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上弦慢慢的將刀垂了下來,刀尖的地方正對着許域山,許域山卻滿不在乎的站了起來,整個人居高臨下的如同一個巨人一般,身後,陽光給許域山披上了一身光輝的戰甲,許域山指着下面的織田有信,翹起了大拇指之後,慢慢的轉了下去。
“我還欠須佐一個人情,你覺得拿你的腦袋跟第六天魔王的天魔戰甲還給她的話,能不能把這個人情抵消掉呢?”
許域山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語呢,還是在對織田有信說,但是織田有信原本已經慘白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的灰白了。
“怪只怪子孫不肖,到這個年代,沒有辦法恢復第六天魔王的榮耀也就罷了,居然,連小小的一個四國之地都被人凌辱上門,祖先,請原諒我。”
織田有信一揮下襬,在衆人的目光當中慢慢的盤坐了下來,絲毫不顧地面的滾燙跟骯髒。
“宗主大人。”
忽然一陣陰風從左少弦的身後涌出,左少弦剛下意識的準備擡起頭的時候,六七個黑衣忍者出現在了織田有信的面前單膝跪了下來。
那羣忍者比起剛剛的兩個被左上弦腰斬的忍者看起來級別高得多了,無他,剛剛的兩個忍者的袖口上彆着的是銀色的葉子,這六位袖口上彆着的是金色的。
“金一,你們幾個世代效忠織田家,但是織田家已經沒落至此了,你們沒有必要陪着我一起死,我只有一個要求,我死後,你爲我介錯,之後,你們就自由了。”
說着,織田有信苦笑着擡起頭,從袖口的地方輕輕的拔出了一把脅差短刀,慢慢的雙手平端了起來,正視着許域山。
“須佐家?她們佔據了北海道,還不肯滿足麼?”
“她們滿不滿足我不知道,反正,我是無所謂的,你若是想要自殺,那再好不過了,許曄最清楚了,老子是最討厭打打殺殺的了,太煞風景了。”
許域山絲毫不爲織田有信的行爲動容,挑了挑眉頭。
“當然,如果你真的下不來手的話,我倒是不介意幫你,聽說自殺在東瀛信仰裡面也是大罪,我也不介意幫人介錯的。”
“八嘎。”六名金葉忍者頓時大罵了起來,許域山的嘴角詭異的翹了起來,織田有信卻伸出了一隻手虛壓了一下,纔將六名忍者的騷亂壓了下來。
“爲什麼是我們織田家?須佐琉璃,她就這麼的恨我麼?”
“婆婆媽媽的,老子都說了是我欠了人情了,你怎麼還聽不明白,怪不得也只能當小白臉,宗主?織田家連宗家都只剩下你一個人了,旁系?旁系不是皈依了毛利家就是被武田家吸收了,只有你一個人苦苦的支撐有什麼意義呢?按我說,你早就該死了,反正你死了,四國織田家正式除名了,不是很好的事情麼?不消失幾個家族,其他的家族怎麼發展怎麼擴大?不然又要讓他們向中原發展不成?想太多了,我是絕對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許域山撇了撇嘴,織田有信苦笑了一聲,張開嘴將短刀脅差咬在嘴裡。
“宗主。”
六名金葉忍者失聲叫了出來,但是卻被織田有信用嚴厲到極點的目光制止住了,長久以來的東瀛武士文化決定了他們就算心裡已經悲痛到了極點,卻也不會有任何人出手制止織田有信的行爲的。
織田有信的袖子裡面反覆是個空間袋一樣,咬緊了脅差,他慢慢的從袖子當中拔出了一把雪亮的太刀出來。
“左少弦,你不阻止他麼?”絡傳音到了左少弦的耳邊,左少弦正老神在在的在看戲呢,耳邊忽然傳來絡的聲音,差點讓左少弦隨手將絡丟到了地上去。
“我幹嘛要阻止,反正都是東瀛人,死光了不是正好。”
左少弦有點不解的反問道,換來的卻是絡恨鐵不成鋼的一爪子。
“我當然知道你不喜歡東瀛人,但是問題是,你現在是東瀛妖書的化身啊,要是現在織田有信自殺了,那他的靈魂不得馬上回歸你的身體,你的身份馬上就會曝光的,笨蛋,現在是時候麼?要是被人知道,你就是現任史官,現任史官是個中原人的話,你會死得比你所能想象的還要難看的。”
絡的話除了傳音給左少弦之外,同時也傳音了一份給左上弦了,左上弦聞言瞬間色變,甚至不假思索的就揮動了手中蓄勢待發的洗月刀,不得不說,東瀛的忍者在某些方向還是很敏感了,幾乎在左上弦動手的瞬間,兩個金葉忍者就將目光轉了過來,怪叫了一聲,化作了兩股陰風往左上弦的方向捲過。
左上弦卻根本就沒有理會他們兩個,手中一抖,頓時,薄如蟬翼的洗月刀的刀鋒發出了一聲錚錚鳴音,鳴音落處,頓時,空氣當中飆出了兩道血花的同時,織田有信的身體如同被重重打了一拳一般,身上忽然冒出了滿是黑色的倒刺的盔甲出來,那身盔甲將織田有信整個人都包裹在了裡面,織田有信手中的太刀正好被盔甲格住,身體被左上弦斜斜的打飛了出去。
“喲,左上弦,你什麼時候,成了東瀛走狗了,怎麼,你這是在挑釁我麼?”
