安了。
鉛汞聖胎、金丹聖胎、玄黃聖胎、七竅玲瓏聖胎、九轉重陽聖胎、金靈聖胎都被他敕封到六十萬陰德級別法寶,登頂三境後期實力,聯起手來奪寶,還不是手到擒來。
就算僞第四境界至強者都擋不住他。
畢竟有誰能像他這樣,可以一次請動六尊三境後期。
而且晉安時機把握得也很精準,精準踩在老侯爺攻打武王府,暫時被牽制無法分心他顧的巧妙時機。
那日他不只是打開黃金棺材看一眼下葬的是什麼那麼簡單,如果只是這麼簡單,他不必那麼大費周章開棺。
開棺期間,他順帶留了一縷氣息在裡面,一直等到今天這個機會,提前留在城外的鉛汞聖胎,施展“探囊取物”道術,盜取背屍村老祖皮囊。
好在他已經料到老侯爺疑心重,肯定會留後手,他留了幾件法寶在鉛汞聖胎身上,從隔空盜取直接變明搶,還多搶了一件古寶。
他這是從一開始就算計老侯爺,從一開始就惦記上了背屍村老祖皮囊。
搶到手的背屍村老祖皮囊和青銅鶴嘴方壺法寶,現在都在城外鉛汞聖胎身上,待攻打完武王府,才能仔細端詳這兩件寶物了,而背屍村老祖皮囊是最被他看中的。
其他人不明所以的看向突然神情大變的老侯爺,還不知道老侯爺剛被搶的事,面對着武王府裡出現的那道氣質空靈身影,老凌王大喝提醒:“先擊殺了玄光洞天來的來使,殺死玄光洞天才能斬斷不詳源頭!”
解決當前的生死危機纔是首要重點,老侯爺目光陰狠的再回頭看一眼城外方向,然後把心中怒火,全都傾瀉向武王府。
魔神之手帶着風水神珠的餘威,繼續浩浩蕩蕩按壓向門戶大開的武王府,目標直指氣質空靈如謫仙的男子。
老凌王元神觀想的百丈長龍身鳥首神,盤繞飛天,金光閃閃,大如山峰的巨大鳥喙,口吐人言:“柳前輩,大師,我們一起出手!”
湛木道人的柳神木根鬚,尊珠法師的佛國手掌,也都鎮壓向謫仙男子。
清風道人的金星大道,太陽女神羲和帶着十大金烏,也全都出手了。
遠處的晉安也十分清楚成敗在此一舉,他燃燒體內氣血,出手速度再次加快,拖延住身邊七尊護國戰神。
面對打壓來的幾大神道神通,謫仙男子站立原地,轟隆!
武王府猛的撼動。
待到鹽煙塵消散,只見柳神木根鬚和風水神珠攻入謫仙男子所立的小洞天內,然而,謫仙男子,以及站在他身後的道童、隨從門,全都安然無恙站在原地。
咦?
嗯?
湛木道人和老侯爺都是目光一沉。
柳神木根鬚可以穿刺虛空,風水神珠本身就是小洞天雛形,擁有空間穿梭神通,兩人本以爲藉助這兩件法寶,可以傷到謫仙男子,哪知道第一次攻擊就是無功而返。
果然這趟沒那麼容易結束,不然墨家老祖宗也不會被困這裡幾百年,最終還是失敗了。
兩人這麼片刻驚咦遲疑,換來對方擡手一點,再次有重重仙光清氣刷來。
明知道此仙光清氣對他們無效,謫仙男子還是再發動一次,似乎是想再次驗證一遍。
很顯然,這次的仙光清氣同樣是傷不到陽間來的這批入侵者。
就連天竺國強者和羅剎國強者也都順利避過去。
訶利王化身和蘇利耶神使,發動古法獻祭,丟出一塊麻布血布,將統治下的奴隸城池,獻祭給他們信奉的神明,換來一滴古仙血液,順利避過一場道劫削身。
奴隸不配擁有姓與名,這麻布上沾滿了奴隸指尖血。
一名奴隸獻上一滴指尖血,簽訂靈魂契約,以換來城池以外地區的居住權。
在天竺,奴隸們不懂反抗,只信今生信奉神明越虔誠,所遭的苦難越多,來生就會有享受不盡的金錢農田,榮華富貴。甚至有不少奴隸願意跟着奴隸販子,翻躍雪山,穿過風暴,遠赴東土當崑崙奴。
