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元魁第二次放出的煉鬼竟是一隻怨氣達到厲鬼級別的獨目鬼,它不但可以“凝氣成刀”,甚至被殷發射出的暗器擊中心口的力魄之後也毫髮無傷,處處都透出這是一隻很不好對付的鬼物!
殷發並不甘心,又緊接着射出一柄飛刀,更是直接命中了獨目鬼的額頭,那裡可是天衝魄的位置。但獨目鬼依然不以爲然,任由殷發的飛刀射穿腦門,隨後很快就自行癒合了。
看到這一幕,看臺上的觀衆簡直都要暴走了!
“臥槽!這是什麼霸道的鬼功,居然可以自愈?”
“這不是重點!就算可以自愈,那心口和腦門可都是鬼修的命門呢!這隻獨眼鬼怎麼就跟沒事的一樣?”
“麻煩了!麻煩了!這下老大可怎麼才能殺掉這隻鬼呀?”
我同樣十分震驚,這隻獨目鬼修煉的鬼功看來跟和黑太歲修煉的鬼功是一樣的,受傷之後可以自愈。但它竟然連頂輪和心輪這兩個命門位置受傷了都能自愈,恐怕還修煉了其他的獨門秘術。
鬼有三魂七魄,其中尤以天衝魄和力魄是關鍵,缺一不可。一旦這兩魄之一被毀,其餘三魂六魄立時俱散!
所以,我猜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冷元魁把這隻獨目鬼的天衝魄和力魄用秘法強行移到了身體的別處,目的就是讓敵人捉摸不透,找不到它的命門所在。
殷發連發兩枚暗器之後見傷不到獨目鬼分毫,便不敢再發了,只從貼身的護甲內抽出了一柄短劍迎敵。經過了前面幾輪戰鬥,估計這會兒他身上存留的暗器數量已經不多,接下來就只能靠這柄短劍與敵人近身作戰了。
獨目鬼走到近處,大吼一聲,手裡的大砍刀就朝殷發砍去。殷發可不敢硬接,慌忙往後一退,躲開了這一刀。獨目鬼哪裡肯放過他,緊接着追上去兩步又是一刀斬落。殷發已經退到了內場的牆邊,這時就只好往旁邊一翻滾,險險地從獨目鬼的腋下鑽過。
獨目鬼亦步亦趨,緊緊追在殷發的身後,連續揮刀進攻。殷發身爲副城主,甚至很可能即將成爲城主,但此時也顧不上什麼身份、顏面了,只管四處躲閃,跟獨目鬼玩起了“捉迷藏”!
按說殷發的實力絕對不比獨目鬼弱,但他此前已經經歷了連番作戰,陰力消耗不小,再加之手裡的兵器太短,要想近身與獨目鬼肉搏又太危險,在沒有把握之前肯定不敢輕易靠近。況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到這會兒還遲遲找不到獨目鬼的命門在哪個位置,就算冒險近身了又如何能一擊致命?
這邊殷發被獨目鬼逼得到處跑,另一邊的冷元魁也沒閒着。他趁殷發騰不出手來對付他時又開始嘴裡唸唸有詞,還不時往各處角落拋出陣旗,或是再次放出幾股黑霧。很顯然,冷元魁又要“憋大招”了!
殷發自然也把這個情況看在眼裡,但他急也沒有用,一來他身上的暗器應該已經快用完了,二來離冷元魁也遠着呢,要想用暗器偷襲並不一定就能打的着。
念念叨叨了半天,冷元魁終於即將完成了一整套極度複雜的佈置。只見他左手高舉鬼頭柺杖,右手拿出一個陣盤,用柺杖上的鬼頭敲了敲陣盤,然後念出最後一句咒語:“陣起!”
“呼!”
角鬥場內的景象瞬間大變,原本空空蕩蕩只有兩人一鬼的場地變成了一座霧濛濛的大陣!
“完蛋了!”我看到這一幕,也不禁叫道。
其實,冷元魁最厲害的並不是他的術法,也不是他的煉鬼,反而應該是他的陣法!他可以算是一位大師級的陣法師,就連左丘城內的幾處防禦大陣都是由他親手佈下。此時就算匆忙佈下這一個簡單的霧陣,也足夠殷發喝一壺的了。
陣內霧影重重,虛虛實實,變幻莫測,似乎還暗含着風雨雷電等巨大的能量。這一座大陣將殷發罩在其中,搞得他跌跌撞撞,四處碰壁。本來眼看着前面是一條通道,但當他跑到跟前時,卻變成了一堵霧牆擋住去路。
不僅如此,陣中還時不時出現一些機關,或是濃霧化作一隻大手從下面想要抓住殷發的腳;或是狂風突然捲住他的身體,讓他行動受滯;再或者是毫無徵兆地從頭頂打下一道像模像樣的閃電,嚇他一跳!
