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令人震驚的事真是接踵而來,原來那位紫衣姑娘竟然是寧楓的女兒,寧葉。
寧葉這個名字聽起來倒是挺賢淑溫柔的,怎麼人的性格就那麼潑辣呢?
直到後來我們才知道,原來這位寧葉大小姐在這個鎮子裡早就聲名遠播,因爲她那潑辣的個性,鎮子中的大戶人家沒有一戶敢上門提親的,以至於現在她還已一位大齡少女的身份待字閨中。
大齡少女?
我記得剛開始聽到這個稱呼時還不可置信的重複了一遍,確定自己沒聽錯。寧葉看起來也才二十歲左右的樣子,如果她是大齡少女,那我不就是中年大媽了?
寧葉把我們介紹給他的爹爹時遠錦躲在最後,興許是因爲很快就要知道自己的身世而害怕吧,想不到這麼一個全能的人也有恐懼,害怕的一天。
“你就是康隱?”寧楓挑了挑眉,銳利的眼睛在徒弟的臉上來回掃視着。
我們也是在去寧葉家裡的路上才得知了徒弟的真實姓名,原來他叫做康隱。
徒弟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過來讓我看看你手上的疤痕。”寧楓仍然沒有完全相信徒弟的身份,一定要檢查個徹底不可。
在徒弟給他看了那塊疤痕之後,寧楓這才完全放下了戒備,憐惜的看着徒弟,表情轉換之快,使變臉大師全都折服。
“想不到你還活着,可憐的孩子……”寧楓哀嘆了一口氣,眼神有些迷離。
靜了半響,寧楓才重新的開口道“你,其實是我一位好友的孩子。”
徒弟有些驚訝,但卻很快收住了多餘的表情,只是安靜的等待着接下來的故事。
“我的那位好友因爲仇家追殺,關鍵時刻不得已才扔下了你,他們其實也是想保護你,不想你無辜的死去。”寧楓眉頭深鎖,一絲絲悔恨爬上他的眼梢。
“仇家?”徒弟被這個消息嚇了一跳,終於忍不住插了嘴。
寧楓微微點頭。
“確切的原因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後來聽到好友死去的消息後命人暗中尋找你的下落,卻奈何尋覓多年仍不見進展,便以爲你死去了,沒想到你竟然還活着。”
說到這兒,寧楓若有所思的看了徒弟一眼。“你這個孩子真是上天庇佑啊。”
“我的爹孃是誰?他們叫什麼?”徒弟開口問道。
“你的爹爹名叫康桓,同樣是一名作曲家,也是因爲這個原因,我們才志同道合,成爲了好友。你的孃親……”
寧楓頓了頓,眼裡閃過一絲猶豫。
“孃親怎麼了?”徒弟着急的追問。
“你的孃親叫做趙芸。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子,年紀小小便嫁給了你的爹爹爲妻。”寧楓的語氣有點奇怪,在提到徒弟孃親的時候好像有一點生氣似的,一雙滄桑的手緊緊握起來。
徒弟也察覺到了寧楓的異樣,但是卻沒有追問爲什麼,只是繼續下一個問題。
“那你查出來那些追殺爹孃的仇家是誰了嗎?”
寧楓握在一起的雙手有些顫抖,眼神也逐漸深邃。
“我不知道!十幾年前的事情,我怎麼會記得那麼清楚,況且你爹爹的仇家是誰我怎麼可能會知道!”他的語氣微
微有些激動,玻璃似的瞳仁漸漸收緊。
徒弟見到寧楓激動的情緒,也知道接着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麼結果,只能作罷。
寧楓命人將我們安置在一個小四合院中,那裡環境優雅,院中栽種着桃花樹,風輕輕一吹,滿樹的桃花都紛飛飄落,好似人間仙境一般,如此優美的地方借給我們居住,我也樂此不疲。
每天都有一大堆的下人來伺候我們,可以說事事都不用我們操心,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可以說是現在我們每天的生活。
本來我們打算第二天就馬上動身離開的,既然我們已經瞭解了徒弟的身世,留在這裡也不能得到更多的情報,便也沒有留下來的理由了。
但是寧楓那位老人家好言相勸,說一定要留我們再多住上幾天,盛情難卻,更何況他是徒弟爹爹的好友,不能不賣他個面子,於是我們只好勉爲其難的留下在多住幾日了。
寧葉這幾天倒是天天都往我們這裡跑,雖然每次來表面上是來探望我們的,但是總是免不了和徒弟吵幾句嘴,最後都弄得不歡而散。
我和遠錦就這樣看着這兩個人吵嘴,心裡早已看透了這對兒人,恐怕情愫早就已經暗自萌芽了吧。
時間如飛梭。
一轉眼,我們已經在寧府住了一個禮拜,私下商量了一下,覺得也是時候該離開了,畢竟總打擾人家也不好,更何況我們還有要事在身。
去找寧楓辭行,下人卻攔着不讓我們進去。
“老爺說了,這兩天誰都不見,各位還是請回吧。”書房門口的下人板着一張臉,絲毫沒有通融的餘地。
我們沒有辦法,便去找了寧葉,但是她也是苦着一張臉,雙手一攤跟我們說她的爹爹每個月都會有這麼一兩天獨自關在書房裡不見人,應該是創造新的曲子。於是,我們又這麼耽誤了兩天在寧府裡。
終於,在一個禮拜零兩天之後,書房的門打開了,我們急忙跑去見了寧楓。
“老爺,我們也差不多該離開了,特來此跟您告別。”遠錦禮貌的跟葉楓說道,謙謙有禮的姿態。
寧楓想了一會兒,知道開口留我們也留不住了,便索性放我們走,只是有一個要求。
“我要給各位辦一個晚宴,權當作是給你們踐行了。”
我知道這個要求是拒絕不得的,畢竟人家是長輩,於理不合,更何況我們在他的府上打擾了不少天,人家主人提出來的要求,我們又怎麼好意思拒絕?
