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介子心頭大驚,手中的大刀不由自主得握得緊了。而伊涼卻似乎沒有發現他,只是揮手示意幾個士兵上前看看。
傅介子心頭稍定,按耐着性子繼續跟蹤出去。
這時到前面的五個士兵一個都沒有回來,伊涼顯得有些奇怪,又派了一隊士兵跟着,自己提刀上前去查看個究竟。
而就在這時,前面的深蘆草中突然現出一個人影兒,傅介子見了差點兒叫了出來——蘇巧兒!
她此時手指上面還留着鮮血,傅介子見她好像受傷了,幾欲過去看看,但還是強忍住了。
“什麼人!”伊涼怒喝一聲,既而又道:“——是你?”
伊涼曾經見過蘇巧兒幾回,但現在在這裡見過他卻是無比的驚懼,不由四處瞄了一下,看看傅介子躲在哪兒,他知道這個姑娘與傅介子的關係不同一般,而傅介子與火教、蒲犁國又有着複雜的關係。
“你一個人?”既然對方是個小姑娘,他也就放心了許多,想那些士兵只是向前面查去了,說話的聲音的也輕鬆了許多。
蘇巧兒卻似沒有聽見一番,徑直就要走開。
伊涼卻步子一橫,在前面攔住,冷聲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蘇巧兒同樣只是瞥了他一眼,並不理會。
“跟你說話呢!”伊涼的聲音有些怒了。
傅介子知道蘇巧兒根本就聽不懂月氏一支的語言,這讓她如何答話。
伊涼也大概是明白了她不能回答自己的語言,一揮手,下令將這個女子抓起來,周圍幾個無雷人都曖昧得笑了,一左一右走過來,眼珠子在蘇巧兒身上瞄了一圈兒,有些猥瑣。
蘇巧兒卻突然惡狠狠得瞪了兩個士兵一眼,又徑直走開。
兩個士兵沒想到這小妞的脾氣挻大,兩人一左一右得按在蘇巧兒的肩膀之上,還是不太願意對這個嬌弱得不能再嬌弱的女子動粗。
傅介子心裡面掙扎得厲害,他必須救她,可是現在去救無異於求死。
而就在這時,蘇巧兒卻突然說了一句月氏語:“讓開!”
伊涼不由一怔,還沒有反應過來,蘇巧兒突然身子一旋,左右兩個士兵便慘叫一聲飛了出去,爛泥一樣摔在地上,脖子處鮮血汨汨而流,已然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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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珠兒從蘇巧兒的手指尖尖上面一顆顆得滾下來,偶有幾顆濺到衣服的下襬上面,殷紅如桃花。
傅介子怔住了,伊涼也怔住了。
伊涼看着這個女子,一時之間竟然忘了說話,前幾天看到這個姑娘的時候,這個女子連馬都騎得不穩,一看就不可能是個會功夫的人,但是現在轉瞬之間便殺了兩人,而且什麼武器也沒有,全是手指尖的功夫,就是他自己也未必能做到。
這個女子竟然是個攔豬吃老虎的高手!
這是伊涼的第一感覺。
蘇巧兒輕輕巧巧得就解決了兩個士兵,有些輕蔑得看了一下衆人,既而要徑直走開。伊涼突然間臉色一怒,喝道:“站住!”
這個女子雖然厲害,但也未必就是自己的對手,更何況自己有這麼大的一幫人在,總不能太丟份了。
蘇巧兒很聽話得站住,道:“你也不想活了?”說的還是月氏語,傅介子聽了個半懂,他現在已經徹底明白,這個女子根本就不是蘇巧兒,而是火妃。
伊涼怒道:“你殺了我的兩個部下,就想走麼?”
“是七個。七個。”蘇巧兒伸出八指手指,既而又屈了一根。
“啊!”伊涼突然走上前幾步披開蘆草,前面的蘆草之中躺着五個士兵,死法和這兩個人一樣,全是脖子處被抓碎,早已經斃命了。
伊涼突然感覺到了一陣可怕,這需要多麼強的指力才行?
蘇巧兒輕輕得哼了一聲就要離開,卻被無雷國的士兵給圍住,伊涼卻突然止住,道:“讓她走!”
衆士兵皆盡愕然,有些很不服氣,畢竟自己一百多人被一個女子欺負到跟前,殺了七個兄弟,還要放她走,這實在是太慪氣了些。
伊涼冷聲道:“不可旁生枝節。一點兒誤會,算了。”
他們要偷襲蒲犁國,在這裡如果打鬥的話,按蘇巧兒剛纔顯露的本事,他們還得再損上許多人,如此打下來還未到蒲犁便損兵折將,這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傅介子對這個伊涼的心智有些讚許,在這種情況下,傅介子往往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而這個伊涼卻做到了。
蘇巧兒卻有些瞧不起這個瘦弱的漢子,只是冷哼了一聲,就要離開,而就在這個時候,蘇巧兒突然微微一蹙眉,突然袖子一拂,一團火焰飛射向十丈開外的一處蘆草之中,蘆草之中人影一閃,便閃到了一旁,蘆草頓時燃了起來,一下子擴散到周圍數丈。
這火要遠比一般的火邪乎,燃燒起來極爲厲害,一點着就有沖天之勢,傅介子依稀看到那個人影就是天火長老!
伊涼也看到了,突然大喝一聲,敢情他和天火長老是舊相識的,此時一眼便認了出來,當下喝令人將他拿下。
原來天火長老也在附近,傅介子竟然一直沒有發現他,可見這天火長老的功夫是很到家的,傅介子決定再等一等。
這時蘇巧兒只是放肆得笑了笑,並沒有去爲難天火長老,而是徑直走開。
傅介子不明白火妃與火教之間到底有着什麼樣的複雜關係,但是不管怎麼樣,天火長老他要救,蘇巧兒他也要救,至於這個女子是蘇巧兒還是火妃他也顧不得了,總之先救下來再說。
天火長老很快與伊涼的人打了起來,傅介子沒有想到一個上了百歲的老人打起架來比起二十歲的小夥子還要有勁,天火長老一拳便將一個士兵打飛出去,身子撞在石壁之上,立馬斃命。
天火長老沒有帶兵器,但是很快便從一個士兵手中奪過了柄撲刀,他殺起性來如同被激怒了的豹子,無雷人一下子便折了八人。
這又是一個極大的傷亡,伊涼突然喝道:“都退下。”說話間一揮手示意放箭。
天火長老發現不妙,一下子抓了一個人擋在身前,刀架在脖子上面一步步得後退,而身後是陡得不能再陡的巖壁,根本就沒有路可以逃,惟一能逃的是傅介子那一邊,可以通各蒲犁谷的深處。
傅介子手中的火焰刀刀鋒漸漸一轉,知道再不出手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