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在上古時期流傳着一個神話故事。”
“鳳凰神鳥每五百年浴火重生一次,向死而生,在火中燃燒後重生重現,得到永生,可一旦重生失敗則會永遠化爲灰燼。”
“落鳳山,養屍譚,幽冥磷火,如果這裡是鳳凰涅槃之地,向死而生,那麼這裡誕生的不是美麗神鳥而不是一頭給人世間帶來無盡災難與痛苦的屍鳳凰……”
老道士看着水潭裡的積屍,搖頭嘆息,忍不住發出一聲感慨。
兩人在壓抑幽閉的洞穴裡繞水譚行走,看看這口水潭有多寬,時不時伸出火把去照綠色水面,想要看清潭底下的環境。
老道士:“水潭裡有磷火,符合鳳凰涅槃傳說,小兄弟你說那被點了眼的女屍會不會就在滲水潭下涅槃永生成屍鳳凰?”
晉安用望氣術探查洞穴,發現洞穴深處的屍氣更重,於是搖頭回答:“她並不在水潭下涅槃重生。”
想不到這地下空間還挺寬闊的,走了約摸一炷香時間,都沒有看到盡頭,倒是到了水潭兩岸最狹窄處,這裡水流清澈,沒有受到外圍那些腐屍污染。
因爲這裡地勢相對高一些,水只到人的腳脖子位置,形成了一片隔離帶。
嘩啦啦
兩人踩着水花,無驚無險的順利來到對岸,又走了一會,兩人一怔,前面出現一座古廟。
那古廟通體青條石,幽谷靜謐,既有歷史蒼莽又有九幽通曲的寒意,這一看就不是近代之物,最少都有千年歷史了。
“小兄弟這裡不對勁!”
“或者說…鳳凰鎮本身就不對勁!這古廟一看就是很老的老物件,不像是給神住的,倒像是給哪路牛鬼蛇神住的!”
老道士警覺提醒。
晉安點頭,繼續帶頭前進。
古廟漆木門已經失去原本的色澤,只有殘舊的原木色,門已經失去一扇,半開半合,也不知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變故,遭到荒棄。
順着門走入古廟,發現這古廟很大,眼前出現開闊地,兩邊山壁雕刻着地府五殿四大判官、牛頭馬面黑無常白無常等十大陰帥…都是民間有名的陰差……
通過走道,前方出現座大殿。
“生殿?”
“奇怪的古廟,奇怪的名字。”
大殿裡擺放着幾座高大石像,說不上來供方的什麼神,但想必跟外頭那些陰差差不多,都是些陰曹地府人物吧。
穿過生殿,又碰到一座死殿,死殿無門無窗,沒個進出口,這不就是個棺材屋嗎,老道士嘟囔一聲。
晉安驚訝打量棺材屋死殿:“雖然過去很久,我還是聞到了很濃的血腥氣,不是剛死的血腥氣,而是很多死人積攢多年都未消散的血腥氣,這死殿死過不少人。”
老道士露出思考神色:“一些廟宇、古祠既有祭祀用途,也有懲罰行刑的用途,莫非這死殿就是用來懲罰叛徒或是不聽話信徒的行刑地方?”
“之所以修建成無門無窗的棺材屋,是想束縛住魂魄,讓這些人永不見天日,沒有轉世投胎的機會?”
繞過死殿後是一片建築羣,那些建築羣像是居住區,有着整齊規劃,不過這些建築物的朝向有着很大問題。
晉安:“大門朝南,兒孫不寒;大門朝西,吵鬧哭涕,這些屋子的朝向很像我們在無頭村見到的那些陰宅。大門朝西,不容易見到陽光,屋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是陰暗潮溼,活人住了精神不振,黴運連連,死人住了留戀不走,只有給死人修建陰宅纔會採用這種朝向。”
無頭村的事,老道士自然不陌生,他吃驚道:“這裡又是雕刻滿陰曹地府各路陰差神像,又是建生死殿,又是建陰宅,莫非這裡是參照酆都鬼城建的?”
兩人都沒有把這裡跟無頭村的袁先生、北地草原部落的人聯繫到一起,這種建築法不止袁先生那些人會造,康定國很多風水先生、建廟人、魯班徒子徒孫都懂得造。
最重要的是,時間就對不上。
眼前這古廟的歷史比袁先生的祖先還早,少說都有上千年的年頭了。
“小兄弟看那邊!那間屋子裡好像有人影一閃而過!”老道士忽然手指一個方向,輕聲喊道。
晉安是藝高人膽大,直接推門進屋,結果他剛進屋身子一躲,躲開頭頂襲來的東西,緊跟其後進屋的老道士因爲視野被擋就沒那麼好運氣了,反應慢了一拍,咚的一聲腦門被頭頂重物砸中,險些被撞翻倒地。
老道士摸着額頭,疼得齜牙咧嘴,頭頂再次有破空聲襲來,那東西又撞過來了,老道士擡頭一看,居然是兩隻腳尖懸空踢來,嚇得他倉惶躲開。
那雙腳沒踢到老道士,繼續在空中來回晃盪,老道士拿火把一照,頓時臉色一變!
這屋子裡吊死着一個人!
那死人臉色烏青,眼珠子大瞪,嘴巴吐出烏黑舌頭,雙手雙腳無力低垂!
剛纔晉安進屋動作太大,碰到死人,所以一直在空中來回晃盪,撞到了第二個進屋的老道士。
最奇特的是屋子和死人落滿很厚一層灰塵,人死了不知多少年,一直都沒腐爛。
“娘嘞!還真的是給死人住的陰宅!”被這措不及防一嚇,老道士驚出虛汗。
或許是老道士也覺得自己剛纔那一驚一乍有點丟臉,先是乾咳一聲然後故作鎮定的開玩笑道:“這屋主人的睡覺方法倒是挺奇特的,不知道會不會睡落枕。”
接下來兩人搜遍屋子,都沒有發現,於是搜索其它建築。
這些建築羣裡大概有五分之一吊着死人,絕大部分都是空屋,就在兩人毫無結果時,突然,昏暗的地下環境裡,遠處建築羣深處有一點微弱燭光閃動了下,立刻引起了晉安和老道士的注意,兩人追過去。
那是家大門緊閉的建築,燭火透過窗戶照出來,老道士低聲問晉安怎麼辦,是直搗黃龍?還是眼觀六路,看風行事?
晉安沉默不言,擡頭看了看頭頂洞頂,再轉頭看了看兩邊山壁,最後直接朝那座唯一亮着燭火的建築走去。
晉安並未一上來就踹門,一副來勢洶洶的樣子,他先禮後兵,先敲門見無人應答,這才推門而入。
哪知他手掌剛用力要推門,門後像是有什麼人用力頂了下,他第一次沒順利推開門。
晉安眸光冷冽的冷哼一聲,手掌再次用力一推,這次屋門被他暴力推開,正好看到有兩個人坐在屋子裡,男左女右,正對門口,恰好與站在門口的晉安和老道士正面對視。
但他們不是活人,而是死人,看起來是對亡妻亡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