這麻布上的血,都是奴隸們自願獻上自己靈魂、家人靈魂,以奢求換取來世能有機會讓家人擺脫奴隸身份,當上尊貴貴族。
只是,今日這場獻祭,是永世不得輪迴的獻祭。
他們所信仰的神明來到人間的轉世者,把他們的靈魂獻祭給更高神明,成爲神明資糧,魂飛魄散,今後再也沒有輪迴機會。
獻祭奴隸換來的那滴古仙血液非常稀薄,稀薄到幾乎透明,其內所蘊含的仙道法則更是微乎其微,只能抵擋一次仙光清氣刷來,第二次還要重新獻祭奴隸,而一塊麻布,是幾萬奴隸靈魂重量。
看得出,就連神明也很吝嗇,不捨得給出更多古仙血液。
所以謫仙男子的兩次仙光清氣刷來,訶利王化身和蘇利耶神使,已經各自獻祭掉十多萬奴隸靈魂。
在天竺,最不缺的就是低賤奴隸。
兩人獻祭起來絲毫沒有憐憫心。
至於羅剎人那邊,也有屬於他們自己的獨特方法躲避仙光清氣。
不見兩人有何動作,也不見他們祭出過法寶,可詭譎的是,仙光清氣靠近兩人後就會自動繞開。
此番場景,把在場不少高手,看得眉頭微蹙。
第一次時還可以當作是激戰中錯漏了細節,可第二次還是如此,依舊無法看到羅剎人做出過躲避動作,每次都是仙光清氣自動繞過羅剎人,就不免讓人多關注幾眼了。
“難道羅剎人是仙人後代血脈,所以不懼玄光洞天的仙光!”頭戴太陽王冠的老者,蘇利耶神使,驚詫開聲。
“仙人後代?”得到諸神恩賜,訶利王化身的年輕君王,目中精光閃爍,似有萬神在其眸中算計過去現在未來。
天竺人是異域來的強者,他們的信口開河,胡亂猜想,玉京金闕和天師府裡沒有一個人當真,他們自然不會相信羅剎人是仙人後代這個荒誕無邊的猜想,但是兩教一時間也解釋不清羅剎人爲什麼會有這麼大不同。
……
……
謫仙男子身在小洞天,虛光映照外界,外界傷不到他,同樣,他的最厲害手段,也是傷不到身懷仙道法則法寶的衆人,這就形成了微妙平衡。
這趟攻打內城武王府,墨家老祖宗的血布遺書,的確是立功不少。
要換作毫無防備來攻打內城,遇上仙光清氣,不死也要重傷。
內城城樓上的護國戰神,內城裡還有六大武王、數量不明護國戰神,然後還有莫大凶險的仙光清氣…這些原本是未知數的兇險,在墨家老祖宗的血布遺書下,都被他們有預防的避開。
這已經不單單是讓他們提前避開兇險,掃清前路障礙,安全大增,同時也是幫他們節省了上百年探索時間。
墨家老祖宗此等梟雄人物都被困在這裡四五百年,一點一滴慢慢探索出古國巨城的生存規律,他們即便人數多,天賦不比墨家老祖宗低,最少也要耗費在這裡百年。
而且,他們中有些人的壽元,已經不足百年,也熬不起那麼長歲月的慢慢探索。
此刻,陽間來的人,對墨家老祖宗的評判,是譭譽各半,若沒有墨家老祖宗所做的這些,他們也做不到第一次攻打內城就能順利攻到武王府。
當看到玉京金闕、五臟道觀,連身爲密宗釋迦弟子的尊珠法師,都能安全避過仙光清氣,這次攻打內城的衆多高手裡,無一人被當頭刷落時,老侯爺、老凌王的念頭籠罩一層陰霾,他們已經看出來,墨長老身上那塊血布遺書絕對已經被發現。
本就因爲一道元神分念被滅,背屍村老祖皮囊被搶而心情陰沉的老侯爺,面對這個結果,心緒更加陰鬱,氣息可怕鼓盪。
一步失去先機,步步失去先機。
就只因爲晚到古國巨城幾天,天師府處心積慮佈設下的大好先機,蕩然無存。
把“風水輪流轉”用在天師府這幫風水師身上,算是一種莫大諷刺了。
老侯爺遷怒於謫仙男子,見一擊無果,他再次出手,魔神之手中的風水神珠,撕裂開一道虛空裂縫,虛空裂縫裡,混沌風暴無盡,老侯爺藏身其中。