“好。”遠錦也考慮到了同樣的事情,滿口答應了下來。
踐行宴是在晚上,一整天全府上下的下人們都忙得不可開交,全都爲這個踐行宴做着準備。我琢磨着不就是一頓飯嘛,至於忙成這個樣子?但是當我見到晚宴的陣仗時我纔不得不敬佩有錢人家就是與我們這種普通小百姓的觀念不同。
那哪是一頓晚飯?那簡直就是滿漢全席!
大大小小的桌子擠滿了整個餐廳,光是飯桌就有五六桌,還不包括那些甜點,茶水的桌子。當時我進去時有點不知道應該坐在哪裡,每一個桌子上都是菜,難不成我吃一口菜然後移到下一站桌子去?
寧楓見到我尷尬的站在門口,連忙招呼我進去。
“丫頭,快進
來啊,愣在那裡做什麼。”笑容可親,慈祥的樣子像是我的爺爺一樣。
我還是猶豫的站在門口,直到寧葉拉我走了進去。
“青姐姐不用擔心,我們是坐在那邊的桌子上,這些菜等下下人會一一的端過去的。”寧葉指了指大廳正中央的紅木桌子,耐心的解釋道。
我似懂非懂的走到桌前,坐下,有點猜不透這有錢人的心思。你說這吃個飯爲什麼要準備那麼多張桌子?做少點菜,全部放在一張桌子上不是更省事?
搖了搖頭,不想再理會有錢人奇怪的思想,暫時被端上來的菜分了神。
寧府的菜餚對於當時在無痕家裡所吃的飯菜絲毫不遜色,味道可口,外觀精緻,可謂青出於藍勝於藍。
吃了一碗又一碗,直到我的肚皮快要撐破時,我才依依不捨的放下了筷子,當下心裡真恨不得一直住在寧府算了,可以每天都吃到這麼好吃的飯菜,真是幾輩子休來的福氣。
“老夫能得知寧賢侄一切尚好,真是了了一樁心事啊。”寧楓舉起酒杯,雙頰因爲酒精的作用微微泛紅。
徒弟也舉起酒杯,回敬寧楓。“是我要好好謝謝您,要不是您,我要不回知道自己的身世,這一杯,我敬你!”
雙杯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是如此的悅耳。
寧楓哈哈大笑,一張佈滿皺紋的臉此時是笑開了花。
“還不知以後賢侄作何打算,有什麼抱負?”寧楓轉動着手裡的酒杯,興趣孜然。
徒弟思考了一下,微微一笑。“談不上什麼抱負,我只想安安穩穩過完此生,風平浪靜的日子是我所追求的。”
說到這裡,徒弟若有似無的瞟了一眼寧葉,她的臉有些紅潤。
寧楓察覺到了徒弟與寧葉之間悄悄地互動,但是依舊沒有表現出不悅之色。
“難道賢侄就沒有考慮過做官?我在朝廷中也有認識一些達官貴人,如果賢侄有意願的話,我倒是可以幫幫賢侄。”
徒弟搖了搖頭“我從來沒有想做官的想法,我不想捲進那潭渾水中。”
善意的拒絕卻突然惹火了一直慈眉善目的寧楓。
“渾水?你這是什麼意思?”寧楓雙眉緊皺,嘴角微微下撇。
徒弟也察覺到了寧楓情緒上的變化,唯有示好的笑着,不想徹底惹怒了那頭獅子。
“這只是我個人的看法,我並沒有冒犯之意。”徒弟笑着解釋道,雖然無奈,但還是得討好寧楓這位大人物。
“你的想法?你一個毛頭小子能有什麼想法?就像是你的爹一樣!胸大無志!”說着說着,寧楓騰的一下站起來,雙手已經握成拳。
“我爹?關他什麼事?”徒弟見寧楓遷怒到了他爹爹的身上,語氣也有點不好。
我見情況不妙,連忙拉着遠錦也站了起來。
“伯父,今晚實在是謝謝您的款待,我們也該走了。”
寧楓轉頭看向我,嘴邊突然浮起一個詭異的微笑。
“想走,走得了嗎?”
話音剛落,我突然感到身體一軟,好像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一般,無力的向地面倒去,臨倒時,聽到了徒弟模糊地喊了一句話。
“酒裡,有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