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兒媳婦,鄒伯琅面無表情,道:“我們鄒家的戰車控制技能不傳授給外人,別說是你,就算是你婆婆,在我看來也是外人。”
張婉眉頭微微動了動,忽然聲音變得極其柔順:“知道了,公公……”
咕咚一聲,張婉一頭栽倒在了地上,鄒家衆人還沒明白髮生什麼事情,便已經看到張婉的胸口心臟之處刺着一把匕首。
匕首直沒胸中,只剩下匕首柄留在了外面,就算是凌瀟在此,張婉也是無藥可救了。
“二嫂,弟妹。”
“嬸嬸,伯母。”
縱然是鄒家衆兄弟不和,面對着張婉的不幸,衆人還是於心不忍喚出聲來。
所有人臉上都只是一臉的無奈和惋惜,紛紛嘆氣,他們全都把目光投向了家主鄒伯琅,他沒有開口,誰也不敢如何處置張婉的屍體。
鄒氏看着自己的兒媳婦的性子竟然如此之烈,一時也愣住,忘了嚎啕。
鄒伯琅依然連眉頭皺都沒皺一下:“將她好好安葬,通知她孃家過來發喪,就說她殉夫而死。”
衆人不由得暗暗倒吸了幾口冷氣,鄒伯琅的反應實在是太過於無情,無情得讓他們有些受不了。
他死的是兒子、孫子和兒媳婦,他連一絲悲傷的表情都沒有,這讓其他作爲他兒孫以及兒孫媳婦的衆人如何能不心寒。
“也許你們會認爲我冷酷無情,不過,你們應該知道,我勸過帥兒,是他自己執意不聽。”
鄒伯琅從衆人的表情之中多多少少看出了一點他們的心思,緩緩說道:“你們要是都像他這樣,就算死得再慘我也不會看你們一眼,婉兒倒是個性情之人,我只是不想她因爲報仇死得太難看,她這樣死去,我也不想。”
衆兒孫沒人敢接鄒伯琅的話,鄒伯琅一甩袖子,轉身離去:“報仇之事誰要是再提起,就別怪我鄒伯琅不認你們是我鄒家的子孫。”
鄒伯琅發出這樣的狠話,衆人除了暗歎老爺子的狠心,還能再說什麼呢。
老爺子的眼光極其毒辣,他早就說過,西河城誰去誰死,這才第一天就應驗了老爺子的話,其他人怎麼還敢再亂動報仇之心。
此時,衆人都只有一個念頭,這個凌瀟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竟然能讓老爺子如此忌憚。
雖然他們知道凌瀟在鄒家後山火山的事情,可他們全都認爲,那隻不過是天魂魔器屠神太過逆天罷了,凌瀟本身的實力並不足以忌憚。
現在看來,凌瀟能在炫天大陸走到現在的程度,靠的並不是那把屠神。
“好好替各位少爺公子辦理喪事吧……”鄒伯無奈地搖了搖頭,朝着衆家丁吩咐道。
這段時間,有得鄒伯忙了。
李清玄和各個大門派的人匯聚在了一頂帳篷之中,商量着如何繼續攻打西河城。
當李清玄問衆人有沒有什麼好計策之時,衆人只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沒人搭腔。
李天尋在心中冷笑了兩聲,暗道,李清玄,你小子別以爲抱了嶽夏南的大腿,大家就會把你當作一回事,你只不過依然是我雲天宗李天尋的一個孫媳婦生的一個野種罷了。
當年,李清玄的父親已死,李清玄的母親竟然莫名其妙地懷孕生子,在李清玄生下之後,李天尋便將李清玄的母親給弄死,然後將李清玄當作是一條狗培養,所以才讓他去曜天大陸當命魂界收割者。
李清玄知道自己的身份,從小受夠了白眼,所以一直在找機會往上爬,現在終於找到機會了,他怎麼能不好好抓住這次機會。
面對着衆人的沉默,李清玄冷哼了一聲:“其實,就算大家想不到辦法也很好辦,明天可以試一下這個方法。”
妖魔一族犯境,衆人本來並不想來此浪費時間,特別是地乾門的南宮玉灼,他更是極不客氣地說道:“有什麼方法快說,我的兄弟親人還在邊境和妖魔一族戰鬥着呢。”
李清玄心裡極其不爽,可他還是強忍着不悅,道:“明天我們集中在一起,一層一層往裡面遞進,冥天宗各位依舊負責破陣,他們破掉一層,我們就一同前進,不要分散開來,至於西河城那個遠程攻擊的武器,我們這邊所有的紫級強者全部飛上天空,只要對方放出晶石能源炮,就由我們的紫級強者合力破壞,如何。”