許域山笑了起來,第一次,笑得那麼的開朗跟燦爛,但是左少弦卻沒有收刀,只是將刀鋒筆直的指着許域山,身後,一陣淡淡的波紋盪漾而起,兩個金葉忍者的身形直到這時才從空中冒了出來,金葉忍者的級別明顯比銀葉忍者的級別高了許多,至少這兩個倒黴蛋都還沒死,只是一人被齊齊的斬斷了手臂,另一人則是一雙小腿都被齊齊的斬斷。
“挑釁你有什麼意見麼?你要殺織田家的人,隨意,但是,不要現在,尤其是不要在我面前。”
左少弦冷着一張臉對許域山說道,許域山輕輕的一跺腳,頓時,整個站牌無聲無息的陷了下去,靜悄悄的沉入了地面,那一手漂亮得左上弦的眉心都一跳一跳的。
“東瀛太小了,小到根本就找不到合適的對手,普天位麼?聽起來很牛的樣子,不然跟我耍耍?我還沒有跟普天位的高手交過手呢。”
許曄大步的從站牌上走了下來,摩拳擦掌的躍躍欲試,看他的樣子,是恨不得跟左上弦馬上來一場大戰纔是。
“國安裡面,怎麼會有你這種瘋子,難怪會把你派來東瀛,估摸壓根就沒指望你有機會回去,要打麼?也行,不過,你認爲這樣公平麼?”
左上弦一挑刀鋒,“我帶着我弟跟寵物,你孑然一身,你憑良心說,這樣公平麼?我心有牽掛,你卻無拘無束,我又不能全心全意的跟你打,你認爲,你就算是贏了我這個普天位,你有意思麼?”
左上弦的話讓許域山當即愕然,看着哪怕是場面上各種風雲變幻卻仍舊安然不動,抱着絡沉默安靜的站着的左少弦,許域山有點苦惱的抱着頭。
“或者你對東瀛人很有信心,你認爲那羣傢伙不會趁火打劫,在我們動手的時候,出手襲擊我弟?嘖嘖,原來我還不知道,大名鼎鼎的許域山少將,居然是個親日派。”
左上弦的刀鋒指着更遠處的重巒迭起的各類樓宇,眼角的嘲笑之意毫不掩飾。
“動靜這麼大,你還真相信東瀛不會有人插手麼?就算是再不濟,天皇也應該收到消息了,如何注重顏面的種族,要是任憑我們兩個在他們的地盤上面大打出手,你認爲他們會坐視不管麼?”
“行行行,你贏了,你說吧,要怎麼着?”
許域山馬上舉起了雙手投降了,左上弦一翻手,頓時,洗月刀就消失無蹤了。
“你要比麼?我倒是覺得,比起武力的筆試之外,我們誰能夠將我弟弟送到淺草寺去,誰路上殺的妖族多,誰纔是贏家。”
“不可!”
左上弦的提議當即引起了絡的尖叫,但是許域山卻一拍大腿,頓時,只到他腰間的麻衣下,露出了濃密的腿毛出來。
“這個主意不錯,實話實說,我還是比較喜歡殺東瀛的妖族,虐起來很有成就感而且他們的級別,真他……媽的低啊。”
絡沒來得及阻止左上弦,頓時,身上的毛髮都豎了起來了,左少弦看了一眼左上弦,卻從他的雙眼深處,讀出了放心的意思出來。
“既然你提出這個提議,那爲何還要救織田有信呢?他似乎也應該算是我們的挑戰中的目標吧?”
許域山忽然出言詢問道,左上弦將洗月刀收起之後,渾身上下的氣勢也逐漸的平和了起來,看了織田有信一眼之後,左上弦哼了一聲。
“你沒挺清楚我的話麼?是妖族,不是半妖!你要殺,也行,不過,那我就要帶着我弟先去淺草寺了,不準備等你了。”
“妖族,半妖,左上弦,你!很好,織田有信,罷了,下次有機會,再去找你算後賬,左上弦,你給我站住,你給我說清楚,要怎麼計分。”
許域咂巴了下嘴,這才反應過來,頓時,對着左上弦大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