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胤的這一通怒氣發得莫名其妙的,珈藍看着她的背影,無奈地撇撇嘴,自己在餐桌前坐了下來吃飯。
等他吃完飯把一切都收拾好了,才又去煮了一碗麪,然後端到了李胤的房‘門’口,敲了敲她的房‘門’。
“李太后,小藍子來給您送飯了,您開個‘門’唄?”
他在‘門’口‘陰’陽怪氣地說道。
李胤本來也沒多大氣,只是聞到餐桌上那股味兒不舒服,這才找了個藉口躲到樓上的。現在人家珈藍一個客棧老闆都主動來跟她示好來了,她要是再不找一個臺階下去,沒準人家第二天就會讓她收拾包袱滾蛋了。
她慢騰騰地挪過去開了‘門’,揚起一張笑臉說道:“老闆您大老遠地還特地給我送了一碗麪上來,麻煩您了我謝謝您了啊!”
“也沒多遠,也就二十來級臺階的事情。你要是想感謝我,要不以身相許吧?”
他又說起了這樣的話來。
李胤也就奇了怪了,這個男人怎麼一直對這件事情耿耿於懷緊抓不放啊?!
“嘿老闆,我不是說了給我兩天時間好好考慮嗎?這一天都還沒到呢,您會不會太着急了?那啥,我現在還有點事情要辦,就先不跟你聊了啊!”
李胤說着,接過珈藍手裡的那碗麪,砰地一聲,將珈藍關在了‘門’外。
那碗麪,李胤只嚐了一口。因爲是清湯寡面,什麼佐料調料都沒有加,完全就是白水煮麪。她覺得,這就是珈藍這個男人在整他。
到了下午,她估‘摸’着珈藍這個時間應該關在自己的房間裡午休,這是他每天的日常,於是悄悄地下了樓,準備到廚房找點什麼東西吃,順帶將那碗只動了一口的面毀屍滅跡。
她輕手輕腳地打開冰箱‘門’,可看了一眼之後,終於明白珈藍那碗清湯掛麪的由來了。冰箱裡基本上是空的,只有一塊發了黴的豆腐。
李胤放棄了要找點零食安慰自己的胃的念頭,準備回到房間去吃個‘藥’睡一覺。也許睡一覺,這醒過來的眼睛就不會是核桃了。
可理想總是豐滿的,而現實又太過骨幹。
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飯時間了。兩隻眼睛還是猶如千斤重,睜不開。
珈藍敲‘門’要扶她去吃飯。李胤忙說自己眼睛好了點可以自己下去,等到房‘門’口確實沒動靜了之後,纔打開房‘門’走下樓。
嘿,什麼時候,他們兩個人的關係變成了貓捉老鼠了呢?!
還真是搞siao!
李胤努力睜開眼睛讓自己看清楚點路不至於從樓梯上摔下來,然後坐在餐桌前。餐桌上擺好了碗筷,桌子上兩碗飯,還有一疊豆腐。
李胤看到桌上的東西之後就傻眼了。
珈藍覺察出她情緒不對,調侃道:“你也別太嫌棄了,外頭不知道爲什麼超市沒開,你先湊合着,明天我再去買點菜。再說了,我是老闆你是員工,我都還沒有意見呢你敢有?”
李胤呵呵地乾笑着,自言自語道:“我在意的根本就不是這個點好嗎?”
他可別告訴她,這盤豆腐就是冰箱裡那個發黴了的豆腐。那豆腐的樣子,也不像是臭豆腐吧?
她猶疑地望着桌上那豆腐看了好幾眼,剛要說什麼,就看到珈藍夾了一塊豆腐送到了自己的嘴邊。李胤有些話剛要喊出口,卻見他已然張大了嘴巴將這塊豆腐放進了自己的嘴裡,一邊吃,還一邊給李胤比劃着,“誒,味道不錯,你要不要嘗一下?”
“老闆,我忽然想起來還有件事要去辦,我先出‘門’一趟,你自己先吃飯吧。”
李胤放下筷子,壓根不想聽珈藍講一句話,連錢包都沒帶,飛快地衝出了客棧。一直到跑到距離客棧差不多有一公里開外的地方,她才停了下來。
太可怕了,珈藍去了趟遠‘門’,回來怎麼就變成了這樣麼?那些東西,還是人能吃的嗎?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她默默地在心裡頭唸叨,頂着兩隻腫大的眼睛,在外頭瞎逛了好一會兒,用自個兒兜裡僅有的幾塊鋼換了個餅,這才解決了自己的一頓飯,然後一路逛着回去了。
此時天已經黑了,那些白天一直躲着的鬼也都出來活動了。
李胤一路走過來,那些鬼看到李胤,個個躲得遠遠的。李胤早習慣了,這一片的鬼基本上都知道李胤的**oss是誰,就算招得起,也惹不起,索‘性’能有多遠就躲多遠。
可李胤走在這條路上,還是隱隱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眼見着她離百鬼客棧的距離越近,這條道上的鬼也就越少。這種情況,不符合常理。因爲天才剛黑,這個時候,百鬼客棧裡的鬼正該是這個時候被珈藍放出來活動的。可現在,一直到她走到了客棧的‘門’口,也還是沒見到一隻鬼從裡頭出來。
不對勁,真的不對勁。
李胤推開‘門’進去,珈藍就坐在大堂裡,電視上放着八點檔。
“老闆,客棧裡那些鬼呢?今天怎麼都沒見着啊?”
