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0章 試探與遵逸王的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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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安作爲修行之人,以及這兩年來經歷的生死不知凡幾,早已經練出一顆堅毅心志,他倒是並沒有被遵逸王的氣場鎮住。

他自然明白遵逸王的話中有話,他神色鎮定自若的回答:“想不到這些無良書販都已經將這些私自印刷冊子賣到關塞之地,果然是無利不起早,哪裡有利可圖哪裡就有這麼無良商人。”

“民間私印冊子版本太多,那些書商彼此競爭,各種加印冊子,曾在京城鬧出過互相綁架對方印刷匠的案子,我們刑察司抓過幾批人,判過幾批人,可還是屢禁不止,所以這些書商販子私底下究竟偷偷印刷出多少冊子,都有哪些個版本,恐怕就連那些書商自己都說不清楚……”

晉安前面說了那麼多,都是給接下來這句話的鋪墊,着重咬重“利益”二字,而下面這句話才重點:“因爲不知道流落到遵逸王手中的冊子是屬於哪個版本,所以對於遵逸王的提問,一時難以精準回答上。就拿《神武侯之食人撿骨案》這本民間私印書籍的內容來說,遵逸王看過的版本里,可有提到殺人真兇劉雲是在幫人找一個女童屍骨?”

“民間說是食人撿骨案不準確,更準確的講是撿骨食人案,因爲先有撿骨師撿骨尋女童屍骨在前,後有撿骨師養的食屍鬼劉雲四處食人在後。”

遵逸王眉頭一皺,但是統領百萬軍馬,能把手底下百萬雄兵掌管得井井有條,調度有方,沒有發生過一次軍營譁變的遵逸王,城府很深,很能沉住氣,表面上神色鎮定正常不給人看出破綻。

晉安這趟既是來負荊請罪,在刑察司職責管轄範圍裡,竟發生了盜墓賊偷盜到遵逸王祖墳上這麼惡劣罪行,同時也是來試探遵逸王,想要探探遵逸王口風,能否得到些當年的細節,更多線索。

見遵逸王沉默不言,晉安再出驚人言論,不斷試探遵逸王內心底線:“再比如拿遵逸王提到的《神武侯之鬼蛾山盜墓案》來說,不知遵逸王看過的那個版本冊子裡,有沒有提到‘挖千年不腐屍王屍丹當藥引子煉長生不死藥’的細節?那些盜墓賊的真正目的,不是別的,正是以盜屍煉長生不死藥爲目的。”

晉安這是在暗示他對兩樁案子調查都有眉目,同時也是在告訴遵逸王,鬼蛾山盜墓賊跟飛鶴山盜墓賊,不是來自同一幫盜墓賊,兩幫盜墓賊的目的並不一樣。

果不其然,遵逸王眉頭更皺緊幾分。

但是遵逸王很能沉住氣,晉安都點明到這個份上了,遵逸王還是沒有鬆口對他坦誠布公的意思。

於是,晉安第三次試探遵逸王底線:“聽聞鬼蛾山旁邊有一座飛鶴山,我記得遵逸王下葬先人墓地就在飛鶴山。數月前,曾有一批盜墓賊進入飛鶴山,但是進山沒多久就被守墓人發現,這些盜墓賊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知,而且飛鶴山至今沒人到官府報案,沒人報官,就是無案可查,沒有受害人沒有嫌疑人,刑察司至今沒有辦法立案。”

“這些事遵逸王可知情,遵逸王說的那本《神武侯之鬼蛾山盜墓案》書上可有提到這些細節?”

晉安這是在提醒遵逸王,京城發生的大大小小所有人,他刑察司都瞭如指掌,對他一味隱瞞沒用,他早已經洞悉所有。

末了順帶警告一聲遵逸王,這樁案子想不想查清的選擇權,不在刑察司怎麼選,而是在於遵逸王府怎麼選。

晉安全程回答不卑不亢,根本不懼遵逸王氣勢壓迫,並且回答得條理清晰,行雲流水,大有反客爲主逼遵逸王表態的跡象,把一旁李胖子聽得兩眼興奮冒光,就差當場跳起來豎大拇指了。

放眼京城百官,敢跟遵逸王這麼硬氣說話的人,可是找不出幾個來。並且還有反客爲主,氣勢方面有壓一頭遵逸王的徵兆,對遵逸王步步緊逼三連問,一時間風頭無限。

李胖子心裡直呼晉安厲害,就算沒有漢雲郡主在,氣勢方面也一點都不輸遵逸王。

“要是漢雲郡主在這裡,反而成了晉安道長的束縛,做不到這麼從容應遵逸王。難怪晉安道長不讓胖爺我去找漢雲郡主幫忙說話,原來是擔心漢雲郡主在場會影響了發揮。”李胖子心中暗忖,大爲崇拜起晉安。

李胖子心中是越想越興奮,恨不得馬上跑回五臟道觀,聲情並茂的敘述一遍遵逸王府裡的情形。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晉安和漢雲郡主關係匪淺。

遵逸王是漢雲郡主父親。

晉安今日當着遵逸王的面,正面與遵逸王強勢爭鋒。

這種熱鬧,五臟道觀最愛看了。

李胖子繼續低頭吸溜吸溜喝茶,假裝一副忙碌樣子,實則豎起耳朵興奮偷聽兩人對話。

在晉安的步步緊逼下,遵逸王無法再用沉默迴避,裝作什麼都不知情了。

遵逸王這次重新打量起晉安,眼中多了幾分詫異吃驚,被盜挖祖墳的是他遵逸王府,結果晉安三言兩語就反客爲主,反過來對他發難,窮追猛打,這其中的位置對調,頗是耐人尋味。

“好,好,好。”遵逸王身上氣勢一收,忽然放聲爽朗大笑。

“神武侯果然是有少年英雄之姿,神采飛揚,才思敏捷,僅憑三言兩語就說得本王有種啞口無言感覺,對神武侯你刮目相看,本王已經有些相信書冊上的斷案經歷都是真的了。”

遵逸王這是在變相承認晉安的三連問,都是真的。

撿骨師一直在找的女童,的確有這麼一個人。

飛鶴山上的遵逸王府守山人確抓到過一批盜墓賊,而且這些不是普通盜墓賊,與鬼蛾山那些盜墓賊不一樣。

“神武侯少年英雄,文武雙全,武有武道人仙蓋世,文有陰陽判官,爲民洗冤的浩然正氣,年紀輕輕就已是文武雙全,坐穩刑察司指揮使位置,本王終於有些明白民間爲什麼這麼擁戴神武侯,神武侯身上確實有種獨到氣質,與衆不同。”

遵逸王不吝讚賞之詞。

這何嘗不是一種暗示,暗示晉安辦事能力得到他認可,在刑察司眼皮下有人跑到飛鶴山挖他祖墳的事可以不追究。

李胖子清晰感受到廳中氣氛變得輕鬆,一直借猛喝茶掩飾的他,也大鬆一口氣,趕緊放下茶水,正襟危坐起來。遵逸王既然都承認了這些事,接下來就是要步入真正正題了。

當遵逸王得知幾波撿骨師背後僱主都是來自宮裡,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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