一個是掌握小洞天雛形的老侯爺。
一個是掌握已成小洞天世界的謫仙男子。
兩人都是掌握了一處小洞天,不過謫仙男子的小洞天高明許多,那裡生機盎然,外界很難傷到其中之人。
而老侯爺掌握的還只是一個小洞天雛形,只具備撕開空間隱匿身形用,還做不到吃喝住行都在裡面。
兩人站在各自小洞天裡隔空相望,隨着魔神之手帶着風水神珠,撕開空間,有無盡風暴從混沌空間裡吹刮出來,場景比陰間黑旋風風暴還恐怖,似要掀翻了整個武王府。
這些風暴不是尋常狂風,而是從混沌空間傾瀉出的惡風。
每一尊成名已久的巨擘老怪物們,都有各自不凡手段,看着老侯爺還有這麼霸道手段,敢跟謫仙男子正面硬碰硬,遠處牽制着護國戰神的晉安,目中精芒爍爍。
好在他沒有一開始就去盜取背屍村老祖皮囊。
倒不是因爲畏懼老侯爺,而是成功概率大大降低了。
如果沒有做到一次盜取成功,天師府那邊有了防備之心,以後很難再有機會盜取了。
“由本侯撕開對方小洞天,柳老怪你們把握機會搜尋對方在小洞天裡的真身!”
“哼,本侯不信千年前的死人和已死洞天,還能厲害過本侯手中的風水神珠!”
老侯爺言語沒有顧忌,不擔心對面能聽懂。
其他人也跟隨其後,再一次對武王府發動總攻。
從始至終,另五座武王府都沒有動靜,沒有強者出面干預這場圍攻,這也是晉安他們的機會。
眼看武王府就要被掀翻,嗥!
一聲龍吟,一隻遮天手掌出現,此手一出,有無窮無盡的血光點燃長夜,武王府上空被方圓幾裡的火燒雲照亮,手掌上似有真龍被降服,跟隨一起向前衝殺。
此掌主人血氣滔天,陽血焚天,將周圍雲朵都衝散了,人站在遠處觀望,就像是看到有火光不朽的火焰山壓在古國內城上空。
無需過多猜忌,此遮天手掌上的雄渾陽念,比護國戰神還霸道炙烈,必定是武王出手了。
武王不可能坐視武王府真被外人拆毀,終於出手了。
見到武王出手,真身站在小洞天裡的謫仙男子,停止出手。
武王一出手,就把在場的僞第四境界至強者們壓制得心神搖動,神驚目眩。
那是陽風太猛烈,把人太陽穴吹得鼓脹疼痛,心火旺盛上攻,灼燒靈臺裡元神。
雖然這個世界有三之極枷鎖存在,但是武王氣血太雄厚了,化作實質手掌,遮天蔽日的抓拿向神道高手元神。
遮天手掌直取老侯爺的魔神之手,擋在無盡風暴前,爲武王府擋下混沌風災。
轟隆!
遮天手掌與魔神之手碰撞,手掌紅光刺目,陽火熊熊燃燒,令元神不敢與之直視。
只有晉安看清遮天手掌降服的真龍,如御風真龍,撕開風暴,最後拍中魔神之手。
魔神之手毫無懸念的被一巴掌拍散。
強!
太強了!
護國戰神本就難纏,令僞第四境界神道高手顧忌,而武王一出手,陽念之熾盛霸烈,血氣實質,舉手投足間,有氣吞山河的可怕陽火。
最後是湛木道人、清風道人、尊珠法師強忍着陽念風暴帶來的元神刺痛和肉身太陽穴脹痛,聯手才擊散了那隻遮天手掌。
風水神珠撕開的混沌空間裡,其中有無盡狂風與混沌亂流在肆虐,老侯爺目光陰晴不定看着站在武王府水榭玉臺庭院裡的血光身影。
武王全身籠罩血光,血氣滾滾,如烽火狼煙要撕裂乾坤,威壓震世,陽念力量之巨,堪比一頭人形天龍站在武王府裡。
即便是活了兩個時代的霸主人物老侯爺,面對着古國武王,氣勢弱了一大截,這不是多活幾年就可以拉平的差距,這是橫跨上千年的巨大時代天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