“啊?”珈藍下意識地應了一聲,看見李胤回來了,眼中眸光一閃,但也只是一瞬的功夫。他回答道:“你說那些小鬼們啊!都出去了,早出去了你當然見不到他們!”
“是嗎。”
李胤聽不出感情地回了這麼一句,然後也沒在大堂底下停留,只說自己要回房間吃‘藥’,然後上了樓。但她的第一個目的地不是要回自己的房間,而是走到了阿珏的房‘門’口。
她輕輕地敲了敲‘門’,裡頭沒人應聲。於是,她就打開‘門’,站在‘門’口往裡看了一眼。阿珏並不在。他的房間還是李胤之前見到的那般雜‘亂’的模樣,好似有人在這裡打鬥過了一樣。
月光從窗戶邊上照進來,照到地上,照出來地上一條蜿蜒的痕跡。這個痕跡要放在白天看絕對看不大出來,還偏偏,李胤看到它的時候就在晚上。
她總覺得有哪裡很奇怪,心裡放心不下,於是走進去又看了一遍房間。除了地上那道痕跡之外,房間裡還有一股腥臭味兒。李胤現在感冒着,也不敢確定自己聞到的是不是這個味兒,但鼻子難受,她也就走到窗戶邊去開了窗戶。
“你在幹什麼?”
一個聲音忽然在她的背後響起。
李胤被嚇了一跳,驚叫出聲。回頭一看,身後不知何時已經站了珈藍。
“你嚇死我了!走路都沒聲的啊你!”
“你又沒做虧心事你怕什麼?”珈藍取笑她,然後說道:“再說了,不是我走路沒聲,是你剛剛想事情太入‘迷’了所以沒有注意到我。不過,你來這間房間做什麼?”
“我來找阿珏。他呢,沒跟你一起回來?”
“阿珏?”珈藍眼珠子轉了轉,說道:“我還有點事情讓他去辦,他還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不過你找他做什麼?不是說要去吃‘藥’嗎?”
他這麼一問,李胤作出恍然大悟的模樣,說道:“對哦,你不說我都要忘了我還要吃‘藥’,我先回房間了啊!”
她說着,繞開珈藍,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不對,肯定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可到底是因爲什麼呢?
李胤覺得自己得了個感冒,腦子也不太清醒了。
珈藍就站在她的身後,看着她走回房間的身影。他沒有跟上去,李胤走到自己的房間打開‘門’,關上‘門’的時候對上了珈藍注視的眼睛,衝着他擺了擺手,珈藍也回了她這麼一個動作,然後在她關上那扇‘門’後,轉頭看着這個房間裡的景象。
阿珏嗎?呵。
當天晚上,李胤吃了‘藥’很快就墜入了夢鄉。
後半夜的時候,那個蛇影又出現了,而且還盤桓在李胤的‘牀’頭,嘗試了好幾番,卻最終因爲李胤脖子上掛着的那個小瓶而放棄了最初的想法。它慢慢地滑動身子,沿着‘牀’腳爬上了‘牀’,在李胤的身邊以一種怪異的姿態扭曲着,像是在比劃着什麼圖樣。
那是一種警告。而就在李胤‘牀’鋪的正上頭,有一顆倒掉的腦袋垂下來。那個東西接收到那條蛇傳來的訊號,身子一瑟縮,猛地往上一撞,那顆腦袋隨之陷進了天‘花’板裡,消失在了原地。
那是一種警告,那條蛇在向可能有的競爭者宣誓自己的主權。這東西,已經是它的獵物了!
可夢中的李胤對此毫無所覺。
第二天她醒過來的時候,病症非但沒有減輕,反而有越來越重的趨勢。
也因爲這個,她起‘牀’的第一句話就是罵了那個醫生一句“庸醫”!
她的頭昏昏沉沉的,晚上睡覺的時候,人明明躺在‘牀’上,卻好像身陷進了一個泥潭之中,從四面八方涌過來的力量在不斷地把她往下拽拉,她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這可真不是什麼好徵兆。
她這麼想着,決定今天再換一家醫院看看。可人剛下‘牀’站起來,連站都站不穩,一下就摔在了地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
才隔了不過十來秒的時間,外頭的‘門’忽然被人給撞了開來。
“你怎麼了?有沒有事啊?”
珈藍着急地從外頭大步走進來,小心地扶起李胤,讓她坐在‘牀’上。
“老闆,能再預支一點工資嗎?我感覺我要再去一趟醫院了。”
“預支什麼工資啊預支,老子我包了。不過李胤,我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好像並不是生病了。”
珈藍目光在李胤的臉上流轉。
李胤一聽他的話,蹙眉,問:“那是什麼?”
珈藍回了兩個字:“中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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