最讓人感覺怪異的是,有時候殷發跑着跑着就會跑到冷元魁這邊來,明明雙方距離只有幾步之遙,可殷發就是發現不了冷元魁站在那兒。冷元魁也不急於出手偷襲,而是一邊吸取陰元恢復陰力,一邊繼續觀察形勢。
殷發在霧陣中遭遇重重阻撓,偏偏身後的獨目鬼又提着大砍刀緊追不捨。它倒是不用顧忌什麼陣法干擾,濃霧遇到它便自動散開,猶如“開了掛”一般。不得已之下,殷發只能回身硬着頭皮與獨目鬼短兵相接,但以他手中的那一柄短劍,又如何能敵得過獨目鬼的大砍刀?於是境況愈加兇險,就不知還能堅持多久了?
這下,恐怕殷發真的要陷入絕境了!
我緊張地盯着場內的戰況,突然驚訝地叫了一聲:“咦!”
這一聲被身邊的柳寒聽到,便不滿問我:“你咦什麼?”
我道:“我剛纔似乎看見獨目鬼的動作有些不對勁。”
“哪裡不對勁了?”
“殷發剛剛跟它拼了一刀,然後順手在它腋下虛晃了一劍,它居然躲開了!”
柳寒聽了就有些鄙夷加不滿:“它躲開便躲開了,反正也沒刺到。就算刺到了,它不是還能自動癒合嘛?還有啊,爲什麼你就這麼關心殷發那個傢伙?”
我知道她對殷發觀感不佳,只好尷尬地答道:“不是我關心殷發,而是我更希望冷元魁輸掉這場決鬥,冷元魁活着對我們一點好處都沒有!還有就是,既然你也說獨目鬼如果被劍刺傷了也會自愈,那它還爲什麼要下意識地躲呀?”
“對哦!”柳寒這才若有所悟,“難道它的命門就在腋下?”
事實證明,獨目鬼的這個小小破綻並不只有我看出來了,場內與它直接交手的殷發看得更是清楚!
殷發居然立即轉變了策略,不跑了,反過身來竟與獨目鬼正面交手。哪怕獨目鬼把手裡的大砍刀揮舞,殷發也要堅決地趨近它的近身,主要攻擊位置就是它的兩肋。
獨目鬼果然窘態畢露,命門藏在腋下固然還隱蔽,但它的手長刀長,要想回手保護自己的腋下就顯得十分別扭,屢次被殷發逼得狼狽不堪。這樣的反應更加堅定了殷發的判斷:獨目鬼的兩邊腋下就是它的兩個命門所在!
這邊殷發終於找到了應對獨目鬼的辦法,另一邊的冷元魁就有點站不住了,隨即又開始有了動作。他從身上掏出一顆形似藥丸的東西直接就丟到嘴裡大嚼起來,吃完一顆又掏出一顆。
“冷元魁連續放出大招,對他自身的消耗也非常巨大,真是不補充不行呀!”我暗自笑道,但漸漸地又起了疑惑:“不過,他這吃下的秘藥也太多了吧!就算這些藥丸是大補丸,吃這麼多難道就不怕有副作用?”
冷元魁吃藥丸就真的跟吃糖果一樣,竟然連續吞了不下十顆。吃完藥後,他又開始念起了咒語,很顯然吃這些藥是有特殊目的,恐怕還有壓箱底的大招要放出來!
殷發在與獨目鬼的交戰中漸漸取得了優勢,反而逼得獨目鬼步步後退,甚至還要藉助一下霧陣中的機關來干擾一下殷發才能勉強戰成平手。煉鬼受養鬼人控制,它的思想、行動養鬼人都會第一時間知道,恐怕冷元魁早就意識到獨目鬼被殷發識破命門後遲早要落入下風,因此才急急忙忙地吃藥,然後準備放出新的大招。
冷元魁唸完了一大段咒語,忽然將鬼頭柺杖對準自己。那柺杖上的鬼頭頓時放出亮眼的紅光,隨即從七竅中冒出幾縷黑氣來,冷元魁便長大了嘴巴開始吸食這些黑氣,越吸越快。
不,我看清楚了,那並不是冷元魁在吸黑氣,而是藏在鬼頭裡的一個煉鬼魂魄正在往冷元魁的口中鑽!
“吼!”
冷元魁突然仰天大吼一聲,猶如猛獸在嚎叫。此時,鬼頭上的所有黑氣已經全部鑽進了他的嘴裡,作爲一名陰修,他的身上竟冒出陣陣怨氣,隱隱呈現出了一隻大惡鬼的模樣。難道他剛纔是任由惡鬼上了他的身嗎?
接下來,疑似被鬼上了身的冷元魁就連身體形態也立馬發生了變化。他身上的肌肉以可見的速度在膨脹、變大,身高也在猛漲,變得跟熊一樣高大,跟牛一般強壯,孔武有力。穿在他身上原本顯得十分寬大的衣服這時也漸漸包不住肌肉的快速生長,竟成了緊身衣,到最後領口、袖口、褲腿等部位更是挨個被撐破,爆裂開來!
冷元魁的面部也有了大變化,額頭上長出了兩支巨大的牛角,面色也變得赤紅,眼窩深陷,牙齒變尖。此時的冷元魁,既不像人也不像鬼,倒像是一隻大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