南宮玉灼眉頭一皺,一張紅臉顯出了他的極不耐煩:“這得等到什麼時候才能攻下西河城,放着妖魔一族不打,我們卻是在這兒浪費時間,你們腦子進水了嗎。”
南宮玉灼說得極其在理,衆人心中雖然都很贊同,可並沒有人站出來支持他。
很顯然,攻打西河城是嶽夏南的主意,一來是爲了殺死凌瀟以報受辱之恨,二來是藉故吞掉有礦有藥材有各種獸類的西河城,來壯大他嶽夏南在炫天大陸的經濟實力。
所謂的誅魔,只不過是嶽夏南公報私仇罷了,上一次凌瀟雖然殺了許多神魂門派之人,可那都是因爲嶽夏南和李天尋以及李清玄惹的禍,他們只不過是受到池魚之殃罷了。
聽南宮玉灼這麼說,李清玄重重地哼了一聲:“這是神魔之塔的命令,難道你想違抗神魔之塔的命令嗎,再說了,凌瀟此惡魔不除,神魂門派永遠都別想安寧。”
李清玄自然也有他的支持者,比如說地藏門的王文戰。
他的兄弟王文克便是死在凌瀟手上,雖然他平時和這個兄弟王文克沒什麼太好的交情,可畢竟是自家兄弟,死在外人手上,他當然要替自己兄弟報仇。
“李兄說得對,凌瀟此魔,非除不可。”王文戰一臉怒意,那雙瞪得老大的眼珠子就像是牛眼一般,凸得嚇人。
南宮玉灼冷笑兩聲:“隨便你們了,既然是大祭司發話,我們自然就跟在李兄弟後面就是了,希望李兄弟不要讓我們全軍覆沒纔好。”
李清玄心中的怒意簡直到了頂點,要是可能的話,他一定會當場殺掉南宮玉灼,不過現在南宮玉灼是他的戰鬥力,他自然不願意在這這種時候讓南宮玉灼死。
“你這個紅臉怪,等這次西河城戰事一了,我一定殺了你。”李清玄心中暗暗下了狠心,表面上卻是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既然商量好了,我們明天就按照此計劃行動吧,今夜大家好好休息,爭取明天就能攻破西河城。”
李清玄雖然這麼說,可沒人把他的話當作一回事。
如果真有那麼容易,今天就不會輸得那麼慘了。
“敢問一句,大祭司爲什麼不來。”地仙門掌門、李天尋的女婿楚寒忍不住問了一句。
一提到嶽夏南,李清玄臉上浮出一絲詭異之色:“大祭司大人現在正在神魔之塔的頂部接受神魂之主分身的接見,只要神魂之主賞賜的天魂神器一到,凌瀟手中的屠神一定會變成一把廢鐵。”
衆人這才明白,原來嶽夏南一直忌諱着凌瀟手中的屠神,現在正向神魂之主討向好處呢。
一想到這兒,衆人紛紛在心中掠過一絲不屑,所謂的大祭司,也不過如此而已罷了。
炫天大陸的神魔之塔頂部的大廳之上,嶽夏南正跪在一個老者的虛影面前,正色道:“拜見神魂之主。”
這名老者,正是天魂界神魔之塔的現任主人,神魂之主慕容華天。
慕容華天一臉肅穆,連說話的聲音都充滿了一股無上的莊嚴:“嶽夏南,不用多禮,你的消息我已經收到,這個消息,很好……”
嶽夏南雖然站了起來,可他還是畢恭畢敬地彎腰說道:“神魂之主,那把屠神實在是太難對付了,還望尊貴的您能夠賞賜屬下一把神兵,好讓我能夠與屠神對抗。”
“這把劍給你。”慕容華天袖子一揮,一把紫氣蒸騰的長劍斜斜地飛出,噹一聲刺在了大廳的地面之上。
嶽夏南還沒碰到這把劍上,立刻被這把劍的氣息所震撼:“好濃郁的神魂氣息。”
慕容華天道:“這把祈禱之劍是天魂界神魔之塔的祭司花費了十萬年祈禱而成,除非碰上那個老魔頭,要不然,沒有什麼魔器能在這把祈禱之劍下逞威,用它打敗凌瀟之後,便將這把劍連同凌瀟交到我的手上。”
嶽夏南心頭一顫,他只想殺了凌瀟,可沒想到,慕容華天竟然要抓活的。
不過,嶽夏南想想也正常,天魂界那個凌楓讓神魂之主慕容華天傷透了腦筋,慕容華天想要抓住凌楓的兒子好好折磨一番,那是最正常不過的人之常情了。
其他人或許不知道神魂之主慕容華天是什麼人,身爲神魔之塔大祭司的嶽夏南又怎麼會不懂。
所謂全身都是光環籠罩的神魂之主,其實和世俗一心胸狹窄的老人沒什麼區別,唯一不同的是,世俗心胸狹窄的老人最多也就會罵罵人,發發老年人的怪脾氣。
而神魂之主要是生起氣來,他一定會睚眥必報,那後果便是血流萬里,屍伏遍野。